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我明明闻到鸡肉的味道了，你还说没藏。”

老秦氏使劲的闻，看眼她手中只有一盘素菜，马上就不乐意了。

“还说你没藏，你这个黑心肝的小娼妇，我让你藏，我让你藏。”

老秦氏使劲在楚九娘的身上掐，一边掐还一遍到处摸，试图在她身上找到另一盘菜。

秦盼雨被突然的声响给吵醒了，闭着眼直哭。

楚九娘手中拿着东西，一时躲避不及时，被掐了好几把，只觉得老秦氏的手简直就跟两只老虎钳一般，身上火辣辣的痛，“我拿不住了，奶你再掐，掉了我可不管。”

“哼，等会再找你算账。”

抢过饭菜，老秦氏转身就走，临出门还不忘转过身恶狠狠的瞪她一眼。

顾不得跟她生气，楚九娘手忙脚乱的将秦盼雨抱起来哄。

安雪儿听见哭声也跑过来了，接过儿子小声的安抚，很快盼雨就在娘亲的怀里再次睡着了。

“我瞧着奶只拿了一盘菜。”安抚好盼雨，安雪儿才小声的说道。

楚九娘点头，“我藏起来了，大嫂我……”

虽说应该赡养老人，可现在整个村子都是粮食和水极度匮乏的时候，她是怕自己家的情况被人透露出去。

怀璧其罪，就怕有人心生恶念。

“做得好。”安雪儿赞同得直点头，“娘她心软，奶说什么她向来没主意，这么多年了她还不明白，无论我们家对奶奶有多好，她都不会念着我们一分好，反倒是越发觉得我们不好。”

“你瞧着吧，我们家怕是要不太平了。”放下盼雨，安雪儿拉着楚九娘郑重的又说了句，“九娘，咬死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了吗？”

楚九娘点头，对自家大嫂又有了更深一点的了解，还好这个家中不会是孤军奋战。

回到另一个房间，老秦氏已经将饭菜都吃光了，连盘子里的油水都干干净净的。

而秦山正由秦张氏小口的喂饭，碗里还剩下一个底。

“拿出来。”

老秦氏刚吃了点东西，肚子里的馋虫全被勾了出来，这会儿正抓心挠腮的难受呢，见楚九娘进屋，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朝着她伸出手。

“什么？”楚九娘疑惑的看着她，“饭菜不都被拿过来了吗？”

“还装！鸡肉呢，拿出来。我还没吃饱呢，快点拿出来。”

见她一副不肯给的模样，老秦氏顿时怒道，冲过去就想一巴掌挥楚九娘。

楚九娘往后退了两步，眼看着老秦氏踉跄着往前，这才伸手扶她。

“奶奶可别激动，家中就这么点吃的，哪来的鸡肉。也不想想这年头连人都活不下去了，哪还有精力养鸡呢。”

“我明明闻到味道了。”不甘心到嘴的鸡肉飞了，老秦氏脑子一转，对着秦张氏问，“你说，是不是还有鸡肉。”

“这……”秦张氏不擅长在婆婆面前说谎，张嘴就想承认，眼睛扫过不远处的两个儿媳妇，见她们正眸光湛湛的盯着自己，到嘴边的话终于还是吞了回去，“没，没有。”

“真没有？”

“嗯，没。”

秦张氏低着头不敢看老秦氏，手中慌乱的给秦山喂饭。

“好了，有得吃你还满足，你上村子里瞧瞧，除了人谁家还有活物。”

秦山看不下去，朝着还想撒泼打诨的老秦氏喝了一声。

听自己丈夫发怒，老秦氏没敢再继续问。

眼珠一转，道：“你们再拿十斤米给我，我拿去给丰梁和我大孙子吃。”

“嗯？”楚九娘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老秦氏还真的张得了口。

“明天吧，明儿一早你们准备好东西，我给丰梁送过去。”

说罢，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爬到秦山边上就躺下了。

“九娘，要不你再去山上拿点粮食。”

回到屋子里，秦张氏就拉着楚九娘一脸为难地说道。

她实在是对婆婆的要求无力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