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宫里住了小半个月后,皇上来见我了。
气鼓鼓地把一叠信丢在我面前「朕懒得看他酸唧唧的文字,你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自己解决吧。」
说完又叹了口气,「望冬啊,舒家的事浮寒很早就告诉朕了,他不让朕出手,他说你们有自己的打算,如今真相浮出水面,他背后的努力不必你跟你哥少。」
皇上离开后,我又坐了好一会儿,才全部打开。
信不多,一共三封,只是每一封都有一句:
「祝眉目舒展,顺问冬安。」
我把信珍藏放在枕边,时不时就打开来看,提笔回信,用了小半个时辰,也想了他小半个时辰,最后顺便再问候了一下我哥。
又这样过了小半个月后,北疆传来消息,舒疆身受重伤。
那时我才知道,舒疆也在带兵打仗,是沈浮寒力排众议准许的。
我心中担忧的不行,日日都派人去打听有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这时,沈浮寒又写来了一封信,他请求皇上派人护送我去北疆,顺便去接我爹娘的骨灰回京。
去的路上,越往北风雪越大,到达边境时,雪已经淹没小腿了。
沈浮寒穿着厚重的盔甲,耳朵被冻的通红,一见我便露出个笑来。
「来啦。」
我也笑着回应,又四处看了看还是没有舒疆的身影,我有些慌乱。
「我哥他…」
沈浮寒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了,他嫌外边太冷,让我来接你。」
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北疆因为常年遭受北戎骚扰,街头巷尾常常都是军民同住,一路走来,伤员随处可见。
这时我才清楚的意识到,这场战争比京城想象的要困难。
冬天太冷了,将士们手脚都长满了冻疮,换岗巡逻结束时,有的腿脚僵硬,需要有人搀扶着才行,加上雪天路滑,大雪封山,送来的补给跟粮食到达的时间一次比一次晚。
沈浮寒跟舒疆都认为,不宜久战。
北戎早有预谋,再这样慢慢打下去,被拖垮的只会是我们。
舒疆似乎早有准备,见沈浮寒提出这个观点后,他提议他带着小队深入敌方内部,与外围的沈浮寒打配合。
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此事凶险,但无论我处于什么身份都没法开口阻止。
毕竟,在这个情况下,兄妹这层关系是最不值一提的。
商议好过后,沈浮寒带着其他人先出去了,房间里只剩我与舒疆。
见我一直不说话,舒疆先开了口:
「望冬,有些事总有人要去做的。
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他也会是家里的丈夫、哥哥、弟弟…
我与他们没什么不同,所以不要害怕。」
他说着又笑了笑,「再说了,我是在完成父亲没完成的事,开心点。」
我张了张嘴,却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含着泪笑着点了点头。
舒疆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走了,哥带你去把爹娘的骨灰接回来。」
10.
我站在外面等舒疆的时候,沈浮寒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我身后。
「望冬,你家大火那晚,我也看见了。」
我有些意外,「你那天不是走了吗?」
沈浮寒苦笑,「我想跟你告别来着。」
沈浮寒母亲病逝后,他便一直跟在自己父亲身边,其父战死后,便准备送他回京,回程路上要经过北疆,老管家就带着他到叶家住了几天。
叶蓁不喜欢沈浮寒总垮着脸不搭理她的模样,再加上那时候年纪小,她还没学会收敛自己的情绪,对着沈浮寒说「你是家里刚死了人吗?天天哭丧着脸干嘛?笑一个不行吗?」
说来也好笑,沈父的死,让沈家失去了支柱,叶将军跟叶母对这门婚事也越发不满意,也没同叶蓁讲沈家的事,所以她并不知情。
但对于那时候的沈浮寒来讲,这句话无疑是个爆发点,他狠狠地把叶蓁推倒在了地上,叶蓁额头被石头擦过流出了血,眼看沈浮寒还要动手,我赶忙拉住了他,叶蓁哭个不停,我就同赶来的人撒了谎,说是玩闹时,不小心把叶蓁推倒了。
因为是我,我家又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叶蓁,她便没有说出真相。
又过了两天,老管家带着沈浮寒早上出发离开了,那会儿我在睡懒觉,没能起来送他。
沈浮寒出了城又倒回来非要跟我告别,但刚进城,便看见舒家大火冲天的模样。他想去救我,但却被老管家拉住了,沈浮寒是他们沈家唯一的孩子,如今自己都是漂泊的浮萍,再加上突然起火必有蹊跷,管家不敢多管闲事拿沈浮寒的安全去赌,抱着他匆匆离开了。
听完全程我沉默了片刻,又叹了口气,「所以呢?沈浮寒,这些事跟你都没关系,不要用它们把你束缚住,该报的仇我都已经报了,他们罪有应得,但你不是。」
直到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沈浮寒在京城再次见到我时会那么惊喜了。
很喜欢半岁年糕的这部小说《盼冬来》,它不仅给我带来快乐,而且让我深刻意识到:初恋像柠檬,虽酸却耐人寻味;热恋像火焰,虽热却不能自拔;失恋像伤疤,虽痛却无法释怀。所以我们要懂得呵护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