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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响的时间废墟》高潮部分:第8章

2025-04-12 11:38:14 作者:稿箱猫的写作舱
  • 回响的时间废墟 回响的时间废墟

    大裂隙”撕裂现实,留下名为“时墟”的破碎世界——时间断裂,空间扭曲,异度维度随机入侵,往昔的回响在废墟中哀鸣。在这片混乱绝地,幸存者林刻艰难求生,他背负着名为“时感”的诅咒与天赋,能敏锐感知时空的异常波动。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是找到在灾难中失散的妹妹薇薇。当唯一的线索指向时墟最危险的核心——扭曲的奥尔德里奇钟楼,传说中的“时间漩涡”时,林刻被迫

    稿箱猫的写作舱 状态:连载中 类型: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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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响的时间废墟》 章节介绍

《回响的时间废墟》是当下备受追捧的一部男频小说,作者稿箱猫的写作舱辞藻华丽,字如珠玑,情节跌宕、结构严谨,塑造了一批性格鲜明、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回响的时间废墟》第4章简介:坠落。那是一种纯粹的、剥夺了所有方向感和时间感的、近乎永恒的下坠.........

《回响的时间废墟》 第8章 在线试读

坠落。

那是一种纯粹的、剥夺了所有方向感和时间感的、近乎永恒的下坠。并非传统意义上因为重力而产生的加速坠落,更像是在一个黏稠、黑暗、没有参照物的虚空中,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缓缓地、却又无法抗拒地向下拉扯。耳边没有风声,只有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令人心悸的嗡鸣,以及自己因为恐惧而疯狂擂动的心跳声,还有身后(或者说,上方?)隐约传来的、“老铁罐”被彻底摧毁时那最后一声沉闷而绝望的爆炸回响。

林刻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拉伸、压缩、扭曲,意识也在这种诡异的坠落中变得模糊不清。他紧紧地抱住同样在下坠的老陈,试图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身体为这位虚弱的老人提供一丝微不足道的缓冲和保护。老陈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反应。而零......零在哪里?TA是在他们之前跳下来的,按理说应该在更下方,但在这片彻底剥夺感官的黑暗虚空中,林刻完全无法感知到TA的存在。难道TA......在坠落中失散了?或者遭遇了什么不测?

就在林刻的意识也即将被这无尽的黑暗和诡异的坠落所吞噬时,下方终于......传来了一丝不同的感觉。不再是那种纯粹的虚空,而是一种......冰冷、粘稠、带着强烈腐臭气息的......液体?

“噗通——!!!”

伴随着巨大的水花声,林刻抱着老陈,重重地砸入了一片冰冷刺骨、深可及腰、散发着难以形容恶臭的浑浊液体之中!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让他瞬间窒息,冰冷粘稠的污水争先恐后地灌入他的口鼻、耳朵,那味道......混合了下水道的***、工业废料的化学毒性、以及某种......仿佛时间本身腐烂后产生的、难以名状的腥臭!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胃里的那些“荧光苔”和“石髓菌”更是如同铅块般沉重,让他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他挣扎着,在冰冷滑腻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构成的“水底”(似乎是某种管道的弧形内壁)站稳脚跟,用力将老陈的头托出水面,拼命地咳嗽、喘息,试图将灌入肺部的污水咳出来。老陈被这冰冷的刺激和窒息感惊醒,也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眼神涣散,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就在这时,旁边不远处,“哗啦”一声水响,一个浑身湿透、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水鬼般的身影,也从污水中站了起来。正是零!TA似乎对这种环境早有预料,动作异常沉稳,只是甩了甩头盔上沾染的污秽,然后便立刻从腰间某个防水袋里,摸出了那盏发出柔和黄光的化学冷光石,将其点亮。

微弱但稳定的光芒,终于驱散了部分令人绝望的黑暗,也让他们得以看清自己此刻所处的环境。

他们正站在一条巨大无比的、直径至少有十米以上的、圆形的地下管道之中!管道的材质似乎是某种极其厚重的、经过特殊处理的复合材料,但此刻早已被岁月和......或许是时空的侵蚀,变得斑驳不堪。内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如同沥青般粘稠滑腻的黑色污泥,以及大片大片散发着幽幽绿光的、不知名的怪异苔藓和真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恶臭,以及一种......仿佛金属锈蚀到极致后散发出的、冰冷刺鼻的气味。他们脚下踩着的,正是这条巨大管道底部积存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深可及腰的、混杂着各种难以想象秽物的、冰冷刺骨的污水。

“这里......咳咳......是什么鬼地方?” 老陈一边剧烈咳嗽,一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一丝难以置信。他认出了这种管道的规格,这绝非普通的市政排污系统。

“旧世界的‘主动脉’之一......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其中一条被废弃、被遗忘的‘静脉血管’。” 零的声音在巨大的管道中回荡,带着一种空旷而诡异的回音。TA用冷光石照了照管道上方,那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更加巨大的、如同肋骨般支撑着管道结构的加强筋,以及一些悬挂下来的、早已锈蚀断裂的线缆和维修平台残骸。“‘方舟计划’并非所有设施都建在固若金汤的地下堡垒里。一些早期的、实验性的,或者......需要处理大量‘副产品’和‘废料’的设施,就巧妙地隐藏在这些遍布城市地下的、庞大复杂的管网系统附近。方便隐蔽,方便运输,也方便......‘遗弃’。” TA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嘲讽和......或许是亲身经历者才有的、深深的厌恶。

林刻的心沉了一下。他似乎能从零的话语中,捕捉到一丝关于TA过去的、模糊的线索。难道零......也曾经是“方舟计划”的......“副产品”或“废料”之一?

上方,隐约还能听到一些沉闷的爆炸声和能量武器的开火声,还有“时间守卫”士兵模糊的呼喊声,但显然已经被厚重的管道结构和巨大的深度削弱、隔绝了许多。

“他们......应该暂时找不到这条备用通道。” 零似乎也判断了一下形势,语气稍微放松了一些,“这条滑道的设计很巧妙,入口与‘老铁罐’的连接方式......涉及到了短距离的空间折叠。除非他们有详细的‘方舟计划’内部结构图和相应的空间探测设备,否则......很难追踪到这里。但......” TA的语气再次变得凝重,“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这条主干管道......连接着太多未知的区域。有些地方的时空稳定性,甚至比地表还要糟糕。而且,这里面......也并非完全‘空无一物’。”

就在TA说话的时候,林刻的“时感”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但确实存在的、来自管道深处黑暗中的......窥视感。似乎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那些粘稠的污水和黑暗的角落里,正在悄无声息地观察着他们这些“闯入者”。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零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做出了决定,“我知道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可以绕过几个最危险的‘污染区’和‘巢穴’,最终......抵达一个能够通往钟楼基座区域的上升通道。”

于是,一段在巨大、黑暗、恶臭、危机四伏的地下管道中的艰难跋涉,开始了。

在深可及腰、冰冷粘稠、阻力巨大的污水中行走,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折磨。每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脚下湿滑无比,一不小心就会摔倒,重新被那恶臭的污水淹没。老陈的体力几乎已经耗尽,大部分时间都需要林刻半背半拖着才能前进。而零则展现出了惊人的适应力,TA似乎对这种环境并不陌生,行动虽然也受到阻碍,但依旧保持着一种警惕而高效的节奏,不断用冷光石探查着前方的路况,并时刻留意着周围的任何异动。

黑暗是永恒的主题。只有零手中那盏微弱的黄光,如同漂浮在无边墨海中的一叶孤舟,勉强照亮了前方几米远的范围。光线之外,是深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以及黑暗中潜藏着的、未知的恐惧。管道壁上那些散发着幽绿荧光的苔藓和真菌,虽然提供了一点额外的、鬼火般的照明,但它们那怪诞的形态和摇曳的光影,反而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氛。

恶臭无处不在,浓烈得几乎要麻痹嗅觉。那种混合了***、化学药品和时间霉变的特殊气味,不断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阵阵反胃。

而最大的威胁,则来自于这条管道本身所蕴含的、无处不在的时空异常。

这里的时空结构,似乎比地表更加破碎和不稳定。他们时常会遇到一些极其诡异的现象。比如,走着走着,前方一段管道的时间流速会突然加快,原本缓慢流动的污水瞬间变得如同奔腾咆哮的激流,巨大的水压几乎要将他们冲倒,他们必须死死抓住管道壁上突出的铆钉或加强筋,才能勉强稳住身形,等待那段“加速时间”过去。又比如,某些区域的空间会发生局部的、短暂的扭曲,他们可能会看到前方的零突然被拉长或压扁,或者自己伸出的手在空中诡异地弯折成不可能的角度,这种视觉上的错乱感足以让最坚强的人也感到头晕目眩。

更危险的是那些“时空窗口”。它们出现的频率似乎比在钟楼维修通道时更高,也更加难以预测。有时,管道的侧壁上会突然“融化”开一个洞,显露出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可能是一片燃烧着熊熊烈火、如同地狱般的废墟;可能是一片冰封万里、暴风雪肆虐的极地冰原;甚至可能是一片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扭曲蠕动的血肉和眼球的、纯粹的异度空间!这些“窗口”通常只存在几秒钟,但其内部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或精神污染,却足以对靠近者造成严重的伤害。零不止一次地在某个“窗口”即将打开前,凭借着TA那非人的直觉,及时将林刻和老陈拉开,避免了灭顶之灾。

还有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原住民”。林刻的“时感”捕捉到不止一次,有什么滑腻、冰冷、长着许多触手或利爪的东西,在他们脚下的污水深处快速游过,或者潜伏在管道顶部那些黑暗的凹陷处,用充满恶意的目光窥视着他们。零似乎对这些东西的存在了如指掌,TA总能在它们发动攻击之前,用某种特殊的气味(从TA背包里散发出来)或者一道蕴含着特殊能量波动的光束(从TA手腕上的一个装置射出),将它们驱离。但那种被未知生物窥视、随时可能遭受攻击的感觉,始终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们无法真正放松。

时间,在这里彻底失去了意义。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这条仿佛永无止境的黑暗管道中跋涉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三天,也许更长......疲惫、饥饿、寒冷、恐惧、以及无处不在的恶臭和时空异常,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不断地撕扯、消耗着他们的身体和意志。老陈已经彻底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全靠林刻用意志力支撑着,才没有被抛下。而林刻自己,也感觉精神和体力都濒临崩溃的边缘,他的“时感”因为持续的混乱干扰和过度使用,变得越来越迟钝,头痛也越来越剧烈,好几次都差点因为眩晕而摔倒在污水里。

就在林刻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撑不下去,意识即将被无边的黑暗和绝望彻底吞噬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零,突然停了下来。

“前面......有点不对劲。” 零的声音异常凝重,TA高高举起冷光石,光束刺破黑暗,投向前方更深邃的管道。

林刻也强打起精神,将自己仅存的一点“时感”向前延伸出去。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极其狂暴、极其混乱、仿佛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撕成碎片的时空波动,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来!

那感觉......难以形容!就像是无数条流向完全相反、速度完全不同、甚至连“水质”(时空属性)都截然不同的河流,在前方不远处的某个点,强行交汇、碰撞、纠缠、旋转、湮灭!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充满了悖论和毁灭能量的......时空漩涡!

同时,他的“时感”还捕捉到了无数断断续续、杂乱无章、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片段——古罗马军团整齐划一的行军脚步声和拉丁语口号声;中世纪骑士冲锋时盔甲碰撞的铿锵声和战马的嘶鸣声;第一次世界大战战场上马克沁机枪疯狂的扫射声和士兵临死前的惨叫声;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斯图卡轰炸机刺耳的尖啸声和坦克碾过废墟的轰鸣声;未来都市中悬浮汽车穿梭时发出的平稳嗡鸣声和人工智能冰冷的合成语音提示声;甚至......还有侏罗纪雨林中巨大食肉恐龙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和被追逐猎物惊恐的奔逃声......所有这些......来自不同时代、不同地点、甚至可能来自不同平行宇宙的声音,都如同被一个疯狂的DJ随意地剪辑、拼接、叠加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宏大、荒诞、却又充满了无尽恐怖的......“时间交响曲”!

“这......这是......” 林刻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在打结,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彻底混乱和无序的恐惧,紧紧攫住了他。

“是‘悖论交汇点’......” 零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即使是TA,对眼前这种景象也充满了深深的忌惮。“不同的时间线......在这里彻底失控了......它们像一团乱麻般纠缠在一起,相互干扰、相互覆盖、相互湮灭......形成了一个极度危险、也极度不稳定的混乱力场。任何试图强行闯入的物质或能量......都会被瞬间撕碎、分解、随机抛洒到某个未知的时间碎片里......或者......彻底‘归零’。”

“那......那我们怎么办?” 老陈似乎也被这恐怖的景象惊醒了,声音虚弱地问道,“绕路吗?”

“绕不了。” 零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确定,“这条主干管道......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结’。所有通往上层区域的、相对安全的上升通道......都必须穿过这个‘交汇点’的中心区域。其他的路径......要么早就彻底塌方,要么......通往更加恐怖的、连我都未曾探索过的未知深渊。”

“穿......穿过去?!” 老陈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正常情况下......是的。九死一生......不,是十死无生。” 零承认道,TA转过头,隐藏在风镜后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化的探照灯,牢牢锁定在林刻的脸上,“但......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TA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前方那片混乱的时空本身:“这里的混乱......虽然看起来是极致的无序......但根据我多年的观察和......一些代价惨痛的尝试......我发现......它并非完全没有‘规律’可循。就像是......最狂暴的海洋风暴中心,往往会存在一个相对平静的‘风眼’一样。在这个‘悖论交汇点’里,也存在着一些......极其狭窄、极其短暂、极其不稳定、但却......相对‘平静’的‘时空缝隙’。”

“这些‘缝隙’......是不同时间线在碰撞、湮灭的瞬间,偶然产生的、短暂存在的、属于‘现在’这个维度的通道。它们就像是......在无数狂暴河流交汇处,偶尔出现的一小片、转瞬即逝的、可以供小船通过的静水区。”

“而你......” 零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期待,“你的‘时感’......你那种能够‘倾听’时墟的能力......或许......或许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需要......用你的感知......在那片足以让任何探测器失灵、让任何理性崩溃的混乱中......找到那条......那条隐藏在无数悖论和毁灭之间的、转瞬即逝的、能够让我们安全通过的......‘现在’之路!”

这......这简直是在要求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去横渡一片布满了暗礁和漩涡的狂暴大海!林刻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压力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真的能做到吗?他真的能在这种连零都感到恐惧的终极混乱中,找到那条虚无缥缈的生路吗?

他看向身旁虚弱不堪、却依旧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他的老陈,他想起了怀中那个虽然陷入沉睡、却寄托了他所有希望的妹妹薇薇,他想起了那些为了掩护他们而牺牲的同伴......他知道,他没有退缩的权利,也没有失败的资格。

他深吸了一口充满了恶臭和绝望气息的空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将自己全部残存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意识,如同投入深渊的石子般,义无反顾地......投向了前方那片代表着终极混乱与无限可能的......悖论之路。

他动了!

没有丝毫犹豫,也来不及有任何犹豫!因为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条他刚刚捕捉到的、维系着“现在”的银白色“细线”,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和不稳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裂、消散在无尽的混乱之中!

“跟上!!”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完整的呐喊,身体已经如同被本能驱使的猎豹般,猛地向前窜出!他将几乎失去意识的老陈用力向前一推(零心领神会般,瞬间接住了老陈,以一种极其高效、几乎看不清动作的方式将其固定在自己背上),然后自己便一头扎进了那片光怪陆离、时空扭曲、足以让任何理智瞬间崩溃的能量风暴之中!

冲入悖论交汇点的瞬间,仿佛是灵魂被投入了正在高速运转的、由无数破碎镜片组成的巨型绞肉机!

四周的景象彻底失去了任何逻辑和连续性,变成了亿万个相互冲突、相互覆盖、光怪陆离的碎片!左边是覆盖着厚厚冰川、寒风呼啸的冰河世纪苔原,一群披着毛皮的原始人正围着篝火瑟瑟发抖;右边却是高耸入云、流光溢彩的未来都市,无数造型奇特的悬浮车在空中穿梭,巨大的全息广告牌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外星文字!脚下似乎踩着中世纪城堡湿滑冰冷的石板路,还能闻到马厩的臭味和铁匠铺的烟火气;但头顶掠过的,却是涂着铁十字徽章、发出刺耳尖啸的二战德军斯图卡轰炸机,它们投下的炸弹在不远处(或者说,在另一个时间维度里?)爆炸,掀起冲天的火焰和烟尘!

无数来自不同时空的“幻影”如同潮水般从他们身边涌过、穿梭、碰撞!一队手持青铜剑盾、身披亚麻战袍的古埃及士兵,呐喊着与一群挥舞着能量鞭、穿着黑色紧身服的异形生物扭打在一起,血液和能量火花四溅!一个穿着维多利亚时期宫廷长裙、打着蕾丝阳伞的贵妇,茫然地行走在一片布满了巨大陨石坑、空气稀薄的月球表面!几只体型如同小山般巨大、覆盖着厚重甲壳、长着无数复眼的星际巨虫,正在贪婪地啃噬着一艘搁浅在沙漠中的、锈迹斑斑的西班牙大帆船!

这些景象不仅仅是“看”到,它们所蕴含的能量、信息、甚至情感,都如同实质化的冲击波,不断地轰击着林刻的感知!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强行塞入了几万部同时播放的不同类型的电影,而且还是最高音量、最快速度播放!剧烈的头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每一次都仿佛要将他的颅骨撑裂!恶心感、眩晕感、时空错位感......所有负面感受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稳住!!聚焦那条线!!” 零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针,强行刺入他混乱的意识,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忽略那些噪音!它们都是陷阱!是时间的‘沉渣’!只有那条线......那条属于‘现在’的线......才是真实的!!”

林刻死死咬住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暂时保持了一丝清醒!他将全部的、燃烧着生命潜能的精神力,都凝聚在了对那条在无尽混乱中蜿蜒穿梭的、微弱的银白色“细线”的感知上!他不敢有丝毫分心!他知道,一旦失去对这条“线”的锁定,他们就会瞬间被卷入周围狂暴的时空乱流,被撕成最基本的粒子,彻底消失在这个宇宙中!

他带着零和老陈,如同在布满了暗礁、漩涡和巨浪的狂暴海洋中驾驶着一叶随时可能倾覆的扁舟!他们沿着那条不断变化、扭曲、甚至偶尔会短暂断裂又重新连接的银白色“细线”,左冲右突,险之又险!

一次,他们刚刚侧身避开了一片突然出现的、时间流速快到足以将钢铁瞬间化为飞灰的区域,紧接着,一块巨大的、燃烧着火焰的陨石(来自白垩纪末日?)就从他们刚才的位置呼啸而过!

另一次,他们脚下的“路径”突然向上急剧抬升,他们几乎是垂直向上冲刺了几十米,才堪堪避开了一片从下方迅速蔓延开来的、能够冻结一切物质和能量的“绝对零度”空间(或许是宇宙热寂的未来景象?)!

还有一次,那条银白色的“细线”甚至短暂地穿入了一个充满了纯粹黑暗和无声尖啸的、仿佛通往虚无本身的“空洞”!在那短短的几秒钟里,林刻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被那极致的虚无所抽走、同化!全靠胸前海豚吊坠散发出的、如同恒星般炽热的光芒守护,才勉强维持住了意识不灭!

零的表现同样惊人!TA似乎不仅仅是在跟随,更像是在与林刻进行着某种无声的配合!TA总能在林刻即将因为精神力不济而出现偏差的瞬间,用某种方式(或许是轻微的肢体接触传递能量?或许是某种精神层面的共鸣?)给予他一丝支撑!并且,TA背负着老陈,却依旧能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闪避和腾挪动作,好几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些从悖论夹缝中突然袭来的、致命的能量乱流或实体碎片!TA的动作中,带着一种林刻难以理解的熟练和......一种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地狱景象的......深深的疲惫与麻木。

这个穿越的过程,感觉上仿佛持续了几个世纪,但实际上,可能只过去了短短的几分钟,甚至几十秒?时间在这里已经彻底失去了衡量意义。林刻只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正在以一种不可逆转的方式疯狂燃烧、枯竭!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如同一个超负荷运转到即将烧毁的引擎,视野开始阵阵发黑,耳鸣声越来越响,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他能感觉到,那条指引方向的银白色“细线”也变得越来越黯淡、越来越纤细、越来越不稳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断!

不行了......真的......要到极限了......

就在林刻感觉自己即将失去所有感知,灵魂即将被无边的黑暗和混乱彻底吞噬的前一刻!前方!!!在那片无尽的、令人绝望的混乱风暴的尽头!出现了一片......截然不同的区域!

那里的时空波动虽然依旧存在,扭曲的光影依旧摇曳,但相比于他们刚刚穿越过来的、那如同宇宙垃圾焚烧炉般狂暴的核心区域,简直可以说是......风平浪静!如同暴风雨过后的港湾!

是出口!!!

“冲————!!!!” 林刻用尽了自己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哑的咆哮!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是凭借着最后一点执念,朝着那片相对“平静”的区域,猛地冲了过去!

零紧随其后,TA的速度甚至更快!几乎在林刻冲出混乱区域的瞬间,TA也如同瞬移般,带着老陈一起,脱离了那片悖论的泥沼!

仿佛从一个极度嘈杂、混乱、充满了致命威胁的噩梦中猛然惊醒!身后的狂暴景象和足以撕裂灵魂的噪音,如同被一道无形的、绝对的屏障隔断般,骤然消失了!世界......或者说,至少是他们所在的这一小片区域......重新恢复了一种......相对可以理解的、虽然依旧充满危险但至少遵循着某种基本逻辑的......“秩序”!

“噗通!” “扑通!”

林刻和零(连同背上的老陈)几乎是同时、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重重地摔倒在地!瘫软在冰冷、潮湿、布满了厚厚污泥和尖锐锈屑的管道地面上!他们如同刚刚从万米高空坠落、又奇迹般生还的幸存者,大口大口地、贪婪地、近乎痉挛地喘息着!胸腔剧烈地起伏,仿佛要将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肺中!每个人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灵魂层面的、最残酷的溺水,又侥幸被冲回了岸边。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后怕感、以及因为精神力过度透支而带来的、仿佛灵魂都被掏空的空虚感,如同最沉重的枷锁,将他们死死地钉在原地,连动一动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成......成功了......?” 老陈似乎也从昏迷中被这剧烈的震动和相对平静的环境所唤醒,他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头顶那虽然依旧黑暗、但至少不再疯狂扭曲的管道穹顶,声音如同梦呓般,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劫后余生的恍惚,“我们......我们竟然......真的......穿过来了......那个......那个地狱......” 他的眼中涌出了浑浊的泪水,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喜悦。

零也靠在冰冷的、布满污泥的管道壁上,剧烈地喘息着,TA那一直如同磐石般稳定的气息,此刻也变得散乱不堪,胸膛因为剧烈的呼吸而微微起伏。虽然隐藏在面罩和风镜之后,看不清TA的表情,但从那偶尔抑制不住的、细微的身体颤抖中,也能感受到刚才那场穿越所带来的巨大消耗和后遗症。TA缓缓抬起头,用那双深邃的、仿佛能看透时间和空间的风镜,“凝视”着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林刻,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极其罕见的、不再是之前的冷漠或嘲讽、而是带上了一丝......真正复杂的、包含了惊讶、认可、甚至......或许还有一丝同病相怜的语气,低声说道:

“做得......很不错,‘外来者’......” TA似乎觉得这个称呼已经不再合适,顿了顿,换了一个词,“......‘寻路人’......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坚韧’......或者说......‘幸运’......”

林刻几乎没有力气去回应零的话。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如同被彻底格式化了一遍,一片空白,只有无尽的疲惫和仿佛要将灵魂都碾碎的剧痛。刚才对“时感”的极限运用,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精神潜能,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感知能力都变得有些迟钝和模糊了。但他内心深处,却又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似乎......在那场穿越了终极混乱的试炼之后,他的灵魂深处,那扇通往“时感”真正奥秘的大门,被强行......撬开了一道缝隙?虽然这代价是如此巨大......

就在这时,一阵不同于之前任何混乱噪音的、极其清晰的、有规律的、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又像是直接敲打在他们灵魂之上的“咚......咚......咚......”声,传入了他们的耳朵。

这声音不再像之前在管道远处听到时那样遥远和模糊,而是变得异常清晰、异常沉重、异常......具有压迫感!仿佛有一颗巨大无比的、由钢铁和时间构筑而成的心脏,就在他们附近,缓慢而坚定地、不知疲倦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让脚下的地面、周围的空气、甚至他们自己的心跳,都随之产生一种轻微的、不容抗拒的共鸣!

林刻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扶着湿滑冰冷的管道壁,勉强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循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管道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道......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明显是人工修建的、垂直向上的、通体覆盖着厚重到夸张程度的锈迹、结构极其复杂、充满了蒸汽朋克或者某种失落的、前工业时代超科技风格的......巨型旋转铁梯!

这座铁梯的规模极其宏伟,每一级台阶都宽阔得足以容纳一辆小型汽车,支撑梯身的巨大金属立柱如同远古巨树的树干,上面布满了早已失去功用的仪表盘、压力阀、以及如同血管般缠绕的、粗大的、同样锈迹斑斑的管道和线缆。铁梯的材质呈现出一种暗哑的、仿佛饱经亿万年风霜的青铜色泽,其坚硬程度和密度远超地球上已知的任何金属。它如同通天之塔般,向上无限延伸,最终没入头顶那片深邃无垠的、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的绝对黑暗之中。

但在那极高的、几乎要超出视线尽头的黑暗深处,隐约......可以看到......一点极其微弱、但却异常醒目的、如同恶魔瞳孔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深红色光芒!

而那沉闷的、如同地心搏动般的“咚......咚......咚......”声,正是从那铁梯上方、红光传来的方向,清晰无比地、一下一下地、如同命运倒计时的丧钟般,坚定不移地传递下来!

“那......那是什么声音?” 林刻的声音因为极度虚弱和内心深处的震撼而嘶哑不堪,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随着那声音的节奏而共鸣、战栗。

“那不是‘钟声’......” 零也缓缓站起身,TA抬头仰望着那座通往未知黑暗与不祥红光的巨型铁梯,语气变得异常复杂,其中混合着深深的凝重、难以言喻的忌惮、一丝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疲惫,以及......一种隐藏在最深处、几乎无法察觉的、如同面对宿命般的......深深的悲伤?

“那不是声音,‘寻路人’......”

“那是......‘心跳’。”

TA转过头,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风镜“凝视”着林刻和老陈,一字一句地、如同宣告最终审判般说道:

“我们......终于到了......”

“奥尔德里奇钟楼......‘普罗米修斯之心’......真正入口的......”

“......基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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