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宋源默不作声地饮尽那杯酒。

嵘哥神经粗大，一拍大腿：“还真是！这一天天忙的，啥都顾不上了，还是小容细心。”

容见再次举起杯来：“中秋节快乐。”

三人又喝完。

容见：“圣诞节快乐。”

宋源：“……”

一杯连一杯的，他自顾倒酒自己喝，把传统节日外来节日全说了一遍，酒瓶子很快见了底。

嵘哥终于发现不对劲，皱眉训他：“这酒是我给老宋点的，你这二两的酒量凑什么热闹，喝你的可乐去。”

容见不听他的，反倒把可乐瓶子朝他推过去，“肥宅才喝快乐水，我又不是肥宅。”

言下之意谁喝谁是，嵘哥气笑，作势要敲他脑袋，“嘿，你这孩子，没大没小！”

容见朝他嘻嘻笑，又朝酒杯伸出手去，结果被人一把按住。

宋源知道他看见自己不痛快，由着他发够了疯，此时却是不能再放任这货造作下去了。

这人酒精过敏，多喝两口就起疹子，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他挽起对方的袖子，被容见不耐烦地抽了回去：“看什么，我心里有数。”

“有数？”宋源冷笑，拎着他的手腕，“自己瞅瞅皮肤上这些红点是什么？还敢说有数。”

容见狠狠一甩，挣脱开他的束缚，眼眶隐隐泛了红。

“宋源，你少在这儿假惺惺的！当初不告而别，把我一个人孤零零扔医院里的人是谁？我在病床上盼星星盼月亮，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你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他瞪着眼睛，明明想摆出凶狠的模样，却冷不丁发出一声呜咽。

“我进手术室前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现在又来管我的死活干什么？”

宋源皱起眉，无视他的质问，低声道：“不是已经治好了么，怎么又要手术？”

容见冷嗤：“剥离手术罢了，是什么手术重要么？反正你也不在乎。你就假仁假义地照顾几天，见我一直恢复不好，真要赖上你，你就怕了、烦了、腻了，一声不吭地逃之夭夭。姓宋的，我算是看透你了！”

宋源蹙眉望着他满脸的嘲讽，一时没有言语。

嵘哥坐直了身子，出来劝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宋不是这种人……”

容见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嵘哥，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

嵘哥满目疑惑，目光移到另一当事人身上，宋源朝他摇了摇头：“是我的错，我自己解决便好。”

嵘哥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起身道：“我出去抽根烟。”

包间门再次关上，只剩满桌冷掉的残羹与两个沉默的人。

宋源沉声道：“我当时见你出院，还以为……对不起。”

酒精的后劲儿上头，容见脸颊和眼睛都是通红的，他揉着太阳穴，眼神发直地盯着桌面。

他轻声道：“宋源，其实我不是在生气，我只是觉得可惜。这些年我见过太多的人来来去去，无论我倾注多少感情，朋友们总是走着走着就散了。

遇到你的时候，我原以为这次会不一样，我们明明相处得那么愉快，我很珍惜你，我甚至觉得已经留住了你，可是……”

容见偏过脸去，对宋源露出个无奈的笑：“我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