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寒一夜没睡,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朝服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就差不多是寅时末了。
回来的时候徐林见他脸色不好,特意找了个荞麦枕头放在马车里,驾车的时候也刻意放慢速度,生怕再有颠簸害他吐出来。
苏时寒没用枕头,昨晚出了大理寺他就不大舒服,这会儿脑袋更是突突的疼,如果不绷紧神经,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卯时,苏时寒准时到达宫门口,刚下马车,周家的马车也在旁边停下,车夫撩开车帘,周常安下车。
同样只是回家休息了两个时辰,和苏时寒比起来,周常安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神采奕奕。
下了马车,周常安大步走到苏时寒面前,见他脸色发白,眸底布满血丝,不由诧异:“谨舟与我分别了不到三个时辰,怎的憔悴至此?”
“昨日与少府几个同僚一起饮了些酒,夜里许是受了寒,身体有点不适,并无大碍。”苏时寒拘谨的说,即便一脸病态无从遮掩,背脊依然挺得笔直,身上的朝服也服服帖帖无一处不妥。
是个能扛事的,周常安暗赞。
卯时一刻,厚重的宫门吱呀一声打开,穿着红巾银甲的御林军手持长矛整齐划一的走出来,挺拔如白杨一样立在两侧,皇家的威仪无声的蔓延开来。
周常安拍拍苏时寒的肩膀,率先走过去解下腰牌递给御林军校尉。
御林军是轮值的,即便每日上朝都要从这里过,进出宫门也还是需要腰牌方可同行。
检查完腰牌,校尉没急着放行,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现在离早朝还有一个多时辰,二位大人来得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昨夜有叛贼私闯廷尉府被捕,陛下命本官与苏大人连夜审问,事关重大,是以早早进宫向陛下禀报。”
宫门是有门禁的,落钥以后轻易不会再开,昨晚周常安和苏时寒连夜进宫面圣的事,这位校尉换值的时候也有所耳闻,闻言立刻道:“原是如此,下官这就派一人先行禀报,二位大人快请!”
校尉递了个眼色,站在他旁边的侍卫立刻疾跑离开,校尉侧身让开,周常安和苏时寒走进去。
皇宫戒备森严,从外到里一共有八道宫门,每道宫门都有重兵把守,便是前来上朝的文武百官,也都要经过重重检查,确保安全才能通行。
通过最后一道宫门,大内总管高如海早早地候在那里。
大内总管与寻常太监的衣服不同,他的衣服是亮灰色,用红线绣着公鸡尾羽,头戴高帽,手里握着一把拂尘。
高如海身量不高,站得笔直也不及苏时寒肩膀,加上平时总爱弯腰,更显低矮,人却是很胖的,远远看着如同一个巨大的球,颇为滑稽。
“二位大人早,陛下昨夜批阅奏折太晚,今日起晚了一刻,命老奴先带两位大人去御书房稍等片刻,二位大人请随老奴来。”
“有劳公公!”
周常安客套的说,高如海咧嘴笑起:“这是老奴的本分,周大人言重了。”
确实是本分!
周常安官至少卿,位列三公之下,乃是朝之重臣,何须对一个宦官如此客套?
苏时寒不语,只冷眼看着。
高如海似有所感,抬头看过来,苏时寒恰好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只让高如海看见自己病弱憔悴的模样。
“苏廷尉可是病了?脸色看着不是很好啊。”
“只是受了些寒罢了,臣会谨慎小心,以免病气冲撞龙体。”苏时寒淡淡的说,因为生病,声音微哑,不显病弱,反倒给人一种奇异的凌厉感。
像一把埋没在狂沙里的宝剑,表面看着锈迹斑斑,一旦饮血,就会剑势如虹,势不可当!
高如海下意识的看了周常安一眼,正要再说些什么,余光瞥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不远处缓缓走来。
高如海噤声,率先跪倒在地,声音尖利的高呼:“奴才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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