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一个月,家里接连发来信息,我照例以为是催婚,打开手机后发现是满屏的——不要回家!
打电话回去,家里也无人接听。
闺蜜建议我回家,于是我提前请了年假。
到村后,发现许多户人家在办丧事。
疑惑之际,村长面无表情走来,开口第一句话是:「嫁人了吗?」
见我摇头,
下一秒,村长由身后举起砍刀。
「二十五岁不嫁人,会死。」
一直有联系的闺蜜,也早已在三年前去世。
正文
1
毕业三年,家里催婚三年,我因此三年没回家。
临近又一个新年,爸妈再次狂轰滥炸般发来短信。
不同以往,这次竟是满屏地让我不要回家。
不仅如此,打回家的电话和短信,全部无人接听。
我担心家人安全,闺蜜在手机另一头也建议我回家,我遂向公司请了年假。
下了大巴车,距离村子还有五里路。
我招手拦下辆小三轮,问师傅江瑶村去不去?
师傅顿时面露惊恐,开车扬长离去。
我陆陆续续又拦下五辆三轮,但只要听到江瑶村三个字,师傅们纷纷摆手。
最后一位师傅得知我二十五岁且没有对象,劝我赶紧跑。
问及原因,他并不回答。
我深感不解,再次给家里打去电话,依旧打不通,只好打给闺蜜。
闺蜜和我同岁,同样三年没有回家,我们本来约定好一起回村,由于公司请假步骤多,这才导致我迟回一天。
长长的电话铃声停下,闺蜜的电话同样没人接听。
无奈之下,我只好拖着行李箱步行回村。
到达村口时,天色渐黑。
村里人习惯早睡,但此时不过将将五点,村子便安静得有些可怕,走近后,停下包括呼吸在内的所有动作,才能在扑面而来分不清是雾还是烟的漂浮物中听到细细的啜泣声。
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家里赶,低头解个围巾的功夫,眼前出现个白茫茫的老人。
距离拉近,才发现是村长背着手,从雾气中走来,似是早知道我的出现,专程等我一般。
我抬手,扯着冻僵的脸颊露出个笑脸,村长却面容紧绷,乌青的眼袋重重地挂在眼底,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盯着我,良久,阴森森开口:「嫁人了吗?」
我尴尬眯起眼睛,笑说没有,不着急。
不料下一秒,一道冷冽的锋利气息打得我顿时汗毛耸立四肢腿软。
村长由背后举起把砍刀:「二十五岁不嫁人,会死。」
2
记忆里慈祥温和的村长仿若杀人狂魔,举着刀一步步朝我走来。
我不可置信地扔下行李箱,蹒跚着后退两步躲过他的第一刀攻击,这才确定,村长真的要杀我。
支起吓软的双腿,我拼了命地往后跑,不小心跌倒后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躲过村长接连不断的攻击。
代价是一头长长的黑发被村长砍成短发。
等到力气耗尽,我认命地蜷缩在地上捂住头,预感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抬眼,便看见我妈扯住村长胳膊,赔着笑:「当初给娃儿上户口时填大了几个月,其实她过了年才满二十五。」
村长听此将砍刀收起藏在背后,灰蒙蒙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我,说话时嘴里不断冒出冷气。
「不想让她死,就早点把她嫁了。」
「好好好。」
我妈附和着连连答应,然后将我拽起,连忙拉着行李将我匆匆往家带。
鬼使神差间,我回过头,对着村长鞠了一躬。
但回到家后,我一直陷在惊魂未定当中,直到滚热的眼泪滴到脸颊上才发觉身子已经回暖。
我妈在一旁拨出去一通又一通电话,全程是低三下四的求人语气。
我抹着泪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哆哆嗦嗦指着我,然后「哇」一下哭出来。
「之前让你早点结婚你不答应,现在让你不要回家你偏回来。」
「这下好了,要是年前嫁不出去,你的下场,就会落得和村里的那些女娃一样惨死。」
3
我妈说村里最近莫名其妙死了好多人。
有的是掉河里淹死的;有的是出车祸被撞死;有的前一秒还在做饭,下一秒就直挺挺倒在灶头;更有甚者直接死在睡梦中。
但死的无一例外都是年满二十五岁且没有嫁人的女娃。
家人怕我出现意外,这才不让我回家。
附近村子也都传我们村是受了诅咒。
我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直言是村长为了解决单身汉娶妻困难,故意装神弄鬼造成恐婚,只为单身女娃早点嫁人。
这不,刚到村口,他就迫不及待要杀死我,仗着受村民尊重,连道德和法律都不放在眼里。
我妈却反驳我,说村长其实是为了我好。
他并不是要砍我,而是砍去我的头发做记录。
哪个女娃年满二十五还没嫁出去,他这样能一清二楚,好为她张罗婚事。
我半信半疑,镜子里,刻意留了数年的黑长直无故变成参差不齐的狗啃短发,从某个角度看来,有些神似常年留着齐耳短发的闺蜜。
想到闺蜜,我心里「咯噔」一下。
闺蜜比我早回村一天,现在却迟迟没有消息。
我担心她的安全,刚想出门找她,被村西边的王婶堵个正着。
她身后跟着个不高的木讷男人,我认得,是她的远房表弟,三十五,离异,靠两头母猪养活家里的三个孩子,人虽看着老实,却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而我在大城市上班,月入五位数,长相身高全部没得挑。
尽管男人条件与我极其不匹配,王婶却像恩赐般,口气极其狂妄:「我表弟很抢手,要不是我和你妈关系好,你都不一定能见上他。」
「你家要是愿意多出点彩礼,这事也就成了。」
我笑着婉拒王姨包藏私心的好意,这样的极品好男人,还是更适合经常偷男人的李寡妇。
王婶因此气极,骂我不知好歹。
「好心当成驴肝肺,要不是秀琴三年没回家,我能把表弟介绍给你?」
王婶带着男人摔门而出,我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凝固。
王婶口中的秀琴正是我闺蜜,住在村西头,从小无父无母,是捡垃圾的孙奶奶捡到她,并将她抚养长大。
王婶和是秀琴的邻居,还是村里有名的好事精,如果秀琴回家,她必定是村里第一个知道的。
可她却说秀琴不曾回家。
我担心秀琴的安全,出门寻她时被我妈拦下。
为了防止我乱跑出事,她将我反锁在屋。
无奈下,趁她深夜熟睡,我悄悄翻窗出门。
4
我家住在村东边,去往西边的路程贯穿了整个村子。
路上偶遇几户村民家没有熄灯,纸钱燃烧起的烟雾在烛火中冉冉飘摇。
我控制不住好奇,走近门头挂着白布的李叔家中。
乌黑的棺材躺在大堂正中心,前方摆着遗像,留有齐耳短发的女娃一双黑溜溜的眼珠直勾勾盯着所有来人。
李叔和李婶哭得双目通红,无神般怔怔盯着燃烧的火盆。
悄悄出了门,我去往另外两位去世的女娃家中,发现她们的遗像造型,无一例外,全部留着齐耳短发。
我摸着自己的短发,大胆猜测,这些女娃的死全部和村长脱不了干系。
短发的作用也根本不是方便他为女娃们张罗婚事,而是方便他杀害未婚女娃。
5
我越来越担心秀琴的安全,赶路的脚步越发急促。
到秀琴家需要过一条河,河边栽有许多枫树,冷风吹过树叶发出簌簌的骇人声音。
我壮起胆子大步向前,忽地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抬头间就见一根树枝直竖竖地冲我脑门砸来。
我快速闪躲,树枝直接插进泥土中。
呼吸凝滞好长一段时间,我长长吐出口气,慌乱环顾四周,依稀在灰蒙蒙的烟雾里看见个背手老人。
我猜测是村长,正欲仔细辨认时,一道温热的呼吸突如其来打在耳边。
「别去。」
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我认出声音的主人。
是方挥,我和秀琴的高中同学,多年没见,除了略显疲惫,五官依旧和以前一样俊朗,当初还差一点成为我早恋的对象……
紧紧打住回忆,我回过头,发现村长迈着急促的步伐朝我走来,距离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清晰辨认出完整面貌。
而刚刚树枝的掉落很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村长的有意谋杀。
村长,要杀我。
6
想到这,我躲到方挥背后,让他护送我到孙奶奶家。
夜已深,秀琴家的堂屋门没锁,还亮着灯光。
进入屋内,悬着的心将将落地,我问方挥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李叔找我帮忙操办丧事事宜,刚忙完,就看见你一人在河边。」
方挥家自爷爷那辈起就专门帮人举办丧事,想来他是继承了长辈衣钵。
我向他表达了感谢,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那你怎么办?」
说这话时方挥点了根烟,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大概猜出他是担心我回家时再次遇见村长。
我让他放心,
「今晚我在秀琴家睡,不回去了。」
忽地,方挥靠近我,抬手拂去我脑袋上的树叶,手掌落下时若有似无地碰触到我的耳朵。
走前,又深深看了我一眼,只这一眼,令我瞬间重回十七八岁。
摸着羞红的耳尖,我暗骂自己不争气,猝不及防间,背后狠狠挨了一拐杖。
里屋门口,孙奶奶弯着比三年前更加佝偻的背脊,悲痛地举着拐杖指着我责问:「为什么要回来?」
我和秀琴从小一块长大,孙奶奶待我和秀琴一样好。
我忽地红了眼睛,委屈巴巴道:「许久不回来,想你们了。」
孙奶奶只穿着里衣,我担心她着凉,将她扶到床上躺下,柔声哄了几句好话将她哄睡着后,去到秀琴房门口。
敲了数次门后,里面无人应答,我于是直接推开门。
房间里面黑黢黢,散发着无人的阴森冷气。
「秀琴?」
我低低喊了一声,刚想打开房间的灯,孙奶奶沙哑的声音由背后猛地再次响起。
「别找了。」
「秀琴死了三年
不正经半仙的这部小说《二十五岁不嫁人传说》,可以说是心灵鸡汤,它让我明白: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感觉就是舒服。即使默默不语,也是一种默契,纵然两两相望,也是一种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