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子告诉我,她三个月前已经死了,被她的丈夫杨森所杀。
“所以你……你是鬼吗……”她的开场白就令我全身发软,像陷入棉花糖里。
“不是啦。”她解释起整件事的经过。
三个月前,她和杨森的新婚之夜。
那晚,星空璀璨,凉风习习,原本应该是她这辈子最开心、最幸福的一晚。
可是,在她穿着婚纱提早回到酒店蜜月房时,看到了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杨森正在和自己的闺蜜……
“果然,防火防盗防闺蜜。”我说。
雅子说,那一刻,她简直要崩溃了。
她打跑闺蜜,和杨森大吵一架。
杨森承认,和她结婚,纯粹是看上她的钱。
此前杨森嗜赌,一直是作为女友的雅子在帮他偿还债务。
婚前,他曾保证,婚后一定戒赌,但就在结婚前一天,他又赌输了好几万,打算结婚后再找她要钱。
“黄赌毒真是害人不浅,幸好我是连烟酒都不沾的良好少年。”我说。
他们大吵一架,雅子提出要离婚,并表示,他欠下的赌债,她一分钱也不会出。
杨森恼羞成怒,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朝她腹部扎去。
她痛苦地倒在地上,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浸湿了整件婚纱,她渐渐失去知觉,闭上眼睛。
“接下来就像电影桥段那样,你又重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环顾四周……”
“你的评论音轨能不能先关掉?”
“哦。”
雅子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过来,报警,并被送去医院。
医生说她失血过多,本来应该活不下来的,不知为何还能坚持到现在。
而且她失去了造血功能,这辈子只能通过不断输血才能存活。
而杨森,躲在什么地方,不知所踪。
“我清楚,是婚纱救了我的命。”她眼泛泪光。
“它有灵性,吸收了我的血,又反哺给我。我知道婚纱的神奇功效后,就隐姓埋名,躲在这开了家婚纱店,让婚纱吸客人的气血。婚纱还回来后,我再穿着它续命。”
“所以租客就成了你的免费充电宝,难怪租金这么便宜。那网上说的那些,也是真的吧?”
“是的。婚纱就像是寄生虫,只要穿上,它会依附着你慢慢吸气血。不过一般人只穿一天的话,顶多就像得场感冒,可如果穿太久,气血就会被婚纱全部吸光。”
“所以银杏的朋友就是这样才死的。”我恍然大悟。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雅子说,“婚纱,是爱情的神圣见证,如果你不是真爱对方,它就会几何倍地吸你的气血,这是我有天不放心,偷偷去客户婚礼才知道的。”
“你就是那个帮忙新娘脱下婚纱,救她一命的陌生人吧。”我想起那个酒店里落跑新娘的新闻,雅子点点头。
我继续说道,“不过归根到底,都是你丈夫的错,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
“其实是我傻。”雅子苦笑道,“早在婚礼前,我就知道他又欠了赌债,我已经准备好钱,打算婚后帮他还的,那笔钱还在我这。”
“可是现在钱对我有什么用,毕竟我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没法再从事设计,每天守着这小小的婚纱店,哪天要是都没人来租的话,我也活不了几天。”
“我能请你帮个忙吗?”她的手覆上我的手臂,皮肤冷冽得像冬日的溪水。
“帮我把我的事写出来,发在公众号上,让大家都能来租借婚纱,我就不用担心没有顾客了。况且我的婚纱还能检验双方是否是真爱,也是个不错的包装噱头吧。”
“你不怕大家知道后反而退避三舍?”
“应该不会有人当真吧。就算如此也不怕,现代人最爱猎奇,出个网红店就去打卡,我这店,应该也很吸引人。”
我思忖片刻,同意她的请求。
她要我如实把今天的对话都写进去,还让我拍了张她的全身照,说可以放进文章里。
“那些布你有剩点吗?”离开前,我问她,“毕竟布料会损耗,我怕过个十几二十年,婚纱坏得没法穿,你就……”
“放心,布我还留有一些。”她意味深长地笑道,“只是,我要用作其他用途。”
看了这部小说《血色婚纱》,突然联想到了自己的爱情,在此想对女盆友深情地说:你有多好,我说不出来;我有多想你,我也说不出来。我只知道,爱你,轮回辗转,即使千年,无怨;相守红尘,哪怕一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