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师父在路上也很容易受到袭击啊!而且我功夫好,眼下山路又还积满冰雪湿滑难行,还是我陪着师父最恰当。”邓璐璐看着师父,诚恳的摆出适当的理由。
“你还要照顾公孙少主,不宜离开”。
这几日公孙伊泽毒发的很严重,偶尔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他武艺高强,若是邓璐璐不在,万一他毒发时发起疯来,还真没人能挡得住。
“师父”邓璐璐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祈盼,她咬了嘴唇,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真的不可以带泽一起去吗?”
“祖训如此,非我玄门弟子不得入内。”正天道长到底还是把那口气叹了出来“唉——不是师父不讲道理,公孙少主是对我们有恩,可是恩情是事,祖训是另事”。
“难道师父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泽死吗?若是人死了,我们玄门还要怎么报答他的恩情,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
邓璐璐的眼中渐渐噙满了泪水,公孙伊泽现在白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昏睡,剩下一半的时间里还有三分之一时他是认不得人的,昨夜她去看他,他竟然一掌就劈过来,还嚷嚷着不许伤害璐璐和玄门中人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心心念念的护着自己护着众人,为何师父非要死咬着祖训不肯网开一面?
她好怕,真的很怕公孙伊泽再过几天会彻底的疯掉,会昏睡不醒,她不想失去他,真的不想,祖训再重要,能有人的性命重要么?
“相公”凌芳也忍不住怒道“过去我一直以为你不是迂腐之人,如今怎的如此不讲情面?小泽怎么说也是为了咱们才走到这一步的,你这般不顾他的死活忘恩负义,你以后会有脸面对自己的弟子吗?”
“我——”正天道长苦笑“我是没脸面对他们,若不是我无用,玄门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总坛建立数百年来,从不允许外人进去过,当年我师嫂去了,那是因为我师兄伤势太重无力自己进去,更可况……哎,他们再没离开过总坛,也不怕将总坛的地点泄露出去,但是公孙少主的情况不同,只要坚持几日,我回去应该能及时配出解药来……”。
“祖训不让外人进去是怕泄露总坛的地点?”邓璐璐眼睛一亮“师父,若公孙少主是在昏迷中被带进总坛,无法知晓路线地点,又或者再也不出来,那是不是就可以网开一面了?”
“璐璐,关心则乱,你太欠考虑了”正天道长看向自己的得意弟子,目光中有许多担忧“先不说公孙少主会不会接受这个条件,就说眼下回总坛的道路,这个季节很是难行,暗中又有人虎视眈眈,咱们自己都要小心潜伏着偷偷回去,如何能带上一个昏迷的人?”
“我背他”邓璐璐斩钉截铁的回答“我有力气,可以背着他回去的,师父——”邓璐璐顾不得抹去泪水,一下子跪在正天道长面前“我做的到的师父,我保证泽会答应,也保证他进去了也什么都不会知道,只要能及时寻到昆仑玉椒解了他的毒,我立即就带他离开,绝不会让师门受损,求师傅开恩”。
“你带他离开?唉——”正天道长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看向邓璐璐的眼神很是心痛“你能带他去哪里呢?是要嫁给他跟着去公孙世家吗?你还未与师傅商量,就已经想过要离开玄门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邓璐璐吓了一跳,急切的辩解:“是徒儿一时心急让师父误会了,我是说只要他的毒解了,徒儿就原样再把他背出去,泽以后就算有心,也绝对不可能找得到总坛,我不是要跟着他走……”
末了这句说的有些底气不足,看向正天的道长的眼神也有些闪烁。
和公孙伊泽远走高飞一起生活,邓璐璐还真的考虑过。
不过她没想过离开玄门,不管走到哪里她永远都是玄门弟子,各位师兄们不也都四散各地拥有自己的生活么?自己没说错呀!为什么师父会反应这么大?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正天道长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妻子凌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觉得凌芳平日还真有一句话说对了“恋爱中的女子都是白痴”,自己以前那个刁蛮机灵的小徒弟哪去了?眼前这个满脸悲戚惊慌的小丫头,真的是自己的得意弟子吗?
他心里有些难过,自己最喜爱的弟子,最重视的弟子,十年精心教导,比教自己亲闺女(如果他有闺女的话)还认真用心教出的得意门生,竟然也要离开自己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璐璐虽不是男子,自己也一直教导她不可随意曲膝,要跪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自己这个当师傅的,除了上次受伤昏迷,也只是在拜师时才受她一跪,而今,她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跪着求自己……
已是情到深处再难解开,真后悔当初没阻挡他们两个交往。
事到如今后悔有用么,看这情形,若公孙伊泽因此不治身亡,璐璐定然一辈子都不会开怀,她以后会不会因此埋怨自己?甚至,痛恨自己不讲情面?
有句老话说的好;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破例一次,祖师爷应该不会责怪吧!
“师父——”
“相公——”
见正天道长露出犹豫之色,邓璐璐赶紧向师母凌芳施眼色,后者也立即相助,软言准备劝解。
“罢了罢了,明日出发前我会配好,亲自监督他喝下,山路难行,你既说自己能背的动他,就不要拖师父的后腿。”正天道长无奈的点点头,叹着气走了出去。
“多谢师父!”邓璐璐开心的蹦起来,和凌芳相视而笑,完全没看见正天道长闷闷不乐的模样。
“你就把我们扔在这里?”年青青看着四周白亮亮一片的苍茫群山,聆听着耳际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野狼的叫声,扶着脸色发白脚步踉跄的顾展屏,愤怒的质问钱武锋。
他和顾展屏除了随身衣物,别的什么都没有,干粮药材一样都没有,没吃没喝的,连防身的武器都没有,要怎么在这荒山野岭生存下去?
“我只说要放你们自由,可没说要包你们能活下去”钱武锋眸色平静的看了看他和顾展屏,带着手下从容离去,只留下了一句“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你——”年青青气的跳脚,对着钱武锋的背影张口结舌,心中有一万句脏话横冲直撞,都理智的没有冲出口。
“算了”一边的顾展屏伸手拉住他“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她看向钱武锋的目光战战兢兢的,显然是吃了大亏留了恐惧了。
年青青强憋着等花月楼的人走远,和顾展屏一起呆立了好一会,看看荒凉的四周,着实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这地方他真的不熟悉,想他一个南疆人,长这么大连这次一共就来了两次中原,人生路不熟的,没了追踪蛊,别说这四面荒山的雪地,就算是在车马繁华的大街上,他也一样会找不到路。
该死的花月楼,拿走了他的东西,又将他仍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今日偏偏又是阴天,看不到太阳,他连东西南北都有些分不清,更别提辨认道路了。
他看看天看看地,最终沮丧的摇摇头,见身边的顾展屏一直期盼的看着她,那目光有些惊恐又有些忐忑。
怎么能在一个小姑娘面前露怯呢!年青青顿时来了男子气概,他想了想随即安慰她道:“你放心,我想,恩,我应该能找得到去玄门的路,还有,别怕那些野狼,我有办法,来了咱们正好就有肉吃了”。
他这话说的犹豫,也很勉强。
“野狼!狼……狼”顾展屏脸色顿时又惨白了三分,她从未落到过这般凄惨的境地,紧张之余没注意到年青青的吞吞吐吐,而是被狼叫声吓的缩紧了脖子,带着少许哭腔道:“那该死的钱武锋收走了我的鞭子,狼会吃人的,没了兵器,咱们怎么打狼?还是想办法跑吧!”。
“没事!”年青青拍了拍自己身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衣服夹层里还有些东西,对付人也许不行,对付些狼啊狗啊老虎豹子啊什么的绝对没问题。”
他边说边在心中庆幸:“还好自己出发时多了个心眼,一路天气寒冷衣服厚重,他就做了些手脚把一些毒粉药物什么的藏在了夹层里,钱武锋放他出来时没想到要把他们冻死,还把他的外衣扔回给了他,让他不至于什么东西都没有。
“真的吗?”顾展屏听的眼睛发亮“真的能对付狼,不过,狼肉好吃吗?”
真不愧是大门大户出来的,都这个时候,还想着好不好吃,年青青无奈道:“不知道好不好吃,先看到狼再说”。
“我也要吃肉”忽然一个有气没力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两人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就见一只黄色的球球立在一个人形物体上,两只大眼睛溜溜直转,忽然嗖的飞了起来,直蹦年青青怀里而来,剩下的人形物体浑身全是雪,看不清楚面容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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