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柳》 章节介绍
有一种小说主角,他们的爱情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这就是热榜小说《七柳》,由作家一心家的猫所著,主角是柳儿容轩。《七柳》第1章介绍:1.「替妙妙入宫。」这是这个月我收到的第一封任务秘信,不出所料的话,也是我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封。信中的妙妙是.........
《七柳》 第1章 在线试读
1.
「替妙妙入宫。」
这是这个月我收到的第一封任务秘信,不出所料的话,也是我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封。
信中的妙妙是大楚第一美人。
也是我主人的心头朱砂。
我叫七柳,人如其名,异姓王陆展身边七十六号暗卫。
关系有点特殊,同侪普遍认为超出了一般上下级。
执行任务时我的叮嘱最多,任务完成后我的赏金最高,甚至连传递任务的密信上,也比一般暗卫多两道花纹。
惹得暗卫长忧心忡忡,时时叮嘱我:「注意分寸」、「不要奢望不该有的东西」…
我很无语。
府中暗卫上百,我是唯一一个受了伤后会被陆展抱到卧室的人。
可这并不是我要求的。
他摩挲着我的小腿,眉头紧蹙,声音里有珍重的蜷绵:「柳儿,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血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我任他动作,没有说话。
陆展的声音既柔又轻,响在这静谧暗室内:「就当是为了我,柳儿,你该少让自己流些血。」
我想他的脑袋一定被驴踢了,否则何以说出这么又当又立的话?派我最危险任务的是他,事后心疼我身上伤痕的也是他。
十年前,灵州大荒,道有饥骨。我爹娘本着最后一点良心,没亲手煮了我,而是和邻居换着来。
这能不能让他们得到一点安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面对一口蒸腾着热气的大锅时,我很害怕,害怕得哭出来。
暗查赈灾情况的陆展经过,救了我,仅仅用了一碗粥,我成了他豢养的七十六。
那碗粥的代价很大。
我为他出生入死所向披靡,女儿家最美的韶华在血影里荒度,玉指上长满握刀的茧,瓷背上满是苛曲的伤,就连一颗柔软会哭的心也被搁浅在岁月的蛮荒中。
我想,他救了我,那便没有什么是我不能为他做的。
可这一切,不应该包括代替沈妙入宫。
陆展心头的不可说不可及是沈妙,从前是将来也会是,他给我的偏爱不过是来自一张我和他心上人三分相似的脸。
故事的核心从来都是他们两个人的爱恨纠葛,即有我的位置也不过是一个充当吃醋调味剂的配角。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故事里占一足之地,我想要的一直是自由。
陆展曾说当我帮他做够一百件事的时候,便会将我从王府里放出去。
从前做任务的时候,路过京城一家裁缝店,里面的纤云弄巧,样式花花绿绿,迷了我的眼睛。
我想,从王府活着退休后,我再不杀人,也要开这样一家店,过新生活。
却没想到,陆展让我帮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替沈妙入宫。
月余前,皇上微服私访,一眼便瞧上了正在路边救治小猫的沈妙,淡淡春山,他望她时,是一池心水乱;她望他时,是两眼目空空。
您瞧,王爷,早就说管好你这圣母的心上人,今天救个猫,尚有我这个冤大头来替嫁,明天救只狗,再招惹的乱桃花你怎么消受的了?
你总不能将府中的暗卫全嫁了吧?
便是能,上哪里再找第二个和她如此相似的倒霉蛋呢?
当今圣上不满弱冠而登基,满朝悍臣,风雨飘摇,名为大楚的天,实际谁都能在这天上下几滴雨。
最口含天宪,彪炳内外的权臣,是陆展。
一个权臣的白月光和一个没实权皇帝芸芸众妃的一员,便是再白莲也不会选后者。
幸好她的眼泪足够有分量。轻飘飘几句呜咽,便能改变很多人的一生。
当夜,那封密信落在了我的桌头。
我入宫那天,乘坐的是抬粉色小轿,陆展抚身,拍了拍我的肩,声音有些渺渺的温情:「柳儿,本王承诺过放你自由,现在做到了。」
如果他对我没有救命之恩,这一口我恨不得唾在他的脸上。
是啊,我自由了。
从一个牢笼里最低贱的暗卫成了另一个牢笼里名义上的主子。
如果这就是自由的话……
抬轿前,沈妙哭得泪眼连连:「柳姐姐,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可别,求你了,姑奶奶。
您还是忘了我的好。
离开王府,对我来说唯一的好处,或许就是终于可以摆脱这对主子了吧。一个永远哑着声线故作温柔,一个永远圣母心泛滥故卖矫情。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他们绝配。
我入宫的仪式很简单,小轿从侧门入,迎接我的嬷嬷只有两个。
当夜,站在安宁殿的门口,我摸了摸绾在鬓间的珠钗,低眉忖思着些什么。
我还是低估了陆展的恶心。
从小宫女的偶语中,我才知道,就在昨天,小陆王和皇上大吵一架,因为沈妙的事情。陆展已跋扈到对着皇帝大言不惭:
「圣上不过喜欢妙妙一张脸而已,既如此,我府内有个长得差不多的,明儿就给您送来。」
那么,我的进宫,与其说是送嫁,不如说是对皇权的欺辱更为妥当。
我想,这可能是我任务生涯最艰难的一场,我一定要死了。正因为曾经是个杀手,我更明白一个男人的尊严不容冒犯。
沉思间,沉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握着发簪的手也越来越紧。
没想到抬头对上的是一双含笑的眼睛。
很亮,在光里漾出暖融的涟漪,他打量着我的脸,笑着说:「是和沈妙很像。」
我愣了愣,终于低头做出谦卑的样子:「萤火怎敢和日月争辉?」
宫灯朦胧,他挥手放下挽结的床帏,向我逼近,我们的呼吸近相可闻,流落在空气里成了暧昧的味道。
他睨眼看我:「孤倒是觉得,沈妙没有你一分光华。」
「一个依附于人的菟丝花,一个生在悬崖绝壁的凌霄花。」他嗅了嗅我的一缕发丝,声音带着微哑的涩然,「孤当然喜欢后者。」
我的衣襟被他挑开,露出大片白得发腻的肌肤,他密密吻过锁骨上一道丑陋蜿蜒的伤痕,神情隐没在阴影里,声音却有些发酸:「疼么?」
我摇了摇头,伸手制止了他继续向下的动作,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他。
不是因为贞节,在尸山血海活过来的人,在乎的东西实在有限,显然,这有限里不包括世俗的陈规。
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我不恐惧,只是有些事情,我要说清楚。
我说:「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沈妙。」
他漆黑的眸里燃着情海,海面下是清醒的冰山。他吻了吻我的眼睛,依旧是笑:「孤知道,孤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沈妙。」
顿了顿,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七柳。」
他顺着我的眼睛一路吻下去,氤氲又滚烫,接着说:「柳柳,孤只求你相信这一点。」
那晚他带我攀上了云霄,我浑身像一柄刚经高温锻造的铁剑,乍一遇水,便产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
昏沉沉睡去前,他将我揽在怀里,细细掖好被子。声音响在耳畔,如咫尺天涯,让人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界限。
他说:「容轩,这是你夫君的名字。你要记在心里。」
2.
容轩长我五岁。
从前在王府的时候,人人都说他昏庸糜乱,荒淫不理政事。从而转折出陆展多么年少有为、痴情专一。
我进宫后才发现,传言何止虚假,简直够上胡说八道的地步了。
偌大紫禁城里三十余座宫殿,除了前朝太妃,容轩只有我一个女人。
历史上哪怕再清正廉明的皇帝,恐也自愧弗如,要知即便是以专情标榜自身的陆展,屋里也有几个通房小妾。
乍然从刀光剑影中挣脱出来,我竟觉得似大梦一场。
平日里不再练剑、杀人和被人杀,不用提心吊胆,不用命悬一线痛海求生,不用在死人堆里打滚,更不用睡荒草林跟踪埋伏。
取而代之的是喂两尾红鲤鱼,趁太阳好便支一张小床在树下午睡,没事做的时候发发呆,吩咐一声便有各式各样的糕点被端上桌来。
这是我最完美的退休生活。
不,这是超出我想象极限的退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