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不准……

当自己是天王老子呢？

负伤的陆寻双还没忘了较劲，刻意换了个斜靠的姿势，浑身骨头像是要碎裂了，她却单手托着下巴，这样舒服些。

后来怎么样了？

陆寻双不知道，颅骨碎裂，在戚少容面前佯装轻松，上车后，却昏死过去。

***

“沫沫，沫沫。”

谁的声音温润柔软，宛如清风拂过。

天，很蓝，很蓝，像是一块糯种的玉石，浮云变幻，鼻尖萦绕着栀子花的香，馥郁浓厚。

她抬手横在眼前挡了挡炽烈阳光，枕着男人的腿，清澈眼底他的模样干净爽朗，只着着白T恤，润泽的薄唇泛着些许光泽。

下颌的弧度，好熟悉，好熟悉……

“沫沫，睡醒了？”

“戚，戚少容？”她猛地撑坐起，微风浮动则她的发，发丝迷了眼，山头往下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全是栀子花……

“沫沫，你怎么了？”

少年担忧的眼神像极了一颗璀璨星辰，隽秀眉宇轻轻一拧，便揪紧了她一颗心。

沫沫是谁？

“沫沫。”他站起身，目光深深浓情，探出的手，指尖触在她脸颊，丝丝凉意。

她仔细看这张脸，与戚少容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些冷峻，少了些不近人情，温润如玉，阳光透彻。

“我不是沫沫，你也不是戚少容，我在哪？”

为什么头痛？像是有什么在脑子里几乎要炸开一般！

鬼魅般的男人还在靠近，一声声的‘沫沫’好似魔音，她捂着脑袋有些慌了，“你别过来，走开！滚啊！”

“陆寻双？！”

连名带姓的呼唤，她猛然睁开眼，眼前是医院的病房，如梦境里的栀子花一样的白。

“做噩梦了？”男人站在床边，俯下身，掌心贴在她额头，指腹拭去了豆大冷汗，“医生说没伤到神经。”

是这双手！

陆寻双急切的擒住了他要收回去的手，清瘦，修长，白皙。和梦里如出一撤，连体温都相同。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是少年，意气风发……

“失忆了？”戚少容一惊，当即就要摁下床头的呼叫铃。

“失什么忆，戚少容，你是多想我失忆啊？”陆寻双缩回手，脑袋上裹着纱布，那些零零星星的梦，差点让她迷失。怎么可能见过年少时期的戚少容呢？他从来都是冷漠阴沉，什么时候那么意气风发了？

戚少容蹙着眉，凝视着被她握过的手，几秒后，视线挪移到她脸上。

本该白皙无暇的脸，有些擦伤，脸色苍白，双唇干燥脱了皮。

走路也不知道想什么，大货车来了也没察觉，还好只是颅骨碎裂了拇指大一块，脚腕骨裂，车速再快些，她估计就该去阎罗王那领盒饭了！

陆寻双正努力回忆梦境里的场景，戚少容倒了杯热水，捏着一支棉签，贴了过来。

“你，你干什么！”陆寻双大睁双眼，惊疑的盯着他。

“别乱动！”命令的口吻，蘸着温水的棉签落在唇瓣，丝丝清凉，丝丝清润。

她怔住了，近在咫尺的脸，睫毛轻轻颤动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专注着擦抹她唇瓣的动作，耳边似乎又传来深情万千的呼唤，“沫沫……”

世界安静极了，空气见蔓延着心动分子，烧红了陆寻双耳根。

对了。

他前女友好像是：颜沫。

颜沫，沫沫！

难道，她把自己代入到他前女友的身份，来了一场浪漫邂逅吗？

“好了，渴了就说。”

他收了水杯，将棉签丢在垃圾桶里，陆寻双看着他背影，狠狠捏了捏脸：陆寻双，你一定是疯了！

疯了，才会幻想自己是他的前女友！

“你怎么了？”戚少容回过头，她雪白的脸颊泛起一块红，疑惑问道。

“没，没有啊。”她干笑着扯了扯嘴角，目光心虚的瞟向别处，甚至想吹两声口哨掩饰尴尬。

戚少容正想说什么，助理秦武轻轻叩响了门板，“BOSS，肇事司机过来了。”

他脸色迅速阴沉，就见一个身影躲躲闪闪的出现在门口，穿着陈旧的衣服，面黄肌瘦。

“不好意思，我的全责，我知道。”男人不敢直视戚少容凌厉的目光，低着头小声说道，顿了顿，他猛地抬起头，音调高了几分，“不过，我可以赔钱的，医疗费我能出！”

医疗费？

生死一瞬的场景在眼前一闪而过，戚少容几步上前，不偏不移的揪住了他衣领，“怎么开车的？她要是死了，我要你的命！”

看着紧绷着脸，摄人的眸光像是要活生生杀了他，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为跑长途，昨天一宿没睡……”

他可怜的样，并没有让戚少容心里有半分怜悯，视人命为儿戏，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滚！”

他甩开男人，冷声道：“不接受和解，等着蹲牢房！”

“大兄弟，不能啊！我还有工作……大兄弟……”

男人焦急的祈求，戚少容只有一把无名火在心底熊熊，幽冷阴鸷的扫了秦武一眼。

“走吧，别在这里吵到太太休息。”秦武硬拖着男人离开，纵观全程的陆寻双N脸蒙圈，她才是受害人呢，她都没说什么，戚少容这么生气干嘛？

他该不会是在关心她？

陆寻双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自己都吓了一跳。

戚少容怎么会关心她，她死了对他来说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吗？看着他阴沉的脸，一时摸不准他心思，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麻烦，能帮我拿过来一下吗？”陆寻双勉强牵了牵嘴角，腿摔伤了，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他薄唇抿紧，一言不发，长腿迈开走到茶几旁，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闪烁着‘闫大大‘三个字，忽然迟疑。

铃声还在继续，他定了片刻，指尖划过接通。

“寻双，你什么时候过来？之前让你画的完工没有？”

听着他的声音，戚少容微微拧了眉头，瞥了眼正张开手等待手机的陆寻双，沉声道：“她出了车祸，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