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爸打发走,我和嘴伯来到了二叔的婚房。
红色的棺材在屋子中央,墙上挂着红色的绸布,在灯光的照射下,整个房间都红彤彤的。
供桌上摆着的是二叔和米朵的照片,用一根红线绑着,中间是一朵大红花,照片前面是一盏长明灯和贡品。嘴伯在供桌前上了炷香,然后从屋外拿进一男一女两个纸人,男的摆在左边,女的摆在右边。
我问嘴伯摆两个纸人事什么意思。
嘴伯说:“活人新婚的第一天,亲朋好友会来闹洞房,死人结婚也一样,也会有鬼来闹洞房,也叫‘鬼闹房’。这两个纸人,就是为了拦住那些闹洞房的鬼,当然也为了看住新娘子。”
嘴伯的话让我脊背发凉,说:“你是说新娘子会跑?”
“跑不了,我会把老二和新娘子拴起来。”
说着话,嘴伯将棺材盖打开,二叔和米朵并排的躺在棺材里,米朵穿了一身大红的旗袍,红色的高跟鞋,高耸的发髻上插着一朵红花,这让让她看起来整个人都是红的。
二叔的打扮就相对简单了,穿着浅蓝色的马褂,还带着一顶毡帽,脸上虽然打了厚厚的粉底,但依然难掩满脸的尸斑。
嘴伯掏出一根红头绳,分别在二叔和米朵的手腕上缠了三圈,说:“这叫姻缘绳,可以将他们两个人的姻缘绑在一起,这样他们就能在阴间厮守,不离不弃。对了,晚上你可千万别动这根绳子,如果绳子断了他们的姻缘可就毁了。”
我听的心惊胆战,同时心说自己吃饱了撑的,没事动它干什么。
接着嘴伯把棺材盖上,又交代了一些守夜的禁忌,我一条不差的都记在心里,嘴伯说完打了个哈欠说他在小叔的房间,如果有事可以去找他。
嘴伯走后,偌大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房间里静悄悄地。我坐立不安的在屋子里转圈,脑子里一会是米朵,一会是二叔,一会又是打鸣的母鸡,乱糟糟地。
看着满屋子净是些死人的摆设,感觉自己犹如到了阴曹地府。
走累了,我就坐到了供桌旁的椅子上抽烟,这几天精神高度紧张,又跑前跑后,没多久竟然有了一些困意,哈欠连连。
就在我似睡非睡的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立刻撩拨了我的神经,让我立刻困意全无,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先检查了一遍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然后又在屋子的每个角落查看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了二叔和米朵的照片上。
就在我看着二叔的照片发呆的时候,那琐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我感觉到是从门口的方向传来的,我立刻看向门口,门紧闭着,两个纸人也安静的站在两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向门外看去。门外是宴请棚,桌椅已经收拾干净,殷红的灯笼在夜风摇晃着,到处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就在我要关门时,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喵……
紧接着一只黑猫从墙上蹿了下来,在红色的灯光中,一双绿莹莹的眼睛中透着红光,看起来是非的诡异。
我忙将门关上,慌乱中感觉脚下踩到了东西发出“嚓”的一声脆响。
忙头看向脚下,发现女纸人的腿被我给踩断了,变成了瘸子,倒在地上。我扶着纸人试图让它重新站好,但试了几次后,不得不放弃,只好将纸人随意的靠在墙上。
就当我准备回到座位上时,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完好的纸人,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我端起两条胳膊,分了一下左右,然后又转了个身,看看自己的左右手。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记得男纸人放在了左边,女纸人放在右边,现在两个纸人怎么位置换了?难道是我记错了?
我敲了敲脑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喝了一口水压惊,余光又瞥了一眼门两个纸人,这一看不要紧,直接让我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两个人纸人竟然站在了一起。
女纸人站在男纸人的旁边,男纸人用一条腿站着,身子斜靠在女纸人上,女纸人的一只手“扶”在男纸人的腰间,像是在搀扶着对方一样。
本来就心中不安的我,立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惊慌的环视了一圈房间,目光最后落在了供桌上的照片上。二叔的照片笑容依然灿烂,但是米朵的照片上却什么也没有,是空白的!
刹那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冷汗也冒了出来。
这是鬼闹房还是米朵要逃婚?嘴伯不是说已经把米朵的怨气化解看了吗?怎么还会出问题?
我又想到嘴伯说过,猫狗都是有灵性的动物,很容易惊扰死者的阴魂。难道是外面那只猫的原因?
无论是什么原因,此时我已经被吓的肝胆俱裂却是事实。我立刻冲向门口,伸手开门。
可是,门咣当咣当直响,就是打不开!
从关上门到现在还没有一分钟时间,门竟然打不开了。仔细一看,门外竟然上了一把锁!
谁干的?难道除了鬼,还有人?
我心惊胆战的看了看供桌上的照片,又看了看里面的大红棺材。既然不能出去,我只好打电话求助。
我立刻拨通了小叔(嘴伯没有手机)的电话,可刚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我继续拨打,提示我的却是对方已关机。
这怎么回事?
也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米朵的声音:“陈放……”
很喜欢这部小说《阴魂不散》里的人物陈放李雪,作者耳东将笔下的人物刻画的入木三分,性格饱满,情感细腻真实,让人入戏很深,准备再刷耳东的其他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