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晨点了点头,道“服侍我更衣吧,我这就去太夫人那里。”
叶轻离在柜子里找了件宝蓝色回子暗纹的缂丝长衫,随着他的身后去了净房服侍。
“侯爷要不要用过早膳再去?”叶轻离一边帮着绾了头发,用根黑檀木的发簪固定了。
莫逸晨接过木香手里的茶喝了几口道“不用了,我去太夫人那里用膳。”
叶轻离应了声是,帮他整理了衣襟送他出了霜月水榭。自己穿了件姚黄色的锦缎小袄带着木香去给夫人请安。
到了正院只有陆姨娘和霍姨娘等在门外,今天自己不是最后一个,叶轻离微微一笑,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无聊到留意这样的事情了,小小的在心里鄙夷了一下。
叶轻离朝着那两位姨娘福了福“两位姐姐早。”
陆姨娘笑着回礼笑道“叶妹妹早。”
霍云娘也回了一礼并没有说话,眼睛上下的打量了她几眼。
连妈妈已从内室出来道“夫人请叶姨娘进去,陆姨娘和陆姨娘先回去吧,夫人说身子有些不适,这几天的晨昏定省就免了,待过几日身子大好了再找几位姨娘来叙话。”
陆宛如闻言忙问道“夫人身子不适?可请了御医?妾身那里还有两只百年老身,一会就差人送来给夫人补身子。”语气里很是焦急、关切。
叶轻离眼角瞥了眼霍云娘,见她也在打量自己,眼角闪过意思讥讽,嘴角几不可见的撇了撇,叶轻离错愕,又觉得有些好笑,也不予理会。
那连妈妈已笑着对陆宛如道“有劳陆姨娘了,昨日已请郑太医诊了脉。”
陆宛如夸张的输了口气“这样妾身也就放心了,妾身就不打扰夫人静养了。”撇了一眼叶轻离,便带了丫鬟出了正院。
霍云娘对连妈妈道“待夫人病好了,妾身再来服侍。”欠了欠身也领了丫鬟走了。
连妈妈对叶轻离笑了笑“叶姨娘随我进内室吧。”
叶轻离应声是,便留了木香在院子里,自己跟着连妈妈去了内室。
言曼舞坐在了临窗的大炕上喝茶,一旁还坐着莫子嫣,见叶轻离进来,笑着跟她点了点头。
叶轻离忙上前屈膝行礼“给夫人、小姐请安。”
一旁的莫子嫣也给她福了福,喊了声“叶姨娘。”
言曼舞指了一旁的小杌子给她,语气温和的道“嫣姐儿身子一直不大好,今日正好给叶妹妹瞧瞧。”
叶轻离闻言,看向言曼舞,太夫人都告诉她了吧,便笑着点了点头,走上前拿了莫子嫣的纤细的手,手指搭在她的腕上摸了摸。
看了眼一直盯着她的言曼舞,笑道“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虚弱了些,给她开个调理的方子,用个几年也就是了,夫人请放心。”
言曼舞这才松了口气,喊了连妈妈将莫子嫣带了出去。这才开口道“昨日太夫人都告诉我了。”语气很是怅然,顿了顿又道“在这府里,我自认对谁的客客气气,孝敬长辈,和睦妯娌,对几位姨娘也是关爱有加,侯爷的子嗣稀少,对二少爷我拿着当亲生,却想不到……”话到最后语气中已带了些哽咽。
叶轻离垂了眼脸,这些事她不好说什么,她也没兴趣知道那些豪门内院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压下心里的不耐,扯了个勉强的笑道“呃,那个,夫人,我帮您看下脉。”
言曼舞自觉失态,尴尬的咳了咳,将手递给了叶轻离让她诊脉……莫逸晨去了太夫人那里之后便没在过来,叶轻离不免有些奇怪,她以为莫逸晨会来找她问个明白的,接过等到晚上也没见到人,这个男人还真沉得住气,她还真是低估了他,叶轻离苦笑,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是不是太过热切了些。
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切都像没有发生似的,莫逸晨没有提起,太夫人跟没事人一样,言曼舞也不多话,叶轻离每隔个三天便去太夫人那里给言曼舞施针,言曼舞按照惯例给她安排了四天的侍寝时间,排在月末,叶轻离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只淡淡的应了声是,现在是九月初,一个月的时间不用担心有人会半夜爬上自己的床,心里着实的松了口气。
莫家六爷莫逸风的婚期是九月十八,言曼舞身体正渐渐恢复,太夫人的体贴,不忍她过分的劳累,六爷婚事上的事情自己揽了过去,太夫人却拉了叶轻离作陪。
想要继续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人已是不可能,不过想着不久以后威远侯家的五小姐碧琼就会嫁进侯府,心里还是有很多期待。
刚从太夫人那里回到霜月水榭,莫逸晨人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等她,叶轻离不明所以,上前行了礼,问道“侯爷今天怎么过来了?”
莫逸晨并没有回答,示意她做在炕边,道“从太夫人那里过来?”
叶轻离颌首称是,让木香去泡了壶茶过来,等着莫逸晨开口。
莫逸晨待屋里服侍的都出了内室,犹豫了片刻,从怀里取了个黑漆的盒子递给叶轻离“看看,这是什么?”
叶轻离狐疑的接过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两把已经风干了的草茎,叶轻离拿出来凑到鼻下闻了闻,抬眼看像莫逸晨,这是什么意思?
莫逸晨缓缓的沉声道“我让人从关外带过来的。”
“凉心草?”叶轻离已脱口而出,折了片叶子放在嘴里。
叶轻尘见状已是一惊,伸手夺了叶轻离手里的半片叶子,“有毒的东西你还吃。”语气里已带了写怒气。
叶轻离扑哧一笑“哈哈,侯爷太紧张了,这凉心草还算不上毒药,只是它本事属寒性的,体虚的人长期服用才会淤积在体内成寒毒,普通人却也无碍,在关外这也是野地里随处可见的杂草罢了,想来用这小草给夫人下药的人对这小草很是熟悉,侯爷可有了些眉目?”她挑了挑眉看了眼莫逸晨。
“却是随处可见,我派去关外的人回来说这草在那里随处可见,我本以为这凉心草是很稀罕的东西呢,听到他的话有点惊讶,这才拿来你看,想问问你会不会搞错了,听你这口气,应该是我孤陋寡闻了。”莫逸晨叹了口气,也拿了盒子里的一小把干草看了看。
叶轻离笑道“术有专攻,侯爷不知也不奇怪,就是关外的原住民也不一定就识得这是凉心草,就是您拿去问太医院里的太医,估计也不一定有几个人会认识它。”顿了顿,又似解释的说道“我也只是在一本医药杂记上看过有关的记载,侯爷也知道的,妾身喜欢看这些医药的书籍。”
莫逸晨见此,眼里闪过笑意,这小人儿总是在小心翼翼的的淡化她自己,也不点破,顺着她的话道“太医都不了解的,却有人用在夫人身上,那人肯定很是懂得药理的,再不济也是对这小草的药性很是熟悉,或许有可能这人到过关外,或者就是关外的人。”心情不免有些沉重,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一双凤眼微眯。
叶轻离暗暗有些赞许,这男人还挺聪明,试探的问他“那侯爷可是查到了什么?”
莫逸晨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就如你说的,事情过了这么久,想查出个所以然,却是有些困难,府里这些年进进出出的换了多少拨的人了,别说那主使之人,就是那帮凶恐怕都找不到了。”眼睛状似无意的瞟了一眼叶轻离,啜了口茶,淡淡的道“不知离儿有什么好的主意?”
叶轻离歪着头想了想,问道“不知道侯爷是什么意思?是想找出那个主谋人?还是只想敲山震虎警告一番?”
莫逸晨端着茶盅的手顿了顿,大拇指摩搓这茶盅的边缘,沉吟了片刻道“你的意思呢?”
叶轻离略略正了正身子,道“其实要找出主谋也不难。”眼睛瞥向莫逸晨,见他朝自己挑了挑眉继续道“引蛇出洞就是了。”也不再多说废话,继续道“那人给夫人下药,无非就是不想夫人给侯爷诞下嫡子,侯爷就把夫人身体好转,过不了多久就可能怀孕生子的消息散播出去,如果那人还存着这样的心思,必定会有动作,这回您是有所防备的,到时候抓他个现行对侯爷来说也不是难事吧。”叶轻离语带调侃的看这他笑了笑,继续道“如果那人不再有什么举动,也是件美事,夫人身体好转,可以为您诞育子嗣,顺理成章,对侯府来说也是件大喜事,此事也就不必再追究了。”说完,目光闪烁的看向莫逸晨。
莫逸晨低头不语,过了半晌才缓缓的道“就这样不追究了,谋害平南候子嗣可是大罪。”
叶轻离眼睛轱辘辘的转了转,笑道“,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侯爷不追究是侯爷和夫人的大度,放过他一马,想来他心里也是感激,多一个朋友终归好过多一个敌人,只是,夫人那里怕是……”叶轻离有些犹豫,话已至此,索性就摊开说了“想来那人也不是想要伤人性命,无非也就是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想来侯爷也会安排好的,不会让夫人有什么危险,除非那人雇了不要命的江湖杀手来。”
莫逸晨不由仔细打量了叶轻离,心里早就有了个主意,走这一遭也不过巷试试这丫头,却不曾想她的想法跟自己的不谋而合,嘴角现出了一丝笑意,呵呵笑道“江湖杀手?那也不要紧,我平南侯府也不是认人想来就来的,我莫逸晨岂能如此不济?自己的家眷都护不了,那这平南候爷就不用干了,哈哈……”
叶轻离附和着扯了嘴角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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