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愣住，刚刚她已经杀了“慕容瑾”，这算是通过考验了?难道通过考验并不是什么心怀善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什么的?

似乎明白阿九的疑惑，萧月儿上前笑嘻嘻道：“维护天道最重要的其实不是无条件的仁慈，而是懂得对度的把握，要懂得舍小取大。”

阿九茫然，对于萧月儿的说法她是真的迷糊了，为什么她感觉这个说法跟原主记忆的不同呢?

事实上也不能怪阿九没听懂，而是端木宸星他们没有说清楚。

天道阴阳，有正就有反，有阳就有阴，有善就有恶，佛灵大陆是管理大陆，看起来像是这个一个维护正义与善良的大陆，但凡事都有双面性。

比如方才萧月儿说的舍小取大，一人有难，救之，在明部的定义下这便是仁慈。

但如果救了这个人将会给更多的人带来苦难，那救了这个人真的是善吗?也许在明部会认为这是善，因为明部更多的是秉持着一人不救何以救天下的观点，但这种行为在暗部的规则中便是作恶，许多时候为了更大的善，暗部要去伤害个别的善，这便是舍小取大。

其实从大义的方向来说，大灵师负责管理的是明部只能算是小善，因为明部的视野太过狭隘，只看得到个体却看不见大局，与之相反的便是端木宸星负责管理暗部，暗部做事的规则便是从大局出发，绝不会为了个体利益而损害大局利益，所以有时候如果一个人阻碍了大陆的和谐发展，即使他是善人，暗部也会毫不犹豫除去他，以保证大陆健康发展。

由此可见，现在的阿九简直就是参加暗部的最佳人选。

但因为一些原因，暗部从来都不出现在人前，所以即使是在佛灵大陆，也极少人知道暗部的存在，比如此时的阿九便从来没听说过佛灵大陆还有暗部。

“走，我们继续往上。”端木宸星笑容灿烂，他拉着她的手就要往里面里走。

被端木宸星拉着往后走，阿九这才发现，在大堂供奉的佛像背后还有蜿蜒往上的楼梯。

“上面是做什么的？”阿九疑惑，因为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上楼，原主经历过的测试，以及原主听说过的测试，几乎全都只要在大堂测试一下就好了，根本没有上楼继续测试的说法。

月光下，端木宸星的目光十分亮丽，里面流光溢彩，像是折射着各种光辉的宝石。

“上面的测试可不如下面这么简单。”端木宸星灿烂一笑：“怎么样？难道不敢去了？”

不等阿九回答，旁边凌云实在看不过去了：“殿下，楼上是……”他很担忧，难道殿下准备将宋之慧收入暗部吗?

“这楼上到底是什么？”阿九没忍住问道。

凌云忍不住再次开口：“楼上是暗……”

“凌云！”端木宸星呵斥凌云，凌云顿时神色复杂的看阿九一眼，然后保持安静不再说话了，他看着阿九满面复杂。

阿九又看向端木宸星，纯净的眸子无声的询问他。

端木宸星神色复杂的点头，半晌之后道：“上面的考验要比下面严厉很多，而且下面的考验完全是虚幻的，就算是在幻境里面受了伤，离开幻境也是一点儿事情都没有的，但——”

“但什么？”阿九追问。

端木宸星眯眼盯着她，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阿慧，你记住，上面的测试不仅仅是你的天赋，更多的是将众人平日里隐藏在心底的恶魔出来。”

其实端木宸星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方才女孩的表现实在是太精彩了，佛灵大陆的人从小就被教导的虚伪做作，像小姑娘这样性格的人简直太少了!这样的小姑娘简直太合他的心意了!

明明已经失败一次了，本以为从来一次，她绝对不敢妄动杀机，却没想到她竟能如此快速的就做出决定，一剑斩杀对方，出手快!准!狠!一剑结束!她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最好的礼物!

端木宸星想着，他微微垂眸，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上面的测试，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说过？”阿九迟疑道。

萧月儿神色复杂的盯着阿九：“因为有资格上去测试的人百年难得一遇，一旦出现，便是……若能通过最后的考验，甚至能成为掌管整个佛灵大陆的人。”比如端木宸星。

喝！

阿九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

端木宸星面色期待：“上面，你要不要去试一试？”

阿九默然半晌，最后还是在几人的注视下上去了，这一上去，面前的景色便又是变了。

面前的天空很蓝，白云悠悠，慕容瑾一身蓝色长袍背负琼宇剑站在悬崖顶端，他微微仰着头眺望苍穹。

阿九略愣了一下，她微微蹙眉，望着前面那道身影心情复杂，幻境里面的事情她不是没有想过会被端木宸星看到，只是重活一次，她再也不想活的遮遮掩掩，她就是阿九，不是宋之慧。

似有所感，前面的慕容瑾回过头来，他看到阿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惊喜：“阿九。”

说着，他便大步朝阿九走来。

阿九戒备的向后退开。慕容瑾终于察觉到她的反常，他奇怪的看着她：“阿九，你怎么了？”

阿九笑容复杂：“阿瑾，好久不见。”

慕容瑾闻言笑了，他过来拥住她，抬手亲昵的敲了敲她的脑袋：“说什么胡话呢，不是才分开一个时辰而已吗？”

阿九笑了笑，然后手中匕首乍现，突然就插进了慕容瑾的胸口，下一刻，她面前幻境再一次褪去，端木宸星和凌云萧月儿站在她面前。

这一次，她出来的速度跟之前几乎不差，只是所有人脸色都很复杂。

阿九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不打扰，干脆寻了个位置斜靠着，静静地等待他们的回应。

半晌，端木宸星皱着眉头看着她：“你不是宋之慧？”

阿九坦然点头：“很明显不是吗?”

她看着他们，一点隐瞒的意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