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
鹿野手里上下抛着个苹果,天气预报报道,今日气温直逼四十摄氏度,蝉鸣声在这个炽热的日子里显得格外聒噪。
周围人行色匆匆,鹿野手里的苹果没抛多久,就被他啃了一口。
无线耳机里传来鹿晚的声音:“阿野,今天晚上记得早点回家。”
鹿野比划了一下自己和垃圾桶的距离,顺手把吃剩的果核扔了进去,这才慢悠悠地回了一句:“去那么早干什么?老东西一天到晚想三想四,老想些不切实际的事儿,混账事干多了,这几年倒是开始吃斋拜佛念经了,早干嘛去了。”
鹿野顶着一张看着就像个未成年的脸,面无表情。
鹿晚:“都过去了,阿野,他也没几年好活了,过会我要陪他去趟医院,你记得早点回来啊。”
鹿野敷衍了几句“知道了知道了”,任由鹿晚匆忙挂断了电话 。
还没等鹿野再走两步,突然一阵飞沙走石,鹿野伸手挡住脸,等到动静小了的时候放下手,却是站在一个小山村村口,村口还站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
和他一样站着的人还有十一个,加上他一共是七男五女,有人崩溃大哭,也有人惴惴不安地站在一隅。
有个男的看着挺高的,就是带着墨镜和口罩,看着挺拽的,让鹿野觉得很熟悉,但是很欠扁。
鹿野拿着手机看了看,没有信号。
这时老人撑着拐杖走了过来,目光在每一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像是在确认人数一般,最后一咧嘴,笑了。
“欢迎各位来到镜村旅游。”
然后老人痴痴地笑着,又撑着拐杖走了。
鹿野看到一旁有个女孩哭了,死死地抓住了身边人的手:“这里是哪啊我想回家!我错了我不该离家出走了!我要回家!求求你们送我回家好不好,我家里有钱,只要你送我回家,要多少钱都行!”
被抓住手的女生像是于心不忍一般,拍了拍女孩的手。
这是人群里站出来一个人。
“各位听我说几句,这关乎到各位的性命。”
四下安静了起来,连抽泣的女孩都停下了哭声 。
男人像是很满意这个结果一般:“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王伟,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做‘维度世界’,参与的游戏越多,评分越高,活下来的几率越大,在游戏内死亡,则等于在现实世界死亡。”
男人看着几人懵懂的表情,带着对未知恐惧的敬畏。
“不过各位也不需要过于担心,在下前段时间才过了四维游戏,今天只是个普通的二维游戏。”
鹿野听了个一知半解。
主要是王伟讲的词不达意狗屁不通,没讲几个重点,主要还是为了炫耀自己的等级。
大概就是类似于逃生游戏,他们现在则是在刷副本,但是一旦在游戏内死亡,就相当于在现实世界死亡。
鹿野旁边站着的几个人在听完王伟的一番话之后就冲过去把王伟包围住了,一口一个“王哥”叫的亲热极了。
鹿野见有人进村了,便也跟着进去了。
小村子是真的很小,就住了几十户人家,鹿野找了一家农户借宿。
鹿野刚刚成年,眼尾微微下垂,看着就很无害,特别讨喜,配着奶里奶气涉世未深的声音,老奶奶二话不说就把屋子给他收拾好了。
鹿野来的时候是盛夏,穿着半截袖都能被汗水浸透的八月,来到这里之后却开始觉得有点冷了,他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老奶奶旁边帮着老奶奶择菜,一边故作不经意地问到:“奶奶,现在不是夏天吗?为什么有点冷啊?”
他旁边的老奶奶择菜的手顿了顿,脸上浮现出类似于惊恐的表情,转瞬即逝。
跟京剧变脸似的 。
鹿野睁圆了自己的猫眼装的跟没看见似的,一脸单纯好奇。
老奶奶嘴里念念有词:“我们这靠海,我们这靠海……”
头顶骄阳似火,照在身上却透着寒意。
鹿野又记下了一个关键点,镜村靠海。
鹿野拍拍裤子,站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奶奶,我先出去逛逛。”
镜村一面镜子也没有,按理说家里或多或少都该有面镜子的,而镜村,整个村子里一面镜子都没有。
鹿野靠卖笑从村尾的最后一家住户屋子里转了一圈出来后,又记下了一个关键点――镜村没有镜子。
靠海和没有镜子这两点看着就毫无关联。
鹿野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口袋里摸烟。
口袋里空空如也。
自从鹿晚从江谳嘴里知道了当时还未成年的鹿野抽烟这个消息,鹿野的烟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可能就是被鹿晚顺走了。
可他现在一点思路都没有。
鹿野一脸烦躁地站在路边。
“找烟呢小屁孩?”
鹿野愕然抬头。
对上了一双……黑墨镜,戴着口罩,声音很欠,看着也很欠。
特别讨打。
面前的男人微微俯身,戴着白手套的手附在鹿野嘴上,朝鹿野嘴里塞了颗糖。
鹿野下意识就咬住了那块糖。
男人随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按了按鹿野的唇角。
鹿野嘴里叼着糖,含糊不清道:“穷讲究。”
男人并没有意外听到这个称呼,反而笑眯眯地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捏了捏鹿野的腮:“小屁孩。”
江谳虽然很讨厌也很欠,动作极其轻浮,但是从江谳身上,完全看不到一丝猥琐的气质,他总是对人的情绪把控的十分到位。
从不过界。
鹿野虽然挺讨厌江谳的,但是还是愿意相信江谳。
“你有什么线索吗?”鹿野叼着糖,拉着江谳去了一户空房的屋檐底下,抬眸看向江谳。
江谳摘下墨镜,十分讲究的包起来才装进口袋里。
“你是想空手套白狼吗小屁孩?”
江谳俯下身子,两手按在鹿野肩上――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动作,鹿野一手拍下江谳的狗爪子。
“没有,我们可以互换线索。”
“我在村民那听到了一个故事。在很久以前,镜村不叫镜村,而叫海港村,海港村靠海吃海,靠着贩卖海鲜为生。”
江谳顿了顿:“直到有一天,一艘不一样的渔船驶进了海港村的小码头。”
读了Pisces的小说《进入逃生游戏后我被死对头撩了》,让我很是渴望一段这样的爱情:一个人的笑印在俩人的眼眸,一份泪由两颗心来体味。如果今生的缘由前生定,我愿用一切来换一份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