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个字怎么读呀？”

学生的童言稚语忽然将付心溪拉回现实。

看着讲台下的学生，她才恍恍惚惚地想起来自己在上自习课。

“老师？”

“嗯。”

付心溪若无其事露出笑容，将学生手上的书拿过来，问道：“哪个字？给老师看看。”

好不容易上完今天的课，付心溪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一同工作的数学老师叫住她：“付老师，又这么早回去啊？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付心溪拒绝了他的好意，笑道：“我今天还有事，就不了，下次吧。”

尹朝收回伸出的手，不动声色地背到身后，也笑道：“好。”

付心溪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拿着包直接离开了。

她边走边打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错过的消息，结果发现有一条来自奶奶的未接来电。

担心奶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连忙回拨过去，脚下步伐都跟着加快了不少。

电话那边响了好久才接通，付心溪忙不迭地开口：“奶奶！”

“是溪溪吗？”

听到付美英的声音，付心溪心神稍稍安定，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她调整了下拿手机的姿势，问道：“奶奶，是我。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溪溪啊，你爸爸他虽然是混不吝了点，但好歹是你爸爸啊，你不能放着别人砍他的手脚不管啊......”那边传来付美英哽咽乞求的声音。

付心溪蓦地停下脚步，攥紧了手机：“我才刚工作两年，哪来的那么多钱？”

“可是你也不能放着他不管啊。我知道他对不起你，你这孩子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就算奶奶求求你，你救他这一回好不好？”

她救了付明国，那谁又来救她？

付心溪极力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哪怕手已经抖的不行，却还是强装镇定：“我说了，我没那么多钱。”

付美英那边呼吸一滞，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开口问道：“......不然，你想个办法，跟谁借一借？”

付心溪被气笑了：“这可不是笔小数目，五十万，你让我去找谁借？”

家里的那些亲戚都被他们借怕了，早就不再跟他们来往，恨不得躲他们一家躲得远远的。

“我手里还有点养老的钱，你看看......”

还没等付美英说完，付心溪深吸一口气，打断了她的话：“我会想办法。”

付美英心中一喜，刚要说什么，就听付心溪冷冷道：“不过事先说好，这是最后一次。”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他是死是活，都不关我的事。”

这么多年，她给他收拾烂摊子，给他擦屁股，已经受够了。

就算是做女儿，也已经仁至义尽。

付美英满脑子都只有自己儿子得救了，喜不自胜，哪还管她说什么，自然连连应声，附和她：“好好好，以后他要是再敢赌，不用你说，我都当自己没这个儿子！”

挂了电话，付心溪眼角隐忍的泪水才从脸庞落下。

温热咸湿的液体划过唇角，连带着付心溪的内心都有些苦涩。

她有些悲戚地苦笑了下，打开熄了屏的手机，翻到备注陆爷爷的那个号码，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