叶知秋见对方意已决,起身迅速拿起桌上水果刀对准自己白净的脖子,威胁道,“爹,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否则……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她是真的急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如若祖母真的就这样走了,她何以心安?又何以在苏家立足,在苏楠面前抬起头?最终怕是也难逃一死。
为了活下去,她只得冒死一试。那些古装剧里,这招可是屡试不爽。
“叶璇……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刀放下。”苏母吓住,赶紧转身求苏青山,“老爷,事到如今不妨让她一试。”
苏青山知道夫人在顾及什么,可他却出奇的冷静,丝毫未有妥协的意思。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谁也不肯让谁。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苏青山突然仰天长笑,“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随即,大手一挥,迅速从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剑来,直逼叶知秋而去。
杀意四起,“好啊,既然你这么想死,老夫成全你。”
“青……山,住手。”病榻上,老夫人孱弱的声音响起。
可正在怒头上的苏青山丝毫听不进半点劝,大声道:“娘,您放心,我这就替苏家清理了门户,绝不让这个不孝子伤你分毫。”
话落,锋利的剑峰射出一道逼人的寒气,一抹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叶知秋的眼睛。
一屋子的人全都吓傻了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叶知秋会躲开时,只见她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地,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手里的匕首悄然落地。
浓郁的睫毛下,是坚定、是不屈、是无可奈何之后的解脱,太多太多的情绪却独独没有害怕。
因为害怕没有用,苏庄主出手,她就是想躲也躲不过。
刺拉——
剑声过耳,几缕秀发应声而起,剑出血落,霎时,一道鲜血腾空而飞。
与此同时,一道清丽的身影翩然倒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翠兰更是吓得直接蒙上了眼睛。
“少夫人——”春秀第一个扑了上去,哭得歇斯底里。
半晌,一道声音由下而上,“傻丫头,我还没死呢。”
朦朦胧胧的泪眼中,一见是少夫人在说话,春秀立马破涕而笑,“少夫人,那刚才……”
“我没事。”刚那一剑并未刺中要害,只是伤到了手臂。
苏青山将剑入了鞘,双手反剪在后,背过身去,“若你能现场包扎好你手臂的伤口,那我今天就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否则……”
其实刚才他不过一试,将母亲生死交在一个宁愿搭上自己性命也不屈的人手上,他才放心。
叶知秋由春秀扶起,捂着伤口深鞠一躬道,“您放心,我定不负所望。”
“来人,还不快把药箱拿来。”苏母赶紧道。
叶知秋可是她儿子痊愈的最后希望。她一定不会让手里这颗救命稻草有所损失。
“老爷,还请你在外等候。”
苏青山没说话带着众人离开,苏母赶紧招呼春秀上前帮忙。
春秀慢慢掀开叶知秋左臂上的衣裳,看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哭成了泪人,“少夫人,刀剑无眼,您咋就不知道躲呢?”
叶知秋忍着痛,盯着她的眼睛,极其认真道:“傻丫头,你记住了,遇到事情光躲是没用的。就算躲得了这一劫,也躲不过下一劫。与其如此还不如迎难而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其实就在刚才,叶知秋早就从苏青山的微表情里猜出他不会真杀了自己,更何况还是在老夫人面前。
苏母听了叶知秋刚才一席话,对她改观更甚了。虽出身农户,格局眼界却不输大家闺秀,着实难得。
“春秀不懂这些大道理,春秀只知道你伤成这样,一定很疼,”
说着,她胡乱抹了把眼泪,心急如焚地在药箱里翻找包扎需要的东西。
叶知秋却比她和苏母都淡定。
奶奶曾经告诉过她,一些简单的快速止血方法。
她坐在椅子上按照奶奶的手法,一边用手指压迫伤口阻断动脉血运,一边望着药箱,这才发现里面并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灵机一动立马对门外小厮道:“麻烦你们帮我找一些竹膜来,谢谢。”
趁着找竹膜的空隙,她叫春秀取来一块干净的手帕,接着用针在上面扎上许多小孔以备用。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仰头灌下一口白酒,下一秒直接喷在了伤口上。
叶知秋疼得秀眉紧蹙,一旁的春秀更是将漂亮的脸蛋拧成了包子。
消炎后,叶知秋这才将扎了孔的纱布盖在伤口上,然后又从药箱里找来几块布条折成带状缠绕在受伤部位。
她没有立即拉紧、打结。而是等到竹膜到了后将之敷于伤口上,再缠上布条,忍痛将布结处旋转、拧紧、然后固定。
苏母在一旁看呆了,所有流程一气呵成,行之有效。
血真的止住了。
门打开,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叶知秋的手臂,刚才还鲜血汩汩,如今却像一个闹脾气的小孩被哄得十分温顺乖巧。
比起之前给苏楠包扎的伤口不知好了多少。
其实给苏楠包得难看也不赖她,当时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刺客的眼神,以及那股若有似无又很熟悉的香气,心思根本不在包扎上。
更何况,她心底对这个病秧子“丈夫”到底还是有些怨气的。
苏青山看了看伤口,的确包扎得无可挑剔,又看了看叶知秋和苏母眼神里的急切,默默点了头。
得到应允后叶知秋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立即来到祖母床前。
刚才的事情老夫人都看到了,她能做一家主母,心眼也不是小的。
颤巍着拉住叶知秋手持银针的手,看向她刚才受伤的地方,湿了眼眶,“孩子,你受苦了。”
叶知秋的目光迎上,有些愧疚道:“祖母,您先别动,您现在得保存体力。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说完,转身对春秀道:“快,给我准备一盆热水还有干净的毛巾。翠兰,你将老夫人的外衣脱掉,我现在就得给祖母施针……”
屋子里,针对老夫人的抢救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屋子外,苏家二老则焦急的等待着。
叶知秋努力的忽视掉左臂伤口带来的痛感,冷静下来,集中精力,从药箱里取出针包,拂袖摊开,上面大小不一的银针瞬间呈现在眼前。
她右手拈起一根长针,命翠兰解开老夫人后背衣物,随即左手食中指并拢,待上下探索比划后,寻找到准确穴位便一阵扎下。
虽其左臂受伤,却并不影响她右手寻穴施针。
针法稳健,下针果断坚定,全神贯注的样子让人丝毫瞧不出她竟是来自叶家村一家最普通的村户。
她的技法虽算不上高超,却也曾得到过奶奶真传。
奶奶生前就喜好中医,尤其喜欢钻研古灸疗法,因不舍其失传便于生前教给了叶知秋。
她虽不感兴趣,却奈何天赋异禀。
从小就在奶奶身边耳濡目染,得了真传后,奶奶只要身上一有不舒服,便抓住机会让叶知秋为其针灸。
古灸疗法不仅需要技法高超,更需要针法稳健,一丝一毫的偏差都有可能会要了病人的命。
当时叶知秋年少气盛,没想过行医救人,也没能明白奶奶这是在拿自己给她练手。
如今祖母病危,她不擅他药,唯有银针入体,灸其要穴。
随着治疗的推进,手臂的伤口在长时间的抬动下痛感越来越强烈,额间的冷汗也越来越密。
一旁的春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忍不住劝道,“少夫人,歇歇吧。”
翠兰虽不懂针灸,可她见老夫人的情况已经明显有了好转,也十分赞同春秀的提议。
然,叶知秋丝毫不肯松懈,她道:“人命关天,岂能半途而废,更何况这些针各有玄机,缺一不可,否则将前功尽弃。”
说着,她让春秀给自己擦了把汗,继续施针。
老夫人的肩部背部被施了大大小小二十几针,外行人只当那是杂乱无章一堆,内行人却知道这针法大有考究。
眼看还有最后几针,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苏庄主,老夫来迟了。”
“许大夫你可算来了。”
不难猜出这位就是大家翘首以盼的许大夫。
叶知秋心下不好,立即给春秀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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