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 章节介绍
作者吴问银的《较量》是一部优秀的网络小说,在同类小说排行榜中稳居前列,深受广大读者朋友的喜爱。《较量》第5章简介:“张公子,刚才陈局长已经对你说过,我们主要对付的是从延安的共党分子,在情况未调查清楚之前,也只有先暂时委屈你一下,还请你见谅。.........
《较量》 第5章 刑讯逼供(2) 在线试读
“张公子,刚才陈局长已经对你说过,我们主要对付的是从延安的共党分子,在情况未调查清楚之前,也只有先暂时委屈你一下,还请你见谅。等事情水落石出后,我亲自送你回府上,并赔礼道歉。”
“该说的我都说了,难道还不清楚吗?”张凤山知道宋铁军不是盏省油的灯,他对付共产党心狠手辣,决不会就此善罢干休的。
“你也知道这次带回来不少人,一个一个甄别是需要时间的。给我一两天时间,保证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你必须派人通知我爹娘一下,免得他们担心。”张凤山明白抗议无效,只好退而求其次,他想父亲若是知道这事,他的活动能量还是很大的,到时够他宋铁军喝一壶的。
“这个…如果你爹娘知道,岂不是更担心了吗?反正你爹娘还不知道你回来,也不在乎这一两天时间。”宋铁军自然看透张凤山的心思,委婉地拒绝了。
张凤山还想继续争辩,只见宋铁军按了下桌上的铃,紧接着两名警察进来了。宋铁军说:“给张先生安排一个干净的房间,好生款待着,否则我拿你们是问。”
两个警察应了声“是”,押着张凤山出去了。
宋铁军在房间里踱着步,大脑飞速地思考着,将所有的审讯情况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前面九个人基本可以排除,只有周进和张凤山两个人最可疑。在这两个人中,数张凤山的嫌疑最大,虽然表面上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破绽,但从自己的角度来看,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试想一个普通人如果没有经过刻意训练的话,谁会把出发的日期记得清清楚楚?还有,张凤山用日语说的“谢谢”,看似无意,其实这是一种反向试探,虽然自己受了捉弄,但是收获也很大,至少坚定了对张凤山的怀疑。
直觉上告诉宋铁军,张凤山就是他要找的人,但更多的疑惑接踵而来。张家是文城的首富,张福海送儿子去日本留学,就是为了让他日后继承自己的衣钵,不可能把他培养成自己的敌人。宋铁军记得张福海曾经找过自己,说乡下的穷鬼们受了共匪的盅惑,“打土豪,分田地”,政府再不采取强硬手段,他的田租收不起来,政府的税收就会受到影响。他还形象地比喻红祸就像流感一样,只有及早治疗,才不至于养痈遗患。而且张家是书香门第,家规极严,很难想像张凤山会做出离经叛道之举,何况他在日本留学,又是如何和共匪打上交道的?又是什么时候去的延安?又是如何成为共匪的特派员?问题像一团乱麻一样,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宋铁军刚刚树立起来的自信又动摇了。
这时,陈友亮进来了,问道:“书记长,他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难道你还怀疑他?”
宋铁军此刻内心十分矛盾,这个年轻人第一次让他失去了对事物敏锐的判断力,而在此之前,他曾经以此为傲。有一次在街上,宋铁军看见一个擦鞋的师傅,让手下把这个人抓起来,手下不明就理,以为他开玩笑,宋铁军说这个人是地下党。后来在审讯中,这个人承认了,县党部顺藤摸瓜端掉了地下党的一个交通点,从此底下的人对宋铁军奉若神明。其实宋铁军也没什么决窍,他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他善于观察、勤于思考,就拿那个擦鞋子的来说,宋铁军发现他的目光游移不定,不是专注于擦鞋,而是不时打量过往之行人,在宋铁军的印象中,这个鞋摊经常歇业,哪有这样拿生意不当生意做的,除非是负有特殊任务的地下党?从发现疑点到逻辑推理直至得出结论,宋铁军总是屡试不爽。多年来的工作历练,使得宋铁军深谙地下党的套路,在对付地下党方面成绩斐然,只是他弄不明白,地下党的工作环境十分恶劣,随时都有掉脑袋的风险,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他曾经在刑场上听到一首就义诗:“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心想共产主义这个马克思笔下在欧洲游荡的幽灵来到了东方,让无数的年轻人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看来信仰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让他们在虚无缥缈的道路上狂奔,枉顾被现实碰得头破血流的事实。
陈友谅的话打断了宋铁军的思绪,宋铁军有些懊恼,因为他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思考,特别是面临重大问题时。他冷笑了一声,说:“在那个人未找出之前,我谁都怀疑。”
“那你打算关他多久?”
“这个说不定,人未找出之前,我命令你一个人都不准放。”
陈友亮此时是老鼠进风箱——进退两难。人是他抓的,张福海只会找他要人,但现在放人却不是他说了算。他娘的,这个宋铁军安的什么心?难道他是想让张福海出点血,他好独吞这份钱财,那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而且还摊上个得罪人的骂名。这样太不划算了,不行,得跟他讲清利害。想到这,他说:“张家的情况我比较清楚,这样做就怕到时张福海迁怒于咱们,跑来要人怎么办?还有他那个火爆脾气的弟弟,要是知道了还不带人与咱们真刀实枪的干起来?”
宋铁军又是冷笑了下,说:“你不会动脑子啊?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俩知道,只要我们不说,张福海怎么会知道?就是他知道了,跑来要人,你不会坚决否认吗?还有,他那个弟弟张福洋,不就是个民团的团长吗?手里只有二十几支破枪,还能反了不成?他如果在你们警察局撒野,你们的家伙难道是吃干饭的?只要他敢开枪挑事,我保证让刘成龙师长派一个连把他们一锅端掉,杀他个片甲不留。”
陈友亮知道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他那样说的目的是想要回自己的权力,只要宋铁军给句话“你看着办吧”就行,没想到却被宋铁军冷嘲热讽一顿,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的。可是他仍然惦记着发笔横财,看来想一个人独吞是行不通了,干脆与他五五分成哪怕宋铁军拿大头都还划算。“书记长,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直说,你我之间不必拘泥于这些小节。”
“那好,恕我直言,依我看这次机会难得,不如让张福海拿钱赎人,你老人家不必出面,一切由我来安排,到时咱们五五分账。”
宋铁军没想到陈友亮心里打着这样的小九九,这种时候还想着发财,不禁怒气冲冲地说:“亏你想得出来,我是这样的人吗?当前,反共、融共、灭共是我们矢志不渝的历史任务,否则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陈友亮又挨了一顿骂,心里很不服气。他想高调谁不会唱,贪财好色方面别人不敢说,你宋铁军也不是什么好鸟。天天嘴上说什么共产党来了共产共妻,其实你们这班人才胡作非为、灭绝人性,动辄抓人诬称人家是共产党,钱财没收不算,还奸人妻子、草菅人命,简直是个“活阎王”,有多少糊涂鬼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可是他这种人却惹不得,因为他能随时随地让你失踪,到时你官司打到阴曹地府也打不赢。“算我没说,算我没说。”
宋铁军见他还算识相,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拍拍陈友亮的肩膀说:“老陈,党国的利益高于一切,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咱们因为贪图这点蝇头小利,而坏了党国的大事,到时上面追究下来,我们俩都不好交待啊。至于说发财,你是警察局长,还会少了财路吗?就拿你那个聚仙楼来说,每天的收入也不少吧?”
陈友亮被他点中了要害,脸上冷汗直冒。看来特务就是特务,他们的嗅觉比鬼都灵,聚仙楼确实是他出资开的妓馆,里面的老鸨菊仙是他的相好,但这件事情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宋铁军又是如何得晓的呢?难道菊仙身在曹营心在汉,和这老家伙滚到一起了?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这种女人就是水性杨花,只认钱不认人。陈友亮倒不担心宋铁军拿妓馆说事,就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影射自己贩卖烟土,这可是违法的事,如果他往上面告他一状,他这个警察局长位子就危险了。想到这,他擦了擦汗说:“书记长宽宏大量,陈某定当知恩图报。”
宋铁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有时候点到为止比说破好。“不说这个了,你现在给我把人看好,至于审讯的事我会安排人负责。”
陈友亮一个立正,说:“请书记长放心,少一根寒毛拿我是问。”
县党部的地下室里,灯火通明。
虽然此时已是深夜,但特务们毫无睡意。在经历了白天的酷暑之后,才感觉夜里倍加凉爽。对于长期熬夜直到通宵的他们来说,这个时间点正是干活劲头最足的时候。
宋铁军让马彪将方明带来连夜审讯,心想现在只有从他身上寻求突破了。如果方明像高文元一样软骨头,大功立成。就怕这小子什么都不说,那就只有另辟蹊径了。
在聚光灯下,宋铁军故伎重演:“方先生,我是县党部的书记长,这里是县党部特别监狱,到这里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生路,就是与我们合作;另一条我不说你也猜到了,就是死路。希望你能认清形势,弃暗投明。”
方明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自己的名字只有县委的同志知道,难道有人出卖了自己?但不管怎么样,敌人未掌握全部情况之前,还是矢口否认为好。于是说:“你们认错人了吧,我叫王小六,卖点香烟糊口,整个码头的人都知道,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方先生,这样狡辩有意思么?我们不但知道你姓方,还知道你叫方明,而且你在中共文城县委里面任组织委员。我这个人喜欢开门见山,坦诚相待,我希望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
方明知道自己暴露了,这个出卖他的人一定是高文元,因为在规定的接头时间不见他的踪影。当时他踱到洪长荣面前叫卖香烟,洪长荣会意的买了一包美丽牌香烟,他借递烟之机悄声问:“老高还没来,情况会不会有变?”洪长荣说:“计划不变,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接头成功和延安来的同志安全。”当公和号客轮准时停靠文城码头时,还是不见高文元的身影,后来叶明义带领游行的学生队伍前来,而不是事先安排的杨思诚,方明知道情况有变,可当时没有时间再调整了,在洪长荣的示意下,他冒险上前接头,接头没有成功,还被当场抓住了。这次接头,县委遭受巨大的损失,他亲眼见到洪长荣身中数弹当场牺牲,王小虎生死未卜,自己身陷囹圄,而且那个延安的同志也一定被抓起来了,这一切都拜高文元所赐。“是高文元告诉你们的吧?”
宋铁军哈哈大笑,说:“方先生果然聪明,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了,高先生已经弃暗投明,现在是我们县党部的干事。”
方明觉得胸口一阵绞痛,虽然自己刚才只是推测,当结果被证实时,他还是感到无比的愤怒:“这个无耻的叛徒!我恨不得喝其血、吃其肉,以告慰洪书记在天之灵。”
宋铁军见方明因仇恨说话时脸部的肌肉明显痉孪,表情十分痛苦,便劝慰说:“方先生,对于出卖朋友的人我也很痛恨,但你别忘了,古人云良禽择佳木而栖,良才择明主而事,又云识时务者为俊杰,高先生非但不是害你,而是在帮你。现在摆在你面前就有一个机会,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担保你的位子不会比高先生低,而且我还要为你们申报奖励,金钱、地位一应俱全,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国父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才是中国繁荣富强的光明大道,不知道方先生所说的道指的是什么?不才愿意洗耳恭听。”
“你们背离中山先生的遗愿,排除异己,搞法西斯那一套,就是与人民为敌。跟你们没什么可多说的,动手吧!”
“顽固!我们才是代表民意的合法政府,你们是一群乱党,是没有前途的。既然方先生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没把话说清楚。”宋铁军手一挥,几个彪形大汉一拥而上,将方明绑在行刑柱上。
方明哈哈大笑起来,说:“我也送你一句古人的话,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们自称是合法政府,广大的劳苦大众答应了吗?别痴人说梦、自作多情了!”
宋铁军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通,反遭方明讥笑,恼羞成怒地嚷道:“给我打,狠狠地打!”
蘸水的皮鞭抽打在方明的身上,和成语“皮开肉绽”所形容的一模一样。很快,方明身上已体无完肤了,行刑的壮汉也累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