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N次初恋》 章节介绍
《第N次初恋》是一部都市小说,主角是郭爱东菠菜冬,作者菠菜冬开头新颖,先声夺人,使读者一开始便产生了浓浓的兴趣。第6章主要内容: 这一晚上梦见和好几个美女睡觉,真累啊!星期六,小雨。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了,早晨手机闹铃响了六遍,气得我一把就.........
《第N次初恋》 第6章 被美女撞了 在线试读
这一晚上梦见和好几个美女睡觉,真累啊!
星期六,小雨。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了,早晨手机闹铃响了六遍,气得我一把就把电池摘下来,继续睡。
终于,我被一泡尿憋醒了,睁开眼一瞧,快十点了。经过昨晚一夜的折腾,我的生物钟彻底紊乱。
胡乱吃了些东西,看看窗外,天气阴沉沉的,下起了小雨。
这湿漉漉的天气,去哪儿玩啊?我看了一会儿NBA,没有姚明,感觉一点意思都没有。
天气还这么冷,我关了电视盖上被子,自己搞了一会儿,没有老婆,感觉半点意思都没有。
睡了几小觉,转眼天又快黑了,我一天都没出门了,闷都闷死了。就掏出手机来给朋友群发短信:无聊中……谁能陪俺喝点?
老同学王辉回短信:无聊就去挠墙根!
同事刘浩然回短信:没空,我正陪你老婆睡觉呢!
啊?!我浑身一激灵,难道我被戴了绿头巾?就赶紧给刘浩然打电话:“卧槽,刘儿,你他娘地说什么呢?”
刘浩然在那头尴尬地笑笑,“郭哥,刚才打字打错了,是陪我老婆睡觉!”
原来如此!
我刚挂掉,又收到一封短信:好啊,郭哥,你在哪儿?
我好鸡冻啊!
不,是好鸡动!因为那短信是美女杨蕊发来的,脑子里浮现着那小蹄子妩媚的浪劲儿,谁不鸡动啊?
我鸡动得手直哆嗦,都不会按键了,打不出字来了。只好拨通她的电话:“哎,毛毛啊,我在家呢,你在哪儿?”
只听见电话那头颤巍巍地说:“郭哥,我也在家呢,我家好冷啊,都快到零下了。我们小区停暖气了,屋里跟冰窖似的!”
我一听,心中大乐:“我们这也停暖了,不过我家有电暖气,挺暖和的。我在这摆了一桌子满汉全席,可惜无人赴宴!”
毛毛乐了,“哈哈,还满汉全席呢,瞎吹,你家有什么菜?”
我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餐桌,咽了一口唾沫,油嘴滑舌地说:“你听着哈,今天我请你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
“的啦,你歇着吧!说相声呐?”毛毛打断了我,“你家要是不少东西,那我就空着手去了啊?”
“好,来吧,没关系!”我挂上电话,心里想:你不带东西来不要紧,带着下面的毛毛来就行了!
我穿上皮鞋一溜小跑,跑到小区门口的饭店一看,我彻底晕菜:也许是今天下雨,来吃饭的特多,一问服务员,排号要排到一小时后了。
靠,真不给面子!
因为我知道杨蕊不吃肉,只好在小卖铺买了一些火腿、花生米,还有四样青菜:黄瓜、西红柿、葫芦、青椒。
回到家中,我首先打开电暖气,又钻进厨房,甩开膀子就干起来:择菜、洗菜、切菜、炒菜,弄得我满头大汗。心里暗骂自己:早知道泡妞这么麻烦,我发什么短信啊?真是有病!
半小时后,我弄得差不多了,就听见有人敲门,一看,正是杨蕊。
只见今天的毛毛好漂亮呀。她穿一件雪白的呢子大衣,毛茸茸的领子让我一下子就联想到狐狸。怪不得这妞就像狐狸精似的?
“怎么啦?看什么呀?不请我进去吗?”毛毛抿着嘴笑。
“奥,看入神了,杨美女,请进,please!”我把她请进来。
杨蕊搓了搓手,“哎呀,郭哥,还是你家暖和啊!我看看满汉全席在哪儿呢?”
我指了指桌子,不好意思地说:“look一下吧,在这儿呢。饭店里都爆了,我就自己炒了一点菜。”
毛毛笑了,“郭哥,你手艺不错啊!这都是我爱的,是你做的?嫂子呢?”
“奥,你嫂子出差了,去南方了,等几天再回来。”我小心翼翼地说。
“奥。”她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又打量起我家里的摆设来。
我把所有的菜都端上桌,朝她笑了笑,“你热不热,穿这么厚?”
毛毛果然中计,顺从地脱下呢子大衣,只穿一件蓝色毛衣,我的心也跟着跳起来。
吃饭的时候,我们还开了一瓶红酒。毛毛起初说什么也不喝,但拗不过我的强烈要求,就也开始喝起来。这一喝就刹不住车了,一杯接一杯喝起来。
我们天南海北地聊着,聊着聊着就谈到她的个人问题。
我知道杨蕊来自四川,独自一人飘在济南,住在一间租来的房子里,都二十六七了,还没结婚,也没有个正儿八经的男朋友。
趁着酒劲儿,我大胆地问:“哎,毛毛,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恋爱经历?”
也许是酒精刺激了她的大脑,毛毛毫不犹豫,她轻轻喝了一口酒,幽幽地跟我说起来:“也许你不相信,我从十七岁开始谈恋爱,到现在差不多快十年了,总共谈过一百多次。”
“啊……”我大吃一惊,“那,上过床没有?”
“去你的!郭哥,你好色!”毛毛白了我一眼,继续说:“这里面只有一段算是真正的恋爱,让我刻骨铭心的。其余的那些,多半是别人跟介绍的,有的只是见一个面就over了。”
“大学期间,我有过一个男朋友,人很优秀,学生会部长,多才多艺,很多女孩都喜欢他。
我当然也喜欢,但是不敢表白。在一个也是这样的下雨天,我俩出去给班上买书,半路上狂风大作,我们跑到一家商店屋檐下避雨。他见我冷得发抖,就脱下身上的夹克给我披上。
后来,他就抱住了我……后来,我们就好了……”
“那后来呢?”我着急地问。
“我们好了一年多,后来,快毕业的时候,我发现他在和另一个女孩交往,两个人甚至到了那种程度。我忍无可忍,就和他分手了。”
听完了毛毛的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低头吃菜。
毛毛沉默了一会儿,自我解脱地说:“不讲他了,都这么多年了。”
我问:“除了那个人,别的男的,你就没有正眼看上的?”
毛毛摇摇头,“是啊,也许是我的眼光太挑剔了,也许是我还在他的阴影里没走出来,很多男人我都没看上。
就说我见过面的男人吧,有的太嫩了,天天唱周杰伦,就知道超级女声,跟长不大的大头娃娃似的,没劲。
有的男人表面上成熟。我见过一个最老的都40岁了,秃头顶没毛儿,离过两次婚,有仨孩子。事业有成,有车有房,可交往没两次,就开始动手动脚,还提出开房。真恶心!”
我笑了笑,“男人嘛,都差不多的。”
毛毛夸了我一句,“郭哥,你就不这样,你多正派啊!”
这一句,差点儿把我夸上天去。靠,我心想:你怎么知道地?到了床上,我会更正派!
心里这么想着,我嘴上却说:“是滴呀,你郭哥是天下第一痴情男子,非礼勿视。俺是柳下惠,是西门庆!”
“啊?!”毛毛吓了一跳。
“跑偏了。”我尴尬地笑了笑,“反正俺挺忠贞的。”
这丫头一点都不害羞,跟我开玩起笑:“说,这些天嫂子不在家,你是不是想嫂子了?”
这正是耍贫嘴的大好机会,我哪儿能放过?就半真半假地说:“是啊,当然想了,男人嘛,哪有不想老婆的?可是现在,我不想她。”
我故意停住,毛毛着急地问:“为什么呢?为什么现在不想呢?”
我拿眼睛使劲儿盯着毛毛的白里透红的脸蛋:“明知故问啊你?因为有杨美女在,我还用得着想老婆吗?”
一句话让毛毛低下了头,脸就更红了,像杯子里的酒一个颜色了。
一个小时后,我俩不知不觉喝光了一瓶红酒。
此时的毛毛已经红霞满面,娇艳欲滴了。她站起身来想上卫生间,站起来都打晃了。
我只好半抱半扶着她。完了之后,我又把她抱到床上,轻轻地说:“你在这歇会儿再走吧,喝太多了。”
毛毛醉眼迷离,嘴里含糊不清,“我,我能走……”
虽然这样说,但身子却起不来,软软地躺下去。
我把她的鞋子脱下来,轻轻地盖好被子,转身要走。
毛毛在背后叫我,“郭哥,你别走,我一个人害怕。”
我拍拍她的头,“不怕哈,哥哥在这呢。”说着也上了床,盖上被子。
我把她的头拦在怀里,轻轻拍她的后背,不一会儿俺俩都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感觉酒醒了不少,头脑也清醒了。一看,毛毛还躺在我怀里呢。
一个大姑娘丰满迷人的身子躺在怀里,谁受得了啊?我的心一阵激动,下面突然膨胀起来。就开始轻轻地脱她的衣服。
半梦半醒之间,毛毛动了一下,只轻轻地说了一句:“温柔点好吗?”就任我轻薄。毛毛忽然也动了情,主动把粉红的小嘴凑过来,咬住了我的嘴。
毛毛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你知道吗?我早就喜欢你了。我好羡慕嫂子,如果你没结婚多好啊!我,我一定会嫁给你……嗯……嗯……”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刚一睁开眼就吓了一跳,我身边的毛毛正手托香腮,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呢。
我晃晃头,不再晕了,就有点抱歉地说:“昨……昨晚,有点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毛毛用脚踢了我一下,“还装,装什么装?你叫我来你家喝酒就是有目的的。当时你老婆不在家,你怎么不告诉我?”
“那,这事儿你也没问啊!”我狡辩道。
毛毛假装生气:“哼,我还以为你很正派呢,原来比谁都色!诱骗少女,什么罪?说。”
“什么少女?你都几岁了?大姐。”我开玩笑。
毛毛又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昨天晚上,你的劲儿可真大!说,是不是把我当成你老婆了?”
我一把把她揽在怀里,“不,我把你当成新娘,昨晚咱们入洞房!”
“你好色,你好色!”她把头埋在我怀里,掐了一把我的大腿。
“色什么啊色?咱们的节目还没完呢。”我说着,又骑在了她的身上。
……
一个小时后,毛毛走了,我一看,快十点了。胡乱吃了些东西,看看窗外,阳光灿烂,雪都化了。
儿子在奶奶家,我光棍一根儿,无聊透顶。干脆出去转转?
我骑上电动车,穿过泺源大街,沿着玉函路,不知不觉又来到英雄山。
漫步在熙熙攘攘的文化市场,看着各种样式的稀奇古怪的古董文物,可惜啊,身边再没有佳人相伴。
这里曾经是我和她经常来玩的地方。唉,岁月如水,十年如梦啊……
那时候,每逢周末或假期,我们就会来这儿玩。这里离学校远,很少有熟人,李梦涵就一直把肉乎乎的小手放在我的手心里,一刻也不想松开。
逛英雄山文化市场是俺的爱好,因为俺也是个小小的收藏迷。平时在这淘点宝贝,搞点廉价的冒牌文物,回去忽悠一下那些有钱的同事。嘻嘻。
有一次,俺就从沙子里面发现了黄金。
有一个摆地摊的大婶,她卖的称不上什么古董,都是家里的旧物,如旧书、旧衣服、旧手表,什么玩意都有。还有几枚旧铜钱。
我没抱多大希望的在旧钱中翻看了一番。啊,竟然发现一枚硕大的“太平天国”母钱!
我翻过来调过去的端详,直径大约4厘米左右,做工还算扎实,品相也可以,摸上去有些厚重的感觉。
我像偷了故宫的国宝似的,心止不住地砰砰乱跳,努力回忆着我在书上看过的细节。这种钱,如果放在拍卖会上,怎么也值个五十万吧!
我没还价,那大婶说30,我就掏出30块钱买下来了。紧紧地攥着手里,生怕它撒开小腿跑了!也没心逛街了,竟把梦涵忘记了,一个筋斗云飞回学校。
几个有经验的老师给我鉴定后,他们一致向我建议:这枚铜钱作为收藏品不合适,如果用来当暗器倒是蛮好的,扔到头上能砸死人!
且说那次,我俩正沿市场溜达,梦涵一眼看见一个半人高的青瓷大花瓶,上画《清明上河图》。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光着膀子,精瘦精瘦的,瘦的都能看见他身上一块一块的排骨。
李梦涵一下撒开我的手,蹲下身去摸人家的古董,嘴里还嘀咕着:“哎,你看,这花瓶儿不错呀,要不咱买回去吧。放在你宿舍里,肯定震晕了他们。”
这下可不得了了,吓得我大叫:“住手!你别动那个。你毛手毛脚的,给人家碰坏了,咱可赔不起啊!”
梦涵朝我吐了一下舌头,“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一破花瓶儿吗?”嘴里满不在乎地说着,就把手一松。
她话音刚落,只听得“啪嚓”一声,花瓶倒地,瓷消瓦碎。
梦涵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张小脸都白了,就剩下哆嗦了。
卖古董的老头立马就急眼了,站起来就想抓梦涵。
还是我手疾腿快,没等他站起身来,拉起梦涵就跑。
我听见身后传来老头的表扬声:“混蛋,给我站住!”
擦!我才不站住呢,把我俩卖了也赔不起那件古董!
幸亏我们穿得是旅游鞋,利索、跟脚。十分钟后,我们就逃离了现场。但还是不放心,边跑边往后看。还好,没人追上来。
卖古董的老头大概追了一段路,又不放心自己的货物,索性放弃了我们。
又跑了一会儿,这回是彻底摆脱了追兵。我俩坐在山路上,大口地喘着气。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野蛮女友,这时李梦涵已经从惊恐万状中缓过劲儿来了,又恢复了平日那种嬉皮笑脸的表情,“刚才多亏了你了,嗨,现在咱俩已经‘胜利大逃亡’了。嘿嘿。”
我敲了一下她的头,“你都多大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
梦涵一听,撅起小嘴说:“我多大?你不知道吗?我17岁啊,虚岁18了。怎么了?”
我接着夸她:“你好大的胆子啊,人家那是当古董卖的,你给弄碎了,肯定要赖上你的。值30块钱的东西,还不要你陪30万吗?”
梦涵委屈地说:“干嘛呀你?就算是件古董,弄碎了,又怎么样?你就认钱!在你心里,我重要,还是花瓶重要?你说,你说!”说着,就举起小拳头捶我的后背。
“好,好,你重要,好了吧?什么贵重东西能比得上我的宝贝重要啊?”
听到这话,李梦涵才收起拳头,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我回头看看,心有余悸地说:“咱们还是撤退吧,免得那老家伙追上来诬陷咱!”
俺俩一致决定,来一次短途旅游,到四女寺河去玩。
美丽的四女寺河畔,长河落日、碧波荡漾。
这地方真是人间仙境啊,如果谁看破红尘想出家的话,找一个地方修炼,这算是最好的去处了。此时,树荫蔽日,凉风拂面,好惬意啊。我坐在草地上,真舒服呀。
梦涵过来挨着我坐下,她一边轻轻地抚摸着我衬衫上的纽扣,一边盯着我的眼睛,“哎,问你件事,上大学的时候,你谈过恋爱不?”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原子弹爆炸差不多,赶紧说:“No,当年我郭某人一心扑在学习上,头悬梁锥刺股,考取研究生,从来都不看女生一眼。”
她撇了撇嘴,“那你怎么没考上?”这个坏丫头,竟揭我的短处。
“谁说我没考上?北京外国语学院给我下通知了,我嫌它不是名牌,没去。还有两所美国的大学,麻省理工和哈佛大学为了争我,差点打起来。”我信口瞎说道,说完后,脸都红了。
“切,竟吹牛,你以为美国人都这么傻呀?”
“当然了,他们都是一些傻十三。”
“傻十三,嘛意思?”梦涵傻乎乎地问。
“奥,你把十三改成阿拉伯数字,到家写写就知道了。”
我趁她还没弄明白,一把搂住,揽在怀里。因为天气热,她只穿一件短袖衬衣,所以我立马感觉到了我的变化,轻轻地挪了一下身体。我俩都是一阵尴尬,一时又想不起什么话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来什么。眨眨眼,问:“上高二以后,你还会接着教我们吗?”
“应该不会了吧。我教你们班本来就是阴错阳差,接替王老师的。我初来乍到,是个菜鸟,应该从高一开始教。”
“哈哈……那你就别烦了呗,你又不是俺老师!”这下,她高兴了,这家伙变脸变得真快啊!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相见的情景,就捏着她的鼻子问:“小坏蛋,你怎么那么疯啊?往人家身上撞!”
梦涵也放肆起来,叫着我的外号:“菠菜冬,这叫不撞不相交,你知道吗?你看人家车子来了,也不知道躲开。当时你干嘛呢?是不是在偷看美女?”
这家伙啥话都敢说,我快要晕了!
“你骑得那么快,我躲得开吗?哎,当时你是咋想的?我还是高四的不?”
梦涵趴在我身上,笑得直打滚儿:“那天,你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心里还在想,这家伙不是高四的?难道是高一的插班生?也忒老了吧。”
我看着她调皮的样子,思绪又回到那时候……
那年冬天似乎特别短,一场正儿八经的雪还没下呢,却又挥手和我们说鼓得白了。
那年,新世纪刚刚开始,街头巷尾男女老少,连三岁顽童都会学着老赵的口气说:“走两步瞧瞧!走两步瞧瞧!”还有的直着嗓子喊:“拐啦,拐啦,卖拐啦!”那一年湖人力战五局,在费城拿下76人,连续三年戴上总冠军戒指,我还记得艾弗森脸上不服的泪水;那一年中国加入了W什么O,据说能给外国人直接做买卖了;那一年发生了好多好多事儿。
那一年,我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儿……
四年的师范学业结束后,我又回到母校三中。工作问题解决后,老爸不再阴着脸了,妈妈脸上有了笑容,我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提鼻子一闻,春天的风也觉得格外清新,心里也格外美。
俺这人有个毛病,一高兴就爱作诗:啊,吹面不寒杨柳风,分不清东西南北中。
我们学校在济南市郊区,距离市里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公交车能直接把我们送到黄河大桥,再送到市中心。
我手里拉着行李箱,怀里揣着通知书,走在熟悉的校园里,想起高中时代曾经在这里玩命学习过,也曾经瞎折腾过的日子,还真有那么一点小感动。
四年,咋就一下过去了呢?这里的一切似乎没什么变化。看门的门卫老王还戴着那顶脏乎乎的毡帽,见了我还点点头。这老家伙,其实不是什么好饼,专门欺软怕硬,看人下菜碟儿。关于他的那些蠢事,以后有时间再给大伙讲。
我正在四处张望、胡思乱想之际,没料到面前突然有一辆自行车径直向我冲来。骑车人这时也才发现我,嘴里大呼小叫地喊着:“别动,别动!”
我靠,当时我像傻了一样,就真的没有动。耳轮中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两人双双倒地,四脚朝天,眼镜横飞,人仰车翻。
我心里气得不行,谁呀这么不长眼,大白天的往人身上撞?
我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找眼镜,摸了半天也没发现。只听得耳边响起一阵银铃般咯咯的笑声,我的眼镜被递到面前。
我戴上眼镜,这才看清楚,只见一位妙龄少女笑吟吟的站在面前。她上身穿着一件橙色羽绒服,下面是一条蓝黑色牛仔裤。一头齐耳短发,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一个劲儿地忽闪忽闪着。睫毛挺有特点,细细的,长长的。很朴素、很清纯的一个女孩子,不能说特别漂亮,起码挺耐看的。
我不禁想起一句诗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我揉揉还在发疼的腿,嘟囔着说:“你这位同学,骑得这么快,还让人家别动,你是拿我当靶子瞄准吗?”
女孩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故意撞你的,说走嘴了,没事吧你?对不起啊,我急着去宿舍,连你这个大活人都没看见。”
既然是被美女撞了,她也道歉了,我心中的怒火顿时消了大半。就大度地挥挥手说:“算了吧,你走吧,以后骑车注意点,你又不是近视眼。”
女孩儿却还不走,她上上下下像看妖怪似地打量了我二十多眼,不屑地问:“哎,看你岁数这么大,是复课班的吧?说,是不是高四的?”
我差点儿被她看毛了,“高四,还高五呢?您老好眼力!”我撇了撇嘴,没有理她,我还有正事没办呢。
我要去教导处报到,所以就看也没看她,拉起行李箱就走。
我咚咚咚地跑上二楼,第一天上班,由于心里很兴奋,刚敲了一下门,还没等里面答应,就一下子就闯进教导处。
没想到我看见了一副至今令我难忘的场景:沙发上,学校秃头顶的王副主任正和一个女人谈话。
靠,谈话就谈话呗。那两条大腿却紧挨在一起,他还拉着那个女人的手,一双臭爪子猥琐地还在摸来摸去。
那个女人呢,看似忍气吞声的样子。估计有点儿敢怒不敢言的意思,也许是怕得罪了这秃瓢儿吧。
见我突然进来,王副主任立刻尴尬地放开手,站起身来,生气地说:“你…….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那个女的还在沙发上坐着,有点儿尴尬地低着头。
我连忙摘下眼镜,擦擦镜片说:“哎呀,这屋里怎么这么黑呀,什么都看不见!怎么不开灯啊?”
王副主任这才悻悻地站起来,“嗯,是有点黑,你来干嘛的?”
后来从赵鹏的嘴里我才知道,原来的教导主任病了,现在是这位王副主任在主持工作。
我也后悔万分,这是怎么说的,无意间坏了人家的好事。在把来意简单地说了之后,王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早已填好的课程表递给我。讨好似的,还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从那张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我晕,就是这个王主任,脑袋跟大冬瓜似的,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在我三年的高中生涯里,他总是面无表情、疾言厉色,一张脸好像是木头刻的。
临走的时候,我看了看那个女的:脸红红的,头发散乱。我有点纳闷:这人到底是女老师,还是学生家长?是不是跟大冬瓜有一腿?孤男寡女的在这屋里,是不是在干什么事儿呢?
出了门,我打开课程表一看,上面写着:英语,高一6班。加上自习,一周10节课。
来到高一年级办公室,教过我的恩师一个个还是那么精神,其中刘小红是我的班主任,自然对我特别关照。
刘小红老师跟我说,原来教这个班英语的王老师由于身体不好,在家养病,并且听说已经提出退休了。6班的英语一直由几个老师轮流代课,所以急需一名新教师。
我恍然大悟,在心里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如果王老师不病,我也许还在家里待业……
那天上午第一节课就是我的英语课,也就是我即将开始教学生涯的第一课。
头天晚上,我几乎彻夜难眠,紧张得要命,在心里把教学过程翻来覆去考虑了好几遍。
坐在办公室里,我六神无主,心里仍在突突地跳。这是第一炮,如果打哑了怎么办?如果忘词了怎么办?
刘小红老师微笑着对我说:“小郭,别太紧张了。记住,上课要稳住。你比学生们大不了几岁,要沉稳一些。否则,他们会不认可你的。”我心里顿时暖烘烘的,还是自己的恩师好呀。
预备铃响过之后,我把心一横,像上战场一样拿起课本和备课就走。
推开高一6班教室的门,屋里静得出奇,同学们肯定知道今天要来新老师,50多双眼睛齐刷刷射向我,仿佛要把我看化了。
做惯了学生的我,第一次在正式场合登上这既神圣又庄严的讲台,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说啥好了。
为了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半分钟没说话,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稳住。在这帮比自己小不了六七岁的学生面前,一定要沉住气。说来奇怪,之前那么紧张的心情,现在却一下子平静下来。
我故作严肃地扫了一眼全班同学,刚想说话,只听见“咦”的一声。
我顺声望去,只见出声的是坐在第四排的一个女生。一件橙黄色外套,一头短发齐耳鬓,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如秋水盈盈、顾盼神飞。
我不禁一愣,这女孩儿好面熟,在哪里见过呢?哎呀,想起来了,她不就是昨天骑自行车撞倒我的那个吗?那女孩显得比我还惊讶,嘴巴一直张开着合不拢。
晕,我在心里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这疯丫头,她怎么会在我的班上?活见鬼了。真是不撞不相交啊……
不用猜,这个丫头就是我的初恋……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疯丫头会在我的班上,活见鬼了!
我低头看了看备课本,开始做自我介绍:“Hello,my name is Guo Aidong。From no won,I will teach you English in stead of Mr.Wang。”
话音刚落,下面一阵骚动,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惊讶的、鄙夷的、不屑一顾的,啥表情的都有。我还听见一个低低的声音说:“装什么大瓣儿蒜?不会说中国话吗?”
见到这种乱乱哄哄、窃窃私语的场面,我感觉有点失望,是不是我说的不好,学生不爱上我的课?但转念一想,哼,肯定是他们没听懂。我又不是人民币,怎么能让人人都喜欢我?!
想到这,我用汉语说了一遍:“大家好,我叫郭爱东。很有幸,从今天起我接替王老师来教你们英语。”
一个大个子男生站起来说:“老师,你到底是爱东还是爱西啊?”马上引来一阵哄笑。
我不慌不忙,慢慢地说:Aidong is only a name?I only love my therland.(爱东只是个名字,我只爱我的祖国。)
一言既出,语惊四座,顿时无人应声。
那个撞到我的女生在捂着嘴窃笑。
处理完这起突发事件,我底气足了许多。于是我问:“Who is the English representative?(哪位同学是英语课代表?)”
话音未落,只见教室中间站起来一个人,我仔细一看,差点儿傻了,手里的课本直接掉在了地上。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那个橙衣少女站起来,不错眼珠地直视着我,眼角眉梢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神色:是惊讶,是好奇,是得意?
原来是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眼没红,却是一黑。心想,天啊,为什么冤家都要往一块凑呢?你在外面撞了我不算,还要跑到这来给我做对?
但是面对着这么多人,我又能说什么?只能故作轻松地挥一挥手,让她坐下。
这节课我竭尽所能,使出浑身解数,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为的是来个开门红。很多同学也为我的精彩表演而折服。我偷眼看看那个橙衣少女,我发现她听着听着,眼睛里放出异样的光彩,从惊讶到好奇,从不信任到有点佩服的意思。
我一口气讲了20分钟,同学们开始自习。我在教室里巡视了一番,鬼使神差般的,走到橙衣少女面前,拿起她的课本,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她的名字。
李梦涵。
这个李梦涵正在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呢,她见我看她的名字,更加有点得意,朝我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儿。
我头一晕,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星期二,阴。
课代表的职责之一就是收发作业,交作业并没有人规定具体时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梦涵总是选择课外活动来。
下午第二节以后是课外活动时间,这时候多数老师同学都出去散散步、打打球、锻炼身体。除非特意加班,办公室里几乎没其他人。
因为我初来乍到,对业务不熟悉,所以必须努力一些,在业余时间多备备课。况且我没有多少运动细胞,投篮球的时候总是找不到篮筐,经常来个“三不沾”。心想还是不要自取其辱,惹得别人笑话了。
我不爱出去玩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知道梦涵快要来了。搞不清为什么,见到这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烦恼就立马飞到爪哇国去了。这是不是喜欢呢?不知道。但是心里咚咚地跳是真的。
也许,喜欢就是在楼道里碰上他(她),愉快的和他(她)打声招呼,再简单寒暄几句。擦肩而过的时候,看见了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就无端好了起来。
正想到这,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梦涵。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她照例是不打报告的。经常是大大咧咧地放下一摞作业本,就开始旁若无人的翻看我的书籍资料。她好像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
我装着恼怒的表情说:“你就不怕我吗?我可是你老师。”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说:“谁怕你啊,反正你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说完扑哧一笑,如小桃般娇艳的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等了一会,见她还在那站着。我就问她:“你还不走?有事吗?”
她歪着头,鼻子里又哼了一声说:“没事就不能在这待会吗?你判完作业我再走。”
“啊,这么多作业,我起码需要一个钟头才能完。”
她神秘兮兮地说:“那我就等你判完两本再走。”
我耸耸肩,无奈地说:“好吧,我真服了YOU。”
梦涵笑起来:“你这不是挺幽默的吗?怎么会猜不透人家的心思。”说真的,她笑起来真好看,像雨打芭蕉,花枝乱颤。
我摇摇头说:“啥心思,我可不如你那么冰雪聪明。”
说着我就从最上面拿过一本作业来检查,我点点头,写得还可以。
等拿起第二本的时候,我稍微一愣,这么巧,这不是梦涵的作业吗?
梦涵的字我见过,老实说写得不怎么样,像她的人一样,大大咧咧的。可是她的作业却是工工整整、一丝不苟的。
“不错哈,继续努力。”我一边表扬一边用红笔写了一个大大的“GOOD。便顺手把本子放到一旁。
“切,表扬人也不会用词,这么假。”梦涵不屑一顾的样子。
她把那本作业又放到我眼前:“你怎么这么不认真呢?没看见人家作业里还有啥?”
还有啥呢?我真是没注意。我拿过她的本子仔细翻看起来,果然在中间夹着一张纸。
我刚想打开,梦涵一把按住我的手:“等我走了你再看,嘻嘻……”说完,调皮地一笑,快速跑出屋去。
我不禁想起李清照的词: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这词真好啊,活灵活现地写尽了少女纯情的神态,就像现在的她。我抬起手闻了闻,少女的体香还在呢。
打开那张纸,上面用彩色笔画的是一个男子:笔挺的西装、浓眉大眼、二目有神。旁边是一行英文:Mr.Guo,I wish you happy everyday。(郭老师,祝你天天快乐。)
这鬼丫头,怪不得上课不专心,原来是在画我!
我仔细瞧瞧画像,这也不像我啊,我有那么帅吗?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才发现,回去我得好好照照镜子!
第二天,她来送作业的时候,我故作生气,拉下脸来:“李梦涵同学,我现在警告你。你不许……”
还没等我说完,梦涵就撅起嘴说:“不许什么啊不许,干嘛那么严肃,快吓死人了。”
看她这样的表情,我心一下子软下来,语气放缓了很多:“是这样。第一,你呢,要以学习为主,以后上课不准走神,不准胡思乱想,不准画画。”
没想到这家伙是属猴子的,我语气刚一缓和,她马上就顺杆子往上爬,耍起赖皮:“我就愿意画,怎么啦,怎么啦,不耽搁学习就行呗,我喜欢画谁就画谁。”
说完,自己就感觉到有点儿不好意思,粉面立刻羞得通红。
我看在眼里,心中一动,但强忍住自己的情绪,装作没看见,继续说:“第二呢,以后不许搞那些小动作,比如在作业本里夹纸条。”
我忽然想起什么来,问:“对了,有一个事情我弄不懂。你把自己的本子放在上面,但总是在第二的位置,这是为什么?”
梦涵吐了一下舌头说:“笨啊你!如果放在最上面,万一你不在,被别人发现了秘密怎么办?”
“啊,原来如此。你这叫以权谋私,鬼丫头。”说着,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捏了她的鼻子一下。
梦涵嘻嘻地笑了一下,冲我做了个鬼脸儿。
“好了,事情谈完了,你走吧。”我下了逐客令。
“撵我吗?我不走。”她不但没走,还笑嘻嘻地凑到我身边,随便翻起我的书来。少女那青春洋溢的身体挨着我,黑色牛仔裤勾勒出腿部的丰腴和健美,不知是不是有意,偶尔我俩的腿还碰在一起。
她那少女那青春洋溢的身体挨着我,黑色牛仔裤勾勒出腿部的丰腴和健美,不知是不是有意,偶尔我俩的腿还碰在一起,吓得我立马缩回来。
“这就是你们看的参考书啊?看来当老师也不是多么神秘。”她大大咧咧地说着,呼出的气息喷到我脸上,让我感到有一种痒痒的感觉。我心里咚咚地跳起来,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烧。我简直快受不了了,只求她赶快离开才好呢,如果这时有人进来,看见我们挨得这么近,像什么样子?传出去,来了得吗?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她脖子底下有一块淡紫色的印记,差不多一枚硬币那么大小。刚想开口问,又忍住了,小姑娘家家的,哪能随便问这个?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私啊。到了后来我们熟悉了,在一起交谈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梦涵好像想起什么,“哎,你给我讲讲大学的事吧,我特向往。”
我也对她哼了一声,“你努力点,考上大学不就知道了吗?”
“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不讲,我就不走。”
怪不得我听说,睫毛长的女孩子脾气都不好!没办法,今天遇上了!
我犹豫了一下,只好说,“讲倒是可以,你离我远点,我就给你讲。”
她扑哧一笑,“你这么怕我啊,好,我离远点。”说完,就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说起大学里发生的往事,很多很多,仿佛历历都在眼前。于是就给她讲起我上大学的第一天,就闹出了笑话。
第一天报到的时候,我扛着行李,拿着通知书去找宿舍。在路上我心里还感觉奇怪呢,怎么楼道里一个男生都没有?
我仔细看看通知书,对呀,是405呀!没错!到了405房间,我推门一看,差点晕倒在地,怎么都是女生?!
405的女生,后来都成了我的学友,可当时并不认识我。大家都在忙着整理床铺,看我傻愣愣地站在那,也都大眼瞪小眼地在心里纳闷:这是哪个同学的跟班?怎么送完了行李,还不回去?
望着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我还想呢:这山师大不愧是全省一流大学,我考这里考对了,人家就是开放!学生宿舍不分男女,这可是社会主义制度的充分体现啊!
当时我还傻傻地问了一句:同学们,我是才来的,请问,我睡哪个床铺啊?
几个女生这才如梦方醒,都不约而同地整齐而有礼貌地回答:出去!
后来俺才知道,都是被后勤老师给弄错了,靠,估计报到的时候,那位戴眼镜的老师近视指数太高了,雌雄不分!我靠,当时我心里暗骂:我还以为大学多么正规呢!
同时,我又有点小遗憾:如果俺长得再标志一点,苗条一点,是不是可以蒙混过关,成为405宿舍的正式成员?那晚上,俺还不得左拥右抱,夜夜做新郎吗?
讲完了,梦涵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呀,想不到你这么色?”
“我晕!我哪里色了?只不过想想而已。如果我色,还不当场就把你小妮子拿下吗?”我有点开玩笑地瞅着她的脸蛋说。
她脸一红,“去你的,你好好讲故事吧!”
接着,我还给她讲,大学里有一个口号叫60分万岁,那是因为,高中时代拼搏得太累了,到了大学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大学生无所事事,就整天玩。当时最流行的是:女生织毛衣,男生打够级。
够级是一种扑克游戏,起源于青岛,风靡齐鲁大地。到了大二,打牌就没啥意思了,学生们就开始谈恋爱。
梦涵突然问:“你说实话,谈过恋爱没有?谈过几次?”
我一下子愣住了,瞅了瞅她,心想,这是当学生的说的话吗?
“到底有没有呢?”她穷追不舍,一双凤目瞟着我问。
我摇了摇头,说:“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她又哼了一声说:“不回答我也猜得出来,你呀,肯定是个花心萝卜,那时候没少了谈恋爱!”
我刚喝了一口水,还没咽下,听见这话,扑地一声就吐了出来。这孩子越来越放肆了,哪有跟老师这么说话的?
我想岔开话题,就一本正经地对她说:“你以为到了大学就都变质了吗?都一无是处吗?跟你讲一件真事,就当爱国主义教育吧。
在大二的时候,有一次看报纸,我们听说国家要造航空母舰,可是需要老鼻子钱了。于是我们宿舍的七个弟兄,联名给《中国青年报》写了一封请愿信。
大体意思是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果中国造航母,哥们儿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如果和美国鬼子打起来,发一支枪,哥们儿立马就上战场。
当时还是我执笔的呢,每一个弟兄都签上自己的名字。真是心情豪迈、热血沸腾啊。”
我滔滔不绝一口气讲完,梦涵大睁着两只眼睛,半天才回过神来,伸开两臂,夸张地说:“我好崇拜你啊,大英雄!”
我闭上眼睛,刚想迎接少女的拥抱。
正在这时,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我同事赵鹏,也是我的同宿舍的室友,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刚好看见这场景,觉得很尴尬。他敲敲门,眨眨眼说:“我来拿乒乓球,你们继续哈。”
我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啥呀?我们啥也没干,冤枉死了都。回头看看梦涵,却又羞红了脸。
周一,晴。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小赵误会倒没什么,他毕竟是我朋友。别人看见可就不好了,别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这种事情害死人啊。
可是,不让她来办公室,她肯定不听,那我只好闪人了。课外活动干点什么好呢?我要和赵鹏打乒乓球。
赵鹏,我的校友,山师大体育系毕业,一米八二的身高,腚大腰圆,傻大黑粗,呆头呆脑,少语寡言,酷似日本动画片《哆啦A梦》里头的大熊。
赵鹏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除了体育,就是爱打架。
那次打架都是因为我。
那天下午放学后,我想骑着赵鹏的变速自行车出去上街。刚把自行车推倒宿舍门前,因为忘了拿东西,就回到屋里。
这时候,从那边过来一个高高的男生,他家伙看来不属羊、不属兔,专门属特步,不走寻常路。那辆自行车放在那里,其实也没挡着他,也没碍着他,他可能是一时兴起,抬腿就想从自行车横梁上跳过去。
但是这家伙技术没练到家,跟奥运会跳高比赛的似的,身子已经过去了,只剩下一条腿没过去,一蹭一拉之后,我和赵鹏在屋里只听见:咣当,噗咚,哎呦。
还整了三个象声词,怎么这么乱啊?
其实一点儿都不乱。
咣当,是自行车倒地的声响。
噗咚,是这家伙亲吻地面的声音。
哎呦,是他嘴里发出的惨叫。
那家伙坐在地上,揉着磕疼的膝盖,好久才站起来。破口大骂:“这他娘地是谁的车子?放在这儿挡住老子的路!”
我俩连忙走出去。赵鹏大喝一声,“车子哪里碍着你了?你放着好好的路不走,非要从车子上面跳过去!”
没想到那小子急了眼,二话不说,走上来对着赵鹏就是一个冲天炮。
赵鹏没防备,被打得两眼冒金星,满嘴流血,脸都肿了。
这还了得?无理取闹,而且还敢打老师?!我刚想上去理论,赵鹏缓过神来,脚下来个扫堂腿,噗咚,那小子再次应声倒地。
那家伙倒在地上却不老实,站起来拍拍身上,回头还放了一句狠话:“你是老师怎么地?就能随便打人吗?你等着瞧!”
回到屋里,我问赵鹏:“你看起来像大熊似的,怎么身手如此矫健?练过吧?”
赵鹏嘿嘿一笑,他告诉我,在山师大这四年,曾拜在号称“泉城第一侠客”的董教授门下,苦练长拳短打,功夫了得,两三个人近不了身。
但事情的结局出人预料。
过了几天,赵鹏被叫到校长办公室,他看见屋里还坐着几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校长对这几个人毕恭毕敬,忙着沏茶倒水。
见赵鹏来了,校长连忙介绍:“这是市委的几位负责同志,他们来了解一下那天的情况。”
又回头对那几个人说:“这位赵老师年轻,爱冲动,那次都是误会,对不起韩磊同学。来,赵老师,你给同志们道个歉!”
赵鹏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冲那几个人瞪了几眼,说:“我道什么歉?那个学生从我的自行车上面跳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打架也是他先动的手,怎么会怪我?让我道歉,没门!”
校长一时下不来台,陪着笑说:“这位赵老师口快心直,还是年轻啊,希望大家原谅、原谅!”
又把赵鹏拉到门外,小声地嘱咐了半天。赵鹏才皱着眉毛进屋,向各位负责同志道了歉。
据说学校还赔了一千元医药费了事。
后来得知,韩磊的老子乃是本市市委一秘书长,平常嚣张惯了,怪不得连老师也不放在眼里。
赵鹏说完之后,气得我大叫:“我草,当领导就不讲理吗?这学校是他们家开的吗?打了人还TMD恶心先告状!校长干嘛不敢惩罚那家伙,还跟孙子似的低三下四的!”
骂完了,我稍微出了点儿气。但事情却还没完,跳车子事情却和那小子结下了梁子,此乃后话。
这几天,每到课外活动时间,我总是缠着赵鹏打球。小赵也感到纳闷,不停的取笑我:“我说菠菜啊,你不与佳人作伴,也想锻炼身体了?”
“你嘴里还能吐出象牙来吗?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我把自己的忧虑告诉他。“你教我打球吧,躲躲这野丫头。”
就这样,一连3天我都溜之大吉,办公室再也见不到我的身影。可是,打球的时候我也在想:梦涵去了没有,找不到我她会怎么想?
看作业的时候,我发现梦涵的字写得很乱,肯定她是跟我赌气,故意的,可能以此来示威吧。梦涵的作业本里有没有夹纸条?我还是不看了,就让这份朦朦胧胧的感情消失了吧。
上课的时候,我也不敢正视梦涵。她呢,气呼呼地也不看我,也不听课,斜着眼睛看墙壁。给人的感觉,她的眼睛里会冒出火来。
请原谅我,我心里想,毕竟你年龄还小,对那些事情还不懂,过一段时间就会把我忘记的。
星期二。
那天老师们一天都在判试卷,中午加班,所以吃了一些东西后都没回家。我在看小说,其他人在办公室午睡。
刘晓红老师吃过饭后就匆匆外出了,没把手机带走。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我们都被吵醒了,没人去接。过了一会儿,大家刚闭上眼睛,手机又响了,好刺耳啊!
老包有点恼了,拿过手机大吼:“我们在睡觉,你烦不烦啊!”电话再也不响了。
半小时后,刘晓红怒气冲冲地回来了:“刚才是哪个混蛋说跟我睡觉来着?”顿时,办公室里寂然无声。
……
我盼望已久的乒乓球世界锦标赛开幕了,可晚上的比赛俺却不能一饱眼福,郁闷!
全校正在晚自习的时候,有一个班例外,就是包老师的高一4班。老包仗着自己岁数大、资格老,敢在班上打开电视,看起球赛来。
我走进高一4班,见赵鹏也在,老包向我摆摆手,意思是小声点。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了最小,全班学生齐涮涮地坐着,不错眼珠地盯着屏幕。我心中暗笑,这拨学生也让老包培养成了铁杆粉丝了。
下课铃一响,外班的学生呼啦啦跑来一大群,顿时把4班塞满了。前面的不坐下,后面的看不见,只好也站起来。还有人不停地喊着:“王楠加油啊。”乱得像一锅小米粥,老包一看也无能为力,只好随它去吧。
星期四,风。
咽炎可能是当老师的常见病,世界上没有哪一位老师不是敬业的。比如我吧,虽然偷着去打球,可是还要带病工作,谁让俺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呢。
今天打不了球了。头晕感冒,嗓子发炎、说话嘶哑。下班后我来到医务室。这里门可罗雀,女校医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呢。
这位女校医五十多岁,岁数不算大,可是动作特别慢,一行一动,比蜗牛快不了多少。
就这位校医,身体柔弱不堪,一副病秧子的模样,说话都没有三分力气,看着还不如林黛玉的体格棒呢,我心里纳闷:就这样还给别人看病?
我把来意一说,女校医很不屑地说:“嗓子上火了,输瓶液就好了。”
说完就让我坐下,慢腾腾地拿出一个吊瓶来,她把药水往瓶子里灌的动作,像放慢镜头一样,急死我了。待到拿起针来扎我胳膊的时候,像纳鞋底子差不多,那针就像根生锈的针,一纳米一纳米地进入我的皮肤。我靠,真是难受极了。我现在真正感受到在古代,砍头其实是最好的惩罚。
扎好后,她把点滴调整了一下,就走开了。我一看,速度太慢了,几乎五秒钟才滴一下。就自己动手调快了一些。
校医走过来,重新把点滴调慢。我等她走开,又重新调快了。
这下她可生气了,“你有什么急事?要真赶时间,就喝了吧”。喝就喝!我真想拿起瓶子,一仰脖子喝光了算了。
下午我接着去上课,输完了液,可是没感觉好多少,也不知道那位校医老奶奶给我灌了什么药水。
这节课可真难熬啊,平常那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我,一下子变蔫了。讲了十分钟,我就坚持不下去了,每说一句话就要咽下一口唾沫,嗓子疼极了。
这可咋办呢?我灵机一动,想委托一名同学代替我主持剩下的半节课。按理说这项工作应该由课代表代劳的,课代表就是要代表老师嘛。可是我和梦涵正在“冷战”期间,她气鼓鼓地坐在那里根本就不瞧我。我如果求她,她肯定不听,那不是成了自取其辱吗?
谁来做这件事情好呢?我眼睛扫了一下全班,关键时刻能担此大任者,寥寥无几。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儿身上,她叫张雪。
张雪是班里所有女生的天敌。她一人把才色都包了。她是学习委员,又聪明、又漂亮。她可能还画过妆,一张小脸红扑扑、粉溜溜的,一张小嘴如樱桃大小,红艳艳的。
张雪这丫头没得挑,如果硬要在米饭里头挑沙子的话,那就是有点骄傲,也有点酸。平常走路的时候,像小公鸡似的,头高昂着,胸脯高挺着,都快到房顶上去了。
其实我挑张雪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挑个全班最优秀、最漂亮的,气气梦涵,让她彻底对我失望,以后再也不来找我麻烦了。
我于是写了一张小纸条,挥手示意张雪到前面来,把那张纸条交给她。张雪不愧是班干部,她立马心领神会,朝我微微笑了一下,扭着水蛇腰款款地走上讲台,那小姿势,就像走T型台似的。
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按了按头上的发卡,看了一眼纸条就开始嗲声嗲气地念起来:“对不起,同学们。今天我嗓子哑了,不能讲课,特意委托张雪同学代替我……”
话音还没落地,同学们顿时哄堂大笑,一片人仰马翻。有的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有的伏在旁边同学的肩上,有的捂着肚子笑得上不来气儿。张雪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纳闷,一向冰雪聪明的雪儿,今天好弱智啊。
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抬起头悄悄看了一眼梦涵,她不但没笑,一张小脸反而气得铁青,可以看出来在呼呼地喘着粗气。生气就生气吧,这不就是我想要的效果吗?生气了你就不来找我了。
这时候,雪儿又扭着软软的小蛮腰走过来,趴在我耳边和我商量:“课也讲完了,题都做完了,也没事可做了。Mr.Guo,我让大家随便一点儿,轻松一下,讲个笑话好不好?”我点了点头。
于是雪儿大声宣布:“现在大家每人讲个小故事或者笑话,要求就是尽量和英语有关系的。”
就有人在下面起哄:“那么就让学习委员先讲一个吧,给俺们做个示范。”
雪儿一听,也没推辞,就讲起来:这是我在初中时候的事情。一天,老师正在上英语课,校长不知怎么就在教室窗口了,不过被老师看见了。于是老师想讨好领导,就让校长的女儿回答问题,用“there……is”造句。校长的女儿很紧张,过了半天,结结巴巴的说出一句话:“There……is……a……pig……out……of……the……class。”
雪儿讲完了,等了一会儿,英语好的同学才反映过来,那句话的意思是:有一头猪在外面。随后才笑起来。那些没听懂的同学还在傻乎乎的大眼瞪小眼地发愣呢。
说完了,又有一个男生自告奋勇,也讲了一个笑话:在我读小学的时候,有一次上公开课,老师问我们一个问题:“各位同学,有谁知道长度的单位是什么啊?”这时候,班上最最乖巧的一个同学举手要求回答,这是课前老师安排好的,当然就得他回答啦。“老师,是米!”
“不错,不错,请坐下。”
“可是,有谁还知道有什么呢?”
这时候,平时学习最最落后的同学也举手,老师有点激动,虽然没有事先安排他,可是老师觉得不应该有歧视,决定给他一个机会。这位站起来激动地说:“老师,还有菜!”
第三个同学讲了一个很短的笑话:初中的时候考历史,问:刘邦的休养生息政策是什么?我一同学答道:笑一笑,十年少,少娶妃子多睡觉。全班都爆了。
这节课,所有人都挺开心的,除了一个人之外,大家能猜到是谁吧?
星期二,小雨。
今天,我的嗓子疼得越来越厉害了,喝水都难以下咽,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好去教导处请假。
长得像大冬瓜似的王副主任坐在正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听见我进来赶忙抬起头来。我把病情通报了一番,大冬瓜晃悠着脑袋,像怀疑我似的问东问西。我心里暗骂:这他娘地不是个好鸟!我这嗓子都这样了,说话都哑了,还能骗你不成?
出了教导处,我又来到医务室。告诉校医,输液没管用,问她吃什么药好?
女校医愣了一下,很久才说:“这个,那个,你是吃点感冒药呢,还是吃咽喉丸呢?我给你找找啊。”
她不光动作慢,眼神也不太好,戴上一副眼镜,使劲儿看药瓶上的小字,看半天也没看清。
她从柜子里一边找药,一边独自念叨:“我记得还有一盒咽喉丸呢,怎么找不到了?哎,这有一瓶感冒药,是1997年出厂的,不会过期吗?你吃吃试试,看看管用不?”
我差点被气晕过去,都4年了,这恐怕是我上高三那年进的药吧?我本科都毕业了,还不过期啊?没等她回过身来,我抬腿就走了。等她给我找到药,明天早晨再来取不迟!
我气鼓鼓地回到宿舍,看赵鹏不在,推出他的变速车,一屁股骑上。这玩意就是快,像刮风似的。没到五分钟,我来到县医院。挂了号,走进内1科。
我进了屋之后,四下打量了一番。
屋里有两位穿白大褂的大夫,一位年老一些,大约也是五十多岁,一副冷冰冰的脸孔,看着就让人害怕;另一位是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大约二十多岁吧,戴一顶护士帽,一头秀发挽成一个髻盘在脑后,雪白的大褂更加衬托出粉脸的娇嫩,这位妹妹嘛,看着让人舒服多了。
我凑到小护士面前,跟她说了一遍病因。小护士却没说话,一个劲儿地看对面的老大夫。老大夫瞪了我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说:你小子就这点本事,看病还没忘了泡妞!老大夫说,你过来,我给你看看。我无可奈何地走过去。
年长的大夫让我张开嘴,拿出一件仪器就往我嘴里杵,我的妈呀,就像探矿那样在里面搅合了一番,完了,在纸上刷刷地写了几个字。
旁边的漂亮小护士拿过纸来,转手递给我,燕语莺声地说:“到药房拿药去。”虽然只有这么几个字,可是给人的感觉舒服极了,那小声音比蜜糖还甜,起码六个加号,我半边身子都快酥了!
我还在回味着甜蜜的感觉,傻愣愣地站着那儿竟没动。小护士以为我没听清,用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瞅了我一下,轻柔地说:“药房就在大厅西北角,你快去吧。”
我这才恍然大悟,赶忙掩饰说:“奥,知道了,谢谢啊。”急急忙忙地回头就走,没想到一下子撞在门框上。哎呀,好疼啊,我捂了捂脑袋,呲牙咧嘴地叫了一声。
小护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也不好意思地咧了一下嘴。只见老大夫皱了皱眉,又瞪了我一眼,吓得我飞也似地出了门。
我出了内科,看了看手中的药方,晕,比草书写得都乱。我这个英语专业毕业的大学生竟然一个字都不认识,这他娘地是德文还是西班牙文?
来到药房,一划价,我靠,就那么一小瓶药,三十五块钱!这也忒黑了吧。我一摸兜里,二十五,整好差十块钱!我还以为买瓶感冒药,也就是三块五块的,钱不够,怎么办呢?回去拿吧,这么远,半小时也回不来。我看看手里的药方,真想一把撕了。
我无精打采地走到大厅门口,忽然听见有人叫:“哎。”是叫我吗?我一回头,是那个漂亮的小护士!她扑闪着一对美丽的大眼睛正冲我笑呢。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她为啥叫我。小护士说:“哎,药方怎么还在你手里,怎么不去拿药啊?”
我尴尬地说:“钱不够了,没想到买点感冒药这么贵。”小护士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你让我看看什么药,你到外面药店买去,便宜点。”
我心想,我哪辈子积了德了?竟遇到贵人。就把药方递给她。
小护士仔细看了看纸上的字,无奈地摇摇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认识。老大夫们都这样,故意把字写得潦草一些,就是为了防止病人到别处买药。”
“可你们医院太黑了,药太贵了!”我愤愤不平地说。
小护士脸红了一下,轻轻地说:“我是才来的,也不太清楚。哎,你家远不远?要不我借给你钱,你先把药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