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让心腹寻到私库之后，就一杯毒酒，用狸猫将妹妹换了出去。

谋逆重犯死在牢中，不是小事，更何况送毒酒的人，又是当朝皇后，这事情就更大了。果然，还没等我用午膳，李景明就已经来了我宫中。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将桌子拍的啪啪响，吓跪了满殿的人。

我没有回话，只是依礼福身，【陛下万安。】

他被我气的说不出来话，只好将怒气发泄到了其他人身上，【都给朕滚出去！】

【李鸣玉，你到底想做什么？这后位也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你如今这样，是在报复朕吗？】

报复？我不知道他的脑子转了多少弯，掩下心中升起的那些复杂情绪，开始认真走这一场戏。【陛下还记得初见妾身时，说的第一句话吗？】

往事重提，他的态度软化了好多，显然他也想起来某次醉酒之后，我同他聊起的那些往事了。【谋逆大罪，朕自然不会放过她，你好好做你的皇后，又何苦就做这些事呢？】

【她与四皇子狼狈为奸，意图谋害我大夏江山，虽是臣妾的亲妹，可臣妾更是我大夏的皇后，自然也要给天下万民一个交代。】

景明，你看，即便情义最浓那时，你也从未正真了解过我，我确实曾经无数次羡慕过妹妹，但从未恨过她，更不会想将她置于死地。

我恨的人，从来都是自己，恨自己抱着无谓的期待不肯放手，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原谅，把刀递给别人被伤的浑身是血。

从今往后再不会了，我要拿着这把刀，斩掉所有试图阻碍我，伤害我的人。

14

四皇子妃在狱中身亡，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看啊，这就是权力所带来的便利。

从来到这世界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人能置身事外，要么你踩着别人的血泪上去，要么被人踩着，被人吸血。

【玉儿，你去过江南吗？等出去了这里，我便待你去江南看花灯节，好不好？】

【好啊，我还要许愿。】

【玉儿，你知道南疆吗？等有一日，我们彻底收服了那些蛮子，我们就一起就南疆跑马，到时候，我可不会让着你。】

【谁让谁还不知道呢，少数这些大话。】

【玉儿，若是我母后还在的话，你们一定会有聊不完的话题。】

【那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就一起爬到墙头看月亮。】

【玉儿，你说父皇他为什么不信我？】

【我信你。】

【玉儿，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对。】

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曾经紧抱着我，让我不要离开的人，如今会满脸厌恶的看着我，问我怎么又是你？

也想不通那个披着漫天星光，向我走来的人，怎么一下子就跌到了人群里，再也看不到了。

许知晚又小产了，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事与我毫无关系，可不知为何李景明一口笃定是我害死了他的孩子。

我百口莫辩，荒唐，我简直懒得理会这个被许知晚下了蛊的人，还有什么可辩的？

私下他问我时，我毫不犹豫直接就认下了这条人命，左右在他眼里，我早就是个弑杀冷血的人了，多这一条命，真不多。

当然，明面上是不能认的，而他也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只靠着许知晚的一张嘴就来断案，怕不是要被衙门的官差笑掉大牙。

他没料到我直接便认了此事，指责的话到了嘴边，却被我打断了。

但我料到这事最坏的后果，也不过是他再厌恶我几分，对我造不成任何实际上的危害，甚至，在百官面前，还要维护我的威严。

谁让当初拨乱反正，斩逆贼于刀下，施恩与群臣的人，是我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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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着私库里的那些银钱，拉拢人心，招兵买马，还在皇城外组了一队私军，随时待命。

这样平静的日子，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卧床之榻不容他人安睡，陛下还能容我多久呢？昨日父亲来信说，陛下已经陆续撤掉了李家许多人，甚至还有意要将他留于京城。

可见，陛下一坐稳这皇位，就容不下我了，而除掉我的第一步，就是除掉我背后的家族，收掉父亲的兵权。

他在等一个引子，一个除掉我的机会，蝼蚁尚且偷生，我自然也要为自己战这一场。

很快，机会来了。

【嫔妾，还是应当向娘娘多学学的，都被陛下厌恶成这般了，竟还能装出这满不在乎的样子？】

见我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处罚，许知晚才刚养好身体，就来了我殿中发疯，她以为我还会向从前那样，即便再不爽也给彼此留几分体面吗？

这回她想错了，我一个恶人当然要做一些恶人该做的事，总不能平白担了这名声，【确实应该多学学的，既然还不懂规矩，那边在殿外跪着吧，让嬷嬷好生给你讲讲规矩。】

【皇后娘娘，即便陛下曾与你有过什么，可如今他已经不喜欢你了。】

许知晚太过激动，已经被我身边侍奉的人给压着跪了下去，我走上前捏起她的下巴，【那又怎样？你这孩子怎么没的，你自己心知肚明，可即便他认定是本宫害了你的孩子，又能为你些什么？又能为你腹中的孩子做些什么？如今跪在这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