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琼七拿起水杯,轻啜了一口温水,润了润嗓子。
她慢悠悠地道:“那枚玉坠价值连城,要是被绑匪抢走的话,估计他要多判刑个10年了。”
黄妈的脸上顿时出现焦急之色,脸上的褶子都愁得多了几条。
“我这就帮您找找,一定是落在家里的角落了。”
说完,动作麻利地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额头出了很多汗。
陆琼七心里的猜想,证实了一大半。
她从容地起身,走到楼梯口,平静地说:“不用找了,我觉得偷玉坠的人,就是你,黄妈。”
“我?!”
黄妈惊讶地指着自己,立马摇头否认:“不可能,不是我。”
陆琼七冷静地吩咐道:“林叔,帮我报警。”
在一旁看了整场“闹剧”的管家,没有发出任何疑问的话,听从主人的命令,直接拿起电话,就报了警。
一小时后。
陆琼七和黄妈出现在雍城警队的调解室内。
黄妈正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嘴里无助地念叨着什么。
陆琼七则端正地坐着,姿态高傲,她微合着双眼,宛如一只正在休憩的野兽,随时准备出击。
女警问:“陆小姐,请问您要报什么案?”
“我来报案,我的玉坠丢了,价值大概几千万吧,我怀疑就是家里的保姆黄妈偷走的。”
女警:“您有什么证据?”
陆琼七直接道:“日常和我接触最多的就是她,她是首要怀疑人选。”
女警将黄妈带到里间的休息室搜身,十几分钟后回来。
“陆小姐,她的身上,并没有你说的玉坠,只有一颗小玉珠,而且和您描述的并不一样。”
黄妈的眼里有泪,委屈道:“七小姐,您错怪我了,我在陆家这么久,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今天来了警察局,我的名誉算是毁了,以后我如何在陆家做人,怎么能抬得起头.......”
“先别着急,谁说允许你回陆家了。”
黄妈的身体一僵,她看着对方,陆琼七的表情没有变化,就那么轻松随意地说出不许她再回陆家的话。看来,她也要赶紧搬救兵了。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陆琼七并不意外。
她报案,本来也不是为了找玉坠的,而是为了钓大鱼。
陆琼七的视线牢牢锁定黄妈:“玉坠现在不在她的身上,说不定已经给了她的家人,请警官查查她的社会关系吧。”
她看着黄妈挤出来的那滴泪,一个字一个字接着道:“比如说,她的儿子。”
她儿子?!
黄妈的眼睛瞬间睁大,眼里充满了恐慌,嘴唇哆哆嗦嗦地道:“你冤枉我!冤枉我!还要冤枉我的儿子!”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哭叫。
“我在陆家做了几十年的帮佣,照顾你那么久,是比你亲妈还要亲的关系呦,你好狠的心!”
刚才中年妇人的情绪一直很平静,现在忽然闹了起来。
很明显,陆琼七说的话,刺激到了她。
她干脆躺在地上,哭嚎道:“你这个小贱人!你要害我!你污蔑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陆琼七揉了揉耳朵,显然是被她的大嗓门吵到了:“我是哪种人?差点儿被你害死的大冤种吗?”
这明显有指向性的话,让黄妈的抽噎止了一瞬,而后又再次哭闹起来。
陆琼七被吵得头疼,她举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
“嘘,我劝你,控制好情绪,别在这儿就把全部事情都招认了。”
门外。
周策砚倚靠在门口边的白墙上,微低着脖颈,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男人的侧脸英俊,抱着胳膊的姿势很闲适,一缕阳光从对面的窗户斜射进来,打在他的肩膀,脸颊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交界处,就是一幅动静皆宜的美男图。
可小宋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他纠结了半天,忍不住问:“周队,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进去?”
他还是第一次陪着自家老大,在门口做“听墙角”这么不光彩又不干脆的事情。
周策砚的喉结微微动,刚在郑誉面前,说了只破一次例,这么快就破第二次,会不会太打脸......
然而,调解室内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巨响,还有女人的惊呼声。
“砰!”
周策砚也不顾第几次破例了,他瞬间抬脚,毫不犹豫地踹开了门。
小宋紧随其后,看清了屋内的场景。
屋内有三个人。
陆家的佣人黄妈正趴在地上,还是脸朝下,正匍匐在一人的脚下。
那女人背对着门口,脚穿一双白色短靴,小腿修长匀称,再往上就是一个娇小的背影。
桌子对面的女警,震惊地瞪大了眼珠子,脸上的惊愕表情,收也收不住。
周策砚走进去,问道:“发生什么了?”
女警看到来人,连忙整理好表情,站起身来,敬了个礼后声音略显紧张地回答道:“周队好,这位黄女士不小心摔倒了。”
“摔倒了?”
小宋看着黄妈趴伏在地痛苦呻吟的样子,他咂舌道:“只是摔倒了,发出那么大一声动静?”
哐当一声巨响,与简单的摔倒似乎并不相符啊。
那声音之大,他们在门外都听得很清楚。
周策砚观察着室内的人和物品,视线最终聚焦在了那个单薄又挺拔的娇小背影上。
“周队,不信么?”
如荔枝般清甜的女声,在空气中回荡。
陆琼七缓缓转过头,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眼睛弯弯的,她重复着女警的话。
“周队,刚才黄妈确确实实是自己摔倒了。”
周策砚看着那双晶莹剔透,比美玉更加无瑕的眼眸,微微抿了一下薄唇。
熟悉周策砚的人知道,这是他心情差的表现。
小宋心里纳闷。
但他还是先上前去查看中年妇人的情况,简单看了下,人无大碍,摔倒的姿势和伤处确是摔倒导致的。
女警赶紧点点头,补充道:“周队,刚才黄女士像疯了一样,冲着陆小姐扑过来,结果自己左脚拌右脚,把自己绊倒了。”
周策砚走到陆琼七的对面,坐在黑色的办公椅上,与女警并肩而坐。
他面色如常,目光如炬,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可是那问话,却带着明显的偏向。
他的声线低沉:“怎么了?又受什么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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