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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在太虚秘境还能碰上祁溯，本以为他们这些天之骄子应该聚在一起，不曾想祁溯居然落了单。

“祁溯？祁溯你醒醒——”

我跪在祁溯身侧，看着从他身上涌出大片血液，心口像被一只大手攥住，这才过去三天，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救我……我不能死……我还要去救……”

祁溯抓着我的手，他的手已经变成了成年男人的样子，但我还是恍惚看到了二十年前那只干瘦的小手，死死抓着我，求我救救他。

被青云宗宗主收为徒弟后，祁溯就不记得我了，或许是被他的宗主父亲封了记忆，每次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是热切和依恋，反而是说不出来的厌恶。

或许他现在已经失明了，否则按照他的性子，宁死也不愿意抓我的手。

但我不能不救他，我看着他从浑身脏污的婴儿变成俊逸的少年，我不能不救他。

我不敢再用原来的声音说话，只能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手，让他不要乱动加重伤势，另一只手将食指递到他唇畔。

十指连心，指尖血里藏着木精生生不息的力量，这是天赐神力。

“嗯……”

被咬破指尖并不疼，但是从心头取血却比被凌妄抽灵骨更疼，这是我最后的保命底牌，现在我把它交给了祁溯。

或许祁溯要和我结成道侣就是为了这点心头血，因为祁溯的“母亲”还等着他去救，以命换命，我的命怎么会抵得过他“母亲”的命？

不过是几滴心头血，我眼前一阵一阵发黑，然而还不等我将指尖抽出来就被人一剑掀翻在地——

“你在干什么？”

凌远用剑锋指着我，眼眶通红，仿佛我是将祁溯陷于不义之地的罪魁祸首。

“我……”

“祁师兄不愿意和你结成道侣，你就要强迫他吗？”

好一手颠倒黑白，只是我已经说不出话，如果不是天道法则，我现在已经变成一株草了。

赶来的人群听见凌远的话，又看见昏迷不醒的祁溯还有看上去一点伤也没有的我，纷纷怒目而视。

“我只是……在救他……”

“你是不是把我们当成傻子？祁师兄是什么样的人物，需要你这样的废物来救？”

他们早就不得记得了，我也是以重云大陆最年轻的金丹身份拜入凌妄门下的，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人打破我十年结丹的记录，可是他们都不记得了，只知道我是个攀扯天才的跳梁小丑。

“还不滚开？”

青云宗的人扯着我的胳膊将我扔到一边，赶忙将丹药喂进祁溯嘴里。

然而下一瞬他却顿住了，他是青云宗的药修，然而凭借他的力量却没能从祁溯身上看出任何伤势。

“祁师兄分明没有受伤，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为何他会昏迷不醒？”

我简直有口难言，凌远掐着我的力道越来越紧，我有点喘不上气了。

“江师兄，你快把祁师兄带走检查，谁知道这个废物趁祁师兄不备对他做了什么！”

“好，反正秘境也快关闭了，我们就先离开吧。”

一群人呼呼啦啦来了又走，很快这片地上只剩我一个人，好冷啊，连祁溯也不记得我了。

祁溯来找凌妄说要和我结成道侣的时候，我分明是开心的，我以为还记得我，记得那个用草木精华喂养他的“辛夷哥哥”，他分明说过“辛夷”就是“心仪”，但是他全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