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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第N次初恋最新更新章节9免费推送

2021-06-04 02:27:31 作者:菠菜冬
  • 第N次初恋 第N次初恋

    年轻教师郭爱东毕业后,跑到一所不同高校教书,他的幽默风趣的教学,让他成为学校的风云教师!漂亮的学生妹、高雅的白领、傲娇的女教师,风尘的按摩女……各色美女围绕着他,让郭爱东无从选择!既然没办法选择,那就好好享受各种温柔乡。

    菠菜冬 状态:已完结 类型: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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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N次初恋》 章节介绍

有一种小说主角,他们的爱情故事曲折动人,令人牵肠挂肚。这就是作者菠菜冬笔下的主角郭爱东菠菜冬,小说的名字叫《第N次初恋》。《第N次初恋》第9章内容介绍:女主人气呼呼地指指墙上说:“没看见吗?这儿都是清真!”梦涵一看,赶紧站起来,把我手里的包.........

《第N次初恋》 第9章 没人时再叫老婆 在线试读

女主人气呼呼地指指墙上说:“没看见吗?这儿都是清真!”

梦涵一看,赶紧站起来,把我手里的包子塞进塑料袋里。又朝女主人不停地赔礼道歉。

真是扫兴!我喝了一小勺羊杂汤,问梦涵:“你喜欢吃什么菜?随便点。”

梦涵摇摇头,看着桌子的东西说:“这不挺好的吗?咱不要别的了。烧饼挺香的,羊杂汤热辣辣的,我喜欢喝,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吃辣的东西,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吧?”

我突然冒出一句:“喜欢吃辣好啊,酸儿辣女,嘿嘿,到时候给我生个女儿。”

李梦涵一听,气得在桌子底下伸出脚来就想踢我。可我早有防备,倏地一下闪开了。

虽然嘴里跟她逗闷子,其实我知道,下面的话她没说完,可我晓得。我一个月才挣几百块钱,哪够下馆子的?还要强撑着,在女朋友面前装作大款,真是他娘地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看着她的脸,忽然觉得梦涵有些陌生了,好像都有点不认识她了。有多少像她这样的女生,舍不得花男朋友的钱?有多少女生在男朋友请客时会点最便宜的菜?有多少女生在跟男朋友吃饭的时候会替他着想?

她这样成熟,原来我怎么没觉得?刚才她给我们劝架的情景,根本就不像一个学生,好像一个母亲为了孩子做的错事,而向别人道歉。

吃完饭,我俩手牵着手,又来到那片小树林。

我这人平时少言寡语,可和她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用梦涵的话说,就像《大话西游》里的那个唐三藏一样花猫嘴。

梦涵虽然粗枝大叶,但并不是没心没肺。有时候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望着天空发呆。

“怎么了,这么傻傻地看天上?”我问她。

她慢慢地,又好像自言自语地说:“你说,我们是不是坏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说实话,我不知道,反正你不是坏人。要说有的话,也许我是坏人吧。”

她喃喃道:“我也是坏人,如果我爸知道了,还不得怎么骂我呢?我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我还没真正明白她的心思,为什么她这么怕她爸。直到两年后高考结束,我才真正明白。

唉,如果她不是我的学生该多好啊!如果上帝能满足我一个愿望,我就会求他消除这师生名分,天啊,你知道吗,这种东西太重了,压在我身上,好累,我想不出来我们的结局到底是什么。

正在我无限神伤之时,梦涵好像想起什么,又笑了出来,“你知道吗,你教我们一个学期了,我一次都没叫过你老师呢。”说完冲我做了个鬼脸儿。

呦,我想起来了,还真是的!自从第一天开始,她骑车撞了我,说我是高四的,以后也从来没称呼过我老师。

我问她:“那你管我叫什么呢?”

她想了一下,调皮地说:“叫‘哎’吧!要不就叫‘老郭’。”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有那么老么?”

“哎,老郭,你23,属马的,horse,是吧?”

“晕,你啥都知道。我虚岁24了,比你老是吧?你呢,多大呀?”我嘴里这样说,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们年龄是不是相差太多了?

“嘿嘿,我17啦,虚岁18,属狗的,dog,汪汪汪。”

“verygood。”我脱口而出。

梦涵眼睛眨巴了一下,狡黠地说:“good什么呀good?哪里good了?”

“你才比我小四岁啊?我以为小多少呢?我是属马的,你知道吗?从生肖上来讲,俩人如果相差四岁,属相就能相合,可以成为非常好的兄弟、姐妹、朋友或爱人……”

梦涵睁大了眼睛:“是真的吗?你逗我玩吧?”

“嗯,是真的,不信,我给你看。”说着,我取出我的日记本,找到那一页。

我指给她看那一行印刷的小字,给他念:“属马的你细心谨慎,与属狗的他或她在一起,越发能体现爱情的浪漫,花前月下,留连忘返。“

“啊,是真的。这上面还说了,男女差4岁最好做夫妻。”一丝幸福感在她脸上流露出来。

“对啊,老婆,你看咱俩就是最好的夫妻。”我忍不住又揽住了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我以为她会说:“谁是你老婆呀?”没想到,梦涵根本没说这话。反而把身子往我怀里拱了拱,红着脸小声地答应了一声,“嗯,可是,你不能乱叫,没人的时候你才能叫”。

我存心想逗逗她,“没人的时候能叫你什么啊?”

她娇嗔地白了我一眼,“叫什么,你刚才不说了吗?叫我老婆呗。”

她一边摆弄我的本子,又提出一个无理要求:“老郭,我看看你的日记行不?”

梦涵果然耍无赖,要看我的日记。我迟疑了一下,故意逗逗她,就说:“俺这里面可有秘密啊,写的都是俺的梦中情人。”

这么一说,梦涵更上劲儿了,“呀,你的梦中情人?让我看看碍什么事?看看又不怀孕!”

“晕,小丫头片子,这说的嘛话呀?什么怀孕不怀孕的,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词儿呀?”

“嘻嘻……”

我又想逗逗她,就说:“你知道怎么样才能怀孕吗?”

说这种话的时候,我感到好刺激啊,就有点邪恶地问道:“小坏蛋,问你个问题,你知道怎么样才能怀孕吗?”

梦涵听了,先是粉脸一红,接着又向我吐了一下舌头,“我知道呀,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嘛?”

“那怎么怀孕呀,你说说。”

“哼,大坏蛋,你想套我的话,对吧?我就是不说!”

“那你就是不知道!”我将她一军。

“你这样吧,你先让我看你的日记,我才告诉你。嘿嘿。”这丫头没上当。

我心想:随便吧,不让你看的话,你还不吃了我吗?就无奈地点点头。

她仔细地翻看着我的本子,篇篇都记录着我俩的件件往事,我们的每一次相见,每一次谈话。怎样被车子撞倒,怎样在小树林里寻找,怎样讲大学里发生的那些事……

那些日记,满页满张写的都是李梦涵、李梦涵……以及无数的红心。

梦涵看着,两只脚不停地搓着地面,脸红得如同秋天的海棠,“我问你,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李梦涵说着,眼圈发红了,一汪晶莹的泪珠在眼睛里打转。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贴在她耳边说:“我也不知道啊,喜欢是没有理由的。我也问你个问题,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梦涵撅着嘴说:“我也不知道呢,不知不觉就喜欢你了!”

她仔细地看着我的脸,像发现美洲大陆一样兴奋起来,“哎,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我才注意到,原来你还是双眼皮哩!”

我鄙夷地说:“本大人就这点儿优点,你才知道呀?”

梦涵接着刚才的半句话说:“可惜啊,一只眼单,一只眼双。”

这臭丫头,开始我还以为是夸我呢?气得我差点躺在地上。

“哈哈,开玩笑啦,别生气!”梦涵又问我:“你睡觉时梦见过我吗?”

我点点头,“嗯,梦见过好几次呢。”

“那都梦见和我在一起干什么?”

我挠挠头,“这个嘛,你猜猜,一男一女在一起能干什么?”

“切,坏蛋,小心我踢你啊!”梦涵脖子都红了。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想起什么,说“哎,你还记得我给你的三条要求吗?第三条我现在想起来了。”

“你又想起什么来了?说吧。”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捧起我的脸,两眼直视我的眼睛,柔声说道:“两年之内,不许你谈恋爱,就等我两年!毕了业,我就去找你!”她一字一顿的说,声音很轻,也很坚定。

“嗯。”我只回答了一个字,一阵激动涌上心头,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我实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你现在抱抱我!”她忽然羞涩地说。

“嗯。”我心里砰砰地跳着,扳过她的肩膀,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少女的身体好软啊,柔若无骨。离这么近,我又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少女的体香了。

她躺在我怀里,两只大眼睛顾盼生情,一只手捏住我的鼻子,娇嗔地说:“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种就想抱我?大坏蛋。”

“嗯。”

“呀,今天你傻了?除了说嗯,就不会说别的啊?”

其实,我说不出话的原因是身体下面起了变化。本来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克制着自己,从来不敢胡思乱想。可是这一次,她温软的身子在我怀里来回滚动着,我实在坚持不了了,那地方又不老实地鼓了起来。

梦涵也感觉到了我身体的变化,她粉嘟嘟的脸蛋顿时又绯红起来,伸手掐了一下我的大腿,“你干嘛呀?”

我舔了一下她的耳朵,坏笑着说:“告诉我,怎么才能怀孕?”

她一听,使劲儿拧了一下我的大腿,“流氓!hooligan!”

晕!这是俺的口头语啊,啥时候她也学会了?

于是,我摁着她的鼻子说:“你个小坏蛋,我只是想跟你讨论一下生理知识,怎么管老公叫流氓了?”

“好可恶啊你!你不就是个流氓吗?跟我在一块儿的时候,就喜欢搞这个。”

“搞那个呀?我都不知道。”我又嬉皮笑脸地说。

她忽然想起什么来,噌的一下站起来说:“天都快黑了,咱们回家吧。我妈说了,天黑之前回不去,就打折我的腿。”

她如此一说,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凶神恶煞般的老太太,手里提着一把鸡毛毯子,在空中挥舞的样子。

嘿嘿,不知道这样形容自己未来的丈母娘是不是合适?

其实,我知道还有一个原因,她是怕我管不住自己,别做出什么事儿来。

于是,我也站起来说:“行,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切,想得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等几天我在给你打电话。拜拜。”

7月13日,阴天。

回老家后,因为地里没活了,我又过了几天神仙似的生活。晚上打牌打到下半夜,今天睡到自然醒,十点才爬起来。之前,我妈喊了我六遍吃饭我都听不见。

终于认识到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得抓紧时间好好学习了。于是找出大学英语课本开始研读,刚看了一行,发现竟然有一半单词不认识!刚想查字典呢,这时候,电话响了。

“老郭啊,今天晚上有空没,老三当上副乡长了,说要请请老同学们。对了,他说,能去就去,实在没空就算了啊。”我一听就知道是王辉的声音。

我赶紧说:“有空啊,我放假了,时间有的是,你说吧,都有谁,在哪儿?”

王辉善解人意地说:“你放心吧,没有东野这孙子,就咱们哥儿四个。在泉城路滨海大酒店,306房间,晚上8点,ok。”

擦,Ok就ok!喝酒比学英语好玩多了!

我从老家坐公交车到济南,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在路上的时候,我心里琢磨:没想到老三这孙子时来运转,当上国家干部了,再看看我自己,臭老九一个。唉,“老三”名曰朱智新,是我高中同学,上学的时候成绩奇差,英语从来过不了四十分。

赶到滨海大酒店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那三头蠢驴早就在包间里坐好了。

老三一见我面就说:“你这人,咋这么不经让啊?我们就是客气客气,没想到你还真来了。”我捶他一拳,“你小子请客,我能不给你面子吗?”

老三翻翻眼皮,看看猛子和王辉,“谁说的啊?我可没说请客。”

王辉慢腾腾地说:“好你个铁公鸡,葛朗台!到你这一亩三分地儿了,还不请客!靠,不请就算了,老规矩,AA制。”

我们知道,老三只是个副乡长,屁大的jb官儿,也没有那种挥霍公款的权利,不请就算了。

这老三名叫朱智新,外表粗鲁、性格豪放、虎背熊腰。乍看怎么也不像是宫门中人。在我的印象里,在政府里混的都是些油嘴滑舌、精灵古怪之人。

第一次听见他名字的人,总爱和他的相貌联想在一块儿,很多人都听成“鲁智深”。不瞒各位,兄弟我头一次也是如此。当时是在高二,老师点名的时候,我听了,心里还纳闷呢:怎么这秃驴不在五台山出家,跑到我们学校来了?还俗了?

老三听说不用独自掏腰包,这才高兴起来,一边脱衬衣一边说:“服务员,你过来把空调开低点,热死了。老郭啊,你知道今天是嘛日子不?”

我心里说:脱这么干净干嘛?你到这卖肉来了?但听见他问我,于是掐指一算,胸有成竹地说:“贫道当然知道,今天是7月14,法国的国庆节。”

“靠,你小子崇洋媚外!今天是7月13,北京申办奥运会!”

是啊,我这才想起来,怎么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幸亏没和梦涵出去玩。

王辉摇摇头对老三说:“没想到你小子还这么爱国呀?当了乡长就是不一样,不是在学校食堂偷烧饼的那个老三了。”

猛子也在旁边吹捧,“就是嘛,老三变得高尚了。”

我还记得这厮上学时在食堂偷烧饼的情景。

那时候放学之后,大家都一窝蜂地涌向食堂。说是食堂,其实没有堂,做饭的大师傅把整笼屉的馒头、包子端上一个大桌子,有时候还要烧饼,不是现在放在烤箱里那种,是纯天然的吊炉烧饼。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那时候的烧饼特别好吃,过去这么多年了,想起当年的烧饼,我都有点儿流口水。

以老三为主的几个坏小子把桌子围得严严实实,老三在队伍前面,咋咋呼呼地喊:“买烧饼,买三块钱的,快给拿,快给拿!哎呀,你这么忙,我自己拿行不行?”

说着,就开始动手拿烧饼。

这时人多手杂,大师傅根本看不过家来。老三这厮一把抓了好几个烧饼,把手往后一伸,递给第二个人,第二个就递给第三个。这样,一会功夫就顺走了不少。

哈哈,想起往事来,老三也抚掌大笑。

这时候,又进来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她是来送菜的。

当她刚把盘子放下,燕语莺声地说了声:“麻辣豆腐,各位请慢用。”老三又兴奋了,不住地拿眼睛盯着人家的胸口,嘴里还问:“小姐,你有对象没?”

顿时,吓得那姑娘花容失色。

我赶忙对服务员说:“别介意,他脑子有问题,刚从精神病院出来。”

那姑娘赶紧吓跑了。

王辉说:“少扯淡,现在谈点正事。你们说说,北京能赢不?”

我则不无忧虑地说:“我觉得这次还是有点悬,北京并不占优势,巴黎、多伦多都很厉害。”

“厉害个鸟!”老三忿忿地说,“要不派几个大内高手,去把外国那几个代表团暗杀了。”

猛子说:“老三,你都荣升乡长了,还这么粗鲁,要有点当官的样子。”

老三粗声粗气地说:“乡长怎么了,乡长就不是人啦?就没有七情六欲啦?再说了,俺只是个副乡长,比绿豆还小。”

我端起一杯啤酒说:“你他娘滴官运亨通,来,哥们儿几个都端起来,祝贺一下子。”

猛子端起酒杯,满脸真诚地说:“老郭,还记得你说过的那句话吗?苟富贵,勿相忘!哥儿几个,有需要我的地方,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对,苟富贵,勿相忘!”老三说:“我这才知道,苟富贵的苟不是小狗的狗。”

“管他娘什么狗呢,勿相忘就行!”王辉大手一挥。四只酒杯碰在一起。

我提议,“咱们唱支歌吧,好久没在一块儿唱歌了。”

说完,招呼门口的服务员,“你们这儿有没有周华健的《朋友》?”

“奥,有,有,我给你找找。”服务员翻了一阵,把一张光盘放进VCD。

我拿起一只话筒,放在嘴边吹了吹,“喂,喂。”又把另一只递给猛子。

我把老三拽到身边,两只脑袋凑在一起;猛子和王辉合用另一只话筒。待电视屏幕上出现了那首歌的MTV,我们一起扯开嗓子吼起来: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

……

虽然我们唱的很难听,但是情感很真挚。我的鼻子一阵酸,眼眶里涌出一滴滴液体。看看其余三人,都已经泪流满面。

老三回头看了看,奇怪地说:“服务员哪去了?我想问她要餐巾纸呢。”

我用手擦擦眼泪说:“别他娘地叫了,你唱歌跟从动物园出来似的,服务员早吓跑了。”

王辉想起一件事来,“大家还记得那一次吗?咱们几个去看黄色录像,还差点被当做坏蛋抓起来。”

我们三个人频频点头,“怎么不记得,一辈子也忘不了啊。”

事情是这样的,我找找当年的日记哈。

1996年10月19日,星期六,晴。

那年高三,晚自习后,几个人都不愿回宿舍,在校园里瞎逛。我说:“天天学习,星期六也不放假,真他娘地累死了,好长时间没看录像了,憋得难受。”

下面的话还没说,大家便不谋而合,心照不宣,心有灵犀不点也通。

我们骑了两辆自行车,轮流当司机,三十多里的路程,说说笑笑就到了市里。

老三是我们当中的小财主,父母靠卖皮货挣老了钱了。他主动买单,请我们搓了一顿烤羊肉串,每人又造了两瓶啤酒。才打着饱嗝,晃晃悠悠地走进录像厅。

在脏兮兮、黑咕隆咚的录像厅坐下后,我的头晕乎乎的,大概是酒劲儿上来了,就闭上眼睛想小憩一会儿。

我根本就没注意演的什么电影,反正就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枪炮声,还有周润发和张国荣的对话,心想大概是《纵横四海》吧。

这部片子在当年那叫个红啊,周润发、张国荣俩人分别扮演两个孤苦伶仃的小偷,小时候被干爹非打即骂。让我印象最深的镜头是,俩人偷画那一段,周润发嬉笑怒骂,把小偷的内心世界演绎的淋漓尽致。

结尾我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周润发为了救兄弟名,不幸中弹,连人带车冲向了大海……

说真的,那时候更多的是被周润发的演技和风采所迷住了,对有点奶油小生的张国荣不太感冒。直到几年后,闻听张国荣在愚人节的晚上坠楼而亡……那一夜,我们好多人都失眠了。

这时候,我耳边听得老三在埋怨,“妈的,什么破jb片子,没劲。怎么不放点带色儿的?”

王辉也说:“就是吗?老子花钱买了票,到这来就为的看枪战啊?”

我闭着眼,迷迷糊糊地说:“你们不知道,这地方不是没有带色儿的,是不敢放。老三,你干脆到后面去看看,老板娘是不是自己在欣赏毛片儿。”

老三突然变得精明起来,“要去你自个去,我才不去呢。我去了,老板不打我才怪呢!”

看完录像,已经十一点多了,哥儿几个赶到学校一看,乖乖!大门落锁了。

怎么办?如果叫门卫开门,那学校领导非得知道了不可;如果爬墙进去,那自行车往哪儿放?

王辉提议,“我看还是回市里吧,咱再找个录像厅,看通宵。”

几个人只好返回去,可这时候所有的录像厅都已关门大吉了。就这样在路上来回折腾了几遍,最后想,怎么着也得找个地方睡觉啊,总不能在路上骑一宿车子吧。

等来到北环路和东环路的交叉口,大家像发现美洲大陆似地眼前一亮,四个人都在心里想,“今晚可有露宿的地儿了。”

那是一座貌似用大理石砌成的雕塑,如果在白天可以真切地看出,是一匹腾空欲飞的千里马。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放,得了,哥儿几个就在这忍一宿吧。

雕塑四四方方的底座,比他娘的席梦思床还要平整,真是上天赐予偶们的礼物啊。刚好够一人占据一个方位,谁也不碍谁。于是大家按甲乙丙丁、金木水火,各自归位。

我们头枕着胳膊,八只眼睛大睁着,傻傻地凝视着满天星斗,谁也睡不着。偶尔疾驰而过的汽车骚扰着大家的神经。

我忽然听见老三那边传来哗哗的呲水声,就喊了一句,“老三,你小心点,一会儿来个警察把你的小鸟儿剌下来!”

老三嘿嘿一笑,竟扯开驴嗓子吼起来:“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光腚,路灯的光,温暖我的屁股。”我靠,我们仨一听,都差点儿从水泥台子上滚下去。

老三唱完,安静了片刻。王辉说:“咱几个说说心里话怎么样?老郭,听说你暗恋咱们美丽的历史老师,是吗?怪不得她上课总爱提问你!”

我骂了一句,“这是哪个王八蛋说的?竟放屁!历史老师三十多了,徐娘半老了,我还敢暗恋她?再说了,她老公是武装部的,身上带着枪,还不把我崩了?”

猛子又问我:“你和东野那家伙是怎么回事?好像劲头儿特别大。”

唉,我这才告诉他们实情:东野是这家伙的复姓,他单名一个松字。上学时,这家伙算是害群之马那种,有一段时间剃了光头,怎么看怎么别扭,我们大家称之为:日本浪人。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孙子竟来找我算账,愣说那外号是我起的。不由分说就动手,于是俺俩干了一架。兄弟我败下阵来,吃了亏,因此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

我说完之后,大家一阵沉默。

为了缓解尴尬情绪,王辉转向老三那边说:“老三,你最近谈乱爱了没有?”我和猛子也来了兴趣,都侧起耳朵听着。因为老三这孙子,就是一花心男,见一个爱一个,前前后后给班上十几个女生递过纸条,可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那边传来老三瓮声瓮气的自豪的回答,“哪儿啊,咱是什么人啊,在班上谈什么乱爱啊?咱还要努力考大学呢!”

我一下跳下水泥台,走到老三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赞美道:“老三好样的!进步了!纯爷们儿,纯的!”

老三听见夸奖,笑了笑说:“老郭,我求你个事行不?”

我又拍着胸脯说:“有嘛事?尽管说!义不容辞!”

老三不好意思地说:“最近,六班转来了一个女生,特漂亮,你能帮我写封情书不?”

我一听,啥也没说,赶紧又回自己的台子上去睡觉了。

这时候,王辉忽然说:“哎,哥儿几个,今天晚上的事儿真够传奇的啊,十年后,你们会不会还能想起来?”

我搓着胳膊上的泥,信誓旦旦地说:“Yes,I can.当然能了,我准备毕业后写部小说,一定把今天晚上的事儿写进去。我的小说如果火了,大家都有份儿。对了,说好了哈,以后,甭管谁发了财,得好好请请大家。苟(gou)富贵,勿相忘啊。”

老三一听,一骨碌爬起来,到处找着什么东西,嘴里还在说:“狗?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猛子踹了老三一脚,“你摸摸自己的鼻子,就知道在哪儿了。”

说着说着,我们声音越来越小,大家也习惯了周围的噪音,全都躺在坚硬如铁的“席梦思床”上,伴随着偶尔响起的“温柔”的汽车喇叭声,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俺睡得正香之际,做了一个甜蜜的梦,梦见俺金榜题名了,接到了高考录取通知书,以全校第五名的成绩考取了本科。有好几个大学争着抢俺呢。当时,我心里这个乐啊,差点笑出声来。

可是,俺正在得意之际,谁他娘地踢老子的腿啊?

我正在做美梦呢,忽然感觉有人踢我的腿,“老三,你闹个球啊,不好好睡觉,踢我干嘛?

我骂了一句,刚想睁开眼睛,就被一束强烈的光线照射地又赶紧闭上。

酝酿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时,原来不是老三。我看见两个穿制服的人正端着手电筒,像看犯罪嫌疑人一样看着我们呢。

是警察!

“说,你们几个是不是流氓团伙?都去哪儿偷东西了?”一个上点岁数的警察严肃地说。

晕!俺活这么大,还是生平第一次被别人这样诬陷呢,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做人啊?

我正想解释,王辉开口了,“警察叔叔,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学生。”

“少贫嘴,骗谁呢?你们这样贼眉鼠眼的,还是学生?有学生证吗?”另一个年轻的胖乎乎的警察,特别楞,说话贼难听。

我们几个在兜里掏了半天,四双眼睛,大眼瞪小眼,都傻了,谁也没带学生证!汗!

小胖子警察为自己的判断洋洋得意,“走,跟我们到派出所去。”说着,就要把我们拉上警车。

这时候,老三忽然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本子来,凑到警察跟前,战战兢兢地说:“您看看,这是我的数学作业本,没骗您吧。”

我也摸出几张写着字的纸,递过去,“这是我写的英语单词,您看能证明我们的身份吧?”

上岁数的警察接过纸,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仔细看了一会儿,又打量我们一番,口气有些缓和,“嗯,你们几个,以后好好学习,别再逃课了。半夜三更出来,老师多着急啊。还有,这儿不是睡觉的地方,赶紧回去吧!”

唉,我心想,我们几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老师才不管呢。但是,还强装出感动的样子来,连连点头,“知道了,谢谢警察叔叔,我们这就走。”

我们像是刚被放出来一样,骑出了好长一段路,才敢回头张望,看看警察是不是在跟踪。那感觉,像惊弓之鸟似的。

这时候,东方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子一样的白色,我长出了一口气,揉揉胸口说:“老天呐,没想到最后是那几张纸救了我们。”

老三在一旁一阵憨笑:“我兜里装着数学作业本,本来是准备擦屁股用的。嘿嘿。”

再看看王辉和猛子,脸色也是刚刚恢复本色。估计刚才也被吓得没有人色了。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多年,至今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兄弟,真的是一辈子的;这种情谊,值得用一生去回忆。

几个人伤感了一通,谁也不说话了,各自闷头喝酒。

忽然王辉说:“老郭啊,你的小说写的怎么样了?让哥们儿欣赏欣赏。”

我这个人酒量一般,可以号称是三杯不过岗,四杯不上炕。五杯以后就开始舌头发硬,“差不多了,到时候签名售书的时候,哥们儿几个都去捧场哈。”

猛子用筷子剔着牙,着急地问:“差不多是嘛意思?到底啥时候发表啊?”

我喝了一口茶,非常自豪地说:“差不多就是……我差不多快要写第一章了。”

众人齐声表示赞美道:“我靠“

老三回头看看电视说:“都他娘的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投票都快开始了。哎,服务员,把声音开大点。”

我们擦擦眼睛,谁也不说话了,都把目光投向电视。

大阪在第一轮中就被整下去了,老三兴奋地大叫:“好呀,好呀,干死小日本儿。”

在第二轮投票中,候选城市只剩下北京、巴黎、多伦多和伊斯坦布尔四个城市。我们几个大气也不敢出,有的端着酒杯,有的把手指放在嘴里,几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萨马兰奇手中那张纸。

萨老爷子煞有介事地说了一大堆谁也听不懂的鸟语后,嘴里嘣出一个词:Beijing。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谁也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电视里的中国人都在欢呼,才知道俺们赢了。

猛子“嗷”的一嗓子,一个高儿就蹦起来,抱住我,不住地跳呀跳呀。

我也把头放在他肩膀上,又一次感觉眼睛里有股热乎乎的东西在往下流。

老三激动地不知所措,一杯啤酒直接倒在脖子里,把桌子敲得山响。

王辉坐在那儿,一动没动,我看见他用手蒙住了眼睛。

女服务员吓坏了,以为是流氓闹事呢,“呀”地尖叫了一声,跑去叫老板。

老板是个南方人,矮个子,一看就是精明干练的那种。等他看到我们的时候,一切都明白了。回头对服务员说:“再给这屋上一捆啤酒,免费的,我请客。”

老三高兴地一把抱住老板那光光的、没毛的脑袋,就是一阵猛亲,亲的老板杀猪般地求饶,“哥们儿,你的胡子太硬了。”

我再次提议,“为申办奥运会成功,再唱首歌怎么样?”

于是,这次是五个人,包括老板在内,肩膀搭着肩膀,用高低不齐的男中音,唱了同一首歌: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这首歌,从小到大,曾经唱过千百次,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激动,胸口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着。

那次因为高兴,大家都喝多了,当晚就没有回家,挤在老三宿舍的一张床上。

又等了四天,第四天傍晚终于等来了梦涵的短信:“明早8点,老地方等你。”看完短信,我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心想,真丢脸啊,这么大人了,为了个小丫头,值得吗?

这次我要做全副准备,我找了一个超级大旅行包,塞进去一大个儿的军用水壶和一些零食,就出发了。

见到梦涵,我一看,嗬,今天这家伙居然真穿裙子来了!那是一件浅绿色连衣裙,裙子边上绣着小碎花,一看就是淑女才穿的裙子。也许是早晨天气凉的原因,梦涵上身还穿着一件黑色长袖夹克,把两个衣角在前面系一个小疙瘩,这样一打扮,显得越发像假小子。

梦涵见我上下打量她,有点不好意思了,“怎么啦,我是不是有点胖,穿裙子不好看?”

“啊,没有啊,挺好看的,你穿啥都好看!”我嘴里言不由衷地拍着,心里却忍不住好笑,这身段儿,这牛腰,和水桶有一拼了!;)可是,我再也不敢说她胖了。说她胖,她非得拿水壶砸我脑袋!

这时,我忽然想起雪儿来,如果雪儿穿上这件裙子,肯定会婀娜多姿、神仙风韵吧?

梦涵跟我说:“今天我没骑车,你知道四女寺河怎么走吧?咱俩去那玩。你用自行车带我去。”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了,我说:“你不怕熟人看见啊?”

“怕个球啊!你看我有这个。”说着她拿出一顶太阳帽戴在头上。这丫头,也太野蛮了,咋说起粗话来了?

四女寺河离这二十多里,不得走一个小时啊?去就去吧,没办法,谁让小坏蛋愿意呢!

梦涵在后面刚坐好,双手就搂住我的腰,我跟她开玩笑说:“哎,同学,文明点啊。”她鼻子哼了一声,“你才不文明呢!”

我一看,她两腿叉开骑坐在后衣架上,就说:“哎呀,你看你,小姑娘穿裙子哪有这么坐车的?”

梦涵脸一红:“你就知道笑话我,人家怕摔下来嘛?”

夏日的早晨清新迷人,微风习习,车子行驶在柏油路上,背后有佳人相拥,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我真想闭上眼睛,陶醉一番。

一会儿梦涵心血来潮,她又提出当司机带着我。这家伙骑车比我还快,风驰电掣一般,两旁的树木呼呼地向后退去,她齐耳短发被风吹起,拂在我的脸上,痒痒的。真想就这样长相厮守下去,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多好呀!

二十多里的路程,说说笑笑间,四女寺河一会儿就到了。

四女寺河,又叫漳卫新河,是冀鲁两省的界河。源于山东省武城县的四女寺村,曲折东行流入渤海。冀鲁友谊大桥,全长400余米,南连宁津、北接东光。站在桥上,极目远望,大河上下,滚滚滔滔,奔流向东。

我俩在桥上边跑边兴奋地哇哇大叫,引得过往行人投来鄙视的目光,还以为是俩傻子呢。

跑累了我们便坐在青青草地上,铺开塑料袋子,拿出我准备的食物,来一次picnic(野餐)吧!面包、火腿、酸奶、方便面,应有尽有,help your self随便吃吧。

梦涵乐得像个孩子,好不客气地密西起来,她会一种办法:把方便面的调料直接撒在面上就吃。这种吃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她看来真是饿了,像小老虎一样大嚼起来,我在一旁直叫“淑女淑女,注意啊。”

吃饱了,丫头像小猫一样钻到我怀里。

我轻轻抚摸她的手,怎么这么小啊,肉乎乎、粉嘟嘟的,柔若无骨。于是说:“让本大人给你算算命运如何?”

“好啊。”

“那我先算算你的生日,你是上半年还是下半年?”

我轻轻抚摸她的手,感觉好小啊,肉乎乎、粉嘟嘟的,柔若无骨。于是说:“让本大人给你算算命运如何?”

“好啊。”

“那我先算算你的生日,你是上半年还是下半年?”

“上半年。”

“哦,那你是阴历3月,对不对?”

“晕啦,你咋知道?”

“哈哈,算的呗,相书上说3月份为桃花月,此月出生之人相貌较好、性格外向。你的生日是哪一天呢?我猜猜啊。3月初3?初5?初8?有一个,对不对?”

“晕,你蒙对了一个,是3月初5。俄的神啊,你咋算的呢?”

哈!蒙对了。这要归功于俺看过的周易、测算一类的闲书,这次派上用场了。3月初5呢?是根据一种叫做斐波那契神奇数字推测的,3、5、8、13等等的。

这一小小的伎俩把这小家伙忽悠得不轻,现在竟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俺了。哈,原来上课的时候她都没这样看过俺。

忽悠完了,我又心血来潮,卖弄似的跟她说:“哎,小坏蛋,我给你讲讲四女寺河的来历吧:传说在汉朝时,河边小镇上有一家傅氏夫妇,年过五十,只有四个女儿,都很聪明、漂亮,跟你差不多。因父母没有儿子,四姊妹为侍奉双亲,都不愿出嫁。为了表示心愿,她们各自在院中植了一棵槐树,并且对天盟誓:谁的槐树培育的最茂盛,谁留下来照顾父母。

为争养双亲,四姊妹暗中用热水浇她人的槐树,希望将树烫死,免得耽误其他姊妹的青春。哪知道,热水浇槐槐更繁茂,四女于是都不出嫁,日夜诵经,卷不释手,以祝父母长寿,终于感动了上苍,最后修道成仙,举家超升。后人为纪念四女,更名为四女寺,一直沿传至今。”

听完后,梦涵心驰神往地看着奔流的河水,幽幽地说:“没想到四女寺河还有这么一段美丽的传说。”

我说,是啊,到了明代,出了一个知县叫汪鸿孙,他还写了一首诗夸赞四女呢:《槐荫清风》:森森槐荫绕祠堂,清卫环流水正长。四女同心贞不字,双亲颐志寿无量。

念完后,我故作陶醉状,沉浸在古人诗词的情怀里。

梦涵也被感染了,“这故事真动人啊。”

我捏着她的鼻子说“当然啦!你看人家四姐妹多有毅力啊,矢志不嫁。如果换了你,肯定做不到,你个小色鬼!”她反唇相讥:“你个大色鬼。哼,你以为你们这些臭男人有多大吸引力啊,我也一辈子不出嫁。”

我夸张地晕倒了,“啊,那我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我轻轻抚摸她的手,怎么这么小啊,肉乎乎、粉嘟嘟的,柔若无骨。于是说:“让本大人给你算算命运如何?”

“好啊。”

“那我先算算你的生日,你是上半年还是下半年?”

“上半年。”

“哦,那你是阴历3月,对不对?”

“晕啦,你咋知道?”

“哈哈,算的呗,相书上说3月份为桃花月,此月出生之人相貌较好、性格外向。你的生日是哪一天呢?我猜猜啊。3月初3?初5?初8?有一个,对不对?”

“晕,你蒙对了一个,是3月初5。俄的神啊,你咋算的呢?”

哈!蒙对了。这要归功于俺看过的周易、测算一类的闲书,这次派上用场了。3月初5呢?是根据一种叫做斐波那契神奇数字推测的,3、5、8、13等等的。

这一小小的伎俩把这小家伙忽悠得不轻,现在竟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俺了。哈,原来上课的时候她都没这样看过俺。

忽悠完了,我又心血来潮,卖弄似的跟她说:“哎,小坏蛋,我给你讲讲四女寺河的来历吧:传说在汉朝时,河边小镇上有一家傅氏夫妇,年过五十,只有四个女儿,都很聪明、漂亮,跟你差不多。因父母没有儿子,四姊妹为侍奉双亲,都不愿出嫁。为了表示心愿,她们各自在院中植了一棵槐树,并且对天盟誓:谁的槐树培育的最茂盛,谁留下来照顾父母。

为争养双亲,四姊妹暗中用热水浇她人的槐树,希望将树烫死,免得耽误其他姊妹的青春。哪知道,热水浇槐槐更繁茂,四女于是都不出嫁,日夜诵经,卷不释手,以祝父母长寿,终于感动了上苍,最后修道成仙,举家超升。后人为纪念四女,更名为四女寺,一直沿传至今。”

听完后,梦涵心驰神往地看着奔流的河水,幽幽地说:“没想到四女寺河还有这么一段美丽的传说。”

我说,是啊,到了明代,出了一个知县叫汪鸿孙,他还写了一首诗夸赞四女呢:《槐荫清风》:森森槐荫绕祠堂,清卫环流水正长。四女同心贞不字,双亲颐志寿无量。

念完后,我故作陶醉状,沉浸在古人诗词的情怀里。

梦涵也被感染了,“这故事真动人啊。”

我捏着她的鼻子说“当然啦!你看人家四姐妹多有毅力啊,矢志不嫁。如果换了你,肯定做不到,你个小色鬼!”她反唇相讥:“你个大色鬼。哼,你以为你们这些臭男人有多大吸引力啊,我也一辈子不出嫁。”

我夸张地晕倒了,“啊,那我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携佳人手,卿卿我我、悄悄私语,漫步四女寺河边,多少惬意、多少浪漫!

梦涵忽然兴致来了,缠着我给她看手相。

我摸着她胖乎乎的小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煞有介事地说:“从命运线上看,你家里没有男孩,你最小,还有三个姐姐,对不对?”

“啊!”梦涵长大了嘴巴,“我今天遇到鬼了吧?”

我哈哈大笑:“你没遇到鬼,你遇到神了。你忘了,是你告诉我的呀。怎么就这么巧呢?你家也是四个女孩,像四女寺河一样。”

我托起她的小嘴巴,瞅着她的眼睛说:“你爹妈也真是的,有仨女娃了还要生。你家是不是超生游击队呀?计划生育那么紧,怎么没把你给计划掉呀?”

梦涵一听,粉面潮红,咬牙切齿,举起小拳头要打我。我赶紧说:“sorry,sorry.得感谢上帝,幸亏没把你计划掉,要不我怎会遇到这么一个小冤家。”

缓和了一会儿,我问她:“你父母是不是想要个男孩儿,没想到又生了个丫头片子。”

梦涵撅起嘴,指着我的头说:“他们毕竟是农民啊,你知道吗?在农村没有男孩,就要受人欺负。你怎么也是满脑子封建思想?”

我有心要逗逗她,于是说:“哎,你信不信?你家的事我了如指掌呢。你大姐是不是叫海南岛,你二姐叫吐鲁番,你三姐叫少林寺。你呢,应该叫……北戴河。”

说完后,我一下躺在草地上,自己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梦涵也被逗得大笑,放肆地趴在我身上滚动起来。她的小肚子压在我胸前,一起一伏,上下波动。

我赶忙推她,嘴里连连说:“阿弥托福,女施主,男女有别,善哉善哉。”

梦涵笑得更厉害了,她咬着我的耳朵,忽然说了一句很色的话:“小和尚,今天女施主赖上你了。

玩累了,我俩躺在草地上,看梦涵有点无聊了,我就说,”给你讲个笑话吧,挺有意思的:说一漂亮少妇倒垃圾,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倒在垃圾堆里。昏头昏脑的正待爬起时,被一捡破烂的老头拉起,搂在怀里。老头感慨地说:唉,城里人就是浪费,这么好的女人说不要就不要了。

梦涵听完,笑得快流出了眼泪,打趣我说:“你不是还没媳妇吗?到城里垃圾堆里捡一个去啊?”

玩了一阵,疯了一阵,闹了一阵。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我俩都意识到:应该回去了。可是,谁也不愿意说出口。

看看天快黑了。“咱俩回去吧!”梦涵终于开口,催促我说。

这么快就要分别了吗?真舍不得啊,今日一别,又等几天才能相见?我忽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你敢不敢不回家?”

她愣了一下,“除了在同学家,我从没在外面过夜呢。”

我紧接着问她一句:“和我,你敢吗?”

“敢!”她只用了0.1秒,并且很坚定地说。

我鼻子一阵发酸,眼睛都有些湿润了。好姑娘,你对我这样信赖、这样多情,把我的心都感化了。红豆回报给相思,落叶回报给泥土,将来,我拿什么回报你呀!

“不回去,你怎么跟家里人说呢?”

梦涵好有大将风度,说到做到,她站起来,拉住我的时候:“你跟我一块去,到镇上给我妈打电话,就说在同学家住下了。”

夜幕拉开,远方已是点点灯光,四女寺河安静下来,只有蟋蟀在那傻乎乎地独自拉琴。

没有了思想负担,梦涵显得很轻松,快乐得像只小兔子,围着我蹦蹦跳跳的。休息的时候,她总爱坐在我腿上,说这里好舒服啊。

“晕,丫头好野蛮啊,你倒是舒服了,肉乎乎的身子像小猪一样,不怕压坏了人家?”

我用手搂着她的腰,摸着她的嘴巴说:“小坏蛋,和我在一起,不怕我吃了你啊?”

她一脸的娇羞,柔情似水,呢喃着说:“好呀,你吃了我吧。我就在你肚子里呆一辈子,好不好?”

“哈,要和你呆一辈子,还不被你吵死啊?”

她一边轻轻抚摸我的脸,一边说:“哎,你这么喜欢安静,嫌不嫌我闹啊?”

“嗯,是有点,你太闹了。从没见过你这么疯的丫头,我的小女友,野蛮女友。”

是啊,自从遇到你,感觉生命完全不同,像换了一种活法。你的爱率真坦荡、无拘无束,你的笑毫无羞怯、无法无天,像不谙世事的孩童,像聊斋先生笔下那些迷人的狐仙,什么封建礼教,什么戒律清规,不过是春风过耳。如果能和你永远在一起,我宁愿舍弃我的一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我困了,想趴在你腿上睡,行不?”梦涵撒娇地说。

“你呀,天下第一赖皮。我说不愿意,你干吗?可是,你睡着了,你不怕我把你给……非礼了?”我想逗逗她,看她害怕不。

梦涵轻轻地呸了一声:“呸!你敢!我是你学生,你不会那样的!”这小蹄子就是不上当,关键时刻,她就会搬出杀手锏来。

我轻抚着她的青丝,安慰她,“你安心地睡吧,有我在,什么都别怕!你看我多绅士啊。”

“切,你以为我不知道啊,绅士无非就是耐心的狼。”她撇了撇嘴说。

我心里一阵翻腾晕,柔声说道:“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话呀?小傻瓜,你在我心里,是世界上最宝贵的。我把你当作天上的仙女,你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我要好好保护你、珍惜你、爱你、疼你。我又怎能对你无礼、怎能对你冒犯!”

我一边抚摸她的青丝,一边绵绵低语,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反正我说着说着,她一点儿都没有回声,原来她我的话当成了催眠曲,睡着了。

我怀拥佳人,想睡也睡不着。抬头傻傻地看着满天的点点繁星,和如水的明月,忽然想起过几天便是七夕了。七月七,天上的牛郎会织女,地上的牛郎抱织女,嘿嘿。

这样的美好时刻,不做首诗太可惜了,我思索片刻,一首七言绝句就成了: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今晚大伙早点睡,睡醒明天吃年糕。

怀抱美人,我禁不住色心又起,就用手指隔着她的裤子,在她那周围摩擦了几下。

她可能还是做梦,她嘴里哼哼唧唧地叫出声来,我的劲头儿更来了,又使劲儿蹭了蹭。

不想这样真地把她弄醒了,她一把就抓住我的手,说:“你这个大坏蛋,手又不老实了?”

她搂住我的脖子,轻轻地说:“你对我怎么样,我都知道。可是现在不行,等我毕业以后,我就……和你……结婚。”说完,在夜色中我看见,她的眼睛里有一丝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

我心里一阵愧疚,“丫头,对不起,我真不是什么好人,把你吓着了吧?好了,我保证,不再侵犯你了,好好地睡一觉吧。”

像这样露宿野外,我也是大姑娘上轿—第一次,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睁开眼,因此一夜也没睡好。梦涵呢,躺在我怀里又睡着了,睡得这个沉啊,肉乎乎的少女身体像棉花一般柔软,散发出独特的芳香,小肚子一起一伏的,鼻孔里还有轻微的鼾声。

俺可一夜未眠,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才打了一个盹儿。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东方欲晓了。

看看怀中佳人,红扑扑的脸蛋娇艳欲滴,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一头秀发都有点乱了。我偷偷地亲吻了一下她的芳唇,小家伙一点儿反映也没有。

她这样趴在我身上,太累了,我刚想换个姿势,把她的头扳到另一边去,梦涵突然就睁开眼睛了。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四周升起薄薄的雾气,感觉身上还真有点儿凉。怀里的丫头还在沉沉睡着。

我一看她还没完全醒盹,就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说:“睡的好香啊,小坏蛋。我这个沙发床舒服吧?”

她温柔地点点头,眼神依然迷蒙。

我想逗逗她,就说:“哈哈,我发现一个小秘密,原来女的也打呼噜呀。你怎么打打得那么响啊?小心嫁不出去!”

梦涵一听,脸红了一下,就说:“打呼噜也分男女啊,女的就不打呼噜吗?”

见她头发散乱,我给她捋了捋刘海儿:“哎呀,你看你,真格像小疯子,梅超风。”

“哼,你才是小疯子呢!我打你。”梦涵一下子醒了盹,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一边朝我比划着说:“你是何方好汉?小心看剑!”

我也捡起一条木棒,作势和她交战起来,噼噼啪啪打了一阵,两人都笑得不行。望着东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我说:“如果生活在古代多好呀,咱俩就背上宝剑,闯荡江湖去。反正你就是个假小子。”

梦涵也很兴奋,“好呀,当一名女侠客。不,还是女扮男装吧,咱俩结拜兄弟,杀富济贫、替天行道。哎,你如果能选择,你愿意生活在哪个朝代呀?”

“宋朝吧,我想做梁山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草莽英雄多好啊,潇潇洒洒、无拘无束,或者当一名白眉大侠。”

忽然想起我爱看的电视剧《白眉大侠》,就念起里面经典的歌词来:“刀是什么样的刀?—金丝大环刀;剑是什么样的剑?—闭月羞光剑;情是什么样的情?—美女爱英雄。”

唱到最后一句美女爱英雄时,她又含羞白了我一眼。

我看着她在晨风中飘散的头发,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好玩的念头,于是说等我一会儿,我去镇上买点吃的。

回来的时候,自行车筐里盛满了蛋糕、火腿和酸奶,我还特意买了一样特殊的东西,藏着兜里。

吃完了饭,我让梦涵坐下,跟她说,你头发这么乱了,我给你梳头啊。她一听,你还有这本事,梳就梳吧。

我哪有什么梳头的工具,只用手轻轻地梳理着她的秀发,慢慢抚平。我一边从兜里拿出买的东西,是女孩子用的皮筋儿,说:“丫头,你看这个,我给你扎辫子吧。”

“你还会扎辫子?新鲜啊,我看你扎成什么样?”

我哪会扎辫子,我是想跟她搞个恶作剧。我把她头顶左右两边的头发各拉起一撮儿,用皮筋儿一扎,哈,成了两个朝天揪儿。

梦涵一摸,顿时两脚踱地,嘴里大叫:“老,你真坏,你捉弄我啊。”

我哈哈大笑,“这多好看啊,你再拿上火尖枪,踩上风火轮,就成小哪吒了。”当时,我的手机太老了,如果能照相该多好啊,我就会发到网上让读者瞧瞧。

梦涵眼里闪出一丝亲切的神情,就又坐在我腿上,一边抚摸着那两个小辫子,一边说:“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很少留辫子。我妈一直把我当男孩养着,五六岁的时候扎过几次辫子,就是扎成你这样的朝天揪儿。”

“怪不得这么像假小子,原来是让你妈惯得。”

她接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老想和你在一起吗?就是因为,你很多时候说的话,就像我妈说的一模一样。和你在一起,我就有一种在家的感觉。”

是啊,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反正不由自主地就那么说了。也许这就是爱?她妈对她是一种亲情之爱,源于血缘;我呢,或许就是爱情吧!

我愣了一愣,原来是这样,梦涵啊梦涵,你毕竟还是个孩子,你多么需要呵护和帮助啊。我问她:“小傻瓜,我多咱还说过和你妈同样的话呀?”

“你这不就说了吗?我妈也总是叫我丫头、小傻瓜。还说过和你一样的话:女孩儿家怎么打呼噜打得这么响啊?小心嫁不出去!”

从四女寺河回来的路上,我骑车驮着梦涵,真是北京的萝卜—心里美,有点儿带着媳妇回娘家的感觉。

一直阴着的天,终于下起稀稀拉拉的小雨来。嘿嘿,幸亏哥们儿早有准备,从后备箱里变戏法似的取出一把遮阳伞,得意地哼起歌来:哗啦啦啦啦,下雨了,看到大家都在跑,叭叭叭叭叭,计程车,他们的生意,是特别好,你有钱坐不到……

梦涵吃惊地问:“神了哎,你怎么知道今天会下雨?”

我得意地说:“哪天下不下雨,我也不知道。可我有个爱好,就是随身带着一把伞。这是跟董夫子学的好习惯。”

“哪个董夫子啊?”

“就是董永呗。据董夫子的经验,出门旅游,带上一把伞,艳遇指数会提高百分之三十。”

“切,你满脑子天天想这些东西,色鬼!”梦涵伸出手,掐了我的大腿一把。

“哎呦,大姐,你慢着点。怎么随便调戏驾驶员啊?”

在雨中行走还真是美呀,举眼望去,细雨霏霏,沾衣不湿,滑润如酥,还真有点江南的诗意呢。

梦涵手里举着伞,嘴里兴奋地哼着小调,两只大腿也不老实,来回地东游西荡、颤颤悠悠,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美了没有一会儿,雨渐渐大起来。诗意渐渐没有了,湿意却越来越浓。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模糊了我的眼镜,我啥也看不清楚,干脆把眼镜摘下来,MD,戴着这东东还不如不戴呢。

这时候,我感觉雨怎么有点小了?头上不再流那么多水了?

我抬头一看,原来梦涵在一个劲儿地把伞往这边靠。我心里一热,忽然间眼中流出泪水来,泪水混着雨水在脸上流淌。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边用力地蹬着车子,一边回头大喊:“你别管我,自己别淋湿了就行。”她这小体格本来就不怎么好,经这么一淋,不感冒才怪呢?

可是我说什么梦涵也不听,还是尽量地把伞往我头上举。我回头提醒她:“你要是把自己衣服都淋湿了,回去不挨骂吗?”

这时候,雨下得就更大了。忽然来一阵风的时候,伞都变了形,忽地一声折向了自己的方向。雨水一个劲儿地往我脖子里直灌,再看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地方,衣服裤子像刚从湖里捞出来一般。

好想找个地方躲一躲雨,可是这乡间的马路两旁,别说商店了,连个小房子都没有。唉,木办法,只有干淋着。

梦涵坐在后面,身子一个劲儿地朝前挪,我知道,她是想我俩离近点,好让一把伞俩人用。我说:“你别靠在我身上,我身上都湿了。”

哪成想,不说还好,这样一说,她更来劲儿了。梦涵干脆用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腰。

“丫头,这样你衣服不就湿了吗?”

“湿就湿呗,有啥了不起的?”

这时候,后面开过来一辆重型大卡。这家伙乃是一庞然大物,身宽体长,独自占据了这条小公路的三分之二。车开过后,激起路上一阵巨大的水花。靠,不偏不倚,几乎一点不剩,结结实实地都飞溅到我和梦涵身上。

“混账!混蛋!不是人!给老子回来!”我停住车子,破口大骂。

梦涵也下了车,干脆把伞一收,哈哈大笑着说:“这下好了,咱俩都成落汤鸡了,不用打伞了。

我俩一边走着,我一边举目四望,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在路边我发现了一间小屋子!

那是一间废弃的小屋,原来是放什么东西的,我也弄不清楚。我俩进去一看,里面到处都是脏东西,但无论如何,总比站在雨水里强吧。

“你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干地方了?”梦涵偷笑着说。

“谁说没干地方?我裤头还没湿透呢,不信脱下来你看看?”

“你,流氓!”梦涵红着脸嗔怪了一句。

“可是,我真的要脱了。不脱下来,什么时候才会干呀?”我无奈地说。

“我靠,你怎么动不动就脱裤子?”梦涵脱口而出。

我一愣,我这是第一次听她这样说话,“你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说靠呀靠的?这是你说的吗?”

梦涵脸又是一红,随即抢白道:“光兴你们男人说靠啊,小姑娘就不能说啊?我这都是跟你学的。”

我只好认输,“能说,能说,谁都能说的,这个法律管不着。可是,小姑娘说了也白说,你用啥靠啊?”

梦涵一听,又急了,抬起腿来,作势就要踢我,我赶紧逃到一边去。

我在远处对她喊:“这地方又没人,你干脆也脱下来算啦。

“行吗?”梦涵脸红红地四处张望了一番,又看了看我犹豫地说:“你不是人吗?”

汗!我脚下没站稳,直接倒在泥水里。

中午之前,我终于把她平安送回家了。

送走梦涵,我心里有点害怕,离家出走好几天,老爸肯定生气了,说不定会脱下鞋来抽我一顿。

没想到,我刚一进家门,一个小男孩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嘴里甜甜地叫:“舅舅,舅舅。”

原来是我的外甥小雨。这小家伙八岁了,正念二年级,他可是姥爷姥姥的掌上明珠。虽然姐姐很忙,平常不怎么带孩子来我家,可每次来,两位老人就乐得脸上笑开了花。

还没等我答应,小家伙说出一句话来差点让我坐在地上,“你这几天没回家,姥爷都生气了。是不是去泡妞了?”

我晕!这小屁孩儿,怎么这么早熟?啥都知道?

我顿时心生一计,如果把这小家伙哄高兴了,老爸肯定不会找我麻烦。于是就摸了一把他虎头虎脑的脑袋,“你看,舅舅给你买啥好吃的了?”

说着,我从自行车筐里拿出和李梦涵吃剩下的几根火腿,还有几袋酸奶。又掏出五块钱,“给,买冰糕吃去吧。”

这小家伙立马就兴奋了,小嘴又像抹了白糖似的奉承:“舅舅好,好舅舅!”

我爸高兴了,忘了问我离家出走的原因,“嗯,还行,你这个当舅的没白当。”说着,拉起小雨的手,“走,姥爷跟你一块买冰糕去。”

小雨挣脱开姥爷的手,“我自己去。”一溜烟没影了。

我走进屋子,见到姐姐,众人正在谈论小雨。连姐姐本人也是忧心忡忡,说她已经被学校老师传唤过多次了。

大家正说着话,只听见院内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小雨面带惊恐、慌里慌张地跑进屋,把身体紧紧藏在她妈妈身后。我们还没来得及问原因,这时,又闯进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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