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兮凰兮》 章节介绍
这是一部言情小说,《凰兮凰兮》的主角是小鹄夏炎玥,整个故事一波三折,引人入胜,读后让人意犹未尽。第6章讲的是:日上中天,地面被炙烤得滚烫。王府内庭院各处已被泼洒上第三趟的凉水,以去热。东厢绿道上空搭着长长的黑色纱帘,一路遮蔽着当空烈日,伸延.........
《凰兮凰兮》 第六章 朱门酒肉臭 在线试读
日上中天,地面被炙烤得滚烫。
王府内庭院各处已被泼洒上第三趟的凉水,以去热。
东厢绿道上空搭着长长的黑色纱帘,一路遮蔽着当空烈日,伸延至东厢大厅门口。
此时夏黛玥穿着轻衣罗裙坐在东厢大厅内,一手轻摇着罗扇,一手拿着冰镇酸梅汤喝着,费解问道:
“炎玥弟,我虽知你自小就喜欢做些稀奇古怪的事,不过数年不见,你这癖好咋变得越来越发严重了,今儿个却打扮成一个乞丐牛盲样到处乱串,你这是演哪一出??”
梳洗干净,换上一身纯白长衫的夏炎玥从内室走了出来,笑着对黛玥做了个小点声的手势:
“嘘!皇姐,声音别那么大。这秘密就我府上的管家和阿康,以及东厢几个护卫知道外,其他人都毫不知情的。只是没想到刚翻墙进来就被你撞上了,幸好你没喊贼。如今还请皇姐替我保密,切勿张扬,尤其是西厢那边。”
顿时,黛玥恍然大悟:
“哦哦!我懂了,你之前提过跟你家那位的相识相知,就是这个…居然是为了一个外嫁妇…老天爷竟是把我的二皇弟折磨成这般疯癫!”
炎玥微微笑道:
“其实我并不是刻意而为之,纯粹是误打误撞。两个多月前,我独自一人去巡视陆城的难民涌来的情况,适逢倾盆大雨,一孩童不小心落了水,我便跳下河中去救他,便弄得全身湿透,满衣污泥,蓬头垢面,样子有点狼狈不堪。我立马冒雨先赶回王府,因正门人多口杂,我便绕到王府的后门去,与打伞从后门出来的我家王妃碰个正着。她以为我是难民,把伞给了我,还给了我一碗饭。”
黛玥惊讶地问:
“我的二弟啥时候变得如此廉价?一碗饭就能把你的春心买走了?”
炎玥笑着继续说:
“还不至于。只是之后我们在难民营再次相遇了。我当时穿着粗衣为难民搭盖房子。她也来了,而且一眼认出了我,还问我名字。现想起来也好笑,我那时只是随口说了句‘痞子’,本是想骂她,好让她走开,她却以为这是我本名。过后,我们都经常碰面,久而久之就熟络了。渐渐地,她的聪慧,善良,热心肠,无不吸引着我。而且她不嫌贫爱富,不娇柔做作,更有着出人意表的想法,总令我着迷。虽只是短短两个多月的接触,我脑海里却总不自觉地浮现她的一颦一笑,现在还觉得娶了这样一个妻房也许不是什么坏事…可惜,她今日居然说要亲手为痞子这样一个结识不久的男人裁衣…”
黛玥喝下最后一口酸梅汤,对此话题颇感厌烦地说:
“你这是庸人自扰。你不是痞子?痞子不就是你吗?你家王妃为痞子制衣,最后不也是你自己穿上吗?”
炎玥紧皱眉头:
“怎可一样。在她看来,痞子是外头的难民、混混,是她的良友,并非我这位王爷。她就压根没想过要为我这个夫君做件衣裳来献献殷勤。她是不是忘记有我这个夫君的存在了?”
黛玥无奈地说道:
“弟弟啊,你也忘记了,成婚以来,你可未曾跟你的发妻正式露过半脸。那你觉得一个巴掌怎么能拍得响呢?有男人像你这样吃自己的干醋的吗?”
炎玥摸着下巴,堪笑道:
“呵呵,皇姐所言极是。看来也是时候跟她亮亮相了…”
今天看到小鹄对说起自己夫君时那可有可无的态度,炎玥不禁心情烦躁起来。
“若让母后知道你为了自家王妃而搞得如此模样,她准会晕倒。不过呢,”黛玥拿起桌上的一瓶香油:“你用我们西土进贡过来的这种珍贵香油跟你身上原有的花香混合,可是会变成令人特别刺鼻的味道。我之前有提醒过你吧。”
炎玥得意地解释:
“我就是要这个刺鼻味道来混淆身上的体味。你可真不知道我这位王妃的敏锐度有多高,不做点功夫是骗不了她的。对了,皇姐,您…要住在这里到何时?记得在我大婚的时候你就已经回到皇都,在皇宫陪了母后一月,然后又分别到了三皇弟、四皇弟和六皇妹府上各住了一月。现在又千里迢迢来这里说参观我的新王府…”
黛玥瞪着炎玥:
“怎么,皇姐难得回来一趟,你就急着要赶我走不成?”
炎玥忙摇头摆手:
“不不,岂敢,皇姐想住多久都可以。我只是担心翊王会因皇姐迟迟未归而心急如焚。”
黛玥轻轻喝了一口茶,淡然自若地说道:
“他?恐怕是恨不得我永远不要回去了。”
自己这个大皇姐向来高傲,即使心里有委屈也不会说半分。更何况翊王是出名的好脾气,按道理也不可能令她有什么委屈,看来也可能只是两夫妻闹别扭而已,外人还是少管为妙。
思及此,炎玥笑道:
“谁不晓得他这位西土郡王当年为迎娶皇姐您,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披荆斩棘,连父皇也得罪上。可见他是对皇姐用情至深,天地可鉴。如皇姐心里有啥不痛快,可以两口子坐下好好说,别生了嫌隙…”
黛玥嘴里却嘟嚷着:
“都没啥好说的。”
此时阿康走了进来禀报:
“王爷,刘家老太爷前来求见,正在正院大厅候着。”
炎玥一边嘴角上翘:
“比预期来得快!”
“刘家?”黛玥有点惊愕:“是戚贵妃那边的那个刘家吗?记得炎玥弟你提过,这刘家老太爷一直都是对你嗤之以鼻,你数次登门拜访,他都避而不见,见而不理,理而不谈。何解这次会…?”
阿康偷笑了一下说:
“这样多得王爷的一招欲擒故纵,让刘家真自以为可以无法无天到何事都能干,最终自投罗网了。”
炎玥微微笑道:
“还多亏了这两个月来我这‘痞子’的行头,才能混进刘家当了几天帮工,挖出他们的把柄。不过,今日也要有我家王妃的配合才行…”
***
正厅内,一位锦衣华服的老人家把多份契书和银票一一摆在夏炎玥的面前,恭敬地笑着道:
“王爷,这几份是前些年被抄官员名下的地契和庄子,还有这些是刘家遗漏上缴的税金,全数在此,请王爷过目。都怪我这老头,上了年纪,记性也越发不好,总忘交代手下的人去办。以致给王爷麻烦了。还望王爷见谅!”
炎玥也谦恭有礼地回敬:
“言重了,老太爷可是戚贵妃的远亲长辈,只是拖个十年八载也算不上个事,这点情分,晚辈还是会念的。而且,公家的东西,始终是公家的,又不长腿,即便哪日老太爷百年归老了,朝廷还自会派其他官员来收,走不掉的。只是本王身无要职,闲来无事,就来捡个漏而已,才多次上刘家登门,不过似乎都不受贵府欢迎。”
这般含刺带骨的话,对历经过七十载风雨,跋扈了半世的刘老太爷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只没料到戚贵妃口中那心慵意懒,逍遥在外十载的王爷也能说这样的官话,实属意外。
可当务之急是要先解决眼前困境,否则刘戚两家的百年基业就断送于此了。管他何人,此刻必须先哄着,他便勉强笑道:
“只怪家中换了一批新奴仆,不懂礼数,才怠慢了王爷,请王爷别搁在心里。”
炎玥淡然道:
“呵呵,哪里的话,本王又怎会与没跟上好主子的下人斤斤计较呢?刘老太爷,也快晌午,公家差事既已办完,您是该回府用膳了!本王这里都是粗茶淡饭,可不敢挽留老太爷用膳,免得招呼不周。”
老太爷忙道:
“不不,王爷这么说折煞老身了。只是…”
炎玥故意问道:
“老太爷可还有别的事?”
“王爷,就是…今早咱家的那几名下人…”
炎玥说道:
“哦哦,这事,本王也有所闻,说是老太爷府上的几名下人纵火,烧了我家王妃的私塾一事哦。如今犯人应该在官府那边押着了吧。”
还用得你重复一次吗?
刘老太爷心里暗骂着。早上出事后,刘老太爷就如常地让管家直接到官衙去打点,以为官衙一如既往地做个门面功夫就会放人。可等管家慌张回来禀报后才知官衙那边个个三缄其口,只道必须公事公办。
这真的是刮一夜的风雨,世道就瞬间变了。
刘老太爷顾不上那么多,故作愧疚道:
“可官府那边已经发了话,说是王爷下的令,必须等王爷来发落。毕竟那几个不中用的是跟随老身多年的老人了,希望王爷能高抬贵手。老身自知管教不力,才纵得下人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为表歉意,老身定会为王妃娘娘的私塾出钱重盖的,而且还会选一块更好的地方…”
炎玥呷了一口香茗,淡淡说道:
“这个嘛…毁坏之物,自然要赔。可人命,刘老太爷不知道又想如何赔呢?”
此话一出,刘老太爷顿时怔住了,下一刻强作镇定地笑着问:
“王爷,老身糊涂了,不知这话…”
炎玥放下茶杯:
“别别…刘老太爷,恐怕这会不是糊涂的时候哦。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其实本王一直就奇怪,我家王妃无意选中当私塾的那块荒地靠近城郊,并非商业宝地,可你们刘家明知那已是本王的所属之地,却还要三番四次地强行霸占,似乎是志在必得一般。本王就相,个中绝对有蹊跷。于是本王就私下派人明察暗访,发现了一桩7年前的悬案。那就是华城有5名芳龄未满十五岁的姑娘一夜间全莫名失踪,至今仍音信全无。”
听及此,刘老太爷脸色一下沉了下去:
“那个…王爷似乎跑题了吧。”
没理会,炎玥继续说:
“本王还没说完了,这桩案子可并没就此完结。之后,华城每隔两年,差不多就是跟现在差不多的节令,就会出现一次5到6名姑娘同时失踪的案件。屈指一算,华城目前已有若二十名姑娘不见了。华城内便传言这是妖神鬼怪作祟。可本王却认为,这些姑娘都惨遭某人杀害而被弃尸荒野。老太爷,您长居华城,应该比本王了解更多,您对此有何看法?”
刘老太爷还依旧镇定:
“这个…老身年纪大了,平常很少外出,对此事还真不清楚。或者是那些女孩跟她们的情郎私奔去了吧,都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
炎玥笑了笑:
“是…吗?刘老太爷,跟你说哦,本王自小有个癖好,就是喜欢乔装独自外出游玩,至今未改。近日,本王又一时兴起,乔装了一番,到贵府上当了几日的临时帮工,算是体验了一番华城百姓赚钱的艰辛了。刘府对下人简直是…呵呵,这个就不多说了,想必老太爷比本王更清楚。只是本王看到最近刘府都在密锣紧鼓地布置什么盛宴,一问之下才知,原来是刘家跟戚家在华城举行的盛宴,而且只让刘戚两家的男宾出席,还是每隔两年才举办一次。天,这么巧,居然跟二十名姑娘失踪案撞上了,恰恰每回也在这个时节…”
刘老太爷现出怒容:
“王爷,请慎言。念你贵为当朝天子的二皇子,老身才尊称你一声王爷,可别太过分了。”
炎玥突然瞋目切齿,拍案而吼:
“本王过分?!那相比你们刘戚两家的所作所为,谁更过分呢?戚家在失收严重的这两年大肆敛财,逼得本来就食不果腹的陆城百姓卖妻卖儿,还不止,最后连自己赖以为生的农地也得赔上去,居无定所,颠沛流离,无奈之下涌到华城,成为了这里的难民。而你们刘家,勾结官吏,独霸华城,专横多年,压榨百姓为你们卖命,搞得华城民不聊生。更令人发指的是,你们为彰显刘戚两家的显赫权势和富贵,想出这样荒唐的盛宴,每两年就去抓来数名花样年华的姑娘,在宴席上进行你们荒淫无度的欢愉,随后就杀人灭口。如此草菅人命之恶行,简直人神共愤!”
刘老太爷神色慌张地低喃:
“信口雌黄!!全是你凭空捏造!!无凭无据,我们可容不得你随便污蔑!!我们刘戚两家可是世代显赫,当朝得宠戚贵妃更是我的外甥孙女!”
炎玥已怒不可遏,冷笑道:
“对哦,你们是皇亲国戚,戚贵妃的父亲又是当朝太师,权倾朝野。那按道理刘老太爷是无须为区区几个下人亲自跑这一趟哦,还把本王追了几个月都没法要回的契书和税金一并奉上,这又是为何呢?难不成是为了拿回他们手上的这封给戚家的这封---密函?”
说着,夏炎玥掏出一封信函,上面写着致戚老弟。
刘老太爷一惊,瞬间脸色大变。
炎玥继续道:
“原本你计划让他们一大早去私塾放火后,就去陆城戚家送信,告知今年你们那场荒淫的盛宴安排的事宜,上面还提及是次看中的姑娘是如何美艳的货色。可惜,上梁不正下梁歪,正事都没办完,你的这几个窝囊废手下就去了茶寮偷懒。之后就被我家王妃逮个正着。今早你的那一把大火是把地上的房屋烧得干干净净,却未能烧掉埋在地下的那…二十具冰冷的…尸体。”
刘老太爷整个人凉了半截,全身瘫软地跪在地上,嘘叹道:
“老身想着那块不毛之地是不会有人看上的,即使收归朝廷,也不会有用武之地,于是我们便把每次杀害的姑娘都埋在那里。万万没想到却被王妃娘娘相中,还开了私塾…”
炎玥微微一笑:
“我这位王妃,一向独具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