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夫...大夫来了..”一个家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顾青青焦急的看着大夫，大夫的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到一丝情绪，她立马急了：“大夫，笙哥哥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看了一眼顾青青，和缓地说道：“姑娘不必担心，公子只是伤神过度，又加之过于疲乏，造成短时间昏厥休克，老夫开几副药，日日给公子服下，调理几天就可以了。”

顾青青听到大夫如是说，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一连几日，顾青青一直都守在牧笙身边，为他煎药，可是牧笙却似乎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焦急的顾青青，整日都围着大夫转来转去，问，笙哥哥怎么还不醒来。

大夫也只是摇了摇头：“公子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怕公子伤的是心，所以公子不愿醒来罢。身，老夫可以治；只是这心，怕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顾青青呆愣地看着牧笙，望着床上清秀的面庞，只是喃喃说道：“笙哥哥，大夫说是你不愿醒来，是因为姐姐么？”

顾青青轻轻地把头靠在牧笙的手臂上，忽然感觉到牧笙的手指动了一下，顾青青惊喜地抬头，可是看着牧笙毫无血色的面容，她更加失望，笙哥哥，你为何不醒来？

又接连几日，顾青青还是一如既往地来看牧笙，只是偶尔会提到顾长安。

“姐姐跟我说，她最喜欢看你笑了...”

“姐姐说...”

…

“笙哥哥，姐姐今日被封为贵妃了，整个长安城都在讨论这件事...”

临近傍晚，太阳也将要落山。顾青青推开牧笙的房门，将新采摘来的桃枝放到花瓶中，看了看，而后心满意足地笑笑，转身出了房门。

床上的人儿看着顾青青的背影，又看看花瓶中的桃枝，苍白的面容上不禁浮现一抹笑意。

牧笙起身走到桌旁，门忽的开了，牧笙听到声音也转了视线，顾青青端着葯碗走了进来。抬头看到牧笙，愣了下，手中的葯碗滑落在地，滚烫的药洒了出来。溅在顾青青的手上，红了一片。

牧笙皱眉看着顾青青的手，说道：“怎的如此不小心？”口气中带着些许埋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

顾青青走过来，呆滞的目光看着牧笙，又看看床榻，忽然像是惊醒了一般：“笙哥哥，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牧笙被顾青青的反应吓了一吓，随后笑了，微微点了点头。

顾青青忽的眼泪像是决堤了一样流下来，忽然，顾青青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搀扶过牧笙到床榻上：“笙哥哥，你身体刚恢复，还是不要随便乱跑了。”

想了想，顾青青回过身，倒了一杯水给牧笙，说道：“笙哥哥想做什么告诉青青就好了，青青会替笙哥哥做的。”

牧笙接过了茶杯，笑着摇了摇头，喝了口茶。

“笙哥哥...”顾青青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牧笙皱了皱眉，“是茶有什么问题么？”顾青青从牧笙手中拿过茶杯来喝了一口：“没什么问题啊。”

转头看向牧笙，牧笙正微笑着望着顾青青，眉目间一片柔和。

顾青青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茶杯，刚刚...笙哥哥也喝了，那...岂不是间接接吻了？顾青青立时羞红了脸。

牧笙柔和的声音传过来：“青青如今成人了，以后就不必叫我笙哥哥了。”牧笙依稀记得，昏迷前顾青青叫的那一声声...

“阿？”顾青青愣了一下，一脸不解：“那叫什么？”

牧笙失笑：“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可是笙...”顾青青还没有说完，“嗯？”牧笙带着玩味的笑看着顾青青。

“牧...笙...”顾青青思量在三，终究还是叫了出来。“嗯。”牧笙淡淡地应着，温柔地看着青青。

顾青青似乎是要沦陷在那温柔的目光里，牧笙牧笙...默念着这个名字，顾青青心里大抵是欢喜的吧，总感觉与牧笙的关系近了些呢。

皇宫—紫幽苑。

“小姐，这次皇上封您为贵妃，又将凤阳殿赏赐给您居住，可把柳妃气坏了。听那边的宫女说柳妃娘娘正大发脾气呢。”正在收拾东西的小竹喜滋滋的说到。

柳絮儿生性傲慢，又是太厚的侄女，自然不会把其他人放在眼中，在后宫中骄纵成性，创下许多祸端，若不是太后在其背后力保，莫要说封妃，怕是早已经打入冷宫了罢。

“小竹，本宫现在今时不同往日，称呼上总是要变一下的，莫要叫小姐了。日后若是被人嚼了舌根可不好了。”顾长安看了看小竹，玫红色衣裙勾勒出玲珑的曲线，罩一层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一个小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玉钗，显出别样的风情。

“是，娘娘，小竹明白。”小竹低下身，眨了眨眼，俏皮的说到。

顾长安看着小竹的模样，笑了笑：“找些宫女来，快些收拾罢。”

说罢，小竹便招呼了些宫女一起进来收拾。

顾长安望着远处的宫殿，不知在思量些什么，宫女搬着拿着一些物件进进出出的。

良久，小竹走出来，轻声唤顾长安：娘娘，这边东西都已收拾的差不多了，凤阳殿那边也收拾好长一段时间了，想必现在也早已完成了，娘娘要不要移驾凤阳殿？”

顾长安看着远方，轻轻地应了一声：“走罢。”

凤阳殿是除皇后居住的风鸾殿临近皇上寝宫最近的宫殿，整座宫殿用上好的白玉铺砌而成，地面上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像是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路的尽头是一处玉石台阶直通向大厅。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如此穷工极丽，大抵也只有皇家这样了罢。

顾长安环顾了下四周，点了点头，似是对这宫殿极为满意。

“娘娘，云妃来了，现在正在正厅等候娘娘。”小竹从外面走进来，对着顾长安说到。

“哦？这皇后还没动静，云妃便先沉不住气了？”顾长安眼前似是浮现一抹白色身影，嘴角翘了翘。“既然她送上门来了，本宫怎可不给颜面？小竹，陪本宫出去会会这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