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了口茶,“罢了,你迟早都要知道,想瞒也瞒不住,你说的马国华,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失踪。”老头说话永远都这么直接。
语不惊人死不休!
“失踪了?这玩笑开大了吧,失踪的人能告诉我怎么检修设备?你不会告诉我这功劳是一个失踪了十年的人立的。”我差点跳起来。
老王无视我的惶恐,不紧不慢,道出详情。
“25年前,受矿务局指示,南佛寺煤矿正式开掘3号井,掘井队在打巷道时,一场震动将人全部埋在下面,塌方下来全是巨石,最后连营救工作都无法完成。”
“当时事态并没有扩大,但因为这件事取消3号井计划,将井口封闭。”
“17年前,国家全面启动经济建设,南佛寺煤矿又将3号井计划提上日程。由国外工程师考察地质条件,在原来已经掘进的巷道改变方向,谁曾想又是全部埋在下面。”
“当时参与作业的都是外来工,和矿上签了生死文书,人命价都写进合同,只要没人闹事,事情就能压得住。参与巷道路线设计的外国工程师服毒自杀在南佛寺煤矿河滩里,3号井计划又搁置,井口再次封闭。”
“一直到11年前,矿务集团下属有两个煤矿即将开采殆尽,为解决工人安置问题,矿务集团亲自来人将3号井计划推向风口。”
“这次直接放弃原来的巷道计划,重新选择井口采用错位方式进行背掘,这才一举将3号井开启成功,而原来的3号井口,就成为现在的通风口。”
“通风机铺设好久,终于进入正常工作,检修作业划分给机电二组。”
“10年前的一个夜晚,3号井通风机出现第一次故障,前去执行检修任务的就是二组组长马国华,人去了再也没回来,直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听到这,人已经傻了!
回想起那天晚上,刘经理听见我提起马国华时所展现的表情,不由得心头一紧。
再想起老李莫名其妙的那一巴掌,让我从此不要再提此人。
这一切全都无缝衔接,现在终于对上了。
难道,我看见的马国华他不是人?
可那天晚上马国华那张国字脸我看的清清楚楚。
对,他冰冷的手,没错。
活人的手怎么会像冰溜子一样?那他不是活人,他是什么?
我已经无法想象下去。
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我无法相信这一切,但又不得不相信这一切。
顿时,错乱,慌张,惊吓,无助涌上心头,我甚至萌发离开南佛寺煤矿的念头。
可这个念头一出来就打消,要是其他人遇到这种事情可能会走人,但我不行,家中的贫穷已经到了快揭不开锅的地步,我作为家里唯一的劳动力,我不能就这样走掉。
瘦弱的母亲承受的太多太多,我强迫自己,我可以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梦。
老王看着内心剧烈挣扎的我,不禁有些同情,“云逸,其实换个角度想,事情并没有这么糟糕。”
“我不管你见到的是什么,可是事情并没有往坏处发展,相反,你因此得福,我想你应该知道三级技术员意味着什么?”
我肯定知道,老李早在第一次和我喝酒的时候就已经告诉我。
三级技术员相当于工程师级别,不仅是待遇上优厚,地位上更是不可小觑,有些人熬到退休也没能熬到三级。
我这才来一个月,直接跨级三级技术员。
这么想倒也是个好事,可是隐隐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似乎感觉到这从一开始就是个局,但又苦苦没有逻辑性证明。
不过,老头这翻话倒是安慰到我,我现在不也好好的,能吃能睡,工资待遇因祸得福,下次我走在小谢面前,我连看他都不带看一眼。
他和我已经不再是一个档次。
“哎,王叔,你认识冯高吗?”
“冯高?哪个冯高?”
“原名叫冯双节。”
老王摇摇头,“起的什么破名字,听都没听过。”
“哦。”本以为老王这本活字典对冯高会有一定了解,没想到她的回答更加干脆利落。
失落!
“行了,走,别杵着了,我带你去找你师父,在这个矿上我想没人比你师父更在乎你。”
老头说的对,也只有老李是真心护我。
矿务委员会此刻谍影重重。
门在里面反锁,房间内烟雾缭绕,两台排风扇呼呼的抽着,却还来不及消散。
在场几位重要领导正襟危坐,主座位是从矿务集团总公司赶来。
“你说他回来了?安然无恙回来了?他可是第一个……”男人兴奋的挥舞着双手。
“我们现在必须不竭余力保护他。”
“是的,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了。”
这帮人眼中终于看到希望,几人拉着手在办公室含着热泪相互加油打气。
老王带着我,在采煤一队办公室找到老李,正和队长赵天放喝茶抽烟聊人生。
作为一名资深的小说迷,一般小说入不了我的法眼。然而,我是牛山云的这部小说《3号矿井》却让我眼前一亮,故事跌岩起伏,扣人心弦,希望我是牛山云以后多多创作如此优秀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