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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娘昭雪》瑾儿韵儿最新章节 第1章免费阅读

2024-06-29 06:57:48 作者:不正经半仙
  • 荣娘昭雪 荣娘昭雪

    我目睹了一切。这时我哭着跑出去,跪求村长请他为我娘做主。村长却说我爹义勇绝无可能。后来那些人,无一幸免。

    不正经半仙 状态:已完结 类型: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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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娘昭雪》 章节介绍

《荣娘昭雪》的作者不正经半仙,具有丰富的想象力和铺陈细节、设计人物的能力,丰富可感的细节和清晰的逻辑让这部小说具有极强的真实性和吸引力。该小说第1章内容简介:10我娘磕完头,村长饶过我们母女。但我和我娘从此成为村里人人可欺辱的对象。我娘身体.........

《荣娘昭雪》 第1章 在线试读

10

我娘磕完头,村长饶过我们母女。

但我和我娘从此成为村里人人可欺辱的对象。

我娘身体单薄,干完村长家杂活还去再跑去李勇家、林瑞家浆洗脏衣物。

谁家有农活她都第一个到。

匪徒劫村,村长和李勇紧闭家门,村民无粮易子而食。

我娘劝他们不要,摘槐花挖野菜做成饼挨家挨户送。

她生产时正值寒冬,没有棉衣煤炭,她冒着风寒独自生下瑾儿,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便被村长抱走。

而林娇娘将刚生产完的我娘压在身下,用匕首划花她的脸。

她说:「彦舟哥哥娶你,不过因为你家有钱,还有你的脸蛋。」

「现在你什么都没了。」

匪徒第二次劫村时要带走的明明是林娇娘,她却指向我娘躲藏的方向:「她是我们林家村最漂亮的女子,脸虽花了,但人妇更懂得伺候人不是吗?」

我娘被匪徒掠走,直到死去都没能见到瑾儿一眼。

而我也只记得瑾儿胳膊上有块心形胎记。

我娘在匪窝受尽凌辱,靠着一丝精神寄托隐忍到最后,好不容易等到朝廷打跑匪徒,村长却对她说:「凌彦舟现在是指挥使,你觉得你还配得上他吗?」

然后他用瑾儿的性命威胁,让我们对此前的事情三缄其口。

后来他还与我娘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

当晚她便夺过我爹的刀自刎在我爹面前……

11

这仇不得不报啊......

12

林娇娘死的第二天,村长带着其余三个女儿上门。

不仅为向我爹表达愧疚,更求他留下这三人为凌家做牛做马。

我爹不愿,村长竟直直跪下。

他老泪纵横,说对不起我爹害他蒙羞。

我爹面露难色,这时我从角落中走出,指着三人中最小的女孩:「那便留下一个,就留下林文娘。」

我爹虽答应但十分不解。

我摊开簿子,摇头道:「仇人太多了,还有别忘了,咱们还要救瑾儿。」

13

林文娘留在我家的第一个夜晚,穿着暴露地偷偷潜入我爹屋内,看清床上躺着两个人之后,吓得惊声尖叫差点失了神志。

我把她关入柴房,用我爹的刀先对准她的脖子:

「说,瑾儿被关在哪?」

再一点点移上她的脸蛋:「你应该知道我娘的脸是如何花的吧?」

手臂轻轻用力,林文娘吹弹可破的小脸立即留下一道血痕。

我极力遏制住想杀她的念头。

战乱五年,村长一家吃好喝好、高高在上,我娘却形同枯槁变得连浆洗的丫鬟都不如。

「快说瑾儿在哪!」

「否则……」

我又将那刀移到她的脖颈处:「我娘是如何成为压寨夫人的你见过,林娇娘是如何死的你也见过。」

「你不想落得和你姐姐一个下场吧?」

柴房里尿骚味熏人,林文娘抖得像只鹌鹑:「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好。」

走出柴房后我在李勇的名字下面点上一团墨。

我爹无声站在旁边,他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14

京都来信催我爹上京赴任。

不巧村中连夜大雨,挡住使者李千辉归路,也摧毁村里的菩萨庙。

村长召集村民集体询问我爹意见。

人群中不知是谁,提议道:「林家村迄今为止,只出过指挥使一个当官的,菩萨庙倒了乃是天意,何该修一尊指挥使像才是。」

不等我爹拒绝,村长已开始提议村民募捐合力修像。

那人又说:

「李勇现在是林家村首富,修像的钱他应当出得起。」

村长当即拍板,由李勇出钱修像。

李勇硬着头皮担下差事。

他们现在为了讨好我爹当真是不遗余力。

可是修石像的工人来来回回换了十多个人,没一个令我爹满意。

李勇心生不满,我爹愧疚道:「虽然修像的石头满山遍布,但李伯父劳心劳力,侄子确实心有不忍,这像还是不修了吧。」

村民纷纷为我爹说话——

「修个石像能花多少钱?」

「就是,谁不知道你的钱可是……」

「住口!」

村长呵斥众人稳住局面。

李勇无奈继续出钱修像。

山头野石换成名贵的寿山石,雕像师傅请的是大家。

我爹还是说不满意,不让师傅雕刻石像面容。

李勇的抱怨无人搭理,那些人都在想着法巴结我爹,连带着讨好我。

我笑说:「当初村中无粮,村长暗中援助大家伙,虽唯独李勇紧闭家门,但他如今为我爹修像着实是辛苦的。」

此话一出人群激愤。

林家村少见孩童,因已都被烹煮啃食殆尽。

若李勇肯施以援手,他们的孩子或许还会有救。

人群带着愤怒散去:「你是否按照我说的告诉你爹,当年的事全是李勇一人所为?」

我点头,村长递来一张纸。

「做的很好,你弟弟聪慧,如今已会写字,这是他给你的信。」

我展开信,信上歪七八扭写着:「阿姐,我很好。」

泪水点点砸在纸上,我望着村长离去的背影,真的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可是我不能。

15

郁闷无解,我回到柴房,用钳子将林文娘的指甲一个个拔去。

她喊疼,我反问:「当初拔我指甲的时候,你问过我疼不疼吗?」

「快说瑾儿在哪!」

我将她的手按在地上,刀尖慢慢触碰到手腕,她依旧不肯开口,我狠狠举起刀——

「我说。」

「我爹根本没把你弟弟带回家,他把他扔在乱葬岗。」

「你弟弟早死了!」

我不信,把李莺儿绑至柴房,端来一碗汤徐徐倒在地上。

「你知道的,那日你们喝的根本不是用我娘头颅煮的汤,要不要猜一猜是谁的?」

「不过料你也猜不到。」

我大发善心笑道:「那汤啊——是用你弟弟的头颅熬成的!」

「哈哈哈哈……」

村长一心求子,通房虽不少,奈何只生下四个女儿。

去年我娘好心救下被他驱逐的通房李莺儿。

好巧不巧李莺儿被诊出怀孕,又好巧不巧生下个男孩。

我笑得癫狂,拽着林文娘去到李勇家,指给她看——

村民举着火把,吵嚷着讨伐奸人李勇,先是扔石头菜叶然后是扔火把。

「哈哈哈哈哈……」

「钱没了,他的命也即将没了。」

「你猜下一个会轮到谁?」

背后火光冲天,我笑声不断狰狞如同地狱阎王。

林文娘也该下地狱。

但是不能在这。

16

我将林文娘带回家,听见李千辉的斥责之声。

「你与陛下是生死之交,他自会为你做主。」

「你还会升官,还可以再娶。便是娶嘉琳,陛下也会同意。」

「你还要不要前途了!」

我爹没说话。

他动摇了?

我不敢想。

可是为什么我娘总是如此命苦?

我想不通,只能挥刀朝林文娘砍去。

刀却被我爹打落在地,他将泪流满面的我揽在怀里。

我挣脱开来指着他:「你是不是不想为娘报仇了?」

「你选择了前途,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对不起我娘!」

我爹只静默站着,他应该戾气、愤怒、狂躁,可是他没有,他好像那尊石像,缓缓开口:「背井离乡五年,睡死人堆,吃糙米咽野菜,杀敌三千四百二十八,挨刀一百三十六,救陛下两命。」

「睁眼荣娘,闭眼荣娘。」

「我这一身军功,不是为自己挣的,是为荣娘。」

「可是娘死了!」

「你拼死守护的欺辱你的妻女。」

「他们不配为人!不配活在世上!」

我爹再次将我揽在怀中,柔声安抚:「我知道他们不配。」

「那你……」

我爹打断我,捡起地上的刀轻轻一挥,林文娘头颅掉地。

「只是这些事,不该由你来做。」

「你应该干干净净地活着。」

我应该干干净净地活着?

好。

「林幼娘折断我的胳膊。」

「爹替你杀她。」

「林窈娘剃光我的长发。」

「爹也替你杀她。」

「村长……强暴过我。」

我爹身形一震,继而挥刀将林文娘四肢拆解。

「爹会替你,将他们全部杀光。」

我捂脸瘫坐在地:「可是娘死了,瑾儿也死了。」

17

因李勇的死,修像任务落到村长头上。

他哭穷,向村民募捐。

张家捐十文记一文,周家捐一百记十文……

记账的不是村长,是村长亲信。

石像修好,我爹掏出存款,拿着账本挨家挨户还钱,以示感谢和体恤百姓。

捐十文的收到一文,捐一百的只收到十文。

村民发觉账目不对。

「村长说大家拮据没募捐到钱,是他出大头修的石像。」

村民找到村长对峙,村长派人去请亲信,请回一具死尸。

「定是村长故意,好来个死无对证。」

「对,村长想独得修像美名,这样的事他还做得少吗?」

村长百口莫辩,我躲在角落嗤笑被他瞥见,他方才醒悟:「好啊,你们给我下套!」

我爹站立如松,满身正气:「村长贪墨事小,糟蹋乡亲心意事大,各位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村民面面相觑,无一人有主意。

我爹叹口气,无可奈何道:「大家捐款多少心中自然有数,不如便去村长家只将村长昧下的取回吧。」

得了应允,村民犹如强盗很快将村长家洗劫一空。

夜里我爹将村长一家老小绑住,红眼问他:「你到底和荣娘说了什么,才令她灰心自刎?」

村长不肯说,他将林幼娘吊死在房梁上。

再问还不说,他又将林窈娘吊死。

依旧不说,他拿着刀逼近村长。

他让村长磕头,磕满一百个。

村长磕了,磕到头破血流。

然后他想起什么,瑟瑟发抖地警告:「你不能杀我,凌瑾还在我手里!」

我爹直接一刀戳穿他的肚子,然后用他的衣服擦干净刀刃上的血迹。

「你不该扔他。」

「也不该侮辱韵儿。」

「真不想让你脏了荣娘的轮回路。」

第二天,村里传出村长羞愧难当协一家老小上吊自杀而亡的消息。

我问我爹:「其余狼心狗肺的村民呢?」

「烧了吧。」

「好。」

18

我爹将石像移至家中槐树旁。

红布掀落露出石像。

石像上刻的竟是我娘的脸。

我爹将穿着喜服的我娘葬于槐树下,叮嘱我:「日后,务必将我与你娘葬在一起。」

我没懂什么意思,只记得我娘曾说过,这棵槐树是她与我爹成亲那日种下的。

林娇娘以为是我爹喜欢槐花,其实是我娘喜欢。

我娘第一次遇见我爹时,就在一棵槐树下。

槐花盛开,落了满地落在我爹身上,也落在我娘心里。

我爹为了娶我娘,花光所有积蓄,为了买这棵槐树,他去山中打猎,掉入猎人陷阱,三天后才被救出。久到娘认为他逃婚了。

可是村里人说槐树属阴,阴盛阳衰,会对家人不利。

我爹不信这些,他说:「我只要荣娘喜欢。」

19

我爹告诉李千辉不日会启程赴任。

李千辉放心离去,走前承诺会替我爹保守秘密。

待他走后我爹再次宴请全村。

用的是村长一家的尸肉。

他们吃出人肉味道,全都不敢言语。

深夜,全村寂静连声狗吠也没有。

我爹挨家挨户倒油,我举着火把站在村口。

月挂西枝,我爹身着喜服有种惊悚美感。

我再次不解。

他这是在做什么?

20

待一切准备就绪,我爹接过火把。

正想扔下却被一女子的呼喊打断。

「彦舟哥哥,我太想你了!」

我与我爹同时转身望向声源。

原来是李千辉折返,还带来一个女人。

女人很美,笑起来像天边的太阳,比我爹手中的火把还要耀眼。眉眼间神似我娘。

这个女人就是嘉琳郡主,她是偷跑出来的。

烧村计划因她被迫中断。

我爹带她回家,将自己的房间让给郡主,说郡主尊贵硌硬不得,又给床铺叠加两层棉被,再在屋内点燃熏香,因为郡主受不得潮、受不得蚊虫叮咬。

郡主说无碍:「我佯装男子随军的那俩月吃尽苦头,这些不算什么。」

我爹说不行:「你早点歇息,我会在门外为你守夜。」

我睡不着,透过窗缝看到我爹与我娘的石像对饮。

他换去喜服着青色,与嘉琳郡主有些般配。

清早,他叩开我的房门,第一件事是让我将他准备的丰盛早餐给郡主送去。

「郡主喜甜,到时别忘将这糖交于她。」

「好。」

我答应干脆,转头将糖扔向蚁穴。

郡主夸我乖巧可爱。

「日后我与你爹成亲,定不会亏待你。」

我笑着说好,表现得十分期待。

待郡主吃完饭,衙门来人。

林瑞后知后觉报官,说我爹残害村长满门。

我爹说村长一家已被火化,又有军职和郡主撑腰,而林瑞空口无凭,衙门只得悻悻而走。

可我爹眉头紧锁,负手而立于庭中。

「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有我在。」

郡主这样对我爹说。

她懂我爹,甚至我爹不用开口便知他要做些什么。

怪不得我爹会移情别恋。

21

林瑞见报官无用,携一家老小潜逃。

我爹尾随他们一家至山崖,用刀将他们逼到跳崖而亡。

「心中畅快些了吗?」

公主问。

我爹没说话,给我钱让我带郡主去集市买些好吃好玩的。

郡主生拉硬拽软磨硬泡说服我爹一同前往。

「好耶!」

郡主欢呼,天真烂漫可爱的不得了。

与我娘大不相同。

我娘虽端庄但人蠢的不得了。

22

郡主在集市买回两块木头,刻成一对小人,将女像交给我爹。

「我要你也日日想着我。」

我盯着我爹的一举一动,看他慢慢伸出手,笑着将木雕放入怀中。

郡主很开心,找我给她烧火,亲自下厨为我爹烹饪。

她烧的菜不能看,也不好吃,但我爹吃个精光。

她要放风筝,我爹亲手为她制作。

我不喜这种幼稚玩意,却也闹着让爹给我做一个。

他没有,他让我去为郡主捡风筝。

他记得郡主爱吃桃花酥,不吃苦瓜、不喝苦药。

他头痛,郡主给他按揉,陪他在野外策马宣泄心中不快。

他们一起聊国事,聊朝堂安危深浅难知。

他们常常彻夜深聊,聊从前、聊未来。

他们背对着我娘石像,坐于庭院畅饮,

他们生活在一个世界,我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于噩梦中生存。

梦里我好像听清村长对我娘说:「你现在是娼妇、是妓女,你的存在只会令凌彦舟蒙羞。」

「你要他如何在朝廷立足,他会被你毁了前途!」

下一秒,我娘拔刀自刎。

我猛地睁眼,抬手擦掉冷汗。

这汗,就像我娘的鲜血。

我再次透过窗缝偷窥,我爹在窗外举杯正笑得如一弯朗月。

他笑得好开心啊,短短时间内,他忘却我娘死去的痛苦、忘却承诺。

我想起那身喜服,他不是本打算下去陪我娘的吗?

那便成全他。

我在账簿上写上我爹的名字。

想着怎样的死法能减轻人的痛苦?

23

李千辉在天蒙蒙亮时再一次策马离去

我被吵醒再睡不着,干脆选择起床做饭。

做好后给爹和郡主送去。

爹夸我做的好,郡主笑说:「韵儿听话懂事,日后我再为你生下个男孩,咱们一家四口日子会越来越美满。」

「咱们也该启程回京了。」

我看向我爹,他笑而不语,如沐清俊面容焕出玉泽般浅浅的温润。

但是他会端起粥,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你喜欢韵儿?」

我爹问。

「是啊。」

郡主回。

我爹沉思片刻:「回京的事是该提上日程了。」

24

爹不日即将回京,我表现的越发懂事。

一日三餐按时按点做完后就立即送上饭桌。

郡主越来越喜欢我,我爹心情肉眼可见越来越好。

他不再在深夜对着我娘石像灌酒,而我却常常在漆黑的夜里醒来。

我开始频繁梦见我娘。

梦里,我爹为她报仇,她飘在半空笑。后来,她开始哭。

她的郎君很快将她忘记,转而与另一个美人缱绻暧昧。

从前的所有所有都是装的。

我再睡不着,睁眼躺到天亮。

我爹屋里传出动静,碗杯茶盏摔落满地。

他越来越喜欢喝我做的粥,躺在床上朝我伸手:「韵儿,快给我粥。」

我嗤笑着摇摇头:「今早不喝粥。」

这是我给他的惩罚。

熬到午饭上桌,他干咽一口米饭,然后将碗摔在地上。

「不是这个味道。」

我笑着问他:「那是什么味道?」

我爹忽地眸色深深,不言不语。

我冷眼瞧他暗中捏紧大腿强忍痛意。

他应是已是察觉饭菜蹊跷,但只要能为娘报仇,便是被他杀了我也在所不惜。

25

晚上郡主备下物资归来催我爹出发。

他骑马,我和郡主坐车。

走不到半里地我爹从马上摔落。

他像条蛆在地上蠕动爬行,慢慢爬至我脚边,喊:「韵儿,韵儿。」

郡主将他抱在怀里,询问发生了什么。

我爹没说话,他向我伸手,我没理会。

「你现在所感受到的滋味不过我娘的十分之一。」

眼前人蜷缩着,痛到青筋暴起满脸是汗。

但是……这才哪到哪?

「你对你爹做了什么?」

「他可是你爹!」

郡主朝我咆哮,她爱怜地捧着他的脸,无比心疼。

我冲上去将他们分开。

我受够他们这副恩爱模样,他们将我娘置于何地?

我开始后悔,怎么不在郡主饭中也下些药呢?

一起痛苦就来不及心疼对方了吧?

郡主气急败坏甩我一巴掌,我爹猛然站起将她推倒在地。

郡主不可置信,我爹拽着我的衣角:「你娘身上到底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他眼眶发红,有些乞求的味道。

我该告诉他吗?

还是让他带着疑问死去?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告诉他,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这信皱皱巴巴,风一吹就会直接碎裂。

「离家五载只寄回一封家书,但你有数过我娘给你写了多少封信吗?」

「足足有两千封!」

我爹摇头。

「不信?」

我将包袱打开,将满满当当的信件倒在我爹面前。

「她怕你烦不敢全寄出去。」

「她每天都在想你!可你呢?」

「你移情别恋!你就是个负心汉!」

我爹将信全都揽在怀里,低低呢喃:「我没有,我没有……」

眼泪掉落打湿信纸,我爹心疼地将信放在掌心,试图用温度蒸发泪渍。

「别再假惺惺了!」

我疯狂怒吼,拽住他的衣领。

「我每天都能梦到娘,每次她都在哭,她说你好无情好狠心!」

当初我娘被掳上山,那匪头慧眼看中我娘贤良,逼她做压寨夫人,我娘宁死不从,他们就给她下能令她上瘾的药。

「你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她每天攥着你的信咬牙坚持,痛苦的时候就展开信看上一眼。」

「她就是这样坚持了数月。」

「她吃了两年那样的药,你才吃几天?你知道她有多痛苦吗?」

我不知不觉中泣不成声,泪水模糊视线,恍惚中我爹似乎点点脑袋。

「是我对不起荣娘。」

我擦干眼泪,掏出匕首扔在他面前:「你该下去陪我娘了。」

「你疯了!他可是你爹!」

郡主没来得及碰到匕首,被我爹一把抢过。

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26

我爹在我满脸不解中慢慢爬起,捡起掉下马的包袱,从中掏出喜服换上。

也是这片刻间林家村火光满天,哀嚎惨叫的人声冲破黎明天际。

我爹掏出一封信交给郡主。

最后看向我笑得温柔。

他抱住我:「我说怎么总是梦不到荣娘,原来还有这样多的隐情。」

「爹本想再送你一程,爹做不到了。」

「爹很不称职,但是爹很开心。」

「因为我要去和你娘团圆了。」

「不要怪爹自私,爹这辈子只爱你娘一个。」

说完他不顾郡主阻拦走向林家村……

27

我坐在马车中,展开我爹给郡主的信。

他在信里恳求郡主认我当义妹,给我依靠,保障我的未来。

还让郡主不要将他的死迁怒于我。

信的最后有一句诗——

「妻魂已断无梦相伴。除却圆月无人知相思,唯有郎相随。」

我瞬间泪如雨下。

原来他对郡主好是在为我铺路。

他早都想好要去陪我娘了。

他藏下心中郁结每日强颜欢笑。

他对郡主好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我娘。

郡主笑着闹着的时候,他透过她的眉眼,想的念的全都是我娘。

可是我不知道,我不孝,我不配为人子女,我让他在死前如此痛苦。

郡主克制悲痛抹干眼泪,安慰崩溃的我不要自责。

「他本就一心向死,和你无关。」

我点头,下一秒拔出她腰间的匕首便往脖子上抹,却被突如其来的长剑挑开。

李千辉再次折返,并再次带回一个人。

这次是一个小男孩,约莫三四岁。

他掀开男孩衣袖,露出他胳膊上的心形胎记。

「回京途中偶遇他当街乞讨,又恰巧看到他胳膊上的胎记。」

「他应当是你弟弟。」

没错,不会有错。

就算胎记有假,这与我爹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也绝不会有错。

「瑾儿……」

我紧紧抱住瑾儿,然后拭去泪水决心重新振作。

这世上还有我的亲人。

我得守护他。

我还得将我爹和我娘葬在一块。

28

我们一行四人回到被烧个干净的林家村。

神奇的是大火有生命似的断在我家门口,整个林家村只有我家完好。

院里我爹身着喜服躺在槐树下,死状惨不忍睹。

我给他埋尸体时好像看到他自杀的场景。

先是用刀划烂脸再割破手腕,一刀接着一刀。

他面无表情好似没有痛觉。

然后他跪在槐树下,给娘磕了一千个响头,磕到无力地瘫倒在地。

最后,他用匕首插入胸膛。

好像还说:「荣娘,这样可及你的十之一二?」

29

将爹与娘葬到一块后,我去到后院柴房抱出一个婴儿。

他是村长与李莺儿的孩子,当初说已用这婴儿熬成汤,不过是恶心恶心林文娘。

我本想让他在柴房里自生自灭,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要将他养大,算作积点德。

「你不怕孩子长大后知晓一切报复你?」

郡主不解。

我摇头:「不怕。」

我是他的仇人,也是他的恩人。

恩大于仇或是仇大于恩,待他长大后,可自己做评判。

就这样,我带着两个男孩与公主一同赶赴京城。

路程遥远赶路艰苦,婴儿闹腾,瑾儿则过于安静。

五天过去,我从未见瑾儿说过一句话,喊过我一声姐姐。

我将娘留下的信一封封读给他听,为他讲述爹为娘报仇的事情。

读到中间的信时,娘在信里提及我和他的名字,我看到他的眼皮眨了眨。

我将他揽在怀中,告诉他娘很爱他。

「娘在世时最担心的就是你。虽然她从未见过你,但她对你的爱从未缺失。」

我松开瑾儿,从包裹中掏出数件衣服,指给他看:

「这是娘为你缝制的周岁衣服,这是你两岁时可以穿的,这时是三岁时穿的……」

娘整整缝制了十八件衣服,直至瑾儿穿到十八岁。

衣服一件件铺在马车里,瑾儿一件件看过去,从未开口说话的他突然落泪,扑在我怀中,轻轻叫了一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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