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我报名参加厂里援西队伍。”
刘厂长皱眉看着俞子美,
“去参加西部建设少说一去三五年,你跟周念孝同志商量好了吗?”
厂二车间主任周念孝,俞子美的丈夫。
“去的话下周就得出发,小俞你刚出院身体状况行不行?要慎重考虑,毕竟你们还没有孩子…”
刘厂长想劝两句,俞子美轻声细语却满是坚定。
“厂长,援西是国家需要,先大家后小家。”
“请您尊重我个人选择。”
刘厂长看着面前这个单薄的女人,一声叹息,
“也好!”
“这个周念孝确实越来越不像话了!整天跟在他那个寡妇师父屁股后面…”
又在俞子美惨白的脸色中堪堪闭嘴。
“小俞同志援西光荣,我让厂里给你举办欢送会!”
俞子美赶紧摇摇头,
“不用惊动大家,也请您帮我保密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周念孝…”
走出厂办俞子美把介绍信郑重收好,厂长跟她说等她凯旋归来。
可只有俞子美自己知道,她再也不会回这个伤心地了。
回到家俞子美郑重将七天后的日历折了一下。
刚掏出自己的介绍信,周念孝却突然回了家。
“你怎么回来了?”
俞子美心里一惊,赶紧把信塞回兜。
这几天杨春秀住院。
杨春秀是风韵犹存的寡妇厂花,是周念孝进厂时的师父。
更是深插在他们婚姻中的一根刺。
周念孝一直在医院照顾衣不解带,此刻凌乱的胡茬满脸疲惫,一如既往没好气,
“我回自己的家还用跟你汇报?”
拔下暖壶塞想喝水却发现里面一壶凉水,搪瓷杯子也落了一层灰。
周念孝重重把杯子磕在桌面上,
“家里一层灰不知道擦?!”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师父家这么脏!简直懒得生蛆!”
其实周念孝但凡动一下脑子就能发现端倪。
冬天满手冻疮也要把他衣服洗的干干净净的俞子美,怎么可能放任家里这么大灰。
除非她这几天也不在家。
可周念孝的心思全在杨春秀身上,匀不出一丝给俞子美。
“赶紧去给我煮碗面,再蒸一碗嫩嫩的肉末鸡蛋羹一会儿我给师父送过去。”
周念孝扔下一小块新鲜的猪肉催促。
“动作麻利点!”
回来的路上俞子美还听人说供销社今天没卖肉,
看着眼前的肉俞子美皱眉,
“哪来的猪肉?”
“家里不是没肉票了吗?”
她生日时想要做一碗肉丝面,却发现周念孝早就把肉票给了杨春秀。
“我师父家栋梁你见过,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一个大人跟孩子抢口粮要不要脸!就这么馋?!”
肉票粮票要均出来给杨春秀的儿子,俞子美为了让周念孝吃饱只能自己灌凉水。
肥皂票煤球票也要匀出来给杨春秀,冬天冻得俞子美十只手指生烂疮。
但只要她稍微表示意异,周念孝就会大发雷霆。
“我师父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多不容易!”
“俞子美你就这么小肚鸡肠没有一点奉献精神吗?!”
面对肉的来源,周念孝回答的依旧理所应当。
“我叫供销社老刘特意留的,用双倍布票换的。”
“我警告你,别打这肉的主意!必须都给我师父剁到鸡蛋羹里!”
一听布票俞子美觉得周身的血都翻滚起来,
“周念孝!谁让你拿我布票了?!”
“那是我外婆的!你凭什么拿走!”
爱是什么?九万岁的在小说《七零厂花觉醒后,离婚走向新时代》中给了我们答案:世界上唯一的你,与唯一的我相遇时,你我之间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拉着我们,这种吸引力,常常被定义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