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兀(wù),S省大学考古系大四的学生,即将毕业。
我学考古不是因为兴趣,而是为了解开十万大山深处那荒诞且不为人知的秘密。
以及,村里延续数百年的诅咒。
我出生在白家村,一个裹挟在十万大山深处古老且封闭的小村落。
村子里的人从来不问世事,世代守护着一个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甚至无法考古的神祇。
他们虔诚且愚昧,甚至有些可笑的偏执。
整个白家村里没有女人,男人们也只有在成年时才有机会离开村子,去走婚。
走婚是白家村的习俗,男人们等女人生下孩子过后,男婴则随父亲回到白家村继续守护村落,女婴则处死。
我,就是那个差点被处死的女婴。
因为我是白家村存在以来唯一出生的女婴,而在白家村,女婴被视为不祥之兆。
当时我父亲想把我带回白家村,但惹来了全村人联名反对,怕我的出现带来异数。
当然,我的母亲更不想要我。
我父亲不忍心处死我,就把我丢在了村外的小镇上,偷偷看着我被一个老妇抱走。
这个老妇叫龙桑,是这十万大山里有名的养蛊圣手,十里八乡的人都叫她龙姑。
我叫龙桑奶奶,我的名字就是她取的,至于她为什么要取个“白兀”字,我也不知道。
奶奶从来都没隐瞒我的身世,我懂事时就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即便那是白家村的传统,但我心里始终是介怀的。
奶奶叮嘱我永远不要去白家村,免得惹祸上身。
我六岁的时候,奶奶就送我读书,我成绩好,就一直读到了大学。
大学选科系的时候,我想到白家村那不为人知的秘密,毫不犹豫选择了考古系。
我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白家村的人像是被下蛊了一样,那么愚昧。
以及,他们守护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毕业这天, 我收拾好行李,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奶奶我毕业啦,很快回来陪您!”
“别回来,囡囡暂时不要回来,就留在省城找工作吧。”奶奶的声音焦急而慌张。
“可是我想您了!”
“过些日子再回来好了,把七月过了……”奶奶语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几声闷咳声。
我一愣:“奶奶您病了吗?”
“我没有,没事,总之你……”
“龙老婆子,这次你怕是斗不过咱们沈家了吧?怎么样,被蛊虫反噬的滋味不错吧?哈哈哈哈——”
电话里嚣张的声音打断了奶奶的话,我把对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我恍然大悟,这是奶奶又在与人斗蛊。
在十万大山深处,有一批非常神奇的养蛊人,他们会用毕生的精力去养一只蛊,再用这只蛊来行走江湖。
奶奶是十里八乡最厉害的养蛊人,其次是东边的沈家、西边的陈家、南边的王家。
这四大家族每年都会斗蛊,奶奶向来战无不胜。
我虽然没有专注学过养蛊,但从小耳闻目染下,养蛊的门道也是倍儿清。
我有一只蛊叫白蛋蛋,因为它长得——确切地说,它就是一个指甲盖般大小的蛋。
我四岁时,吵着闹着也要养蛊,奶奶就带着我去深山里找了这么一颗蛋。
后来奶奶找了一只玉托,将这颗蛋做成了项链挂在我脖子上,还叮嘱我一个月喂一滴指尖血。
距今为止,白蛋蛋已经陪伴我十八年了。
虽然它还是一颗蛋,也没看出是个什么蛊,但我对它的感情很深。
“龙老婆子,你就认输吧!”
电话里又传来嚣张至极的声音,以及奶奶的咳嗽声。我喊了几声“奶奶”她都没有应,便把电话挂了。
我担心奶奶,正好也毕业了,就还是决定回家去看看。
平实无华的日子,相爱的人不会因为一句分手而结束。相爱的人会在感情的曲折中一起成长。只要经历一次曲折并且熬了过去,爱就会增长一点。再经历一次曲折并又熬了过去,于是彼此便学会珍惜对方。就这样一路走下去,两人彼此懂得对方的好,爱也就越来越深。这是我在西极冰的小说《诅咒竟是我自己》中的所感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