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瑶轻飘飘地躲开这一击，哼笑，“没死？”

“啊，原来我们可怜的师尊还不知道啊。”

“凤长宁，主动献身封魔大阵，以凤凰涅槃之火涤荡魔气，她把整个魔渊都烧没啦！”

“当然，连着她自己一起，哈哈哈哈哈！”

仙尊紧紧盯着常玉瑶，“你是故意的！”

“长宁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有意为之！”

“没错！”常玉瑶指点着师尊，“谁让这对师徒都这么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不愧是师徒！”

“我故意破坏禁制，闯进凤长宁的洞府，就是为了让她对我心存亏欠。本来只是抱着赌一赌的想法。”

“如果被烧死了，身死会激发魔气，师尊和凤长宁，无论是毁了哪一个我都不亏。”

“如果没有被烧死，他们也认不出我的身份，凤长宁就欠我一条命！”

“多亏了我们这位瞎眼的师尊！”

她笑得肆意张扬，“他养了凤长宁两百年，只知凤凰火的厉害，却不识凤凰火的本性！”

“我原本还以为自己要费多少口舌解释，凡人孱弱才会差点被烧死，谁能想到，我们的好师尊根本就不知道凤凰火只针对邪魔！”

“凤长宁也是天大的傻子！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什么本事，烧伤了我，竟然还巴巴地跑去为我取药！”

“那么多天材地宝啊！多少千金难求，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她九死一生带回来的宝贝，最后都进了我的肚子，成为魔气的养料，我真是想想都觉得可笑！”

她盯着师尊，“说到底，还是要感谢师尊，若非您教导有方，我怎能日益壮大，怎么会有今日魔族重生的机会！”

“你们烧了魔渊又如何，魔族是烧不尽的！”

师尊不知道魔渊是什么时候烧干净的。

但如今玄清山成了新的魔窟，他再想不知道，却是难了。

四位渡劫仙尊齐聚，诛邪大阵困守常玉瑶。

一道道带着金光的剑刺破魔气，绞杀魔物，她被困在阵中，却丝毫不慌。

她做了师尊百年的弟子，怎么可能一点影响也没有？

徐长庚满心悔恨几乎要溢出来，她看得一清二楚。

越是心绪不稳，就越容易被心魔寄生。

骤然发难，常玉瑶猛地撞上师尊面前的阵盘！

“师尊！”孱弱的，无力的哀求。

徐长庚看见我。

他一瞬间被拉回从前，戒律堂水牢，我生命里最难挨的那三个月。

“师尊，我没有诬陷师妹。”湿淋淋的被泡在水里，铁钩穿过琵琶骨吊在半空，我气若游丝，面上没有一点血色。

我身上的伤口还在汩汩流着鲜血，浅红色混金光的血液混在灰暗池水里，连这暗无天日的水牢都亮堂起来。

可我自己却快要熄灭了。

“佛心莲是我从秘境取回来的，师尊，秘境中还有其他仙尊与我联手，我真的没有诬陷小师妹。”

“师尊，您为什么就是不能信我一回？”

我苦苦哀求。

师尊曾夸过我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此时他看着我噙满泪水，似乎被烫了一下。

多久了？

他记不清。

这个眼神，我很久没有用这个眼神看他。

那是从前的长宁看他的眼神。

尊敬，依赖，信任，崇拜，甚至是饱含爱慕。

那是两百岁的我看他的眼神。

是没有小师妹的，快乐天真的我拥有的眼睛。

“为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