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娇给方妙的计划里,还需要一个人来帮她完成,那便是胡新保,他学过武,火烧生丝这样的事情,需要他来做,只不过人还没到,还需要再等等。
将脑中这些纷杂的思绪压下,云娇突然问道:“前几日送去给大爷的汤羹,大爷用了吗?”
敛秋听到云娇的问话,轻点头回她:“都送去了,只不过大爷有些忙,奴婢也没盯着大爷用完。”
如今这里头,除了看不见的云娇,谁不心知肚明同大娘子圆房的乃是二爷,并非大爷这件事。
就连潘晔身边伺候的长随戚风都知道,日日同大娘子在一起的,是潘宁,而不是潘晔。
只不过这是大夫人要做的事情,大夫人下的命令,谁敢违背。
“听说官家新开了科考的类目,想来夫君刚拾起来,是有些难,今日的汤羹,我亲自去送吧。”
云娇站起身,带着笑意的说了这一句,敛秋听到她的话,心中一瞬慌乱,只是语气却装作镇定地回她:“大娘子,天色已晚,大爷怕是待会儿就要来了。”
言下之意便是不需要云娇再跑这一趟。
“无妨,总是他来寻我,我还没去松柏院看看,如今也不是白日,算不得违背母亲的话。”
云娇笑着拒绝了敛秋。
她总是觉得,她和潘晔相处起来有些奇怪,白日不见,夜里亲昵,哪家夫妻是同他们这样的,倒像是半路夫妻一样。
是以,这才起了要去松柏院看看的心思。
云娇扶着桌子走过去,让敛秋去取放在小厨房的汤羹,这几日,她一直在给他送汤羹,想着他温书辛苦,夜里还要来陪自己。
所以才做这些,希望能够给他补补身子。
敛秋面上的笑意有些勉强,但好在云娇看不见。
见云娇坚持要去,敛秋没了法子,只能小步走出去,磨磨蹭蹭地从厨房将那装着汤羹的食盒拿出来。
她拖延着时间,想着要是待会儿二爷过来,说不准就能拦住大娘子,可是等了这么久也不见潘宁过来,她心中更急。
生怕待会儿真的去了松柏院,那才是全完了。
“敛秋?”
站在门口的云娇一瞬就听到了敛秋的脚步声,可却没听到敛秋说话,她出声唤了一声,敛秋这才收回看着门口的视线,上前来扶住云娇。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云娇是看不见,但不代表她感觉不到,在她说出要去松柏院的时候,敛秋好像一直在阻碍她?
“小厨房做的汤羹似乎有些凉了,大娘子要再热一下吗?”
她提着食盒走过来,扯开了话题,云娇便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臂上:“温的就好,也不烫嘴。”
说着,她抬步朝着门口走去,敛秋见实在是拖延不住,只能在心中深吸一口气,希望潘宁能够快些来。
夜间的风有些凉,尤其前几日刚下过雨,带着寒意。
云娇拢住身上的披风,走着走着,就这般猝不及防地撞进一人的怀中。
男人的身上是清洌的白雾松香,这味道同她纠缠了数日,她又怎么会闻不出来。
“夫君?”
云娇微微仰头,男人垂眸看她,夜色下,只余天边一轮皎月,照亮了她的眼眸。
“这是要去做什么?”
潘宁将人揽在怀中,伸手替她将被风吹乱的发撩到耳后,指尖划过她脸颊的时候,让云娇感到有些痒。
敛秋松了口气,笑着回道:“大娘子正要去看爷呢。”
听到敛秋的话,潘宁眸光更深,手指没忍住落在她的脖颈处,在那细嫩白皙的后脖颈上,摩挲了两下,似是引诱一般。
云娇怕痒得很,躲开了他的动作:“我想给夫君送些汤羹。”
“娘子有心了。”
说完这句话,潘宁微微弯身,直接将人抱在怀中,还不忘吩咐一句:“敛秋,把汤送进来。”
云娇窝在他怀中,手勾着他的脖子小声说道:“夫君,于理不合。”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喜欢在人前做这些亲昵的动作,只是,她也不排斥就是了,就是女娘的脸皮儿薄,难免会染上一层晚霞罢了。
“我同娘子闺房之乐,有何不可?”
他笑着反驳,云娇嘟囔了一句强词夺理,心中却染上几分暖意。
抱着人走进去,敛秋也跟着一道进来,很快放下手中的东西就离开,走时贴心地给两人关上门。
“娇娇喂我,好不好?”
潘宁把云娇放到了小榻上,那食盒也跟着一起到了小榻上的几案上,潘宁嗓音带着几分沙哑疲惫,好似当真是累着了。
她握住他的手,轻声宽慰:“夫君若是累了,不妨歇息下,考取功名也不在一时的。”
潘家家大业大,人才辈出,可偏偏他这个长房嫡子最不争气。
自小就是个药罐子,不能参加科考,也不能从商,但他的弟弟潘宁却不一样,才华出众,文采斐然。
在科考中更是连中三元,深得官家赏识。
不过云娇一直没想明白,原本,潘宁是可以留在京城任职的,只是不知为何,却自请外放,回了扬州做了这小小的司寇。
在潘宁的衬托下,云娇也能理解潘晔为何这般急功近利了。
潘宁坐在她身边,将食盒里的汤羹拿出来放到她手边,眼眸中带着笑意没有过多解释。
扬州虽然安定,但并不代表梁国就是安定的,那艘在海上翻了的货船,隶属于扬州市舶司,通俗一点,这船,是官家的。
自扬州出发,翻在海上,除去那批生丝,被毁掉的东西中还有官家要给文贵妃治病的药材,损失,实在是多。
知州大人派他全力配合市舶司的人一起调查此事,若是查不明白,他们就要担下货船翻船的罪责。
白日要在知州府处理这些事情,夜里同她相处的这点时间,便是他忙里偷闲的浮生。
他握着云娇的手,带着她盛了一勺汤羹,而后拉过她另一只手落在自己脸颊处,只见男人喉结滚动,眸光沾染上几分春光。
“娘子。”
云娇闻言,手一抖,那勺汤羹没进他嘴里,倒是全洒到了他的衣裳上,她有些慌乱。
实在是觉得他像是会勾人心魄一样,为何总是勾她,害得她刚刚走了神。
“敛......”
女娘话还没说完,便听他嗓音越发沙哑低沉,有手攀上她的腰身,解开了束腰的腰带......
“都湿了,娇娇。”
“我替你换,可好?”
云娇启唇,他炽热的吻便精准的对上了红唇,好似窥探已久,只待此刻,她被吻得晕头转向,手紧紧扯着他的衣裳。
可是,被打湿的明明是他的衣裳,为什么被丢下去的,却是她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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