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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女人》精彩片段:第2章

2024-06-06 06:46:01 作者:凤家丫头
  • 消失的女人 消失的女人

    我姐死了,我姐夫后来娶三个,死三个,并且尸体都莫名的消失。

    凤家丫头 状态:已完结 类型: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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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女人》 章节介绍

小说《消失的女人》是目前备受学生族喜闻乐见的作品,这也使得作者凤家丫头一夜爆红,大红大紫。《消失的女人》第2章摘要:3姐姐死后,我们家也断绝了与娄大周的所有来往,我并不知晓他后来境况如何。然而某一天医院拉来了一个病人,准确地来说是一具女尸,.........

《消失的女人》 第2章 在线试读

3

姐姐死后,我们家也断绝了与娄大周的所有来往,我并不知晓他后来境况如何。然而某一天医院拉来了一个病人,准确地来说是一具女尸,叫黄璐。

值班护士登记她的个人信息时,配偶那一栏居然写的是娄大周,时隔多年再见到这个名字,一下子勾起了我的所有回忆,我不禁开始重点注意起这具女尸。

黄璐死于车祸,死状可以说是非常凄惨,半个颅骨都被碾碎了,半边身子软塌塌的,不用看内脏肯定已经稀碎,腹腔分泌物淌了一地到处都是,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湿了。

“她家里人呢?怎么还不来。”我问护士。

“她身份信息登记里没有家人,就一个配偶,好像被警察带走了。”

“据打120的人说,刚被撞的时候,她身体还在动,这会儿…”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了,医生直接给下了死亡通知单,让先拉进太平间,等她家属来了签字。

“我把她送下去吧,你去忙”急诊护士忙得脚不沾地,我把黄璐的病床推车接过来。

这个女人还很年轻,才二十五六,白布盖住了她狼藉的身体,我看着床上隐隐约约的人影,和我记忆中的某一幕渐渐重合。

娶了三个,死了三个,这是巧合吗?是否还会有下一个这样的女人出现。

白布的末端露出死者的脚,我为她系上身份牌,太平间里没有风,吊在上面的小牌子却轻轻晃动起来,仿佛它的主人有口难言。

说起来,这件事也实在是很戏剧性。娄大周快五十岁的人,还得了个娇妻,然而不等他得意多久,就很快成了村里人的笑话。

“春妹,你是不知道这个贱蹄子,她居然背着老子偷人!正好那天叫我撞上了。”娄大周来医院领人,正好碰到了我,他似乎是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直接扯着我攀谈起来。

“村里人早就说她不干净,我还不信,没想到那天一回家,就看到这个贱人跟个男人在一块。”想到此处,娄大周表情有些狰狞。

“所以呢,你打她了?”我低着头在纸上写字,似乎不经意问了一句。在黄璐的身体上,的确有一些殴打挣扎的痕迹,和一些划痕。

“我当然是巴不得打死这个贱人,可是她跑得也快,我还没把她怎么的,她就冲出去,结果跑到马路上叫车撞了。”他狠狠地啜了一口,“真是,该!”

我看了他半晌,突然道,“你过两天再来吧,明天法医还要给黄璐验尸。”

“什么?验什么尸?她不就是被车撞死的吗?”娄大周一下子扯着嗓子叫起来,“我火葬场的车都叫来了,今天必须把她给我拖走。”

“按照规定,这算是刑事案件,法医要检验一下,”我语气不变,“就看一下就可以了,你有那么急着火化她吗?”

“什么?什么?”娄大周急了,“哪来这种规定,当初你姐不也是直接就拉去烧了……”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悻悻然噤了声,小声道,“我去找你们领导。”

我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楼梯口。

到了傍晚,执行部的人事主任找到我,把我拉到一边谈话:

“小王,其实这件事也没必要这么死板,黄璐属于意外死亡,听说那个撞人的司机不用负全责,赔点钱就行了,不用按刑事案件的流程走吧。”

严格来说执行部长算不上我的顶头上司,但是他们部门负责人事调动和考勤,非必要我不想得罪她。

“刘姐,你这不是叫我为难,这是我部门的工作,你让我跨流程办事,之后出了问题,你说医院该把责任算到谁身上?”

“哎呀,小王,你这,人家家属都找到我门口了,法医验了尸,钱还不是得从人家口袋里掏。”刘主任没想到我这么固执。

“刘姐,这不该你们部门负责吧?”我似笑非笑,“你和娄大周很熟吗?他为什么找你。”

刘主任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我说小王,你有必要吗,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你非要卡着不放,到时候也是给你自己找麻烦。刘副院长也说了,这件事就不用走流程。”

“这么件小事,就不劳刘院长操心了,”我识趣地改了口,“这样吧,今天也晚了,我让娄大周明天来把人带走,可以了吧。”

刘主任想了想,似乎也接受了我的安排,点点头离开了。

但是就是那一个晚上,事情开始走向了谁都没想到的地步。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太平间的大门,发现黄璐的尸体失踪了。最奇怪的是,门是从外面锁的,监控里那一夜也没有任何人出入太平间。

她就那么凭空消失,人间蒸发了。

4

黄璐消失后,我开始整宿整宿地做噩梦。在梦里,还是那条太平间的走廊,天花板上的灯不间断地发出噪音,这一幕让我心乱如麻,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春妹…”

“春妹!”

“姐姐,是不是你回来了?”我试探着往前走,脚下好像踩着棉花,我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像十年前一样,我推开了太平间的门,实在是太冷了,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突然从走廊外吹来一阵阴风,门“啪”的一声关上了,也掀开了盖着尸体的布,一个女人仅剩下半张脸,用唯一的一只眼睛死死盯住我。

是黄璐,这根本不是我姐姐!

我一瞬间惊得大叫,更想扭头就跑,可脚下就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视线更是控制不住地往那具尸体上看去。

和在医院里见过的不一样,黄璐的身体被完全剖开了,心脏、脾肺、胃囊、大肠、小肠,整整齐齐地码在她的腔体内,肠子已经开始发黑,她像一副标本。咽喉处不知何时还被拉开了一大道口子,伤口开始腐烂氧化,变得苍白,却没有一滴血渗出来。

“你看清楚了吗?”

属于黄璐的那半张脸上不知何处浮现出一个显得有些恶毒的笑容,血肉模糊的脸上透露出一种近乎残忍的讽刺。

“这一次,你看清楚了吗?”

我头皮一下子就炸开了,颤栗到浑身发麻。太平间的灯倏忽间灭掉了,寂静的空间里,粗重的呼吸声响起,那粗粝的声音好像肺里破了一个大口子,在拼命地收缩着汲取氧气。

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拖行的声音窸窸窣窣地朝我靠近,我一身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神经绷到极限,我再也忍受不了,使出吃奶的劲挣扎着往门的方向奔去。

走廊的灯还亮着,我拼命向前跑,却看不到尽头。

“春妹,你等等我。”

我缓缓地转过头,颈骨僵硬地咯吱作响。黑暗中,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向我爬过来,在她身后,拖曳着一条长长的血迹。

这是我的姐姐,王招弟,她一直跟在我身后。

我看着面前只有半截身体的女人,她几乎是从胸口就被斩断了,内脏零零碎碎的掉落在她来的路上,有一些人体组织还牵连在她仅剩的躯体上。

她抬起头,紧紧地盯着我,突然露出一个血淋淋的笑容,那双昏黄的眼睛里流下了血泪:“你走的太快了,我追不上你。”

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

我从梦中惊醒,从那天开始,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黄璐,还有我的姐姐。我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那条走廊,却永远也走不出去,这成了我的梦魇。

我忍受不了这种日复一日的生活,这几乎是对我的凌迟。

我去找了娄大周,他是这一切事件的源头。

和十年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村里面的人并没有完全把话锋对准黄璐。毕竟娄大周娶老婆娶一个死一个,任谁也很难不多想,听起来就是个克妻命,他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算得上是断子绝孙。

在农村里,这种人要么是命不好,要么就是作恶太多。

我没有直接去找他当面问话,而是先在村子周边远远地观察他家。

娄大周家的田都荒了,看上去很久都没有人耕种过。奇怪的是,他家的房子是刚刚翻新的,颇为气派,看来他日子混得还不错。

这么多年过去,村子里早没有人记得我是娄家前妻的妹妹,我大着胆子直接问周边的邻里他的情况。

“你是经人介绍来的?哎呦,造孽哟,他家媳妇才走了不到三个月。”娄大周的邻居被我忽悠了一顿,马上开始起了劲,数落起他,“这娄家子也不知道在外边做什么活计,天天早出晚归,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村里,他可真的不是个本分人,姑娘你别叫人骗了。”

“可是介绍我来的媒人说,他家条件很好,”我顺着对方的话说,“他怎么不本分了?”

“你不是我们这块的吧?”娄家邻居突然问我,“我们这儿的人都晓得,这娄大周身边就没断过女人,不知道领着多少女的进家门。”

“这…他媳妇以前不管管?”

“那个女的,只是他找来生娃的,现在也死了。”对方的话让我不寒而栗,“你还是回去吧,他会把身边的女人都克死。”

我自然不可能听她的话回去,我一直在村子里待到下午五六点,娄大周才终于开着他那辆面包车回来。原本我想直接上去找他,却看到车里还走下来另外两个男人,三个人勾肩搭背的走进了屋子里。我踌躇再三,还是选择观望。

这几个人在屋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我站在他屋外一听,里面觥筹交错,碰杯声,哄笑声,好不热闹。我耐着性子等那两个人面红耳赤,歪歪扭扭地从他房子里走出来时,娄大周已经醉得歪倒在堂屋里的椅子上,人事不省。

我只好放弃了与他当面对质的想法,回到了村子边的一个小招待所里,打算明天再找他把事情说清楚。

但这却是我见到他最后一面。

娄大周不见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去他家里堵他,却扑了个空。屋子里还留着宿醉的味道,一地的空酒瓶。

他似乎是出门了,虽然感觉不太可能,但屋里的情形来看,他只能是自己走出去的。

然而到了中午,村里一户采山货的农户跌跌撞撞地跑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娄大周死了。还死的不一般,据农户说,他一大早到山里打货,林子里山货都被搜得差不多了,他就一直往山顶走,今天的林子格外寂静,连鸟都不叫,让人感到奇怪。

正当他纳闷之时,一抬头,山顶的山壁上挂着一个人。

是的,是挂。这个人只剩一张皮连着下半身两条腿,中间的腹腔完全中空了,整个身子在风中随之飘动。他双手死死扣着山壁上的石块,居然就一直这么挂着。他甚至还保持着扭头往下身看的动作,脸上充满了临死前的恐惧与惊愕。

农户被吓惨了,连装山货的背篓都不敢要,连滚带爬的就下了山。

听着这描述,我只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实在是有太多地方不合常理。

警察很快就来了,封锁了整座山,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件事很快在村里炸开了锅,纷纷猜测是有鬼回来寻仇了,之前黄璐尸体无端失踪已经弄得人心惶惶。

因为我的身份多少与娄大周有些牵连,我不想成为警察怀疑的对象,只好先行离开村子。这件事也就只好这么不了了之。

奇怪的是,这件事发生后,我就再也没有一次梦到过我的姐姐,以及黄璐。

5

“小椿,你现在真的很好,就让事情到此为止吧。”

我笑了起来,“咯咯”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让周腾有些不自在起来,“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可以回头,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和周腾认识了十年,那个时候我是实习护士,他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医生,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还是个浑身带着书生气的愣头青,跟我多讲两句话都会脸红。

有一次医院里有人扯皮闹事,病人也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为了泄愤,操起装医疗废物的垃圾桶就往他这个实习生头上砸。那个桶里装满了用剩的针头,我想都没想,上去推了他一把,医疗垃圾泼了我一身。

后来,周腾就总是用那种感激而又期艾的目光望向我。

我从没想过利用他。但是我姐姐出事那会,我只能想到他,只有他才能帮我。

“王护士,这样不好吧。”已经是凌晨了,周腾站在太平间门口左顾右盼。

“我是死者的家属,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让你帮忙看看。” 我一把把他拉进来,肌肤相贴,他全身一下子就僵硬起来。

我走上前,拉开遮尸布,我姐姐死寂苍白的脸暴露了出来,乌紫的嘴唇已经开始发黑。

我没敢告诉他我姐姐之前睁过眼的事,我怕他更害怕。

“这…这,” 周腾犹犹豫豫地戴上手套,“你是觉得有哪里有问题吗?”

“你看这里,”我掀开姐姐的上衣,露出胸脯和腰腹,“我之前偷偷检查了一下,她身上有好多这样的刀口,你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她的腰腹,还有侧边肋骨处,都有这种细而长的疤痕,不像是利器砍出来的,也不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了。

“这应该是手术刀的痕迹吧,”周腾在她的伤口上摩挲了一下,给出了答案,“你姐姐是不是动过手术啊。”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道,我姐姐如果生了病要动手术不会瞒着我。

周腾也犯了难,“就这几个刀口也看不出什么,我不是法医。”他在尸体身上这里按按,那里摸摸,企图发现更多,“这些都愈合了,和你姐姐的死应该没什么关系。”

我也头疼了,我们这个小镇子上的医院哪有法医。

“等等,”周腾有些迟疑,他放慢了手上的速度,“你姐姐的身体怎么这么软,她死了多久了?”

“她送来的时候就一直是这样,从中午到现在,大概十四五个小时了。”

“这实在是有点不合理,”周腾检查了一下她的咬肌和关节,“虽然我不和死者打交道,但是一般来说,这个死亡时间,尸身应该都是僵硬的,你看她的关节,都软绵绵的。”

我也猛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反应过来后,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是啊,这地方还这么冷,姐姐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尸僵,也没有尸斑出现。

“你是说,我姐姐早就死了?”我咬着牙问道。

“我,我也不确定,我就是那么一说…”周腾开始犹疑起来。

“我有个办法,能把这一切弄清楚。”

“什么?”

我盯着他,“开膛。”

“你疯了?”周腾惊异地看向我,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你也说了,这不合常理。我现在只想搞清楚那些刀口是怎么来的,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这不符合规定!被人知道就完了!王护士,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真的是不行,我们可以先上报医院。”周腾摇着头,很是抗拒。

“明天,我姐姐的老公就会来把她带走,”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算我求你行吗,来不及了”。

“你要是不剖,我就自己剖。”

最终周腾还是拗不过我,他颤颤巍巍地举着手术刀,“我剖了?”

“剖。”我站在一边,为他打光。

虽然以前接触过大体老师,但是周腾上临床还不到一年,没怎么正儿八经拿过手术刀上台,第一次上手就是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他压力很大,额上都渗出了冷汗。

相比之下,我反而出奇的冷静,有条不紊地指挥他,“从那里开始下刀,对,不要太深。”

暗红色的血瞬间涌了出来。

我姐姐太瘦了,脂肪层很薄,手术刀又很锋利,几乎没费什么劲儿,她的整个外皮腔膜就被剥开了。

我们两个静静地看着,一时间两个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太疯狂了。

周腾看了我一眼,“看这里,你姐姐左右两边的肾,肝脏,还有胆囊,都不见了。”

“我看的到,”我声音开始发抖,“你看,你看…”

我伸手碰向她的子宫,很柔软,比一般的子宫更大,已经挤压到了肠道。

“她怀孕了。”

如果说当时盘桓在我心头唯一的想法是什么,就是杀了娄大周这个畜生,把他千刀万剐。

周腾看出我状态不对,赶紧拦住了我,“这件事我们一定要报警,我们现在先把现场收拾好,明天一早你去报警,我去上报医院。”

我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的太平间,最后缝合、清理都是周腾收的尾。

我难以想象姐姐临死前遭遇了何等巨大的痛苦。

坐在公安局的门口等待的过程中,我就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直到八点钟开始有人上班,我才开始有了点知觉,我拉住经过的警察,“同志,同志,我要报案。”

“你别着急,慢慢说。”

听了我的描述,引起了公安的高度重视,在这个小镇上出现器官贩卖的案子,还是头一遭。警车拉着我一路呼啸着到了医院。

周腾在医院门口来回踱步,一脸焦急地等着我。看到警车,他几步就迎了上来。

“春妹,你先冷静,听我说,有个不好的消息,一大清早你姐夫来把你姐姐的尸体带走了。”他说得很快,显然也很着急。

“什么!你怎么不拦着!”我立马就急了。

“我,我拦不了,”后面的警察看我们嘀嘀咕咕,凑上前来,周腾见状有些畏缩,“这个之后再说,你先让警察离开这里。”

“你在开玩笑吗?”我一把搡开他,就往医院里冲。

“小王,医院是看病的地方,你带着人在这大呼小叫干什么。”刘院长带着人把我的路堵住了,他看向我身后的警察,“警察同志,这是误会。你们还是不要浪费警力,回去吧。”

“不好意思,警察办案,请您配合。”对方不为所动。

眼看着场面僵持住了,一时间这么堵在医院门口也不是办法。周腾连忙把我拉到一边:

“春妹,这件事比你和我想象的都更复杂,你知道昨天咱们俩犯了多大的错吗?这不仅仅是开除就能了结的。”

我瞪着他,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有什么责任我一个人担!不需要你负责。”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周腾压低了声音,急急地道,“你想过没有,你姐夫一个农民,哪来的渠道做这种生意,他要这些,又是送往哪里,你想过吗?”

我被他一下子说懵了,下意识看向刘院长,对方也看着我。

“小王,你来和警察同志解释一下。”

“王女士,如果你的报案内容不属实,你这种情况就是报假警,要负刑事责任,请你想清楚再回答。”警察严肃地看着我。

“我,我…”一时间,我什么话语都忘了。

“你之前说,你切开了你姐姐的身体,发现有内脏不见了,是吗?”对方引着我的话说。

“警察同志,在医院里,医护人员未经允许不可能动死者的遗体,这是我们明确规定过的。”刘院长插进来,“小王,你是不是昏了头了,这种话也能说。”

“院长,王护士是亲眼看到亲人的遗体,她一时心里接受不了,这才口不择言,不是故意给医院抹黑的。”周腾赶紧打圆场。

“是这样吗?”警察显然不相信这种蹩脚的理由,他们在等我的回答。

我失语了,之前想好的说辞一句也讲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对不起警察同志,我也不知道。”我嗫嚅着,眼泪流了下来。

我捂住脸,避开周围惊诧的目光,我的眼泪并不是因为悲伤或者恐惧,而是来自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背后牵扯到的东西实在太深也太多,仅仅是窥到其中的冰山一角,就已经叫我绝望。

6

“你知道吗,我这些年一直在后悔,也许我当时不该临阵变戈,如果我们当时坚持把真相告诉警察,事情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周腾回忆起10年前的种种,甚是唏嘘。

“你没错。是我当时太年轻了,也太冲动,那样不管不顾,只会把周围的人都拖下水。”我倒是看得很开,“更何况,现在一切也还不晚。”

“你现在打算去哪?”周腾打着方向盘,他虽然嘴上这么问,却好像早已知道我下一步的打算。

“去冷库吧,买家要出手了。”我看着手机上不断响起的提示音,“鱼上钩了。”

城郊有一个废弃的工厂,以前不知道是加工什么的。现在工厂的角落里摆了两台大冰柜,在破败的环境里显得有些突兀。

我没有让周腾把我送到门口,到了近郊后,我从路边的林子里拎出来一台电动车,一路骑过来。

铁门下锁之后,门里面的人听到了动静,立马“唔唔”地拼命挣扎起来。我走进去,反身把门关上,隔绝了所有光线,他们见此情景,眼中的愤怒变成了惊惧,拼命扑腾起来。

我并没有把这两个人绑得很紧,他们身上各封着一个留置针管,吊着两袋不知名的透明液体缓缓输入进他们的身体里。

“还挺精神啊,”我踱上前去,检查了一下针头牢不牢固,“别费劲了,省点力气吧。”

他们两个人软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恨恨地望着我,我撕开其中一个人嘴上的强力胶布,站起来俯瞰着二人:

“接下来我问,你答。”

“mlgb的臭娘儿们,老子早晚剁了你喂狗。” 对方一下子激动起来,张嘴就是一串国骂。

“……”我看着他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样,也懒得多费口舌,转身在冰柜里拿出了一支针管,猛地一下扎进他脖颈上,他惨叫一声,没一会儿就开始抽搐,口里不断溢出白色的泡沫,身下的裤子湿了,传出一阵阵排泄物的恶臭。

另一个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吓得瞳孔都放大了,他拼命摇着头,往后退。

“你来。” 我把目光转向他,顺手把他的胶布也撕了。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是娄大周,是他让我强奸他老婆的!不是我,我没有!”他显得有些语无伦次,连忙辩白。

“谁问你这个了?”我“啧”了一声,掏出一把带着锋利的小弯刀,还有一个钩子和手术钳,整整齐齐码在一旁。“你们把黄璐的器官卖给谁了?”

“我没有参与这个!真的!”对方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也不拆穿他,他继续喊,“这个司机,我旁边这个司机知道,是他开车把黄璐压死的!”

当初看到黄璐的尸体我就觉得奇怪,她那个样子不像是被撞死,倒像是被车碾压所致。这帮人为了破坏尸体真的是不择手段。

“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是谁牵的头。”我打断了他,“现在我不想听了。”

我用酒精灯反复灼烧着那把弯刀,一边加热,一边喃喃自语,“知道要你们器官的是谁吗?就是你们那位上面的老板。”

“不可能…”那个司机还在死鸭子嘴硬,“你动了我们,你也别想好过!你不得好死!”

我撩开他的衣服,刀刃在他身上缓缓划拉着,他立马抖得像糠筛。

“看好了,接下来的场景能让你此生难忘,这就是他们一直在干的买卖。”我看向旁边那个快昏厥的男人,笑了一下。

眼前人涕泗横流的脸在我面前放大,逐渐和娄大周那临死前狼狈惨叫的模样重合。

下手落刀,一条长长的血痕出现。

我上午跟记者的话只说了一半,那天这两个人从娄家出来后,我就跟着悄悄进去了。

喝醉的娄大周就像引颈待戮的羔羊一样,歪着脖子瘫倒在地上,呕吐物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

我一巴掌把他扇醒,他一看到是我,立马怒目相向,“臭表子,你疯了吧!”

我掏出一根针管,直接扎到他身上,他痛叫一声,扭动着就想起身回击,却仿佛被瞬间卸了所有力气,一下就软倒在地上。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他这才开始有些害怕,“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黄璐的事是你搞的鬼吧!”

“没错。”有了周腾的帮助,伪造一段监控录像再把尸体偷偷弄出去并非难事,“猜猜我把她带到哪儿了?”

“猜你大爷!”

他浑身剧烈抽搐起来,药效作用开始上来了,娄大周现在就是死鸭子嘴硬。

我突然失去了玩弄他的兴趣,“你知不知道我姐姐怀孕了?”

“什么?”他一会没反应过来。

“你知不知道,我姐姐死的时候已经怀孕了?”时隔多年,我竟然能平静地把这句话问出来。

“你说她,哈哈哈,哈哈哈哈,”似乎是知道我今天不会放过他,他破罐子破摔道,“当然知道,要不是这个死女人有了,她每个月还能取一次卵呢。”

“下不了蛋的鸡,当然要早点宰了。”他脸上闪过狠毒的神色。

我抽了抽面皮, “我错了,我就不该跟你这种畜生多费口舌。”早就该料到这种人哪会有什么悔过之心。

我拿出工具,铺好深绿色的防水布。接着把门锁死,再把他的嘴牢牢封上。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比我姐姐死的时候痛苦千倍,万倍。”

外皮,胸腔膜,我分割开血色的肌肉组织,血管如丝般粘连在一起。我在其中切割挑动着,如同这些该死的器官贩子每一次犯罪一样。

如果说活剖娄大周时我还有些生涩,切割起眼前这个司机我已经找到了门窍,开始得心应手起来。

司机的胸腔剧烈地起伏起来,他翻起了白眼。半颗心脏暴露在空气中,仍在鲜活地跳动着。

旁边的人已经吐得昏天地暗了。

“到这就受不了了吗?”我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娄大周当初也是这样,反弓着身子,像条翻腾垂死的鱼,喉咙里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却无法再说出一个音节。

“我们慢慢来。”

先是心脏,接着是肝,两边的肾,这一次小肠也有人要。一个接一个的内脏被取出来,经过简单的灌洗后,被妥善安置在低度保温箱里。我清理好现场,将其存放进大冰柜中。

里面已经静静地躺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之前娄大周的尸体是周腾帮我运到山上的,这一次我不想再麻烦他,拖着司机的尸体折叠扔进了另一台冰柜中。

空气中还残留着浓烈的血腥味,另一个人快被吓疯了,哭得满脸泪水却又不敢发出声响。

我暂时不打算处置他,扭头离开了现场。

一切具备,所有的计划现在只剩最后一步了。

7

“我有个问题,你是怎么那么快把娄大周弄到山上的。”

清晨的墓园里除了我和周腾再无其他人,我站在姐姐的碑前问他。

“你说过他的尸体是在山顶被发现的?”周腾有些疑惑,“我那天只在半山腰挖了个坑,根本没到山顶。”

“会不会是什么动物刨出来叼上去了?”

“你觉得可能吗?”我斜了他一眼,“先不管这个,警察现在已经开始注意到我了,那天我去娄大周的村子留下了证据,他们很快会找到我身上。今天过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你把我们所有的联系痕迹全部清理干净。”

周腾面色有些凝重,“小椿……”

“你目前还没有什么破绽,完全可以把自己摘出去,接下来的事我要一个人做。”为了这一天,我已经身在局中十年之久。“黄璐的尸体你也不要再动了,就放在老地方,我会把她安置好的。”

与周腾分开之后,我直接去了一家所谓的养生会所,里面香港来的老板已经在等着了。

“你是卖家?”对方饶有兴趣地看向我。“你有什么货,有多少?”

“这得看你要什么了,人身上有的我都有。”我淡淡地道,没上他的套。

为了搭上这个买家,我辗转了多次,他们的中间人一层搭着一层,刘院长也只是个“介绍人”。全国各地,甚至更远地方的“金主”,通过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将人体的不同部位掩藏在法律的秩序下传送运输,而这些器官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转手中被卖出天价。

对方听了我的话,脸色变了变,“这位小姐,我只是想花钱买个肾救命,可不做非法生意的。”

你这样的还装三好市民。我也不戳穿他,“我不仅有肾,还有两颗心脏,两副肝,其它的也有。”

对方眼里闪着光,明显心动了。他很狡猾,“货干净吗?”

“绝对干净,一个是刚死的,一个是精神病院送出来的。”我张口就来,“你可以叫你的人去验货,但是要先付定金。”

对方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头,叫进来一个人,低语了几句,我把写着地址的纸条交给他。

估计那一块警察早都埋伏好了。

那人走了之后,我和对面的老板相顾无言,没一会,他借上卫生间为由起身去了外面,估计是出去交代什么事了。

他这一走就是半个多小时,我心中的不安的感觉越发浓重,这怕不是临阵反悔跑路了吧。

想了想,我还是起身去找人。外面的走廊空无一人,他带的另外几个人也不见了。

这间会所很高级,每个包间都会配备两个单独的男女洗手间在隔壁。虽然感觉不太可能,我还是去敲了敲男卫的门。

这要是真在里面估计都要拉脱肛了。

血从下面的门缝蔓延出来,我看到这一幕,眉心狂跳起来,仿佛打开门就会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

“咔嗒。”门没锁,缓缓自己打开了。

我用尽所有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叫出来,这个场景比我曾经做的关于黄璐的梦更加惊悚。

那个老板坐在马桶上,身体往后仰,血喷洒的连天花板上都是。他的下颚大张到了极致,半张脸都被撕扯了下来。眼珠子被扣掉了一只,脑袋也撞破了,露出了脑花和乳白色的浆液。

他的身体已经鲜血淋漓到不能看。整个上半身被掏了出来,内脏七零八落散了一地,有的还与他的身体相连。

可以看出他死前遭受了非人的痛苦与折磨。

可怕的是,他死的这么惨,这期间我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

慌乱间,我注意到地上的血泊里有一个小牌子,还有一根断了的线。

我捡起来,上面写着“黄璐”。

这是绑在黄璐尸体脚上的身份牌!

我有点站不稳,片刻之后,我冲出这个房间,向外面跑去。

我打了辆车,直奔娄大周的村子。我和周腾把黄璐的尸体藏在了村子里一个农户老板放猪肉的冷冻室里。这个老板现下没有宰猪,所以租给我们暂时使用。

这是灯下黑。

走进冷冻室,我打了个哆嗦,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一如我梦中无数次踏入的太平间。

角落里有一个绑的严严实实的大黑包裹,完全看不出人形。我们骗老板说是过年做生意没卖完的腊肉,倒也糊弄过去了。

我过去一层层拆开包裹,看到黄璐那紧闭双目的脸时松了一口气。虽然冷冻室温度低,但是她的身上也开始不可避免地腐烂,一股味飘了出来。

原本早该叫她入土为安,但是为了保留指证他们的“人证”,不得已将她藏了这么久。我在心里说了声抱歉,正准备将包裹重新合上,突然发现她的脸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

眼睛还是闭着的,但是嘴角却勾了起来。

我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

神使鬼差的,我想起周腾说过的话:

“我那天只在半山腰挖了个坑,根本没到山顶。”

“会不会是什么动物刨出来叼上去了?”

这山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型的动物,而且刨出来不吃,却偏偏把他挂山壁上,这世上绝没有动物能做到一点。

我越想越心惊,慌乱把包裹整理好准备出去时,却听到身后“哗啦”一声,不知为何,布包又散开了,明明上面的绳子我用力打了死结。

她还是那样闭着眼睛,静静对着我的方向。

外面警笛声响起。

原本我是打算等那个香港老板去亲自取货时让警察一网打尽,人赃俱获。可现在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也得为我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早就想到了有这一天,因此心中并无多少遗憾。只是当我被带走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望去。黄璐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虽然她闭着眼睛,但我总觉得她好像在注视着我。

我脑海中关于姐姐的那一点印象猛然鲜活起来,小时候,她也是这样在我身后,日复一日地看向我的背影,直到我远去。

多年以前,我曾以为我逃离了那个小山村,等待着我的是康庄大道,一路坦途。只是这一次我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尽管前路再无明灯,暗如长夜,可是我心中却分外敞亮起来,这么多年的担子终于卸了下来。

黄璐的尸体被搬了出来,经过我身边时带过一阵风,好像一声长久的叹息。恍惚间,我仿佛听见了姐姐的声音:

“春妹,你一定要走出这个山沟沟,走出去!永远也不要再回头!”

【番外篇:娄大周之死】

“救命,救命啊…”

一轮月亮挂在天上,高高注视着这场不为人知的罪行。

被拖行的声音在山林间响起,男人看着前方隐隐绰绰的人影,那个人拉着他的脚往山上走,像在拽一个垂死的畜生。

血糊了娄大周一脸。他浑身伤痕累累,只剩下一口气,到了最后的时刻,他猛然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

“啧。”拖着他的人有些不满,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取干净,现在还没死。”

透过反光的眼镜片,娄大周看不清他的眼神。他双眼模糊,鼻腔内不断涌出脑脊液混着鲜血。

“是…是你,”他似乎认出了眼前的人,“居然是你。”

对方没有理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停了下来,拿着工具开始掘地。

这是个消瘦的男人,但力气还算大,干了一会,似乎是累了,站直了擦擦汗。林子的夜晚温度很低,一阵阵阴风吹过,他猛得打了个哆嗦。

“阿嚏!冷死了!”他加快了动作,早点弄完早点走。

娄大周气若游丝地倒在一边,绝望地看向他。他肚子上的伤口已经被草草缝上了,血渐渐停住。

心脏微弱地在他胸膛里“扑通,扑通”的跳着,好似一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一丝风就能吹散。

他甚至不敢低头看看自己狼藉的上半身。

“好了。”男人拍拍手,看着眼前的坑,觉得差不多了,逐一脚把娄大周踹进坑里。

“唔!”娄大周发出一声闷哼。

男人脸上写满了惋惜,“你说你,非要得罪女人。要是我,就直接把你送局子里得了。”

他凑近拍了拍他的脸,“但是不好意思,我也是受人所托,毕竟你也挺活该的。”

一捧土被铲到了娄大周身上,看架势是打算把他直接活埋了。

娄大周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突然,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男人反应很快,瞬间把灯关了,蹲在灌木后面。

动静立马停了,似乎刚才只是人的错觉。过了一阵,男人犹疑了一会,重新站起来,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这荒郊野外怪瘆人的。

埋好后,男人用铲子拍了拍土,用杂草掩好,带上工具飞快离开了,他可不想久留此地。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这块刚填好的土就被翻出来了。

娄大周彼时还没完全断气,他以为是自己回光返照了,还不待他发出声响,一张浮肿苍白的脸一下子怼到他面前。

眼前的女人双眼血红,黑眼珠毫无感情的看向他,像某种肉食动物。她脸上隐隐透出了青色的血管,黑色的头发一缕一缕打结垂到娄大周脸上。

“咯咯咯…”不似人能发出的声音,女人的喉咙一阵振动,似乎是看清了眼前人,娄大周惊惧到了极点,他怀疑自己已经下了地狱,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她!

“啪嗒”女人长长的涎水滴落到他身上,她露出一个笑容,猛然抬手!

“啊!!!”突兀的惨叫声惊飞了林子里的乌鸦,它们“嘎嘎”叫着纷纷飞远去。

如果有第二个人在场,就能看到娄大周的尸体以一个十分吊诡的姿态被拖行着山顶行去。

而他的前方空无一人。见证了这一切的只有寂寞的山林,无言的月光和呼啸而过的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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