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我刚经历生产，身子虚弱得很，却满心急切地想让祁墨看看我们的孩子。

“皇上正在封赏皇子公主们呢。”

听到接生婆这话，我点了点头，心想，也不知道我们的孩子能得到什么封赏。

我伸手往床边探去。

“孩子呢?”

“娘娘，您的孩子……没了。”

我瞬间瞪大双眼，整个人从床上重重摔落在地。“孩子在哪儿，我要看看。”

顺着接生婆那忐忑不安的目光望去，一口黑色花纹木的棺材被钉子钉得死死的，听不到一丝婴儿的声音。

我哭着，双手颤抖着去抠棺材盖子，却听到接生婆说：“娘娘，别白费力气了，这是皇上下令的。”

“不可能……不可能。”

祁墨一直盼着能有个我们的孩子，我不相信他会如此残忍。

我抱起棺材，一瘸一拐地朝着大殿跑去。

祁墨正满脸慈爱地抱着他的小儿子。“朕要赐你御笔。”

“舍妃可真是好福气，最受恩宠，连孩子都是皇上心尖儿上的。”

“可不是嘛，还是舍妃姐姐有福气，白白得了个女儿，现在又有了儿子，真是儿女双全。”

“快让我们沾沾喜气。”

里面的欢声笑语在我耳中无比刺耳。

“皇上，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我跪在地上，这时才发现，跑了这么久，双脚早已破烂不堪，血肉模糊。妃子们盯着我的脚，发出一阵嗤笑。

祁墨皱着眉，淡淡扫了一眼我抱着的棺材。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紧紧抱住祁墨的腿。“传太医来看看好不好，或许孩子还能活过来，他还那么小。”

“是我下令闷死的，钦天监说这孩子是个祸害，会影响国运。”

我的心仿佛被重锤猛击，快要喘不上气来。

当初为了和祁墨在一起，我放弃仙族身份，浸噬仙池、碎仙骨，将亿年寿命换为百年。好不容易盼来第一个孩子，祁墨却告诉我孩子是死婴。如今第二个孩子，竟因为一句荒谬的“不祥”就被活活闷死。

他却不知道，我剃骨为人本就身体虚弱，这一胎是我拿轮回与死神交换才得来的。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快下去。”

我被太监抬了出去，连同装着孩子的棺材一起被扔在殿外。

我抱着棺材回到宫中，一路上，太监和宫女们的闲言碎语不堪入耳。

我拿起梳妆台上曾在中秋节那日求来的平安福，痛哭失声，不知被谁剪得破破烂烂。当时求平安福，想的是已去世的孩子一个，我腹中的一个，还有祁墨一个。

大概封赏结束了，祁墨慢悠悠地来到我的冷宫。

“身子可还好。”

我靠在祁墨身上哭泣，却没发现他脸上嫌弃的表情。

“为了朝中安定，我不能让没有权势、精神还有问题的妃子生下皇子。”

我的心猛地一颤，是啊，在生下第一个孩子被说成死婴时，整个皇宫都在传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去，大概是疯了。

“但是柔儿，朕有个惊喜要给你。”

我看到舍妃拉着一个女孩，一脸胜利者的姿态笑着向我走来，那女孩边走边嘟囔：“母亲，这就是那个宫里人人都说的疯子吗?”

女孩额头间的独特胎记，像极了我死去的女儿。“女儿……”

祁墨给了舍妃一个眼神。

舍妃拉着女孩走到我身边。“其实我们第一个孩子没死，舍妃想要个孩子，朕就应了。”

我崩溃地撕扯着祁墨的衣角。“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怪不得你和我说想要孩子，原来是早有打算。”

宫女端着一壶汤药强行灌进我嘴里，那熟悉的味道，是大补汤。可他们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体根本喝不了补药。

“皇上，我肚子好痛。”

祁墨一脸不耐烦。“太医，怎么回事。”

“柔妃体内淤血过多，现在是排出体内淤血，等血流净了再开几个方子就好。”

看着祁墨那满不在乎的脸，这太医早就被舍妃收买了。我曾多次和祁墨说这件事，他却只说我神经错乱，看谁都觉得要害自己。

可是祁墨，在这皇宫里，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孩子，被后宫的妃子欺负时，你只能让我忍。这皇宫里，我只相信你。“皇上，你抱抱我可好，我好冷。”

“南宫柔，别逼我翻脸。”我知道，他是觉得血恶心，哪怕半分心疼都不曾给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