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姳这一觉睡得不甚踏实,一早便溜达到门房等温言。
温言来时,见她已在门房久等的模样,颇为诧异。他可从未见云姑娘来得这般早。
沈姳见他来了,忙将他拉倒一边,交代:“帅哥,你寻个人,每日往土地庙送些吃食。”说完,不等温言发问,接着道,“咱们上前线去找你家主子。”
这几日功夫,温言见沈姳整日里忙着逛街并接济流民,全然没提起他家主子半句,他原以为主子是单相思。现如今看来,竟是两情相悦吗?
只分开一日,云姑娘便要主动寻到前线去,想来也是爱惨了的。
沈姳哪里知道温言心里的弯弯绕绕,她见温言面色古怪,自以为他想拒绝自己,便开始表态:“你若不同我一道去,我便自个儿去。”
说着,她倚向后面的廊柱,“你自己看着办吧。”
温言还能怎么办!封邺对沈姳的态度,他早就摸得七七八八,如何敢让她一个姑娘家自个儿去前线。
沈姳不会骑马,他认命地去安排马车,又带了六个护卫,也不多作停留,当下便带着人往锦州方向的大营而去。
“帅哥,土地庙的事情吩咐下去了吗?”刚上马车,沈姳不放心地问。
这一仗不知要打多久,沈姳总得解决了后顾之忧。
温言上马护卫在马车左近,“云姑娘只管放心便是。”
行叭,那她可就真的放心了。
马车行路本就不快,众人到了大营时,暮色微沉。
沈姳在马车上被颠得都快吐了,见马车总算停了下来,赶紧下了车。温言下马跟在她身边,身后是六个人高马大的护卫。
守营的士兵刚想上前来问话。
“你们……”刚说了两个字,就停了下来,“温都尉。”士兵行了个礼。
吼,这跟屁虫还是个都尉啊!每日跟着她干着琐碎事,岂不是大材小用了。沈姳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看得温言浑身长刺般地难受。
“不必多礼。”他的气场仿佛一下子就变了,“营中怎的如此喧闹。”
沈姳放眼望去,军营内的士兵们来来回回,很是忙碌。
“回温都尉,主公已攻下锦州城,此时正准备拔营。”小兵恭恭敬敬的,有问必答。
这么快就攻下来了?她还以为又到了她大显神威的时候。
几人又继续往锦州城方向去,走了约摸三刻钟的样子,终于看到了锦州城门。
城门前还有士兵拿着火把在打扫战场,满地的血迹乍眼看去格外触目惊心。
待走得进些,沈姳才看见,城门外的空地上,根据士兵的战甲分了两堆尸体,镇北军牺牲的士兵一一排列整齐,身上盖着白布,而另一堆的尸体则是叠放在一处,堆得有两米多高。
她撩帘的手不自主地微颤着。
“云姑娘还是莫看了。”温言停在原地,待沈姳的马车上前,拉下了她撩起的车帘。
是他思虑不周了,他也是战场上血雨腥风中走过来的,如何能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刚靠近城门时,他就该挡着车窗,好教云姑娘安安稳稳过了城门,不至于见到这血腥场面。
云姑娘若吓出个好歹来,他如何同主子交代。
【幺幺,我想回去了。】沈姳突然有些害怕。
不是怕死人,而是怕人死。
【宿主还是去府衙再说吧。】
沈姳听得莫名其妙,说话也不说个清楚明白。
【封邺受伤了?】她猜测,也就这个事情能绊住自己的脚步,而且伤得颇重,但一时半会儿不至于丢了性命。
【不是受伤,是中毒。】
中毒?
【你有解毒药吧?】她没什么印象。赶紧打开系统商城,却见解毒丸处于灰色状态,还没解锁。
【系统升到三级后,可解锁解毒药。】
这系统真是有毒!
上回升级,让她没了虚体。虽然现在信仰值涨速喜人,她也打定主意暂时不升级系统了,再攒点信仰值,把储物戒空间升级了,再升级初级法衣宝靴,哪个不香!
可偏偏……
系统误我啊!
沈姳心痛地升级系统,看着所剩无多的信仰值,她又兑换了一颗解毒丸。
当—
【兑换解毒丹药一颗,信仰值-20。】
比疗伤药贵了一倍,可真黑啊。
地主家都快没有余粮了!
几人赶到城主府,却见里头乱作一团。本就是刚打下来的城池,主帅在这场战役中受了点伤,原不是什么大事,可奈何剑上被喂了毒。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还未作安排,就毒发了,封邺只来得及让人去寻云姑娘,便人事不知。
谢宁虽不知主公何意,忙传了随军大夫,又吩咐人去浔州接那云姑娘。
不想派出的人刚到府衙门口,便撞见温言带着沈姳进了门来。
“如何慌慌张张的?”温言显然也是与那人相熟,见他一改往日脾性,不由好奇。
那人见温言竟带着沈姳一道来了锦州,拉过温言附耳说了几句话。
什么悄悄话,还不让人听。
温言听了那人的话,心也乱了片刻:“云姑娘请随在下来。”
主子昏迷前,竟只想见云姑娘一面。云姑娘在浔州时也一反常态,执意要来锦州,莫不是有情人果真心有灵犀,能预感到主子即将遭遇不测。
他心乱如麻,胡思乱想着,便进了主院,院中人不少,却安静得很。
沈姳与温言跟在那人身后,掀帘进了内室,内室里人不多,只有一名文人打扮的年轻人与老熟人郑仲,床榻边还坐着一名老者,看他的架势,像是大夫。
“军师、将军,云姑娘来了。”那人轻声回禀。
几人闻言将目光自床榻上转到沈姳身上。
沈姳也在打量他们,重点自然是之前从未见过,只闻其名的军师谢宁。据说他足智多谋,运筹帷幄;据说他神机妙算,料事如神;还据说他年二十又五,却尚未婚配,不知……
八卦,不管在哪个时代都能吸引人细究。沈姳刚听说这个八卦时,很想让人展开细说这个“不知……”。
沈姳住进浔州府衙也不过几日,虽关于她的传言甚嚣尘上,但除了守卫与门房,见过她的人倒不多。
谢宁与郑仲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闻中主公待之非同一般的女子。
面若桃花,肤白如玉。这是谢宁对沈姳的第一印象。
果然不愧是主公看上的女子,容貌气度皆与常人不同。便如此刻,寻常女子如何会含笑上下打量一个外男。
谢宁哭笑不得。
乔雨青的这部女频小说《绝处逢生》,让我诗意大发,在此吟诗一首:与君相思意,几人解风情?伴君听雪语,何人会其明?不求天伦之乐,但愿相惜相守度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