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正义把拳头狠狠砸在了桌子上，嘶，看着都疼。

“杨家夫妇已经全部都招了！你给了他们三十万！”

“是啊，我看他们可怜，再加上没有把那个傻子救上来，内心愧疚，有什么问题吗？”

“那那个本子，你怎么解释？杨国富说里面记录的都是你意淫杨智的证据！根本就是你把杨智带出去的！”

“什么本子，警官，我从来没有见过。”

“就算有，应该也已经烧掉了吧。”我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宋警官，办案，可要讲究证据。”

“不，你舍不得烧。”他斩钉截铁的开口：“那是你和杨智‘相爱’的过程，你舍不得烧，不对，是你这个变态，单方面的暗恋过程。”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会把它带在身上，随时翻开回味吧？”

“搜他的身。”他冷酷地下达命令，很快就有人靠近我。

“滚开！滚！你们这是侵犯我的人身权！”无视我的挣扎，我眼睁睁看着我最宝贵的本子落到了他手里。

“宋警官，就算我真地曾经喜欢过杨智，那又怎么样，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

几个警察压着我，我反而冷静下来了。

我看着他喘着粗气翻动日记本，没错，这本来是我的日记本，只是不知道怎么落到了杨国富手里。

不过这个笔记本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里面有用的信息早就被我撕掉了。

宋正义面色铁青，看来确实没有找到什么有效的消息，只是突然，他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姜宏，你相信报应吗？”他看着我开口。

这一定是他在诈我，我反复检查了很多遍，绝对不会有什么关键消息的。

“什么报应，呵。”我看着他开口道。

“你看，这里有一小块血迹，你猜能不能和杨智的比对上呢。”

他指着一处红色的圆点给我看，我一惊，该死，难道是在挣扎的时候滴上去的？

“我们可以通过血清氯判断出这滴血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如果和杨智的死亡时间吻合，那就说明，你们曾经有过争执，加上现在已有的证据，可以构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你，跑不掉了。”

我试图再说什么，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本子我每天翻看无数遍，确定里面没有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没想到正是因为翻看的次数过多，反而忽略了那块血迹。

“我认罪，杨智是我杀的。现在还没有化验，我应该算自首吧？而且，按照规定，我可以请求杨智父母出具谅解书，你还是杀不了我。”

杨家那对夫妻现在正想开始新生活，只要给他们钱，什么都好说，而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不过总感觉有什么关键的信息漏掉了，到底是什么呢？

“杨智父母？你是说杨国富吗？”宋正义的面色有些复杂，然后开口：“杨智的父母，不会原谅你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笃定，明明杨国富上次就已经发现是我杀了杨智，但是为了三十万就选择了息事宁人，这次又能有什么不同。

一个死了的傻子，和他老婆肚子里没出生的可能健康的孩子，孰轻孰重，这还用猜吗？

没等我想明白，一副白花花的手铐就拷了上来。

宋正义看着我，吮了一口自己的食指，我看见他的指尖渗了血珠出来。

！！！刚刚那块血迹，那块血迹有问题！那根本就不是杨智的血！那个混蛋！他在骗我的！

我愤怒地想要扑上去咬下他的肉来，却被几个警察死死控制住了。

这些人，这些人都是混蛋！

被压着出了审讯室，一个疯老太婆却突然冲上来，对着我拳打脚踢。

这是哪里来的疯婆子，我确定我没有见过她。

“你个畜生！畜生啊！我苦命的女儿！”她哭天喊地地嚷嚷着。

我猛地扭头看着宋正义，我想起了我忘记的是什么了，上次，那个警察说的是“尸体和杨家夫妇的基因不匹配。”

他对着我，弯曲着无名指和小拇指，做了个射击的动作。

不，不对，我不想死！我拼命挣扎想要逃脱禁锢，却只是无用功......

宋正义视角：

“长官，那明明就是杨智的血，您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让他感到更加后悔和折磨，让他以为自己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逍遥法外，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回想起审问杨国富的情景，我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三天前。

“杨智真的是你们的女儿吗？”我轻声问道。

杨国富震惊地抬头，随后脸上浮现出恼怒的神色：“你什么意思！小智不是俺的女儿是谁的女儿！”

“那为什么你们村的都说杨智是个男孩，登记的也是个男孩的名字。”

“那是......”他卡顿了一下，很快又开口道：“俺有弱精症，子嗣上面比较困难，就把她当儿子养的。”

“可是我听说，你老婆一开始生的确实是个男孩。”

那具尸体的年龄和杨智相仿，身上衣物也相同，而且我们搜查了附近所有村落，也没有人报案有人失踪，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就是“杨智”。

至于和杨家夫妇基因不匹配，这里面藏着的是另一桩恶心的勾当。

当初发现那具尸体时，杨家夫妻死活不愿意去做基因比对，是最后被威胁不做就算妨碍查案，这才不情不愿的做了，当时我就觉得有问题。

我的辅警小方问了村子里很多人，杨家夫妇并不是本地人，而是十五年前从外地来的，刚刚来的时候杨家媳妇的精神还看着不太正常，有些疯疯癫癫的，不过后来居然就好了。

但是他们的儿子生的是真的水灵，和年画上的仙童似的，谁见了都喜欢，只是杨家夫妇似乎很疼爱这个孩子，从来不让这个孩子出门，说是他脑子有问题，怕他遇到危险。

杨智那时候三岁，看上去完全不像杨国富夫妇说的那样是个智障儿。

我看见过死者杨智的照片，虽然是女性，但是长相偏中性，而且她很高，足足有一米七二，所以一直也没有人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