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 章节介绍
这部历史小说《较量》,人物性格饱满,故事情节曲折,给人的带入感很强,仿佛置身其中。《较量》第9章概要:高文元大惊失色,这套方案在心里盘算过很多次,几乎无懈可击,而且实践证明,王小虎完全相信了自己。他连忙问道:“什么错误?谁会因我而死?”宋铁.........
《较量》 第9章 瞒天过海(3) 在线试读
高文元大惊失色,这套方案在心里盘算过很多次,几乎无懈可击,而且实践证明,王小虎完全相信了自己。他连忙问道:“什么错误?谁会因我而死?”
宋铁军说:“你的错误出在叶明义环节上,明明是你昨天晚上找的他,你对王小虎却说是今天上午,干我们这行,有时一个很小的细节就是致命的错误。所以叶明义必须死,否则王小虎找他验证你的话,你就危险了。”
高文元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宋铁军老奸巨滑,确实高自己一筹。“你们怎么打算对付叶明义?”
宋铁军说:“解铃还是系铃人,你犯下的错误得由你自己来弥补。”
高文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答应加入你们,只是替你们收集情报,并不是替你们杀人。”
“不要你动手,你只需出面将他约到迎江茶楼喝茶,剩余的事情由我们来处理。”
“你们在茶楼开枪吗?”
“不会弄那么大动静的,我们会安排人在他喝的茶里面下药,而且在他离开茶楼回家的路上药发身亡。”
“是毒药吗?”
“是药都有毒,不过我们这种毒药是从香港买过来的,在服后一个小时内能引发心脏病致人死亡,叶明义有冠心病史,他这样死亡不会引人怀疑的。”
高文元这才知道宋铁军对叶明义早就动了杀机,只不过因为这件事而提前实施了。“什么时间?”
“事不宜迟,明天上午10时30分,正好叶明义上课结束。”
高文元仍旧坐杨思诚的汽车回家,在路上杨思诚问他和宋铁军说了什么,高文元支吾其词,只是说宋铁军和自己商量怎么对付共产党。
高文元回到家,已是凌晨2时许,他轻声开门然后蹑手蹑脚上楼,但孙秀英还是惊醒了,问他到哪里去了?高文元谎称杨思诚的夫人病了,到他家出诊去了。孙秀英让他以后晚上不要出去出诊,免得自己担惊受怕。
高文元答应了,躺在床上,虽然睡意渐浓,但大脑却异常的兴奋,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一天多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变了,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他在妻子面前撒谎眼皮都没眨一下,在同志面前撒谎面不改色心不跳;他能够心得理得的收受因出卖同志而得来的赏金,还狠狠敲诈了杨思诚一笔作为自己的赔偿;他对别人的生死开始漠不关心,明天就将主导叶明义下地狱…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他蜕变了,以前他像幼蝉深藏地下,一旦破土而出将披上坚韧的铠甲欢唱。经过一场炼狱之后,他突然有了发泄的快感,这种感觉歇斯底里、近乎疯狂。
第二天上午,高文元准时约到了叶明义,两人来到迎江茶楼的一间雅座。
叶明义见面就说:“我对贵党洪书记的牺牲表示哀悼。”
高文元说:“谢谢!如果不是叶老鼎力相助,高某现在恐怕也不能和你在这里相见了。”
叶明义见高文元始终戴着一幅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边脸,以为他因为昨天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便安慰说:“高医生能够平安无事,叶某足感欣慰。”
其实高文元这样做是怕别人认出自己来,他不大相信宋铁军所说的那种药有那样神奇。“托叶老的福,高某昨天另有任务,所以躲过一劫。”
叶明义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这时,一个服务生进来,问道:“两位,我们这里有上好的毛峰、春翠、黄芽、瓜片、铁观音,请问点什么?”
高文元问:“不知叶老平时喜欢饮什么茶?”
叶明义说:“我没有特殊的偏好,还是客随主便。”
高文元说:“来两杯铁观音,要大红袍。”他之所以点这种茶,主要考虑铁观音的味道比较浓,加入一些药粉不容易辨别。其实宋铁军这种药无色无味,放在任何一种茶里都可以,高文元倒是多虑了。
服务生说:“好的,请稍等。”
很快,两杯茶端上来了,两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中又扯到洪长荣身上,叶明义对他的死唏嘘不已、深表惋惜。
高文元暗暗发笑,心想既然你们英雄相惜,安排你下去给他作伴也不枉你们知己一场。他见叶明义茶水喝干,便叫服务生进来添水。
服务生给叶明义的茶杯续满水,然后对高文元说:“高医生,楼下有人找你,说是请你出诊。”
高文元假装生气地说:“你没看我在陪叶老喝茶吗?你去告诉那个人,让他找别人去。”
叶明义说:“高医生,救人要紧,你赶快去吧,不要管老朽。”
高文元就坡下驴,说:“既然叶老发话,高某敢不从命,只是委屈您老了。”然后他丢下一块银元茶资,匆匆下楼去了。
楼下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汽车,高文元开门进去,司机回过头来,不是别人,正是宋铁军。
宋铁军发动汽车,驶了一段距离,然后停在前面一个胡同口。
高文元正要开口问为什么不走,却见宋铁军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不再作声了。
两人都把目光注视着车子前面的街道。没过多久,就见叶明义从茶楼出来,刚走过一条街远,步伐有些踉跄,很快便一头栽倒在地,引起了路人的一阵惊呼。
宋铁军再次发动汽车,朝叶明义驶去。当车子慢慢经过他旁边的时候,高文元透过围观的人群缝隙看见叶明义正四肢抽搐,脸色如同白纸。
宋铁军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一轰油门,车子像离弦之箭一样朝前驶去,一直驶到县党部所在的中正街。
高文元见他一直保持沉默,便问:“我在哪里下车?”
宋铁军这才开口说话:“咱们去看一场戏。”
“什么戏?我现在哪有心情看戏。”
“到时你就知道了。”
车子从县党部的后门驶入,宋铁军让高文元下车。
高文元迟迟不动,说:“大白天你把我带到这里,让人看见了我还有命吗?”高文元不能不担心,因为在文城,认识他的人太多,还有那个王小虎,他真的到乡下去了吗?这个人一根筋,认的死理九头牛都拉不回,他会不会冒险前来踩点,为下一步的营救作准备。
宋铁军说:“你戴着墨镜连我都难认得出来,再说这里是县党部,戒备森严,谁敢到这里来窥探。”
高文元自从在叶明义这个环节上出了问题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不敢大意,朝四周观察了一会,见没有人经过才下车,匆匆忙忙跟着宋铁军进去了。
这次宋铁军并没有带高文元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往地下室而来。高文元的心一阵阵拧紧,就是在这里,他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这种痛苦的记忆将永远刀刻斧凿在他的心头。
方明被绑在柱子上,身上皮开肉绽、血迹斑斑,头是耷拉着的,显然昏迷过去了。
宋铁军舀起一瓢凉水,浇在他的头上,方明浑身一阵颤抖,悠悠醒转过来,但他的头仍然有气无力地低垂着,眼睛紧闭,仿佛这个世界与他无关一样。宋铁军凑近他耳边说:“方先生,你的老朋友来看你了!”
方明像沙漠里垂死的人突然看见湖泊一样,他怒视高文元,眼里似乎能喷出火苗,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无耻的叛徒!你就这么贪生怕死吗?你走上了背叛党、背叛人民的道路,将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高文元不仅在行动上蜕变了,而且从思想上也蜕变了,这些话对他并没有起到振聋发聩的作用。“老方,我劝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当初跟你们闹革命打江山,就是指望能捞个一官半职,过上好日子。可是我们的力量一天天没了,最后只剩下我们县委几个人。你想想,靠我们几个人可能吗?如果我跟你一样不交待,或许先老洪一步到阎罗王那里报到了。与其作无谓的抗争,还不如跟政府合作,把我们的国家建设好。”
方明听完,良久没有吭声,他已经没有力气与高文元作无谓的辩论了,“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高文元以为他动心了,快步走到他身边。
方明咬破嘴唇,“呸”了高文元一脸血污。“你这个叛徒,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我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告诉你,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下动作连宋铁军看了也感到愕然。他击了一下掌,顿时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手里还提着一个小药箱。
这个人打开药箱,里面是一排排的针管和几只小药瓶。他动作娴熟地敲碎其中一只药瓶,用注射器提取药液,然后走近方明,从他手臂的静脉血管里注射进去。
宋铁军对高文元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好戏。”
高文元问:“你们给他注射的是什么?”
宋铁军说:“是硫喷妥钠,又名戊硫代巴比妥,具有麻醉作用,可削弱大脑的一部分活性,消除大脑对行为的抑制,使人不由自主地开口说话。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说谎比说实话更难。”
药物产生效果了,方明愤怒的情绪一点点消弥掉了。那个穿白大褂的指挥人给他松绑,将他平躺着放在一张行刑床上。
“告诉我,你是谁?”
“我叫方明。”
“你是做什么的?”
“我卖香烟,我的真实身份是地下党文城县委的组织委员。”
“你们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头好痛。”方明的表情十分痛苦,显然他在进行无意识的抵抗,这样使他更痛苦。
“告诉我和你们接头的人长什么样子?多大年龄?”
“这个真不知道。”
“那你们怎么接头呢?”
“用接头暗语。”
“说来听听。”
方明把接头暗语说了出来,宋铁军喜形于色,说:“这美国人的东西就是好,今后有了这东西,我们对付共产党就更小儿科了。”
高文元惊得目瞪口呆,说:“是啊,要是用这东西,哪里还用得着那些五花八门的刑具。”
宋铁军说:“这个你不懂,刑具还是要的,这次如此顺利,还不是因为他经过酷刑以后,身体虚弱,如果是一个身体强壮的人,他的意志力会强很多。”
那个穿白大褂的人收拾好东西,对宋铁军说:“宋书记,我马上赶回南京,另外,总部交待这事要严格保密。”
宋铁军答应了,让马彪代表自己送行,然后对高文元说:“文元,我现在交给你一个更重要的任务,你去把那个延安来的共党分子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