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两天,傅庭果真没再联系苏淼。
苏淼给他打了很多电话,都被傅庭当着我的面挂断。
他想通过这种行为向我表衷心。
但我只当没看见。
默默地收拾行李。
傅庭发现异样,惊慌地问道:“小溪,你为什么要收拾东西?”
我平静的说谎:“要出趟差。”
傅庭明显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傅庭的手机震动两声,他看着消息,脸色微微一变。
我用余光瞥见他的挣扎。
半晌,傅庭像是下定了决心,走到我面前说道:“小溪,有个同事家里有事,想要和我换个班,我……”
不等他说完,我就点点头。
“去吧。”
我如此痛快倒是让傅庭愣住。
他心里升起一股异样,明明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但他却觉得我没有以前那样在乎他了。
傅庭有种预感,自己应该留在这里,否则一定会后悔的。
可他又看见手机上苏淼发来的充满惊恐的文字,内心纠结。
最后,他一咬牙拥抱了我一下。
“小溪,你在家等我,我工作完就回来陪你。”
“好。”
我望着傅庭匆匆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收到了苏淼的消息。
【岑医生,我告诉阿庭我前夫来找我了,你猜他是会来救我,还是留下陪你?】
结果显而易见了。
傅庭选择了苏淼。
所幸我也没对他再抱希望,也就不会失望。
但我还是对苏淼的挑衅十分不爽。
于是找到苏淼前夫的联系方式,将两人在病房喂水果的照片发了过去。
希望这三个人能尽情地狗咬狗。
一连三天,傅庭都没回来。
但因为苏淼天天给我发消息。
我倒是对傅庭的行动了如指掌。
比如两人一起逛街,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饭后傅庭还帮苏淼按摩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夫妻。
对于这些,我一概不回复。
苏淼却愈发恼羞成怒:“岑溪!傅庭爱的是我,你看明白了就主动让位!”
我这次回复了:“好。”
终于到了启程前的最后一天。
我去墓园探望了爸妈。
“爸,妈,女儿要出一趟远门,或许很久都不能来看你们了,所以就来提前多给你们上几柱香。”
“还有一件事,我要和傅庭离婚了。”
“他就是个混蛋骗子,发过的誓言全都是放屁,如果你们还活着,也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吧?”
周围除了风声,没有其他声音。
我又和父母唠了许久才离开。
启程那日,我将离婚协议和对傅庭的打分本放在了玄关柜上,然后拉着行李箱走出门。
登机前,我拔了电话卡,掰成两半丢进了垃圾桶。
从这一刻起。
我按照约定,彻底消失在傅庭面前。
10
傅庭发现联系不上我,是在三天后。
虽然我以前出差也偶尔会不接电话,但绝不会断联这么久。
傅庭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想回家看一眼,却被苏淼拽住。
“阿庭,你别走,我害怕。”
感受到攀附上背后的双手,傅庭浑身一僵,猛地甩开苏淼的手。
“淼淼,别这样。”
“我帮你只是因为看你可怜,你不要会错意。”
苏淼小脸发白。
若是以前,傅庭会立刻心软安慰她,但现在他只想赶紧回家确认我的情况。
“淼淼,你休息,我先走了。”
苏淼没能留住傅庭,目光恨恨地望着门口。
傅庭回到家。
刚打开灯,整个人就愣在玄关处。
客厅里干净整洁,但却少了很多东西,比如门口的招财猫摆件、饮水机下的情侣杯只剩一个……最重要的是墙上的婚纱照不见了。
傅庭像被浇了一桶冰水,浑身发抖。
他鞋都没脱,直接冲进衣帽间。
拉开柜门,里面属于我的衣服、包包和首饰全都不见了。
卧室里属于的梳妆台整个消失。
傅庭疯了一般在房子里寻找属于我的东西。
但却一无所获。
“小溪……”
傅庭脸色惨白,突然,他看见了玄关柜上的东西,连忙走过去。
可拿起一看,傅庭如遭重击。
一份是离婚协议,另一份是一个笔记本。
傅庭没看离婚协议,反而盯着笔记本,双手颤抖。
他想起来我说过的话。
【傅庭,如果分数归零,我就会彻底从你面前消失。】
他心脏紧缩,许久才敢翻开笔记本。
前面的十几页都很正常。
我像是把打分本当成了日记来写——
我心情不好,迁怒傅庭给他扣分,心情好了,再给他加回来;
我和傅庭拌嘴,给他扣分,等他小心翼翼地哄我,我不生气了,再给他加分;
傅庭假装忘记我的生日,我气恼给他扣分,后来他拿出我最想要的项链,我惊喜万分,给他多加了五分;
……
一页页,记录着我和傅庭的回忆。
傅庭看着,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
突然,他嘴角的笑容僵住。
【苏淼要借车,我告诉傅庭今天我有组会,傅庭却偷偷将车钥匙给了苏淼,我只能挤地铁,但还是迟到了,我被领导臭骂,扣绩效。】
扣十分。
【傅庭向我道歉,准备了烛光晚餐,可我回到家,桌上只剩残羹冷饭,傅庭去陪怕黑的苏淼了。】
扣十分。
【傅庭为了补偿我,邀请我来一场久违的约会,我好不容易请假,在电影院门口站了一个小时,他都没有出现,原来是苏淼怀疑自己被前夫跟踪,跑过去安慰她了。傅庭不知道,那天我也被人尾随,多亏机敏才逃过一劫。】
扣二十分。
……
傅庭的呼吸逐渐急促,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罪证”。
他真的抛下过我这么多次吗?
他胡乱翻到最后一页。
这一页没有记录,只有一个硕大的“零”。
看日期,正是我意外职业暴露那次。
我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愿多写。
傅庭读懂我当时的失望,一时间面色惨白,心如刀绞。
“不,不可能,小溪不会离开我的。”
11
傅庭冲进我原本的办公室。
面对同事们诧异的目光,他脸色阴沉:“小溪在哪而?”
没人回答他。
傅庭暴怒地捶了一拳手边的饮水机。
“回答我,小溪去哪儿了!”
这时和我关系最好的女医生冷笑一声。
“岑医生申请了战地医生名额,你找不到她的。”
傅庭怔愣住:“你说什么?”
女医生讥讽地看着他。
“现在装什么深情?”
“你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小溪有多伤心?”
“你就是贱,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后悔,我诅咒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小溪!”
傅庭像是受到刺激,踉跄地后退两步。
女医生直接端起水杯,泼了他一脸。
“小溪性格好,任由你欺负,老娘可不惯着你,给我滚出去!”
傅庭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没动。
女医生气极,直接抄起扫帚抽他。
“给我滚!”
傅庭被赶出来,又闯进院长办公室。
他要求撤销我的战地医生申请。
院长自然不同意:“这是岑医生自己的决定,除了她,没人能替她反悔。”
傅庭跪在地上,卑微地乞求。
“求你告诉我小溪到底去哪儿了!”
“求求你,我要去找她回来。”
院长还是摇头:“我不知道,这是机密,就算我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
最终傅庭一无所获,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医院。
天上下着雨,他恍若未觉。
傅庭被淋成落汤鸡,满身狼狈,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这莫不是个精神病?”
“我看是失恋了吧?”
傅庭刚坐上车,手机就响起来。
他激动地看过去,却是苏淼打来的。
若是以前,他会立刻接通,怕苏淼出事,但此刻他却感到一丝厌烦。
就是因为苏淼,我才会伤心离他而去的。
傅庭压着烦躁接起电话。
苏淼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阿庭,他又来找我了,就在门外,他在敲门,我好害怕,你快来救救我……”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苏淼的前夫。
但这次傅庭没有立刻赶过去。
他沉默片刻:“苏淼,你上次就说你前夫堵在你家门口,叫我过去,可我到了却没看见你的前夫,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骗我的?”
“……”
苏淼哽了一下,但马上又委屈地开口:“我真的没骗你,是不是岑医生说我的坏话了?”
傅庭没说话,暗自握紧拳头。
苏淼没察觉到他情绪不对,还在自顾自地往我头上扣帽子。
“阿庭,岑医生一直不喜欢我,她说的话你不可以全信啊,说不定我前夫能找到我,就是岑医生告的密。”
“住口!”
傅庭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她。
苏淼被吓了一跳。
傅庭额角的青筋直跳:“小溪不可能会做那种卑鄙的事情,你不要冤枉她!”
苏淼愣住,不敢相信傅庭会偏向我。
“阿庭?”
傅庭深吸一口气,还是答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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