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记忆中，似乎有十年没有和苏晴睡在一张床上了，乍在一个被窝里，还有点不习惯。

苏晴入睡很快，睡姿也很规矩，两只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安静到几乎听不见呼吸声。

我睁眼看着天花板，虽然有困意，但怎么也睡不着。

这一天太奇怪了，再回想放暑假来的一个月，似乎只隐隐约约地记得吃饭和睡觉，其他具体的细节竟然是一丝都想不起来。

揉揉眉心，我翻个身，正对上苏晴瞪的极大的眼睛。

她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方向，面无表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姿势从平躺变成了侧躺，面向我的方向，就好像，一直在看着我。

我瞬间吓到失声，竟是呆滞到直直的与她对视，不敢呼吸。

半晌，苏晴的眼珠动了动，张了张嘴，动作僵硬。

“不要胡思乱想。”

声音依旧沙哑到像留声机处理过一般，不太真切。

她的手伸过来，覆上我的手背。

霎那间，凉意渗入肌肤。

“睡吧。”

5

我睁眼，窗外艳阳高照，苏晴已经在厨房和客厅间忙活。

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一觉醒来，心口的不安消散了很多。

揉揉眼睛下床洗漱，我又一次坐在餐桌上。

苏晴照例递过一双筷子，我甜甜地笑开，接过筷子后，笑容僵在脸上。

霉点。

细细密密的霉点。

心里瞬间不安，这个筷子……

我快步走向厨房，筷子篮里，所有的筷子，全都布上了霉点，无一幸免。

而筷子尾，都镶着一条金线，是我昨天新买回来的。

一夜之间，怎么会？

而昨晚被丢进垃圾桶的筷子，霉斑更大。

“不吃饭吗？”

脖间痒痒，苏晴从我身后靠过来，脖子歪成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侧过来看我。

刚刚瘙痒我脖颈的，正是她的头发。

可明明脖子只有那么短，她的脖子就好像被拉长一般，脑袋和我同在一条水平线上。

我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开口：“你没发现，家里的筷子，发霉的特别快吗？”

“发霉？”她迟钝地重复我的话，脖子恢复正常的姿势：“可能潮湿吧，出来吃饭了。”

说完，她走出厨房。

我的指尖触了触筷子篮，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