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传奇人生:赌徒笔记2》 章节介绍
有一种小说主角,他们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的爱情故事令人向往。这是作者九万所写的小说《我的传奇人生:赌徒笔记2》,主角是林雪夏阳。第1章主要内容:个人认为,中国人对世界最大的贡献有五种:造纸术,指南针,印刷术,火药,最后一种就是麻.........
《我的传奇人生:赌徒笔记2》 第一章 麻将桌上的陷阱 在线试读
个人认为,中国人对世界最大的贡献有五种:造纸术,指南针,印刷术,火药,最后一种就是麻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了,我只能说,这是一个奇迹,一个关于麻将的奇迹……
林雪,出生在天府之国,麻将之城。所谓麻将之城,是这里制造全世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麻将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不论男女老幼都热爱、擅长搓麻将。
每天夜里,万家灯火通明,麻将声此起彼落。据说,夜间飞机经过城市上空,在飞机上也可以听到下面搓麻将的欢快声。
林雪是家中的独生女儿,聪明伶俐,爸爸妈妈视若掌上明珠。爸爸妈妈开了家茶馆卖麻将,也摆了几桌麻将,往来的客人都喜欢玩几圈。她是坐在爸爸妈妈的怀里看着搓麻将长大,对麻将有一种特别的感情,一天没有听到搓麻将的声音,就会感觉少了点什么。
耳闻目睹,林雪也学会了搓麻将,而且自认为技术不错。她十七岁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也没有找什么工作,一边在茶馆里跑跑腿,一边在茶馆里搓麻将。虽然说是茶馆,彩头是少不了的,先由三五块到十块二十块,赢多输少。
林雪十九岁的那个冬天。
天特别的冷,是不是要下雪了呢?
“林雪妹子!”林雪刚刚走出家门,正要到茶馆里去搓麻将,就听见有人热情洋溢地喊。
是刘兰,一个经常在一起搓麻将的麻友。
刘兰,绰号取款机,四十多岁,肥胖如猪,穿红着绿,披金挂银,嘴唇涂得如刚喝过猪血一般,人傻,钱多。从林雪认识她的时候起,刘兰赢的时候是三五十块,输则三五百——不是她运气差,而是她的技术太差。人人都愿意和她打牌,因为和她打牌赢钱就如在自动取款机上取钱一般容易。
这样的人,谁不愿意和她打牌?
不过刘兰老公非常有钱,听说是个私人企业的老板,但没有人见过她老公是个什么样子。只是人们天天看到她输钱,花钱如流水,没有一个有钱的老公肯定撑不住啊!
“兰姐。”林雪礼貌地应了一声,然后眼前一亮——刘兰今天太惊艳了,穿雪白的貂皮大衣,和血红的嘴唇相映成趣。上面臃肿,粗大的腿上踩着一双细小的高跟皮鞋,摇摇欲坠。
“怎么样?”刘兰顾盼生辉,得意洋洋地转了个圈子,大秀身材。
“漂亮。”林雪不想打击刘兰,任何衣服穿在刘兰的身上效果都只是吓人。
“我说的是项链。”刘兰肥厚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粗大的金项链,金光灿灿。
“好看,新买的呀?”林雪随口应了一声。
“两万五。”刘兰神采飞扬,语出惊人,掷地有声,“昨天赢的钱——买的!”
“赢的钱买的?”林雪以为自己听错了,居然,竟然能有这样的奇迹发生?而且是发生在一个绰号“提款机”,打牌要技术没技术,要头脑没头脑,何止是愚蠢,简直就是愚蠢之极的女人身上?
林雪认真、仔细地看了刘兰一眼。林雪表示怀疑,但她嘴里并没有说出来,她要顾及刘兰的面子,刘兰的虚荣心。
“牌桌上什么样的奇迹都能有!想不到吧?昨天在六六顺茶馆里和钱八万打五十的血战,我一捆三()。”刘兰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唾沫横飞,仿佛还沉浸在昨天的辉煌胜利之中。
林雪认识钱八万,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喜欢打麻将,沉默寡言,无论输多少赢多少都能保持平静,牌品不错。更重要的是他有钱,打得小不拒绝,打得大也不畏惧。
“他们输了钱不服气,今天约好了继续打,我得赶快去收拾这些瓜娃子,哈哈!”刘兰得瑟一番,又热情地邀请林雪,“妹子,你去给姐姐压阵,赢了我请客!”
鬼使神差,林雪跟在刘兰后面,她想去见识一下刘兰是怎么赢钱的。她居然,真的能赢钱吗?
刘兰回头看了看,忽然惊讶地问了句:“咦?你那个男朋友夏阳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林雪的脸微微一红,忙说:“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还没有男朋友呢!”刘兰口中说的夏阳是林雪在六六顺茶馆认识的,二十几岁,长得也算英俊,能说会道,不是本市人,也不经常在麻将馆出现。但他对林雪有好感,林雪对他没什么感觉,不讨厌,也不喜欢。
很多人都以为夏阳是林雪的男朋友。
“有男朋友是好事情,一个女人没有男人追才可悲,想大姐我年轻的时候,我在麻将馆打麻将,身边围满了男朋友,足足有一个连……”刘兰又兴奋地得瑟起来。
得了!林雪暗自好笑,也不想打击她。
六六顺茶馆是一家休闲茶馆,林雪跟刘兰进了二楼的一间包房里,一张牌桌子前,已经坐了三个人。
“三位,不好意思,刚才买了点东西,来迟了。”刘兰扭捏作态,拉开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把身上的包往林雪怀里一塞,“妹子,帮姐姐当保管,赢了姐姐带你吃醉仙楼。”
“兰姐,昨天赢了我们那么多皮款(),今天要吐出来,而且要加倍吐出来!”一个西装领带,一表人才的年轻人先说话了。
“小张弟弟啊,姐姐这几天旺得很,想输都不行呀!不过我看弟弟那么急切,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吃就烫嘴,我说你小张弟弟要多准备点皮款才够输哦。”刘兰反唇相讥。
“大姐,不一定哟!”小张忙说。
“风水轮流转,转轮子也该我老赵赢了,是不?”自称老赵的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看起来还人模狗样的,一双眼睛浑浊无光,不过目光一落在林雪的身上,顿时一亮,垂涎三尺,“美女哦?看牌是可以的,不要乱开腔(),晓得不?”
“赵老板,这个是我妹子林雪,懂事得很,人家晓得规矩。”刘兰立刻不满意地说,“你们三个大男人,我一个小女人,不找个人看场子行吗,哼!”言下之意,林雪是她特意邀请而来的。
“美女,下来搓几盘,我最喜欢和美女切磋交流了!”赵老板说。
林雪瞪了他一眼,这样的男人她见多了,懒得理睬他。
“赵老板,怕你口袋里子弹()带得不够多,我妹妹打麻将可是从来没有输过。”刘兰白了赵老板一眼,得意地说。
“子弹不是问题,问题是知己难求啊!”赵老板历经沧海,感慨万分。
“豆腐多了是水,话说多了也是水,开始吧!”一直叼着一个大烟斗,脸色平静如一块铁一般的钱八万吸完了最后一口烟,用烟斗在麻将桌子边上敲了两下,淡淡地说了句。从始到终,他都没有看林雪一眼,仿佛林雪根本不存在一般。
“早就该开始了,耽搁我发财哈!”赵老板一脸的急相,立刻拉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里面是整整齐齐十沓钞票。林雪看了一眼,估计应该是十万元。
赵老板的目光刚好也落在林雪的身上,得意地飞了一个眼色。
林雪假装没有看见,她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家里二三十万是有的,自然没把那点钱放在眼中。
茶馆老板给林雪拿了把椅子,放在刘兰身边,沏好茶,摆上点心,把门拉上。
小张迫不及待地拿出四张麻将,打了一个色子,吆喝了一声:“定庄!”定庄,就是按照自己抽到的麻将点数决定该坐什么位置,结果刘兰的位置没有动,小张坐在刘兰的上家,钱八万坐在刘兰的对家,老赵坐在刘兰的下家。
首先是刘兰坐庄,他们打的是血战,东南西北,红中发财白板,条字,万字,筒字,一共是一百三十六张麻将牌()。
刘兰打了两个色子,按照打色子的规矩,打大拿小。起牌之后,刘兰先扣了一张牌在中间,另外三家也相继把牌扣一张在中间。这是打血战的规矩,必须缺一门,也就是说,条字,万字,筒字三门牌在一局之中,只能打两门,第一张扣出去的牌就表示是此局之中不要的一门。
牌一旦扣出,不允许更换。
还有个规矩是,第一家和牌之后,剩余的三人要继续打,第二个人和牌之后,剩余的两人还要打,直至最后一人。如果最后有两家或者三家没有和牌,要查牌,如果没有下叫(),要赔有叫的人家,这就迫使即使猜中别人要什么牌,而自己手上有别人的要张,为了听牌,也必须打出去。
血战,也叫血战到底。
他们打的是五十的平局,多一番就一百,两番两百,以此类推。
刘兰起了牌,才打两圈,就已经对碰了红中,听了个一、四、七万的赶场叫。所谓赶场叫,就是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这三组数字,以前赶集是按时间轮流,三天一次,故而得名。
刘兰摸了一张白板,没有考虑就打了出去,赵老板喊碰。小张看了一眼刘兰,酸溜溜地说话了:“兰姐,这么好的牌也打出来了,是不是下叫等和牌了呀?”
血战之中,红中、发财、白板是红牌,也称番牌,如果最后和牌了,手中有红中、发财、白板任意一门的三张,就要加一番,如果有两门,加四番,如果是三门,就叫三元会,是大牌,番数很高。
当然,各地打法不一样,番数的确定也就不一样。所以,一般的时候,摸到红中、发财、白板之类的番牌都会留在手中,不会轻易打出去。如果轻易打出去了,自然就是听了好叫,等候和牌了。
“小张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起来了?”刘兰心情大好。
“我一直都是这么聪明呀!”小张不满意地说。
老赵打了一张一万,刘兰没有和牌,别人放铳()是一个人给钱,刘兰是个好叫,更何况才打几圈,这个时候要自摸,一旦自摸,是点炮的三倍。
下家钱八万不动声色,跟了个四万。
刘兰自然还不能和牌,这是规矩,要过手,也就是要经过自己摸牌出牌之后才能要别人的炮牌。刘兰忍不住就说了起来:“钱八万,这么早就跟上家打牌了呀?”
“小心行得万年船。”钱八万微微动了动眉毛,面无表情。
“老家伙,老奸巨猾。”小张感叹了声,出了张废牌。
钱八万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刘兰摸了一张,居然是个红中,脸上顿时如绽开的桃花一般:“开杠!”血战的开杠又多了一番,自己一对碰了一张再摸同样的一张牌起来叫明杠,三家都要出一番的钱。如果自己有三张一样的牌,别人打出一张,叫点杠,这样是点杠的一家付钱,但开杠家的牌会升级,也就是多一番牌。如果自己手上有四张一样的牌开杠叫暗杠,三家都要付两番的钱。
开杠后一般是按照顺序在最后面摸牌,有的地方开杠在前面摸牌,这个只是规矩不一样而已,因地而宜。
“兰姐,才开场不要搞那么大嘛……”小张的话还没有落,那边刘兰已经大喊了一声:“杠上开花,和了!”
小张的手一哆嗦,返回来抽了自己一巴掌:“乌鸦嘴,我真他妈的乌鸦嘴!”
老赵乐呵呵地说:“该打,打得好。”
林雪感觉老赵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游移,想入非非。这样讨厌的家伙,只有刘兰赢光他的钱才解恨!
三人继续打,之后小张也是自摸,钱八万和了老赵的一个铳,刘兰兴奋地翻开牌数番:“四个红中三番,混一色加一番,自摸三家,一家八百块,三家二千四。”
“千局万局,莫和第一局,上场就自扣,下场光溜溜!兰姐,你今天犯忌了,要小心呀!”小张一边给刘兰数钱,一边酸溜溜地调侃说。
“我这个叫开门红,你没有看到四个红中吗?这就是说要从开头一直红到结束。”刘兰得意地抓起四个红中一阵摇晃,飞快地收了钱,把牌推到桌子中间,把牌全部扣过去之后,大家一起洗牌,再码牌,之后打色子,起牌……
刘兰和小张有说有笑,老赵一双色眼四处乱飞,钱八万保持一贯的沉默寡言。打了两三个小时,刘兰赢了一万四千多,钱八万和小张输赢两千左右,就老赵输了一万多点。
“大杀小输赢,这样看起来打得大点,其实输赢并不大。”刘兰回头对林雪说。
林雪点了点头。她一直在仔细观察四个人,发现他们打牌的水平基本上都差不多,如果自己在场上,赢的机会很大。
自己怎么就没有遇到这么好的赢钱机会呢?
正想的时候,又开始起牌了,小张把脸凑到林雪身边,神秘地冲林雪眨了眨眼睛,低声说:“美女,帮我打一盘,如何?”
林雪一怔。
小张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脸有难色。
老赵哈哈一笑:“你小子快去快来,让美女替你打几把,莫影响老子赢钱。”小张慌忙离开座位出去之后,林雪只好坐下去帮小张打了几把,手气出奇的好,居然连赢了两千多块。
“哎呀!妹子,你运气好,技术更好,姐姐可不是你的对手。”刘兰大惊小怪地咋呼。
“哎呀!美女,看不出来撒,有两把刷子哈,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撒……”老赵那眼神真讨厌,活该他输得最多!
“果然是换人如换刀。”钱八万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
“各位,对不起了,今天可能吃坏了肚子,打不成牌了。”小张推门进来,一张脸苍白,额头上大汗淋漓,捂着肚子,显得痛苦万分。
“搞什么飞机撒?”老赵第一个不满意地嚷了起来。
“打不成了。”刘兰已经开始喜滋滋地数钱。
钱八万不慌不忙地装了一杆烟,点了起来。
“美女,你陪他们三个玩一会嘛,这可是个大好的发财机会,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小张拿了自己的钱,忙不迟迭地走了。
“美女,难得玩得这么高兴,切磋一会撒。”老赵也热情邀请。
“妹子,打就打,凭你的技术,还怕这个老色鬼不成?”刘兰也说。
“哎呀!刘兰妹妹,我老赵可是正人君子撒,没得罪你撒,不要在美女面前败坏我的名声撒。”老赵直瞪眼刘兰。
林雪有一点点心动了,犹豫不决:“你们打得这么大,我可不敢呀!”
“有多大呀?这可是我老赵玩得最小的麻将撒。”老赵不以为然。
“你是大老板。”林雪想了想说。
“啥子大老板?打麻将讲的是运气,它可不管你是大老板还是小老板,只要能赢钱才是真的。”刘兰一撇嘴,表示不服气地说。
“玩会儿嘛!美女,我真没有赢过撒,给我一个赢钱的机会撒?”老赵死皮赖脸。
“老赵,你永远都赢不了,等会儿别输得连内裤也扒下来。”刘兰奚落他说。
“要打就打,不打就算球了。”钱八万又用烟杆敲了敲麻将桌子边沿,淡淡地说了一句。老赵和刘兰期待地望着林雪,林雪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无法拒绝,说:“也好,我就陪三位打一会儿吧!”
“痛快,美女,我喜欢撒。”老赵眉开眼笑,心花怒放的样子。
“喜欢也不是你的。”刘兰哼了一声。
林雪让茶馆老板拿自己的两张银行卡去取了四万,这样的场子,有四万块钱在桌上,心里比较踏实,毕竟赌得不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面子问题,不能让人看不起自己,虚荣心人人都有。
“哇,美女,原来是个大款撒?”老赵大惊小怪的样子。
林雪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银行卡是林雪爸爸的,里面有十万左右的存款,爸爸有时候需要她到银行转一下货款什么的,所以她就把卡随身放在包里。
牌局开始之后,林雪小心谨慎,虽然场子上有两个熟悉的人,但毕竟赌资不小,不敢大意。前个把小时,牌很平稳,也不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林雪渐渐失去了戒心,牌桌上渐渐疯狂起来。
牌桌上的疯狂是指大番牌出现得很频繁,这个也算正常现象,林雪没感觉出什么不对。林雪的牌起在手中的时候并不差,中间甚至做成了几副大牌,但总是不能够及时和牌,心里就焦躁起来,四万块不知不觉就输掉了。
又开始打了一局,起牌之后,林雪手中有三张红中,一对发财,一对白板,三张一万,一张二万,一张三万,一张九条。这是一副千载难逢的大牌,更是一副好牌,做成三元会唾手可成。林雪的心中微微一喜,只要做成了这一副牌,抢在三人之前自摸,足可以扭转乾坤。
轮到林雪上牌,林雪触手心中大喜,是一张红中:“暗杠。”暗杠两番,是番牌又加两番,也就成了四番,如果加上三元会,缺两色,一把牌就可以把输掉的钱全部赢回来。
“哎哟!美女,你是要做大牌撒?”老赵手里抓了一张牌,斜了林雪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人家输了不少,也该做一副大牌了。”刘兰为林雪打气。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那我先自摸了撒!”老赵扣了牌,一副天塌下来与自己无关的表情。
林雪心中一凉,不过很快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因为她又摸了一张发财,而且听了牌,可以和对碰白板、一万,还可以单和四万。白板如果在钱八万与刘兰的手中,他们可能会缓一阵才会打出来,但一万还有一张、四万还有四张没有出现,自己和牌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林雪的一颗心狂跳了起来,额头冒出了汗水。
可是一连好几圈,就是不见自己需要的牌出现,林雪焦急地等待着。
“我也走了。”刘兰摸了一张牌之后,把牌扣上,一脸轻松。
林雪心中一紧,用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看了一眼钱八万。钱八万嘴里叼着烟斗,烟斗上已经没有了烟,一手捻着一张麻将牌,面无表情,考虑了一阵,把这张牌放到一边,另外提了一张牌打出,是一张三条。
林雪起了一张六条,打出去之后,钱八万淡淡地喊了声:“开杠。”林雪看到他摸起的是一张四万,不清楚钱八万要不要四万,如果不要,打出来自己和牌之后,扣掉老赵与刘兰的钱还能赢不少。
“我和万字有缘,能不打万字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打的……”钱八万淡淡地说了句,翻开扣在旁边的另一张牌,赫然也是一张四万:“单吊四万,杠上开花。”
林雪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混乱。
怎么会这个样子?
翻开牌,刘兰惊叫起来:“妹子,你好大一手牌呀,要逼我们上吊啊!不过太可惜了!”
“啊!”老赵也惊叫起来。
只有钱八万面无表情。
付了这一局牌的钱之后,林雪欠了刘兰两千,她取了四万,身上带有几千,一共输了近五万块。
“妹子,你今天手气不好,是找点钱来翻本呢,还是等明天手气好了再来?”刘兰关切地问。
“继续打嘛!”林雪的头脑里一片混沌,可是嘴里却不由自主地说。
“输家不开口,赢家不好走,不过我这个人有个习惯,打牌是打现的,你们什么关系我不管,只要我和牌有钱收就行。”今天赢得最多的是钱八万,他一边整理自己赢的钞票,一边抬头看了一眼林雪,慢条斯理地说。
“我让老板去取。”林雪哼了一声。本来她的两张卡里也还有近五万块,但每张卡在自助取款机上每天只能取两万,结果把卡和自己的身份证压在老板手中,老板拿了五万给林雪。
“美女,有脾气撒,我喜欢。”老赵在旁边大加赞赏。
很多赌徒,一旦输钱就急切地希望翻本,却想不到往往事与愿违,你越急于翻本,反倒越陷越深。
林雪也一样。
越输越急,越急越输。
又输了几万之后,林雪已经坐立不安了,她现在迫切地希望来一手大牌。
这一手起牌之后,林雪抓了三张一筒,三张六筒,三张九筒,还有二、三、五筒,只有一张废牌。
做清一色。林雪眼前顿时一亮。
仅仅摸了三圈牌,林雪就摸了一张九筒,暗杠之后摸起了一张四筒,现在林雪手中是三张一筒,二、三、四、五筒,三张六筒,下叫听牌。原则上讲,从一到七的筒字都可以和牌,是一副难得的好牌。
林雪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一次,林雪摸了一张红中,没用自然打了出去,老赵双眼放光,大声吆喝了一声:“碰!”惊天动地。因为他的牌已经碰了一对发财,三人的目光一起落在老赵的牌上。
老赵根本没有顾及三人的目光,不慌不忙地打出了一张条字之后,把牌扣在桌子上,得意地对林雪飞了一个媚眼,轻松地哼起小曲子来:“小妹妹坐那头,哥哥我坐这头,我想妹妹在心头……”
“不就是做个三元会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刘兰不满地翻了老赵一眼,“不晓得乐极生悲呀?”
“兰妹妹,哥心里高兴撒!”老赵居然吹了声口哨。
“低调!”钱八万淡淡地说了两个字,眉头微微一皱。
林雪不动声色,现在所有的人都注意老赵的大牌,却根本没有提防她手中的一副清一色,自己处于非常有利的位置。
又轮到林雪摸牌,是一张一筒,她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清一色自摸,老天终于开眼了呀!但是林雪并没有立刻就说出来,因为她的手中有四个一筒,可以开暗杠,多两番。很多时候,多一番就多一倍的钱,两番足足可以打一个晚上,更何况才走几圈,而且自己手中还是好叫,没有理由不多赌一把。
看着林雪考虑,老赵显得急不可耐,用指头敲着桌子:“美女,开腔撒?”
“暗杠。”林雪平静地说了声,把四个一筒扣下。
“啊!”刘兰和老赵惊讶地叫了起来,钱八万也看了一眼林雪,干瘦的嘴巴动了一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肃静!”
林雪开始在最后一摞摸牌,拿起的时候她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是一张二筒,她感觉自己的声音也变了:“杠上开花!”
“哇!这一次搞大了撒!”老赵惊讶得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般。
林雪扣上牌,兴奋地搓了搓双手,感觉手已经麻木了。是的,输了快十万块,终于能赢一个大番回来,没有理由不激动呀!
“妹子这个样子是做了一副大牌呀!”刘兰无不羡慕地说。
只有钱八万不动声色。
三个人继续打牌。
钱八万摸了一张白板,他看了看林雪的牌,两个暗杠,杠上开花,清一色的可能性非常大,自己已经输了不少,而这张白板自己不需要,但是老赵需要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他做三元会,等的就是自己的这张白板。
该不该打呢?
钱八万思考着,双眉拧成了一条线,一手拿着烟斗,没有动一下。
“八万,开腔撒!快点开腔撒!”老赵不停地用手指头敲着桌子。
“三元会是不?我成全你吧!”钱八万居然站了起来,把那张牌翻开,端端正正,大义凛然,义无反顾地打在桌子中间。
“碰!对对碰,三元会,我和牌了!我做成大番了!”老赵一激动,两手一哆嗦,居然把自己的牌推倒了,果然是白板和九条的对对碰。
林雪扭头看了一眼老赵,果然是一副大牌,不过暗自庆幸:反正自己是第一个走的。
“真是三元会呀?”钱八万显然是吃了一惊,还害怕看错了,探起身看了看,才无力地瘫回在椅子上。
林雪看到钱八万昏暗的双眸之中有一丝绝望,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钱八万的脆弱。毕竟是人,赌博的人不可能对巨大金额的输赢无动于衷。
“老钱啊,你这么狡猾的人,今天也给我放铳,哈哈……”老赵得意得合不拢嘴。
钱八万阴冷地哼了一声,继续和刘兰打,最后刘兰自摸。林雪亮出自己的牌平静地说:“清一色,两个暗杠,杠上开花,十番,每人两万五千六百元。”
这是今天最大的番牌。
林雪在想,一个人两万五千六百元,三个人就是七万六千八百元,和了这把牌,自己就输得不多了。
三个人用奇怪的目光盯着林雪,手都没有动。
“给钱吧!我可是输了近十万块啊……”林雪也奇怪这三个人为什么不给自己付钱。
“妹子,你和的什么牌?”刘兰仔细地看了林雪的牌一眼,疑惑地问。
“二筒自摸。”林雪低头看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自己的面前是一张二筒,两张三筒,一张四筒,一张五筒,三张六筒。林雪慌了神:怎么是这个样子?我明明摸的是一张二筒,怎么变成了一个三筒?
“诈和!”钱八万冷冷地哼了一声,发出一阵阴冷的怪笑,让人不寒而栗,“诈和赔三家,懂不懂规矩?”
“美女,你一定是高兴昏了头,把三筒当成二筒,这下惨了撒,要赔七万六千八百块,啧啧!”老赵分明是幸灾乐祸。
“哎呀,妹子,搞的什么飞机?”刘兰一声叹息。
林雪一脸苍白,无力地软在椅子上,不发一言。是的,我怎么搞成这个样子,难道自己真的摸错了牌?
三个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林雪,各怀鬼胎。林雪知道,不给钱是不行的。
良久,林雪直起身子,转向刘兰,刘兰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兰姐,借给我十万,我要继续打,翻本回来。”
刘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妹妹,不怕输得苦,只要不断赌,今天输了,明天来赢,你今天运气差,人也慌乱,打不得了。”
“兰姐,你借我嘛,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林雪苦苦哀求。
“今天真的不行。”刘兰冷若冰霜,一口拒绝。
“赔钱!”钱八万冷冷地说。
林雪差一点要哭了,旁边老赵却大方地说:“美女,我这个人心比较软,怜香惜玉撒,我借你十万,如果不能翻本,我也爱莫能助了。”
“好!”林雪浑身一震。
老赵扣了属于自己赢的钱,把七万多给了林雪。林雪感激地看了一眼老赵,老赵表现出英雄救美的气概。
林雪赔了钱八万和刘兰之后,也就剩下不到三万块钱。林雪一直在想那副牌怎么就整了个诈和,心神不宁,结果半个小时居然没有和一次牌,两万多又输了个精光。
林雪已经恍惚,眼前仿佛闪动着三张魔鬼狰狞的脸,不仅仅吸干了自己的血,还把自己的信心摧毁得支离破碎……
“不打了!不打了!手气这么差!”林雪喃喃地说。
牌局结束之后,已经是深夜,外面寒风呼啸,大街上的路灯清冷如冰,是不是要下雪了呢?
林雪一片麻木。
老赵对林雪说了声:“跟我走。”一手拽住她的胳膊,林雪一言不发地跟着他。
老赵开了辆轿车,先带林雪在一个通宵营业的大排档吃了点东西,林雪感觉不到饥饿,也感觉不到寒冷。老赵匆匆忙忙地喝了一瓶劲酒,又揣了一瓶在身上,一边开车,一边喝。他看着面无表情的林雪,奸笑道:“今天输了不少?”
林雪的头脑里一片恍惚,只是“嗯”了一声。
“钱算个什么东西,今天输,明天就赢回来了撒!我明天给你拿几万去报仇。”老赵色迷迷地把头凑到林雪脸庞前,然后从她的领口往下看。林雪没有注意。
老赵想入非非,又喝了点酒,浑身燥热起来,贪婪地吸了一口气,急迫地说:“做我的女人,有车有房有麻将打,如何?”
林雪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还是“嗯”了一声。
“聪明撒!女人嘛,只要有钱花就可以了。”老赵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轿车拐入了一栋别墅里。
这是老赵还没有装修好的别墅,里面没有一个人,但是二楼的卧室里有一张巨大的席梦思床。
林雪木然地坐在床沿边。
“节约时间。”老赵一口喝干了酒,扔掉酒瓶,只几下,就把自己扒得精光,情欲昂然地站在林雪的面前,奇怪地问,“脱撒,咋个不动手撒?”
林雪没有动。
老赵把林雪推倒,一边撕扯她的衣服,一边在她的脖子、脸上乱啃,喉咙里发出野兽发情一般的声音。
“你干什么?”林雪终于清醒了过来,失声惊叫起来。
“假装正经,进了我老赵家的女人就得姓赵!”老赵兽性与狂性大发。
林雪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那丑陋和邪恶的东西,发疯一般地反抗。
但老赵更疯狂,一番激烈搏斗之后,他把林雪按在下面,扯掉了她的衣服。林雪已经没有力气挣扎,闭上眼睛,眼泪簌簌滚落,伤心地痛哭起来……
忽然,她感觉压在身上的老赵往旁边一歪,“砰”的一声滚落在地板上。林雪忙睁开眼睛,却意外地发现床边站着一个高举一根粗大木棒的年轻人,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狗日的,敢动我的女人!”这个年轻人狠狠地踢了老赵几脚。
“夏阳!”
夏阳二十五六岁,长得还算英俊。林雪记得有一次在麻将桌上,夏阳半开玩笑地对她说:“林雪,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只要对我说,我是万死不辞。”
那个时候林雪没在意。
“哈哈,我来得还算及时,没失身吧……”夏阳看了看林雪,嘴角挂着一丝坏笑。
林雪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本能地抱住胸部,身体缩成一团。
“把衣服穿起来,跟我走。”夏阳扭过头去,林雪的心里一阵慌乱,忙拿起衣服胡乱地套了起来。
夏阳背了一个背包,出了别墅,走在前面说:“等一下我们打出租车走,路上不要说话,也不要哭。”回头看了一眼,又说了句,“把衣服整理好。”
林雪刚刚经历了一场屈辱,变化太快,好大一阵子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夏阳拦了一辆出租车,说了个地方,出租车开出了大约半个小时,他和林雪下了车。夏阳在一家宾馆开了个房间,把林雪拉了进去。
“喝杯水。”夏阳给林雪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林雪接过杯子的时候无意之中碰到了夏阳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好温暖。
“谢谢!”林雪低声说了一句,一杯热水一饮而尽,一股暖流从喉咙到心灵深处。
“我说过,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来找我的,万死不辞。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夏阳直视着林雪的眼睛说。
他的眼神锐利,直达林雪的心底。
林雪沉默,她和夏阳认识也不过几个月,对他的印象不好也不讨厌,远远没有到谈朋友的那份程度。当时夏阳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林雪以为是一个男人为了讨好一个女孩子随口说的,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想不到在自己遭遇最危险的时候,他却神奇般出现……
“其实昨天我一直在找你,找了一整天,找不到你,我的心就一直乱跳,我有一个预感,你要出事……还好,你和那老家伙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也就跟了进来……”夏阳继续说,林雪听到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他之前一直很紧张。
林雪还是沉默。
“输了多少?”夏阳问。
“二十万,自己十万,借了十万。”林雪喃喃地说。
“怎么输的?”夏阳又问。
“手气太差。”林雪低下头去,感觉眼眶之中的泪水又要流出来了。
“手气太差?”夏阳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林雪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感觉他有些幸灾乐祸,又并不全是这样,他的眼神里还隐藏着一种她说不清楚的东西。
那又是什么?
“饿了吗?”夏阳关心地问。
林雪摇了摇头。
“想不想睡觉?”夏阳又问。
林雪本能地看了夏阳一眼,又看了看宾馆里,是两张床,一对并不是太熟悉的男女在一个房间里……
林雪不敢继续想下去。
“你输了那么多钱,肯定睡不着,要不,我们来打麻将?”夏阳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黑布口袋,里面居然是一副麻将。他的背包里还有一沓沓的钞票。
“这是刚才从那老家伙皮包里拿的,可能是十万块。”夏阳把钞票摆放在床上。
林雪悲哀地看了一眼那些钞票,那是自己的,是爸爸妈妈多年辛苦存下的钱,却被自己一天就输个精光。
“我们打二十局,只要你和了一局,这十万块钱就是你的。”夏阳拍了拍那些钞票,对林雪说。
“什么?”林雪浑身剧烈地一震。
“如果输了,你要当我老婆。”夏阳一脸严肃,“二十局,只要你和了一局,这些钱就输给你,你也不用当我老婆,你敢不敢赌?”
“敢!”林雪想自己根本就没有退路,而这,是回本的一个大好机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夏阳兴高采烈,扯了一床床单,铺在茶几上,然后把麻将扣在茶几上,招呼林雪坐在对面,打二人麻将。
“还是血战的规矩。”夏阳说。
“好。”林雪迅速地恢复了状态,想自己也打了几年的麻将,二十局赢一局,应该不难吧?两人码好了牌,夏阳说:“我们定庄吧,打两颗色子,点数大的当庄,你是女人,女人优先。”
两颗色子端端正正地放在林雪的面前,林雪打了色子,是八点。轮到夏阳,夏阳把色子握在两手之间,放在额头上,一脸虔诚,嘴里念念有词,说了句:“九点。”两个色子骨碌一滚,果然是一个三点,一个六点,整好九点。
“我大,我坐庄。”夏阳得意地一笑。
“你刚才念什么呢?”林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我要讨老婆,这么大的事情,我肯定要求菩萨保佑了。”夏阳认真地说。
“你还没有赢呢!”林雪的心微微一动,她现在可不在乎他在嘴上占自己的便宜。
“我不是已经开始赢了吗?”夏阳打点子,是五点,从自己这边开始拿牌。起牌之后,打了几张牌,他就喊了起来:“自摸,平和。”
林雪的手中还是一手烂牌。
然后又开始洗牌打牌,几张牌才过,夏阳又推牌了:“一条龙自摸。”
“清一色自摸。”
“混一色自摸。”
“大三元自摸。”
“小七对自摸。”
林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夏阳一次比一次推牌快,都是些大番牌,他和了一次牌之后,就从钞票里抽一张放在自己身边的地板上。
“十三局了……”
“十五局了……”
“哈哈,十八局了,还有两局,我就有老婆了!”夏阳神采飞扬,乐不可支。
第十九局开始了,码好牌,夏阳打了色子,是一个四点,一个一点,一共五点。“五在自己手,我拿牌了。”在夏阳伸手拿牌的时候,林雪忽然喊了一声:“等一下。”
“等什么?”夏阳看了一眼林雪,嘴角一阵坏笑。
“我可不可以过一下牌?”林雪认真地问。
“可以,反正无论你怎么过牌,你都是我老婆了。”夏阳得意地笑。
林雪把两沓牌放在夏阳牌的最前面,林雪发现每一次夏阳打的色子都是五点,一次两次有可能是巧合,如果一连打出十九次,你说能是巧合吗?
林雪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可是牌都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进行的,自己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么,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呢?他的牌为什么那么好?
林雪是一个并不愚蠢的女人,她想到了这一点——在夏阳的牌前放两沓牌,那么,本该夏阳拿的牌就在自己手中。
“好。”夏阳乐呵呵的。
起牌之后,林雪顿时大吃一惊——自己手中是四个一筒,四个二筒,三、四、五、六筒字各一张,只有跳的牌是一张一万,没有用。这么好的一手牌,基本上来一张八筒以下的牌都有用。
“怎么样,牌是不是很好?”夏阳狡黠地看了一眼林雪。
“非常好。”林雪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无论多好的牌,也不一定能和牌,无论多烂的牌,都有机会和牌。”夏阳大方地把自己的牌倒了下来,里面三门的牌都有,就是一副烂牌。
他把牌一张一张整理好之后,打出了一张条字。林雪第一手摸了一张万字,没用就打出去,等待下一次摸牌。
然而很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林雪每一次摸牌,都是筒字之外的牌,起手十二张筒字,居然无法凑成一副筒字的清一色,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林雪如坠入云里雾中: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自摸,平和。”夏阳再一次得意洋洋地推牌。
最后一局,夏阳又打了五点的色子,然后问林雪:“要不要过牌?过多少都可以。”
“不要。”林雪一咬牙。
这一次起牌之后,林雪发现自己已经下了叫,而且是清一色一、四、七条的赶场叫,这么好的叫,没理由不和牌吧?
夏阳并没有立刻就打牌,而是把牌东一张、西一张地提来提去,可能是在配牌,而且眼神一直在林雪身上扫来扫去。
林雪耐心地等待着。
夏阳手里拿着一张七条,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林雪,然后把牌放在茶几中间。
“和牌,地和!”林雪哗地一下推到了牌,高兴地喊了起来。
“天意……”夏阳的反应完全出乎了林雪的意料,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平淡地说了句,“你赢了,你把这十万块钱拿走。”
然后,他一头进了卫生间。不过在卫生间门口,他又转过身来,无限眷念地看了林雪一眼,说:“麻烦你把我的麻将牌收好之后再走。”
“你干什么?”林雪奇怪地问了句。
“我老婆没有了,伤心嘛,我要哭一会儿。”夏阳居然“砰”的一声把卫生间的门关上,接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放水声。
林雪站在茶几前,看了看床上的十沓钞票,又看了看茶几上的麻将,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悲喜交集,恍若梦中一般。
可这不是梦!林雪掐了掐手指头,有疼痛的感觉。
那么,这是命运和自己在开玩笑?
不管怎么样,自己把钱赢回来了。
林雪想起夏阳的话,要自己把麻将整理好之后再走,他怎么有这么奇怪的要求?难道是在暗示什么?
林雪心中微微一动,她低头看了看夏阳的牌,不看则罢,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夏阳的牌居然是一个小七对的天和,他手中有一对七条,他是故意打出来给自己的。
林雪立刻明白了一切,心里一酸,眼泪就滚落下来。
夏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她站在门口,想。
很久之后,卫生间里的流水声停止,门也慢慢地拉开了。夏阳从卫生间里出来看了一眼房间:“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真的走了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夏阳脸色大变,身体一软就跌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喊。
“活该你这个傻女人输,被人‘杀猪’了还不知道啊?下一次,我……”夏阳恨恨地道,“下一次你又被人杀猪该怎么办啊?”
林雪推开门走了进去:“下一次我不会被人杀猪了,我只会去杀别人的猪!”
夏阳猛地抬起头:“你没有走啊?”
“我不走,我要跟你学打麻将的技术!”这个时候,林雪相信,打麻将是绝对需要技术的,而夏阳,就是一个具备高超技术的人。
“我教你!”夏阳猛地站了起来,把林雪拦腰紧紧抱住。
那一夜,林雪成了夏阳的女人。
从那天起,林雪的人生轨迹就完全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