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传奇人生:赌徒笔记2》 章节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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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传奇人生:赌徒笔记2》 第八章 杀千 在线试读
林雪回到宾馆后,把详细的情况告诉了夏阳。她在警察面前说根本不认识李彪,李彪一死,警察局也正好结案,林雪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虽然丁长风他们被抓,但江门我们也不能待下去了。”林雪想起来就感觉后怕,对夏阳说。
夏阳也觉得要离开江门,和何四喜一商量,何四喜提议两人到缅甸,不过多等几天再去,因为他要游说几个老板过去。
十几天之后,何四喜、林雪、夏阳、牛老板、向老板,还有一个姓铁的和蔡的老板,到了云南,以旅游的名义进入缅甸。
云南思茅小镇与缅甸仅仅一条河的口岸,一辆大巴满载客人,缓缓地行驶在缅甸的公路上。这里的情形和云南的城镇一样,百分之九十的人是华裔,说的语言也是云南方言。唯一不同的是,到处可见穿迷彩服和解放鞋、挎着冲锋枪的军人。
“这就是缅甸呀?”牛老板很好奇地瞪大眼睛,“比江门差多了。”
“缅甸肯定比江门差多了,不过在这里玩牌是合法的,因为政府抽税。而且我们中国人都是大爷,因为我们中国人来赌的都豪爽,别人看得起。”何四喜微笑着说,“还有啊,缅甸就赌场搞得最好,是特色,不管你赢多少,赌场都提供保护,安全送你过国境。”
一车的人都骚动了起来。
这一大车的人,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以旅游的名义来赌场的,他们都迫切希望在赌场里赢个盆满钵满,然后衣锦还乡。
林雪和夏阳坐在一起,夏阳兴致勃勃地观看着沿途的风景,而林雪却不时注意着何四喜。何四喜有一个特点,烟瘾极大,一路上几乎烟不离手,而且,林雪隐隐约约觉得,何四喜的眉宇之间不够舒展。
很快,车就停靠在一个叫南方风情娱乐城的停车场里,何四喜招呼大家下车,五六个大汉簇拥着一个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在等候。
“四喜。”那个中年女人戴着墨镜,老气横秋的样子。
“阿玲!”何四喜脸上慢慢堆起了笑容,但林雪感觉他的笑容很生硬。
叫阿玲的女人过来,一把挽住何四喜的胳膊,把墨镜推了推,目光在大家身上转了一圈。何四喜忙给大家介绍:“这位是我太太阿玲,这位是向老板,牛老板,蔡老板……夏老板和他的妻子林小姐……”
这个时候,向老板和牛老板才明白夏阳和林雪是夫妻。
向老板在心里为林雪鸣不平: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林雪是如此美貌、文雅,还会打麻将,这个夏阳是什么东西,身上有多少钱,能讨得如此美丽的女人?真是老天瞎了眼啊!
牛老板也在暗想:为什么就不是自己把林雪搂在怀里呢?
进了娱乐城,大家眼前顿时一亮,外面看起来赌场不起眼,但里面别有洞天,装修奢华,富丽堂皇。大厅里角子机、二十一点机等应有尽有,而且里面人来人往,简直像超级市场一般人满为患。
大家被阿铃安排在套房住下,夏阳和林雪自然在一起。果然,正如何四喜所言,中国人在这里就是大爷,需要什么,按一个指示灯,就有服务员殷勤服务。
晚上,何四喜和阿玲到了夏阳的房间。
“嫂子,师兄。”夏阳忙招呼两人。
何四喜表情严肃:“师弟,在外人面前千万不能这么称呼我们,因为我在这个赌场的身份是保密的。”
夏阳点了点头:“明白。”
大家客套一番,然后就进入主题。阿玲对林雪与夏阳道:“我们这个场子里有很多从香港、泰国、日本来的大赌客,他们其中肯定有老千,如果你们抓住一个老千,赌场按照老千身上所带钱财的一半奖励你们,如果你们赢的钱,赌场按照百分之二十分成。”
“这里赌多大?”林雪问了句。
“这里赌的是筹码,大小分若干等次,可大可小,你们自由选择。筹码在赌场管理处拿,拿的时候做一下形式,签个字。”阿玲解释道。
简单地交谈了一下,何四喜和阿玲告辞,他们不能在夏阳的房间里待得太久,如果被别人发现,会被人怀疑。
两人走了之后,林雪问夏阳:“你觉得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夏阳也没多想:“我师兄自然要把好事留给我们吧?更何况我们如果赢钱,赌场得百分之八十,我们才百分之二十呢。我觉得还不够多,最少要百分之三十才合理,可嫂子都提出来了,我也不好多要。”
林雪不好说什么。
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中午,林雪与夏阳来到赌场大厅,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牛老板在一张二十点赌桌上押得不亦乐乎,铁老板在一台角子机前手舞足蹈,显然是赢了钱,正兴奋呢。
向老板一直东张西望,现在他一眼就看到了林雪和夏阳。
“美女,我一直在等你打麻将呢!”向老板挥手喊了起来。
阿玲笑吟吟地过来对林雪道:“妹子,我把你安排到三号包厢,夏阳,你到五号包厢。”
两人也没有多想什么。
早有一个服务生在前面引路,林雪和向老板跟了进去。在进包厢的时候,林雪回头看了一下,她没有看到夏阳,却看到一个穿着迷彩服保安模样的人很眼熟,却一时不能确定是谁。
在这里怎么可能有自己熟悉的人呢?林雪暗暗好笑,也许是自己看花了眼吧。
包厢里陆续进来了几个人,一个是金发碧眼的洋人,满脸络腮胡子,高高的鼻梁。另一个是矮小、黑胖的泰国人。
林雪想,缅甸的赌场真是不得了,世界各国的人都来赌博,只是不知道老外打麻将的技术如何。
向老板大惊小怪地喊起来:“洋鬼子也会打麻将?”
那个金发碧眼的洋人居然用标准的普通话说:“洋人为什么不会打麻将?赢光你的钱!”
向老板惊讶地张着嘴巴。
林雪扑哧就笑了起来。
“敢来和我打麻将,你会死得很惨!”洋人气焰嚣张,挥舞着手。
“谁死还不一定呢!”向老板终于反击了一句。
“美女,我是英国人,叫查理,很幸会。”查理对林雪彬彬有礼。
林雪点头,算是打招呼。
“我在缅甸还从来没有和美女打过麻将呢,今天真是幸运极了……”查理讨好林雪道。
“说这些统统没有用,能赢钱才是真理。”那个泰国人叫阿旺,也说的是中国话。
服务生端来了一个大托盘,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四沓筹码,给了四人各一沓,并拿出单据让四人签字。
向老板看了看筹码,问:“我们打多大?”
“一个筹码一万,我们打三色麻将的血战,六番封顶。”查理的意思就是平和一万,最多六番,也就是三十二万。这样的局,理论上一把牌可以输近百万。
向老板看了看林雪,林雪若无其事。
查理哼了一声,轻蔑地道:“乡下人,是不是不敢打呀?不敢打就换别人来。”
向老板勃然大怒:“又不是没有钱,打就打,输赢还不一定呢!等一下赢光你的钱,洋鬼子!”
查理高傲地说了句:“乡巴佬,等一下你连内裤也会输掉!”
向老板脸上青筋乱跳,一张脸涨得通红,显然气愤不已。林雪知道,还没有打牌,向老板已经输了一半。
四人定了庄,开始打牌。包厢内,只有一个服务生,但房间里有五个摄像头,也就是说,这里面已经被监控,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摄像头的拍摄。
在这样的场所里,想要出千很不容易。
牌局开始之后,林雪一边打牌,一边暗中注意查理,发现他虽然猖狂,但打牌的技术的确不错。如果在牌桌上大家都不能动手脚,那么,打牌的技术就很关键,因为有时候一把牌就能决定胜负。
十几局牌之后,查理和阿旺各做成了一个六番,林雪和向老板都输了七十多个筹码。七十多个筹码就是七十多万,向老板财力雄厚,对这点钱财基本上无所谓。林雪也不急,她只要自摸一个三家的六番,就能扭转乾坤。
这一局起牌之后,林雪手中有三张一万,两张二万,四、六、七、八、九的万字,两张筒字,一张条字牌。起手就是十张万字牌,而且有一个对,一个三坎,要做成清一色就容易了。
不过这一局牌只有向老板弃万字牌,查理和阿旺都留了万字牌。
牌打到一半的时候,林雪终于下叫了,她现在手中的牌是三张一万,一对二万,四五六的顺子,一对七万,一对八万,一张九万,她下的是三六九的好叫。向老板不要万字牌,他摸了万字牌就必须打,他打了一张三万、两张六万,林雪都没有和牌。很简单,林雪在等一万开杠,一旦开杠,她就能做一个六番。
阿旺打了一张二万,林雪考虑了很久,她其实并不想碰二万,而是想把自己有一对二万的消息传递给三家,她的真实意图就是把那张一万逼出来。第二圈,阿旺又跟了一张二万。林雪就暗自高兴,这个时候,一万留在三家人的手中都没有任何用处——向老板必须打出来,查理和阿旺必须单吊将牌。很显然,一万不可能在阿旺的手中,因为他连续打了一对二万出来,这就说明,他的手上不缺将牌。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一万在查理的手中,而且他必须单吊将才有可能留住这张一万。
很快,向老板第一个自摸了平和走人,阿旺给查理放了一个炮,就只剩下林雪和阿旺。阿旺打出了一张六万,林雪想,反正就自己和阿旺两个人,一万还没出现,三六九万还有三张没有出现,完全可以赌一下。结果阿旺连续又打了两张九万出来,看看牌墩上只有四张牌了,林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一赌,只要一万不在最后一张,自己还是有和牌的希望。
结果大大地出乎了林雪的意料,她摸了最后一张牌,不是三万,也不是一万。那么,一万到哪里去了呢?
林雪和阿旺都没有和牌,两人倒下牌来查叫,阿旺居然是单吊一万。
林雪的心中猛地一震,这太意外了——阿旺连续打了两张二万和九万,说明他根本不缺将牌,可是到了最后他为什么偏偏是一个单吊将的牌型呢?是他看穿了自己手中有三张一万,故意把一万留在手中?
因为他的一万不打出来,林雪就根本无法做成六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就看走了眼,这个阿旺太厉害了!
这个阿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林雪开始暗中注意阿旺,又过了几手牌局,这把林雪起牌之后一看,三张一条,两张二条,五六七条顺子,三张九条,两张万字牌,这样的好牌,简直是千载难逢。按理说,自己手中起手十一张条字牌,别人手中应该不多,那么,三家人之中有两家弃条字牌就算正常,结果另外三家人都没有弃条字牌。
正常的牌型是两门四张,一门五张,或者一门六张,另两门三张、四张,或者五五三的牌型。不管是什么牌型,所弃的一门必然是最少的一门,而今,四家人都没有弃条字牌,那说明各人手上最少是四张条字牌,也就是说,三十六张条字牌已经上手了二十三张。
这可能吗?
理论上是可能的,但概率非常低。
在打牌的过程之中,林雪注意到阿旺是弃万字牌,他甚至连续打出了一对四万和五六八的万字牌,这说明,他的手中本来就有五张万字牌。有五张万字牌而弃万字牌,那么,他手中的另外两门是什么牌?不可能有一门比万字牌还多吧?可他为什么要舍弃多的而留少的牌呢?
很快,林雪就下叫了,她各摸了一张三条、四条的好搭子,现在下的是二五八的条字叫,还等一条、九条开杠。
这是一手好牌。
阿旺和查理都打过五条和八条,林雪自然没有要。她等的一条和九条迟迟没有出现,结果她自摸了一张五条。不过林雪并没有喊和牌,而是把这张五条打了出去,她还是想等一条和九条开杠。
最后的结果是阿旺打了一张七条,查理喊和牌,下一把向老板也自摸了。到了最后,林雪和阿旺都没有和牌,两人倒下牌查叫的时候,林雪看到阿旺的叫牌是三条,他的手中只有一张一条、一张二条,一对四条的将牌,除此之外,手中再没有条字牌。而查理手中居然是一张八条、一张九条,另外再没有条字牌。
这一局牌之后,林雪就可以肯定,这个阿旺和查理不是一般的高手,而是高手中的高手——在刚刚起牌之后,他们就已经知道自己必然会做成清一色的满番,所以,他们宁愿舍弃好牌,而留下自己需要的牌门。这样,就能控制他们手中并不重要而对自己特别重要的牌张,比如这一次的一条和九条。
可是他们怎么就知道自己需要一条和九条呢?
又打了十几局,林雪的一百个筹码输光了,只能又要了一百个筹码。向老板输得更惨,近两百个筹码,只有阿旺和查理一直在赢。
好几次,林雪有好牌要做清一色或者大番的时候都没有做成,因为她最后发现,自己需要的牌总在两人的手中。
又输了五十个筹码,林雪对三人说:“我今天手气太差了,明天再打如何?”
“美女,别怕嘛,没准等一下运气就好了呀!”查理对林雪依依不舍的样子。向老板输得很不服气,还想继续打,林雪就对服务生说了声,让他到外面另外喊一个人来。
结果牛老板自告奋勇地进来,他和三人继续打。
林雪出了包厢之后,一眼就看到阿玲,对阿玲使了一个眼色。阿玲心领神会,跟林雪到了一个角落。看看四周没人,林雪压低声音对阿玲道:“阿旺和查理是高手。”
“什么?”阿玲吃了一惊,“你看到他们出千了吗?为什么我们的监控室没人发现?”
林雪不慌不忙地道:“我也没有发现他们出千,但我想到监控室去看一下,也许能发现什么。”
“好。”阿玲点了点头。
林雪跟阿玲上了楼,中间经过三道铁门,都是用大锁锁住,每一道门前,都有两个背着冲锋枪的保安看守。到了楼上,上面一层房间所有的门都是紧闭的。阿玲来到一个房门前敲了敲门,门打开之后,一个人探出头来,忙道:“玲姐。”
阿玲对那人说道:“这是我朋友,她想调一下三号包厢的监控,你配合她一下。”
“是。”那个人毕恭毕敬地道。
林雪进屋之后,看到有五台电脑一字排开,电脑前有几个人。电脑显示器里,阿旺、查理、牛老板、向老板赌得正酣。
林雪把自己以前的监控调了出来,特别是做大番的几局,但她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林雪出了监控室,到了赌场大厅,看到夏阳和阿玲在一起,她心中一紧:难道夏阳也输了?
“林雪……”夏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遇到高手了?”林雪诧异地问了句。
夏阳点了点头。
“我也遇到了高手。”林雪淡淡地说了句。
“我听说了。”夏阳双眉微微一皱,“看来,非得我们两个联手上了!”
晚上,何四喜给夏阳打了个电话,不多久,阿玲就过来带着林雪和夏阳去赌场大老板陈锋的家中。陈锋四十多岁,膀大腰圆,一脸的络腮胡子,一双眼睛灼灼闪亮,颇有草莽英雄的气概。
何四喜早先给夏阳和林雪介绍过陈锋,此人是四川人,有一手好拳脚,早年在云南一带贩毒,结识过不少缅甸有权有势的地方武装组织头目。后来中缅两国加大扫毒行动,陈锋就转向赌场,近五年的经营,坐大成势。
“叫锋哥。”何四喜忙对林雪与夏阳道。
“锋哥。”两人恭敬地叫了一声。
“这两位是我师弟夏阳和弟妹林雪。”何四喜对陈锋道。
“久仰两位大名。”陈锋哈哈一笑,“这些天回国处理了一些事情,今天刚刚回来,怠慢两位了。”
之后,陈锋设了家宴,五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很自然就聊到今天的赌局上。陈锋听了林雪和夏阳的怀疑之后,哈哈大笑:“有这么厉害的高手,连川东鬼赌王的弟子也发现不了吗?”
何四喜忙谦虚地道:“那只是个传说而已。”
“别怕,明天你们一起上,无论多大的局,有我陈锋撑着。”陈锋大手一挥,大包大揽。
吃完饭,何四喜留下和陈锋谈事情,阿玲送林雪和夏阳回房休息。告辞出来,夏阳看到陈锋豪宅前几个端着冲锋枪警戒的保安,感慨地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混到这个程度啊?”
林雪白了他一眼:“做梦的时候!”
阿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回到客房,林雪才知道夏阳今天居然输了近两百个筹码,和自己的情况一样,做大番的时候总是阴差阳错,结果就没有做成。
“难道这个赌场里老千这么多?”林雪担心地道。
“有赌就有千,谁不想在赌场里大捞一把呢?”夏阳不以为然,“明天我们联手,定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第二天,林雪和夏阳先后到了赌场大厅,查理远远就看到了林雪,向林雪招手:“美女,今天继续打怎么样?”
林雪微微一笑:“查理先生,昨天赢了不少吧?”
“才三百多万。”查理的口吻非常不满意,一脸高傲,好像他赢钱是天经地义一般。
林雪笑了笑:“今天该输点了吧?”
“我想输,但就是输不出去!”查理得意万分的样子。
林雪不动声色,心中却道:今天就让你输出来看看。
阿玲不失时机地过来,把夏阳和阿旺也安排进来。林雪看阿旺和查理又在一起,心中更有了九分的把握,这两个人是搭子。
定庄之后,查理在林雪的上手方,阿旺在林雪的下手方,夏阳在林雪的对面。这样的位置,对两对搭子而言,是最理想的。
“今天打两个筹码怎样?”阿旺昨天也赢了不少,财大气粗。
“我没意见,人生就是赌博,赢要赢得痛快,输也要输得痛快。”查理摊摊双手,耸了耸肩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林雪假装看了看夏阳:“先生,你的意思呢?”
夏阳把一支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使劲地揉了揉,才慢慢抬起头,不慌不忙地扫了查理和阿旺一眼:“可以,但我提议,多加两番,三色麻将,八番封顶。”
“八番封顶?”查理和阿旺不约而同地惊叫了起来。
“怎么,不敢打?”夏阳冷冷地道,“两位不是喜欢玩大的吗?”
“打就打,又不一定是我们输,有什么可怕的?”查理得意地对林雪飞了个眼色,“美女敢打,我为什么不敢打?”
“什么情况下才能算八番?”阿旺眼珠子一转,“我可要先弄个明白才行。”
“极上极,清一色外加三个杠;清一色,一个四归一,一个杠上开花;或者四个杠单吊将……”夏阳把极上极品的牌大概说了一下。
阿旺和查理听了之后,略略考虑了一下,居然都点头同意了。
四人各要了一百个筹码,一个筹码算两万,这样八番的结果就非常吓人——理论上,一局牌有可能输赢七八百万元。
开局之后,林雪和夏阳一边警惕地注意着阿旺和查理,一边进行一些技术上的配合——两人已经多年联手,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已经把自己的牌的信息传递给了对方。在一些需要碰的牌上,两人都能及时地把对方需要的牌打出去。
这是一个优势。
不过,夏阳和林雪这样的高手老千,居然无法看出那两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联系的。夏阳暗暗吃惊。
这一局起牌之后,夏阳手中有八张万字牌,其中有一对一万,一对九万,一对七万,一张四万,一张八万,两张筒字牌,三张条字牌。夏阳弃筒字牌,同时把自己的牌暗示给了林雪,林雪自然弃万字牌。夏阳的一万和九万是边张牌,好碰,手里有八张万字牌,做成清一色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有两家弃万字牌,更容易做成大番,结果查理和阿旺都留万字牌。
如果两人手中的万字牌多,那么,夏阳做成清一色的可能性就不大,而且即使做成,和林雪牌的可能性最大。
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夏阳百思不得其解。
结果这一局夏阳打得格外艰难,虽然最后做成了清一色,但却是和查理一起黄牌。
夏阳不得不对林雪发出了信号:这两人有鬼。
林雪:就看不出鬼在什么地方。
夏阳:再多注意一点,要不,我们动一下手脚?
林雪:这两个人的底细没有摸清楚,不能动手脚,一动有可能被他们发现。
夏阳:好吧,先看看。
在随后的牌局中,林雪和夏阳每一次有机会做成大牌的,结果都是关键的牌被卡在阿旺和查理手中。两人相信,查理和阿旺的水平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高超,他们甚至可以洞悉自己手中的牌张,所以能够处处克制自己。
林雪又一次暗示夏阳:是不是他们在麻将牌上落汗,我们没有看出来?
夏阳早有这个想法,但无论怎么看,始终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夏阳:你发现了什么吗?
林雪:什么都看不出来。
两人自然处处留意阿旺和查理,但是,阿旺和查理时不时会做出一些五番六番的大牌,也就是说,只要他们有机会做成大番的时候,对方总能及时地把需要的牌打出来,结果轻易就做成了大番。
为什么他们做大番这么容易呢?
夏阳和林雪两人输了一百多个筹码,夏阳渐渐急了起来,这两天两人已经输了五百多万,无论如何都不好说话。
这一局起牌之后,夏阳手中有四张七万,一对一万,一对二万,两张条字,三张筒字牌。在起牌的那一瞬间,夏阳整了个顺势取宝,换了四张牌,而换下来的牌中居然有一对四万,一张五万。
那动作快如闪电。
夏阳换了牌之后,抬头看了看阿旺和查理,两人都在整理自己的牌,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动作。
夏阳定了定神,暗示林雪自己手中有十一张万字牌。
结果这一局三家都弃万字牌。
夏阳又有点奇怪了:为什么他们这一次都弃万字牌呢?还在想,夏阳就起手摸了一张四万,那么,现在的形式,他想做八番就容易了。
夏阳:你手中有没有一张四万?
林雪:有。
夏阳:想办法上给我。
林雪犹豫了一下:成不成?
夏阳:刚才我换过牌,他们没有发现。
林雪:明白。
上牌,林雪自然是练得炉火纯青,她把那一张四万夹在掌心,摸牌的时候,手从麻将墩子上一晃,就把四万上在墩子上。
夏阳如愿以偿地摸起了四万,现在他的手中是清一色,两个暗杠,另两对,单吊五万的叫,这样的牌一和就是八番,一把牌就可以把输掉的全部赢回来。
林雪自然明白夏阳需要的是五万,结果她先摸了一张五万,在摸牌的那一瞬间,她就把五万和第二墩牌换了一下。像林雪和夏阳这样的老千,摸牌的时候习惯性地先用手指头接触牌,是什么牌一摸就知道,然后决定是否要或者换一张。
林雪不需要五万,五万是夏阳需要的牌。现在牌墩上的情况是双墩,双墩的意思就是牌墩是两张码在一起,这样的情况非常利于换牌。怎么换?就是把第二墩上面的一张和自己手中的一张交换——林雪的中指把第二墩上面的牌往手心一勾,掌心往牌墩上一靠,这样,她掌心藏起来的牌就是第二墩上面的牌,而五万就换在第二墩的上面,然后不慌不忙地摸起第一墩的牌。
这个动作说起来长,但真正做到几乎就只有一秒钟,非千万遍的训练,不可能达到这么高超的水平。
这就是林雪的无影手,无影无踪,神鬼莫测。
阿旺和查理没有发现什么。
阿旺摸了一张牌之后,打出去一张,只要查理不碰,夏阳就自摸定了。即使查理碰牌,林雪再换一次牌,那么,这张五万还是会落入夏阳的手中。
查理没有碰,夏阳摸了五万,喊了声自摸,就扣下牌——清一色,两个暗杠算极品双龙七对(),不要说八番,十番也有,除掉两人输的,这一把夏阳能赢五百多万。
夏阳对林雪微微一笑。
查理居然有心情说:“摸了一张五万,能有多大的牌呀?最多四番了不得了。”
夏阳没有理睬他,只在心里冷笑:洋鬼子,等一下你就知道有多大了,等一下吓死你。
之后林雪也自摸了一个平和,查理和阿旺还在继续打。他们一直打到还剩下四张牌的时候,阿旺开始摸牌,就在他把牌摸起,拿回自己面前的牌里的那个瞬间,查理忽然喊了起来:“出千,他出千!”
阿旺的手一哆嗦。
夏阳和林雪心中一震,目光同时落在阿旺的身上。
旁边的暗灯立刻站到牌桌边,厉声道:“谁出千?”
“他,我看到他衣袖之中有一张牌。”查理用手一指阿旺。
阿旺的手还僵在半空中,眼神愤怒:“英国佬,你不要血口喷人!”
暗灯立刻伸手摸了摸阿旺的衣袖,但他的衣袖里没有麻将牌。暗灯又清点了桌子上的牌,一百零八张,一张不少,一张不多。
暗灯道:“牌没有多也没有少,他的身上也没有牌,他没有出千。”
查理惊诧地道:“难道我看错了?”
阿旺怒道:“英国佬,你是神经病……”
查理讪笑了一下:“不好意思。”
暗灯示意两人牌局继续,结果两人都没有下叫。
夏阳翻起自己的牌:“清一色,极品双龙七对,八番,每家一百二十八个筹码。”
立刻,林雪、阿旺、查理三人都发出一声惊叫,随后夏阳也发出了一声惊叫——他面前赫然是四张七万,四张四万,一对五万,三张一万,一张二万。
“诈和!”阿旺和查理齐声大叫起来。
夏阳额头的冷汗立刻冒了出来,林雪也如坠冰窟,一时间目瞪口呆。
“鬼上身!”这是两人的第一反应。
“诈和多大,赔多大!”阿旺和查理兴奋地跳了起来,一边欢叫,一边连声喊道,“叫老板来,快叫老板来……”
很快,阿玲进来了,一眼看到目瞪口呆的林雪和夏阳,忙把情况通知了陈锋。
陈锋在一群小弟的簇拥下进来,高声问道:“什么情况?”
“陈老板,有人诈和,该怎么处理呀?”阿旺和查理已经在座位上悠闲地吸着雪茄,得意不已。
“诈和?赔钱不就得了,有多大赔多大……”陈锋哈哈一笑,“我以为发生了多大的事情呢。谁诈和了?诈和什么牌?”
“清一色,极品双龙七对,十番也有了,赔八番就算了。”阿旺手舞足蹈,神采飞扬,乐不可支。
陈锋看了看夏阳面前的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位兄弟,这一次你整大了呀!”
夏阳已经平静了许多,他给林雪一个眼神:我们上当了!
林雪也在瞬间明白了,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
“夏先生,赔钱吧!”查理得意洋洋。
“诈和不算什么,赔钱了事……这位先生,您准备怎么赔呢?”陈锋看了看夏阳,以根本不认识夏阳的口吻问。
夏阳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陈锋,冷冷地道:“今天我夏阳技不如人,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们不是黑社会,也不是强盗,不打人,不杀人,我们只要钱。”陈锋脸色一沉,“怎么,在我的场子里输了想赖账?给我算算,这位夏先生输了多少钱?”
很快,夏阳的账单传了过来:“夏阳两天内从柜台领取了三百个筹码,昨天的筹码是两百个,一万一个,剩余二十三个,和计一百七十七万;今天领取一百个筹码,但自行定注是两万一个,还余十一个,合计一百七十八万元。诈和另要赔三家各二百五十六万,一共是一千一百二十三万……”
夏阳一声冷笑:“没钱。”
陈锋狰狞一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把他给我押下去,好好看管。”后面几个大汉一拥而上,夏阳没有挣扎,挣扎也没有用,他只是绝望地看了林雪一眼,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不能不在乎林雪。
几个人把夏阳拖了下去,夏阳一路破口大骂:“何四喜,你个狗日的,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看看这位林小姐欠了多少?”陈锋看了一眼林雪,冷冷地道。
阿玲忙道:“林小姐两天是三百五十三万,扣除夏阳赔的二百五十六万,应该欠我们九十七万……”
陈锋双眉一扬,有点诧异:“才这么点呀?”
阿玲忙补充了一句:“两天的利息应该有三十万。”
陈锋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林雪默然,现在的情形,就是自己不欠他们一分钱也难以脱身,一切只能听天由命。现在她完全明白了:自己和夏阳中了陈锋、何四喜、阿玲、查理、阿旺一伙的圈套,这一切早就布置好的,就等自己和夏阳一步一步地陷进来。
赌场上,杀赌徒叫杀猪,设计圈套对付技术高超的老千,则叫杀千。
“美女,我这个人心肠软,特别是对女人,你也就欠一百多万,不是什么大数目,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拿钱走人;第二,跟我混……”
林雪现在自然是拿不出一百多万,她也明白跟陈锋混的意思,是要无条件地服从他,甚至连自己的人也属于他。
林雪还是沉默。
“怎么,你有不同的路走?”陈锋冷笑。
林雪忽然开口说话:“我和夏阳是在牌桌上输的,我想就在牌桌上和你们了断。再打四局,我一对三,如果我输了,我听从你的任何处置,绝无怨言。如果我赢了,你放我和夏阳走。”
林雪的提议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查理和阿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锋一怔,随即对林雪的大胆钦佩不已:“好,就陪你玩四局,我想看看你究竟还有什么手段。”
阿旺和查理也来了兴趣。
陈锋正色道:“你赢了,我放你和夏阳走,如果你输了呢?”
林雪面若冰霜:“任凭处置!”
陈锋盯着林雪看了好久,然后哈哈大笑:“有胆识,我喜欢!”
陈锋坐在麻将桌前,他不是一个老千,但多少懂得一些老千的技巧,而且坐在他身边的阿旺和查理两人是高手,更何况,他的赌场里还有一系列杀千的设备,要对付一个林雪,不是多大的问题。
林雪也没有要求定庄,四人之中陈锋按了色子,开始拿牌。林雪这次起牌后并没有把牌立起来,而是用手指头摸了一下牌后就扣在自己面前。而且在最后一张牌起来的时候,她又用自己的牌换了四张——她是孤注一掷了,不出千是死,大不了出千也是一死。
林雪清楚自己面前的牌是六张万字牌,一二三万的顺子,一对四万,一张九万,四张条字牌,三张筒字牌,她就用四张条字牌换了牌墩上的四张牌,结果换下了两张六万,一张四万,一张三条。
林雪不动声色,拿了一张牌扣在自己面前。
她没有把牌立起来,别人就不知道她面前的牌是什么牌。原来,林雪想到阿旺和查理与赌场是一伙的之后,立刻就明白了一切,他们的千术并没有自己和夏阳的精湛,但他们为什么能知道自己和夏阳手中是什么牌,从而控制自己需要的牌呢?很简单,赌场的监控室里能把自己的每一张牌看个清楚,然后再以无线耳麦传递给牌桌边的两人,也就是说,他们是看着自己和夏阳的牌在打,这样,他们自然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林雪把自己的牌扣在面前,除了她自己,监控里什么也看不到。
陈锋、阿旺、查理都吃惊不小,三人相视一眼,对林雪更是另眼相看了。
陈锋连连点头:“林小姐果然是高手,佩服!”他随手就打出一张八万,他下手方的阿旺打出了一张七万。林雪暗自高兴,现在已经有两家不需要万字牌,自己手中有九张万字牌,要做清一色很容易。
林雪摸起来一张九万,把三条翻了起来,她的下手查理也弃条字。
然后林雪连续碰了六万和九万,现在她手里还有一二三万的顺子,三张四万,一张三筒,是单吊三筒的叫。陈锋摸了一张四万,他看了看林雪,哈哈一笑:“林小姐,我成全你的清一色。”
林雪没有丝毫犹豫,喊了一声开杠,结果她摸了一张一万,打出三筒,单吊一万的将。很快,林雪就自摸了一万,她手上的牌是极品自摸三家,一家四番。但林雪并没有喊和牌,而是打了一张三万出去,继续和二三万的叫牌。如果单吊二万成功,就成了极中极,八番。
林雪现在每一次摸牌都是摸两张,怎么叫摸两张呢?她摸前面一墩上的牌时,不是自己需要的就会把后面一墩上面的牌换下来,她只希望自己能摸到六万、九万和二万,这三张牌对自己的意义非常大。
她的机会就在这一局牌上。
非常幸运的是,林雪换了一张九万起来,开杠。现在她手上的牌面就非常大了,清一色,大对子,两个四归一,单吊将。
陈锋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因为他又摸起了一张二万,必须要打出去的牌。
“二万。”陈锋盯了林雪良久,才把二万打了出去,三人都盯着林雪,但林雪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这是一个八番的炮牌,但林雪想自摸出三个八番,所以,她还是没有喊和牌。
其实阿旺的手中也有一张二万,他一直不敢打出来。按规矩,他早就应该打出来的,但是他迟迟没有打出来,就因为这里全是自己的人,就是耍无赖,林雪也拿他没有办法。
此刻,他见林雪不要这张二万,心头大喜,自己何不乘机把二万上在牌墩子上,让林雪摸一张没有用的废牌呢?
阿旺上牌的手段如何能够瞒住林雪的眼睛,林雪不动声色。
轮到林雪摸牌,她一伸手,就感觉出来,那是一张二万。
林雪把二万摸了起来,然后把自己面前的牌翻了起来,淡淡地说:“清一色,两个四归一,大对子,单吊,三家各八番。”
陈锋三人一起惊叫,大眼瞪小眼。他们明明知道林雪动了手脚,但就是无法知道林雪究竟是怎么动的手脚。
林雪看了陈锋一眼,淡淡地说了句:“锋哥,还需要打下去吗?”陈锋微微笑了笑,一脸欣赏的神色:“来人,送林雪回去……”
林雪站了起来:“锋哥,你答应也放了夏阳的。”
陈锋点了点头:“放心,林小姐,我陈锋是什么人,说话算数。”
两个背着冲锋枪、穿着迷彩服的保安过来,对林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雪不慌不忙地跟他们走了出去。
身后,陈锋依依不舍地看着林雪的背影,连连点头……
两个保安带着林雪,出了赌场,走的是小路。
一路上,两个人也没有说什么。林雪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里反倒坦然了。
一路上走的都是林间小道,林雪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两位大哥,锋哥说要放了夏阳的,夏阳在什么地方?”
“林小姐,夏阳的事情我们不清楚,我们只负责把你送到这里,你沿着那条小路一直走,就可以走到中国去。”那两个保安对林雪还算客气,在一个山坡上指着一条羊肠小道,示意着林雪。
林雪看了看两人,从两人的眼神之中也看不出什么。她有点疑惑:难道陈锋真的愿意放自己走?
林雪忐忑不安地走了几十米,回头已经看不见那两个保安,正在暗自惊奇的时候,忽然听到树林之中传来一声大喝:“站住,再不站住我们就开枪了!”
咔嚓!枪栓拉动的声音。
林雪一颗心简直要跳了出来,树林丛中,几个端着枪的男人跳了出来,把林雪团团围住。林雪惊魂未定,接着她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是一个穿着迷彩服,手里端着一把冲锋枪,腰上别一把军刀的男子——居然是曾经在温江大富豪酒店看场子的保安队长赵小武。
赵小武也是大吃一惊:林雪怎么到了这里?但他很快就给林雪使了一个眼色。
林雪张大的嘴巴慢慢地合拢起来,这个时候她才想起,自己刚到赌场时,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应该就是赵小武。
“武哥,是个美女呢!”其中一个人对林雪垂涎三尺。
“大哥的女人,你也敢打歪主意?”赵小武反手就甩了那人一巴掌。
“武哥,我说说而已嘛,哪里敢。”那个人倍感委屈。
“带回去,大哥重重有赏。”赵小武手一挥,几个人就押着林雪往回走。林雪什么也没有说,只在想,在这些人之中,赵小武还是比较有地位的,而他们嘴中说的大哥是谁?难道是陈锋?陈锋已经放了自己,为什么又要把自己抓回去?
几个人上了大路,有几辆三轮摩托车停靠在路边,林雪可以断定,这些人是特意在这里等自己的。
上了车后,赵小武坐在林雪旁边,林雪低头看了看他的手,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不要慌乱……
林雪一颗心微微平静了些,至少,赵小武对自己没有歹意。
很快,林雪就发现,自己居然又被带回了陈锋的豪宅之内,不过这一次走的不是大门,而是走的一个小门。
林雪被推进房间,坐在沙发上。赵小武打了个电话,然后命令几个保安退到门口,他也悄悄地再一次给林雪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她放心,自己不会不管她。
很快,陈锋在一帮小弟的簇拥下回来了。
“带兄弟们到娱乐城去好好耍一下!”陈锋对手下办事的能力很满意,拍了拍赵小武的肩膀,说。
“谢谢锋哥。”赵小武手一挥,兄弟们就欢呼着出去了。
林雪坐在沙发上,听到他们远去的脚步声,感觉一阵阵寒意涌上来——人越多的地方,越有安全感。
“林雪……”陈锋笑吟吟地走了过来,“我可是放你走的,但兄弟们不同意,就把你截了回来。”
林雪心里冷笑,这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但脸上却微微一笑:“锋哥不想让我走就明说嘛……”
陈锋讪笑着:“江湖上混的人,还不是要张脸。”
林雪没回答他,他这样的人,也要脸?
陈锋大模大样地坐在林雪身边,林雪把身体微微挪动了一点。陈锋哈哈一笑:“林雪,你是聪明人,我也是一个爽快人,咱明人不说暗话,跟我混吧,有大把的钞票,大好的前途……”
林雪没反对,也没承认,只是沉默。
陈锋得意地看了林雪一眼:“你是我见过技术最高超的美女老千,你何必四处冒险呢?在我的场子里,你能够大展手脚,而且没有一丝风险……女人嘛,有钱花就行了,江湖,让男人们去闯。”
林雪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微微叹息了一声:“锋哥你说得对,江湖让男人们去闯,我就一个女人……”
“聪明,我就喜欢聪明的女人。”陈锋眉飞色舞,“那个阿玲你知道吧,她聪明是有,但没你漂亮,你是集美丽与聪明于一身的女人!”
就是木头,也能懂得陈锋的弦外之音。
“锋哥,夏阳和我毕竟好了一场,你放了他吧!”林雪幽幽地道。
“放!”陈锋大手一挥,对门外吼了一声,“把夏阳放了,让他滚出缅甸去。”
“是!”外面有人大声回答。
陈锋回头对林雪得意地道:“林雪,在这个地方我说了算,我说一,别人就不敢说二!”
林雪嫣然一笑:“锋哥,你手下究竟有多少老千,连何四喜也跟你混?”
陈锋得意地哼了一声:“何四喜算个什么东西,他就是一条狗而已!两年前,他在我的场子里出千,赢了几百万还不知道收手,我一眼就看出这个家伙有鬼,结果被我逮到,连老婆孩子也被扣在我场子里,从此以后就乖乖地听我的话,给我带客人来,给我带老千来杀。”
林雪有点惊诧:“别人都杀猪,锋哥你连老千也杀。”
陈锋更得意了,摇头晃脑:“这你就不懂了吧?杀一头猪最多能杀两次,杀一个老千却可以杀无数次,而且老千都是在别的地方赢,然后把所有赢的都吐在我的场子里。”
林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和夏阳跌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从他们踏入缅甸的那个时候起,他们就已经输定了,而且输得很彻底,根本就没有翻盘的可能。
林雪心中焦急,却不动声色:现在该怎么办?陈锋嘴里虽然说放了夏阳,以他阴险狡诈的为人,他绝对不会放过夏阳。
陈锋起身,倒了两个半杯红酒,递给林雪一杯,笑吟吟地道:“这可是正宗的法国葡萄酒,已经有五十年的历史。”
林雪不接,笑了笑:“锋哥,我不喝酒。”
陈锋皮笑肉不笑地道:“红酒之我所欲,美人更是我之所欲也!”他一口就把一杯红酒饮尽,玻璃杯子随手往后一抛,那只手就伸过来揽住林雪,把她的人拉入怀中。
林雪的头嗡地一声炸开了,她本能地扬手就是一记耳光,啪!结结实实地打在陈锋的脸上。
“好,够烈,我喜欢!”陈锋顿时凶相毕露,“老子就喜欢使用暴力!”他把另一只手中的红酒泼在林雪的身上,一把将林雪抱了起来,抛到宽大的床上。
林雪的人仿佛一片在大海之中飘摇的树叶。
陈锋狂笑着扑过来,按住林雪,一边撕扯她的衣服,一边在她身上狂吻。林雪拼命反抗,但她越反抗,陈锋越兴奋。
林雪哭了起来,她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抵抗着。
忽然,林雪感觉身上一轻,才发现陈锋的身体居然被人拖开了。
是赵小武。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而且一把就控制了陈锋。
陈锋一回头看到赵小武,气急败坏:“赵小武,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敢坏老子的好事?”
他不骂还罢,一骂赵小武就勃然变色,抬手就是一拳打在陈锋的脸上,陈锋一声惨叫,人就不敢乱动了。
赵小武用衣服把陈锋捆了个结实,一边对瞠目结舌的林雪道:“林姐,快点穿好衣服,我带你走!”
林雪又羞又气,手慌脚乱地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下。
赵小武回头对陈锋冷冷地说了句:“陈哥,林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不管她,对不起,委屈你一下了!”
陈锋张开嘴,想说什么,但赵小武把一只袜子塞进了他的嘴巴之中,让他说不出话来。
“跟我走。”赵小武对林雪道。
两人从别墅后门逃了出来,走的都是林中小路。
“小武,我连累你了。”林雪感激不尽。
赵小武在前面开路,淡淡地说了句:“林姐,我是江湖中人,讲的是义气,你帮过我,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但实际上,在赵小武的心中还有一个秘密——他喜欢林雪。自从在大富豪赌场见到林雪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林雪,但他明白自己身份低微,又没有钱,虽然爱慕林雪,也只能把爱深深藏在心中。
大富豪赌场出事后,赵小武逃到缅甸,他以为今生都不会再和林雪相见,而今,陡然发现林雪身临险境,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出手相救。
“后面有没有人追来?”林雪回头看了看。
“刚才我已经支开了那些保镖,但迟早他们会发现追上来。林姐,咱们快走。”赵小武催促道。
林雪本来想说夏阳的事情,但话却说不出口,因为现在的这种状况,自己和赵小武还没有脱离危险。
忽然,后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人的吼声:“快追,不能让赵小武和林雪跑了!”
林雪浑身一颤,花容失色。
赵小武回头看了一眼,一把将身上的冲锋枪拿了下来。
“现在该怎么办?”林雪急忙问道。
“他们现在还没有发现我们,你往前快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停下来,一直往国境跑,过了国境你就安全了……”赵小武冷静地说。
“好!”林雪在前,赵小武在后面。
很快,后面有人喊了起来:“我看见了,他们在那里!”
“追!”
树林里很快响起了枪声,赵小武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林雪回头一看,赵小武的一条大腿上鲜血淋漓。
“你怎么样了?”林雪忙跑了回来。
赵小武翻身坐了起来,背靠着一棵树,吼道:“你快走,否则,咱俩一个也逃不了,我挡住他们!”
林雪犹豫了一下,起身就跑。
赵小武端起枪,打中了一个追在最前面的保镖,立刻,树林里枪声大作。
“赵小武,你狗日的敢开枪,老子要扒了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树林里传来陈锋气急败坏的吼声。
原来,陈锋被赵小武捆绑住后,两人逃走不久,有一个保镖刚好回来,发现情况不对,进屋救了陈锋,陈锋立刻带人追赶而来。
赵小武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而今的情况反正伸头要死,缩头也是死,哪里还管什么,铁了一条心——干。
后面追赶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有所顾忌,只是在远处疯狂地对赵小武开枪。
赵小武打中了几人,自己也中了几枪而死,但那些追赶的人还是不敢轻易上来,等他们确定赵小武死后,林雪已经跑不见了。
“狗日的赵小武,敢背叛老子!”陈锋对准赵小武的尸体狠狠地踢了几脚,那些保镖搜查了很久,找不到林雪。
“回去,给我好好收拾一顿夏阳!”陈锋破口大骂。原来,他假意说放夏阳,实际上夏阳还被他的人控制着。
陈锋的别墅内,夏阳被几个大汉拖了过来。
夏阳吼了一声:“陈锋,你要是个男人,有什么事就冲我来,不要为难我老婆。”
陈锋阴沉着脸,哼了一声:“看不出你们还夫妻情深呢!我让你们夫妻情深,给老子吊起来!”
几个保镖把夏阳高高地吊了起来。
夏阳看陈锋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反倒坦然,因为这样说明林雪已经不在他手中了。
难道林雪逃脱了?只要她逃脱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给老子狠狠地整!”陈锋一声令下,几个保镖挥动鞭子、皮带,劈头盖脸地狠抽夏阳,打得夏阳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打过夏阳之后,陈锋的气也消了很多,吩咐把夏阳关起来,好好看管。
两天之后,林雪出现在云南一个偏僻的小镇。
她刚刚从密林之中逃了出来,又饥又渴,一双眼睛也布满了血丝。
她的身上,只有几百块现金,唯一值钱的是手上的戒指和脖子上的金项链。她也顾不得店主诧异的目光,拿了瓶矿泉水猛喝了几口,然后就用店里的公用电话拨打夏阳的手机。
电话居然通了!林雪的心中一阵狂喜,她以为奇迹发生了,或许,夏阳也逃出来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林雪狂喜的心在片刻之后,又跌入到痛苦的深渊之中,因为她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林雪吗?你在哪里?”
居然是陈锋。
陈锋的声音很低沉,很显然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林雪,如果你能回来,我发誓对你好一辈子,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林雪警惕地四下看了看,虽然她已经在国内,但这里并不安全,这些地方还在陈锋的势力范围内。
林雪看身边并没有可疑的人,才道:“锋哥,是我对不起你,请你给夏阳一条活路,我求你……”
陈锋道:“只要你回来,我就放他一条活路,如果你不回来,我让他生不如死。”
林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去。她想了想,继续道:“锋哥,你就是杀了他,我也不可能回来的,你相信我在乎他的性命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吗?”
林雪很清楚,自己表现得越在乎夏阳,自己越被动,她要主动出击,或许还能救夏阳一命。
陈锋一怔,他不得不承认林雪说的有道理,没人把别人的生命安全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至少陈锋不会这么认为。
“林雪,如果你想夏阳活命,就拿一千万来,我放了他。”陈锋是个很现实的人,既然林雪已经逃走了,那么,唯一可行的就是让她拿钱来赎夏阳——自己杀老千的目的,还不是为了钱!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锋哥,一千万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但五百万我还是可以想办法。”林雪眼前一亮,要保住夏阳的性命,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五百万也行,你怎么把钱给我?”陈锋犹豫了一下,忙问了句。
“你给我一个账号,我存进去。”林雪道。
“你什么时候把钱给我?”陈锋又问。
“一个月以后。”林雪想自己无论如何在短时间内不可能筹到五百万,但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毕竟,只要夏阳活着,就有机会。
“好。”陈锋答应了。
“到时候我要听到夏阳的声音。”林雪补充了一句。
陈锋哈哈一笑:“现在就是有人要杀他,我也不让,有人会跟钱过意不去吗?”
林雪一颗心平静了许多,她放下电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