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额头贴在一起,褚疑低声说道:“我所做的一切,攒的功名,都是为了保护你。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会随你而去。”
“我只晓了。”我乖巧应下。
气氛浓郁温情之时,忽然——
“小侯爷——”
凤息拿着一卷竹简踏进来,抬头懵了懵。
褚疑将面色通红的我掩在怀里,抬眸冷声道:“出去!”
凤息:“……”
一溜烟夹着尾巴跑出去,小命休矣!
随着褚疑身体渐好,梁州事务一切尘埃落定,大军踏上返京的路程。走走停停半月后才抵达长安。
褚疑被召进宫封赏,我回了家先去给阿娘请安。
从阿娘院子里出来的时候,一声嗤笑响起。
我侧目看过去,只见月前清丽的女娘如今面色暗淡,眼底青黑。偏她穿了一件艳丽曲裾,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可见这个月在府中她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阿姊这么早就回来了呀,我还以为你得在我成婚后才能回来。”
我淡淡:“还没恭喜三妹得偿所愿。”
这句话仿佛踩中了她的痛脚,窦如溪面色狰狞道:“窦枝意你在得意什么?咱们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走着瞧!”
她甩袖而去。
低绿在我耳畔道:“如今二皇子常常与郑娘子在坊间游玩,是文人歌颂的佳话。三娘子闹了好几次,似乎还给二皇子递了信不过没得到回复。”
我心道正常,窦如溪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而且这颗棋子不听话还反算计了自己一把,卫川哪里还会迁就忍让,温言相对。只是窦如溪不相信罢了。
晚上的时候褚疑登门拜访,阿娘和阿爹对这么个年轻有为的女婿很是喜欢,便把人留下来用晚膳。
窦如溪目光止不住地流连在他身上,阿娘冷哼一声,说道:“三娘用完了吧?那便回去罢。你成婚在即,该好好学学新妇规矩。”
窦如溪咬着唇再度看了褚疑一眼,柔柔行礼道:“是。”
褚疑八风不动,连旁光都没有扫她,只一个劲往我碗里夹菜。
窦如溪走后,阿娘不是好气看了阿爹一眼:“一家人吃饭找她来做甚?添堵。”
阿爹没说话。我知道他是对这个三女儿还抱有一丝孩子情分,盼望着她能变回以前一样。
一个月后,天气正是暑日。
窦如溪坐着花轿出嫁,卫川没有来接。因为正妃郑娘子也是这天出嫁,窦如溪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她出嫁后府里难得安静许多,窦月歌最近在议亲,也甚少往我院里溜达。
我每日不是窝在房间里就是陪清梧阿姊游船赏花,分给褚疑的时间并不多,但他的时间通常用来跟在我身后护着。
天气入秋,二皇子卫川被封梁王,在长安辟府。
同时窦如溪也传出来身怀有孕的消息。
一天,阿爹下了朝会后面色隐隐不好,嘱咐我和阿娘说:“最近不要出府,恐有异变啊。”
自从卫川封梁王后,与三皇子楚王呈现分庭抗礼。就连平时木讷的臣子这几天也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二皇子最近仿佛有高人指点,圣人吩咐办的事都几近完美的解决,圣人也有偏向梁王的意思。
众臣一时不知道梁、楚二王谁是谁的试刀石。
我担忧褚疑,写了好几封信让他注意安全。褚疑一一回我,我才略略安心。
——九月,一场秋雨彻底掀起纷争。
圣人病重,梁王谋反。
彼时我、窦如溪、都在皇后的宫殿中。
我只听外面杀声如雷,面上却不显分毫,坐在一旁看着话本。
皇后在里面礼佛,檀香飘出来。窦如溪捂着肚子笑道:“阿姊还有心思看画本,看来并不担心褚小侯爷。”
我抬眼:“梁王谋反厮杀,你不也是不担心他?”
“别跟我提他!”窦如溪表情嫌恶,转眼却笑颦如花:“阿姊,我知道你们和楚王的算计。”
“圣人病重是假,逼迫梁王谋反才是真。”她说,“你们瞒不过我。”
我平静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梁王?你是他的侧妃,他若死了,你也不能独善其身。”
窦如溪冷笑,轻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他欺我骗我,甚至纵容郑蓁蓁羞辱我,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不过阿姊,有件事情你想错了。陪他死的是梁王侧妃窦如溪,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摸着肚子,笑容愈发艳丽得意,“你还不知道吧,我肚子里怀的,是褚小侯爷的孩子。”
我:“……”
“不信。”
窦如溪笑道:“一月前宫宴上,褚小侯爷喝醉了酒,我的孩子,就是在那晚怀上的。”
“阿姊,你说,我怀着褚氏小侯爷的孩子,小侯爷还会让我死吗?褚氏长辈也会让我死吗?”
“阿姊,你是个聪明人,与其惹得褚疑厌恶,还不如效仿娥皇女英……”
砰!
大门被用力推开,一身甲胄的青年手持滴血长剑,凤目冷冽,寒声道:“效仿什么?”
他快步走进来,长剑偏了偏避开我的裙角,挡在我面前:“你要对我妻做什么?”
参商娘的这部女频小说《秋日春朝》,让我明白:爱情的美好在于,原本平淡无奇的画面,因为有了那样一个人,顿时变得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