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奚蹲下来，捡那张平安符。

手指刚碰上朱砂纸，一只高跟鞋，狠狠践在她手背上。

那鞋跟又高又细，像是一只钻头，使劲碾压她的皮肉，来来回回的踩。

一刹那，程奚痛的差点哭出来：“啊啊啊！！！”

头顶上方，传来季若佩尖细的声音：“程奚，你不是很得意吗？嫁给耀五年，好不容易才怀上他的宝宝，就敢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不给你点教训，你这只野鸡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

她说着，抄起包，狠狠砸在程奚头上。

冰冷的铁扣一下又一下击打着程奚的额头，她痛的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把手从季若佩鞋跟下逃出来，眼角被包拉链狠狠一刮，一瞬间，弄出一道三厘米长的大口子！

剧痛的感觉，蔓延向整张面部神经。

渐渐的，视线一片模糊。

温热的腥滴滴啦啦滑落，程奚抬手，怔怔的抹把脸。

毫无疑惑，弄了一手鲜血。

季若佩见程奚这样，终于慌了，挽住汤子耀胳膊，失魂落魄的道：“耀，耀我不是故意的……”

汤子耀深吸口气，揽住她的肩，低声安慰她：“没事，小若，你先打车回去，我明天再去找你。”

季若佩害怕的看着程奚：“可是她……她万一告我怎么办？！”

“她不会告你的。”汤子耀的声音很沉，似乎是替程奚做出决定，“小若，乖。”

他再三哄弄，季若佩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整层楼，只剩下夫妇两人。

程奚坐在地上，呆呆的仰望汤子耀，心脏都慢了一拍。

汤子耀插兜，俯视程奚片刻，淡淡的开口。

程奚还以为他是关心自己有没有事，傻傻笑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点疼。”

毕竟是自己嫁的老公。

程奚眨眨眼，向汤子耀伸出手，半撒娇的让他拉自己起来。

汤子耀却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小若不是故意的，你不准怪她，偷偷和妈告状，听见了么。”

一盆冰碴子泼下。

一刹那，程奚愣住了。

希望落空之后的巨大失落感，像是刺藤一般，迅速爬满心房，扎透心脏。

她强撑着爬起来：“为什么？结婚五年，我把女人最珍贵的青春都给了你，你却始终这样不冷不热的对我？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这样的女人，就算死了，也比不上季若佩一个皱眉？”

汤子耀眉头紧拧：“程奚，你别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哈哈……”程奚眼泪都出来了，“难道不是么？”

“……”

“明明我才是你妻子，你却任由一个小三，对我拳打脚踢，还对我百般羞辱。”

“闭嘴！小若不是小三！”汤子耀终是失去耐心，冲她大吼。

程奚擦掉眼泪，心里百种滋味交集，说不出的难受。

她问汤子耀，“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既然不爱我，当年为什么接受我爸爸的心脏移植？又在他临终前口口声声答应他，要对我好一辈子？”

汤子耀笑了声，轻描淡写的开口：“你说为什么？”

程奚浅浅摇头，若我一早就能看透你，如今也不至于落得这个结局。

沉默半天，子耀捏住她的下巴，低低的嘲讽道：

“程奚啊程奚，我以为你多聪明，却没想到，原来你这样蠢。”

他扔下一句，哼一声，大步去停车场。

程奚愣了愣，咬唇，憋回去眼泪，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